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DAY2
day2
安安跟着祁初爬完山累到回到酒店就躺在地毯上不想再动,两条腿酸胀疼痛得她想流泪，虽然她作为助理还要做事，但现下毫无执行的能力，满眼歉意的看着祁初独自收拾东西对接信息，中途还卸完妆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后换上自己的衣服又开始收拾行李，片刻都没有消停过。
“安安你帮我叫辆车，我要回去。”
“你不累吗。”安安震惊的问她。
“我有事情。”
“可是晚上公司还有聚餐和bbq，大家都会参加的。”
“要是你想参加就留下来吧，也不用浪费酒店的套房。”
“可是……”
安安话还没说完，看着祁初继续整理行李还是闭上嘴给她叫来一辆车。她和祈初认识不久，但还是知道她要走就走的性格。
祁初知晓安安体能有限，让她留下来休息。自己独自提着行李箱下楼准备坐车离开。
夜色逐渐深沉，树枝在克莱因蓝的晚幕中随着风轻轻摇曳。爬完山的后遗症还残存在身上，祁初安静地靠在车椅上看着窗外隐约的建筑轮廓，手机的讯息亮起，她也没有及时翻看。
车还未来得及开出景区，在转弯过道前司机减慢速度，撞见看到前方的交通事故，两辆车亮起双闪灯放起三角架。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这里过道本就有碍视线，夜里很容易发生车祸。这两辆车应该是开着远光灯照得太亮没看清路撞一起了。”
“麻烦停下来看看。”
祁初隐约看到有个身影在招手。她怕有意外发生，让司机提前停靠。
夜风带着晚夏的沁凉，祁初穿着丝质薄衫下车往前走，风吹皱她的衣角。
她看清近处相依的男女，竟然是秦冶和她有过两面之缘的王蕊。
王蕊头顶似乎因为撞击留着血靠在秦冶身上，虚弱地念着秦冶的名字寻求依偎。
“快到车上来，我让司机送你们先去医院。”
突发情况容不得祁初多想把他们请上自己的车。可是前方的车道因为发生事故只留下急窄的过道。
司机说这路没法开过去，祁初说开的过去，她抢过司机的车钥匙坐上驾驶位，让坐在后座的秦冶和王蕊靠向左边。
黑色轿车猛然地擦过山岩黄壁，车身一震后稳当落地，能清晰的听到铝制车身被压变形的声音。
“我的车！”
司机没想到祁初如此冒险的开过车道，直接损耗了一辆车。
“放心，坐在后面的秦总会赔给你的。”
秦冶听到前面驾驶位上的人说到自己，朝她看了一眼，正在专心得开车。她和在视频里的模样不太一样，换了衣服卸了妆，整个人的状态都很松弛。
两个昔日的情侣，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重见。
祁初按照司机的指示开向医院，她的车技远在司机之上，难行的山路和隧道她开得又快又稳，在每个测速路口又能及时踩住刹车，不过坐车的人就没那么舒服，祁初提醒秦冶扶好羸弱的伤患，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两位车祸受伤的人。
华桉的二乙医院新区离景区不算太远，进入平顺的公路看到商铺的灯火他们很快找到医院的入口。
祁初把车停在急症门口把车还给司机，跟着秦冶扶着王蕊进到急症室，值班的护士看见他们立刻开通急救通道推着病床来接伤患。
秦冶把王蕊的包给祁初，让她找出里面的身份证去挂号，他则走进到急症室陪护王蕊。
祁初拿着红色的格纹包跑了一圈找到人工窗口挂号，她打开包扣发现包里被塞满物件，艰难的从夹层里翻出身份证递给工作人员。
等到祁初回到急症室的通道，秦冶正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接电话，听声音像是在谈这场车祸事故。
她站在两米外的走廊看他，面容和以前并没有差别，打电话时习惯微微蹙眉，他的小动作却异常迷人，女孩们很容易被他此刻的认真的神情吸引。她作为过来人，早已免疫。
护士先看到祁初接过她拿来的病历本和就诊卡，简略跟她说明王蕊的状况，病人撞击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成，现在需要输液观察治疗，让他们在外等待不要轻易到急症室打扰。
“这次要谢谢你。”秦冶结束通话后起身走向祁初。
他们两个作为雇佣关系即使同处一幢大厦，但这是几个月来祁初第一次正式面对秦冶。
当然也没有想过会是这么戏剧性的场景，毕竟上一次说话也是在医院。
“你衣服上有血。”祁初指着他的衣袖。
秦冶以为是王蕊留下的血迹，他脱下西装外套，没想到白色衬衫上有更大片的鲜血。
“你受伤了。”
