第18章 烦恼为何到底不舍

琢在房间睡了一个大醒，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琢呆坐在床上，紊乱的脑袋里先是昨天他看见的那个一月大的小皇子抽搐的身子，然后在是姬赭对自己说的话。

        对吗？杀小孩这种事一定是不对的。不对吗？为了完成娘的计划，这样的确是最快把兰贵妃赶下台面的办法。

        哎呀！好烦，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啊？

        一脸生无可恋的呆坐在床上，琢又陷入了对还是不对的漩涡，他没办法挺着胸脯说我没错，也没有认错的勇气。

        终于在头疼的要死的时候，琢决定放弃思考出去走走。

        打点完成推门出去迎面就撞上了古里，琢见古里一脸怪笑，瞬间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干嘛？”琢搓了搓胳膊。

        古里直接笑出声，“嘿嘿，现在还敢不敢瞒着我出去帮别人了？”

        “我又没错！”琢耿这脖子道。

        古里嫌弃道，“死鸭子嘴硬，唉，心里过不去吧，你也就帮云枫杀杀兔子在野地里有点性子。”

        “你，这如何能一样？”琢扭头叽歪着。

        古里斜了一眼琢道，“怎么不一样，你别忘了，我可是狐狸云枫是只豹子，我看你们宰我子孙我都没说什么，再说那毒可也不是你下的，你钻什么牛角尖。”

        琢看着古里一口气哽在喉头，然后挫败似的长叹一声，“我要回去睡觉，你出去多买两根鸡腿吃不到晚上别回来。”把自己的钱包狠狠地塞到古里怀里。

        古里掂了掂怀里的钱包，“如果要是还想不通去找找夫人呗。”然后开心的拿着钱包走了。

        琢对着古里背影做了一个鬼脸，犹豫了半天还是向主庭走去，站在囡夫人的门前走来走去犹豫再三还是敲了敲门。

        “进来。”

        听到囡夫人的声音，琢松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囡夫人坐在罗汉床上，抬眼瞟了一眼琢道，“为娘以为你要在为娘门前走上一天。”

        见到囡夫人琢立刻瘪着嘴期期艾艾的蹭了过去，抱着囡夫人的腿直接坐在了脚踏上，“娘……”

        一见琢这般模样囡夫人只能叹口气道:“你看你这是什么样子？”琢把头搁在囡夫人的腿上，眨巴着眼睛看囡夫人，一脸的好不委屈。

        “唉，真是拿你这小讨债的没辙，怎么了？这一脸的委屈。”伸出一指在琢的脑袋上弹了一下。

        琢被囡夫人问及，只好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娘，我不知道他要对那个孩子下手。我虽然知道这样做是为了以后铺路，古里说也说不过就是杀人，这件事虽然不对也没有错，可是我就是心里过意不去。”琢底下头蹭着囡夫人，心中以是一团乱麻。

        囡夫人听了道:“琢儿你既然知道这没错，又何苦呢？”

        “是不该过多思虑，可是我心却过意不去。”

        “琢儿兰贵妃是我们要除掉的人，你知道为什么吗？”囡夫人问。

        “因为她会阻拦庭珞进宫接近皇帝。”琢答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阻拦庭珞进宫接近皇帝？”囡夫人再问。

        琢被问的一愣，“当然是怕皇帝喜欢别的女人不宠爱她了。”这还用想的吗？

        “不一定，不是任何人都希望得到皇帝的爱，爱不爱无所谓只要能得到所要的就行。”囡夫人看着琢道。

        “娘，但是小皇子是无辜的啊，他才一个月啊。”琢提及那个无辜的孩子，心中就忍不住心中泛苦。

        “生在皇家必承其重，如果讲理姬赭又有什么错？小皇子再是小孩但是他与姬赭没有干系，姬赭连自己都无法保护，哪有余力去心疼其他人。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天下之主的争夺，自然是伴随这血腥的。琢儿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不伤害别人就可以得到的利益，争取就伴随着伤害。”

        囡夫人摸着琢的头一字一句的讲，囡夫人明白自己将这个从小就善良的孩子带着远离尘世太久了，他纵使成年也带着孩子的无知与善良，虽然保住了一颗赤子之心却也如白纸一般。

        “娘，我……”琢看着囡夫人看着自己那担心的眼神，他知道墨瑛对自己的评价，他也想和书上的那些谋士一样，可是事实上他明白也下不了手。

        “娘知道，所以你啊，随自己开心就好。”终究还是见不得这孩子难过，囡夫人在心里叹息着，“娘教过你，要学会自己思考对错，无关他人看法。”

        “娘，我知道了。”琢点点头，终究娘看着自己担心的眼神打败了琢心里的罪恶感，不能让娘总是这样担心自己。

        “唉，说来说去，这世界可怕的是人的欲望，诚实的也是人的欲望，恐怖的是人的欲望，真实的也是人的欲望，可怜也是人的欲望，而最重要的是你要什么。”

        囡夫人怜爱的抚摸着琢，她执掌一方势力也有百年，见过的仙魔人妖何止成千上万，无一不能逃过欲望这一劫，山神不惜违背天条与凡女诞下孩子是，当今皇上杀贤妃一家也是，如今四皇子姬赭杀满月婴儿嫁祸兰贵妃也是，什么人能逃的过？

        “儿子明白了。”

        琢乖乖的伏在囡夫人的腿上，他和囡夫人在别院时，曾经见过很多神魔妖怪来求娘各种各样的事。但是这些都不是徒劳的，要么欠娘一次承诺要么拿各种各样的东西来换，有时是命，有时是些珍宝，有些时候是自己，可就是这样娘有时也会拒绝说不够。

        古里说这就是欲望，他们想要却自己无法得到，只好来求娘，拿重要的东西来换，他们都觉得值得，甚至去杀人放火都值得，这就是欲望。

        当时琢在想没有就没有呗，为什么非要得到，又不是没办法活下去。当娘和墨瑛他们听到这句话时，却是哈哈大笑着摇头。然后琢一直不明白，越来越多的人找娘实现欲望，琢得不到答案也开始不再思考这是为什么，这不关他的事。

        可是如今琢亲自参与之后，才发现他依旧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放弃，为什么一定要得到，为什么不惜杀人放火。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伴随着伤害，这是无可避免的，琢第一次明白他只能看着这些发生，他们受人之托必将忠人之事，不讲道理，无可奈何，杀与不杀都是一样的。

        琢将自己蜷缩的更紧，把自己的脸埋在囡夫人的腿上。

        “琢儿若你不明白，也就罢了。”

        终于还是看不得孩子这般无助模样，囡夫人忍不住去纵容这个趴在自己腿上撒娇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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