祁初立即反应过来，伸手拆开他袖口的纽扣把衣袖向上推，才发现他手臂上的伤。
“医生！”
祁初喊住就近的医生。
祁初搀住秦冶往观察室里走，等他坐下后又顺势接过他的外套好让医生帮忙处理伤口。
“这是怎么弄的。”医生问秦冶。
“车祸。”秦冶简述。
“三天两头都是车祸。”
医生都表示已经习惯了，拿出碘伏先擦干净伤处，像是某类尖锐物的剐蹭。血口因为没有当即处理有些血已经凝固。
“去二楼拍ct检查骨头有没有损伤。”
“我觉得没有什么痛觉。”
“骨碎就麻烦了，让你朋友陪你去趟。”
秦冶没有再次拒绝医生，祁初继续背着王蕊的包拿着秦冶的外套陪他上二楼。
祁初在窗口按铃，取到号后和秦冶找到五号房间站在门外等他。
“拍片的医生跟我应该没有问题。”秦冶出来后跟面有忧色的祁初解释。
“那就好。”
两个人回到楼下，祁初买了两瓶矿泉水分给秦冶。
秦冶的衣服上沾着血迹有些骇人，手臂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从白色纱布中渗出一点血迹，他面色如常，眼里透着事故后的一丝疲惫。
“你怎么没有留在酒店里。”秦冶问她。
“那里太热闹不能好好休息，你也知道爬山很累的。”
秦冶想到她就是这样能避就躲的性格。
“那你呢？”祁初问他。
“我明天还要出差准备提早回去。”
“王蕊她还好吧？”
祁初回想起见到他们的那幕，那么亲密的依靠和呼唤。
“还好。她坐在后座没有系安全带，车祸时她不受控撞到车框又被安全气囊撞到脑震荡。”
“你车技倒是挺好的。”
祁初听到他话锋一转夸奖自己，失笑出声。
“你现在才发现。”
秦冶旋开瓶盖喝水，两个人又沉默下来。往事就像在昨日发生，快两年过去谁能想到他们机缘巧合下重聚，有意无意的避开还是得坐在一张长椅上。
当她那样细心轻微地卷起他的衣袖，手指触到他的手臂时他低头看到她对着自己伤处皱起眉心，焦急地喊来医生时他好像就不能在漠视她的存在。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他问她。
“很顺利。”
祁初如实说到，她原本也没想过会那么顺利，或许有思婷和其他这样优秀的人在帮助她。她应该也要感谢他创造了那么好的平台，才能间接的成就给她。
护师出来说王蕊从镇定剂中转醒，想见人。
祁初跟着秦冶走进病房。王蕊的卷发散落，脸色苍白，祁初看她流下后怕的眼泪抓住秦冶的手，担忧的询问他手臂的伤。秦冶宽慰她后又低声问她病痛如何。
祁初默然的把格纹包放在床角处，她走出病房一直走到急症楼外，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烟。
安安提醒过她不要轻易抽烟，对她营造的形象不好。后来她就习惯找个没人的地方掏出烟。
明明工作的进程不错，她的势头也越来越好。但有时有点难耐烟瘾，尤其是结束长时间的忙碌后她就忍不住来根烟消遣。
今天的事情太多，劳累劳心。她特意离开酒店也是为这口烟，现下她躲到车后，身体靠在陌生的车上，享受她的烟。
祁初抽完烟后从包里拿出口腔清新剂喷了几下返回，手机的铃声响起。
秦冶见她突然不见出来寻她，走到楼外仍然不见她，无奈下拨通一则他差些忘记的号码，没想到很快就成功接通。
“你在哪里？”
祁初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心突然漏了一拍。即使面对面她也并不觉得有何为难，可是从远处传来的声音却让她感到心的微颤。
她已经看到他的身影，可脚步停在原地。
“我在医院外面。”
“你要走了吗。”
“是啊，已经太晚了。”
那边沉默后开口，“我已经派车来接你，所以你先回来等吧。”
祁初没有挂断通话，她走向那扇透着白光的大门，秦冶就站在那里等她，他们视线相对后祁初匆忙放下手机，重整面色走向他。
“你抽烟了。”秦冶闻到新的烟味。
“你鼻子还是这么灵。”祁初摇头叹到。
“就为了抽根烟跑出去？”
“嗯。”祁初想难道看你和王蕊亲密交流。不管如何，他们也是有过关系的人，她还没有那种恶趣味。
“车什么时候来。”
“还有十几分钟就到。我发信息给远明他们来接我们。”
“你不留下来照顾王蕊？”
“她是远明的妹妹，当然他来照顾。”
他们俩个站在楼外，身边偶有人经过。站在相对时多少有些尴尬的氛围。祁初提议他们先回去照看王蕊。
王蕊似乎比祁初更熟知对方，听完秦冶的介绍后靠在床上向她道谢，一直手试图去抓住秦冶的手臂，看到对方受伤又惊疑又疼惜。
秦冶说没事，松开了她抓着自己的手，安慰她等会儿家人会来陪他。
很快就有人来接替他们。祁初和秦冶坐上来接他们的车，两个人都坐在后排，祁初靠着车门看着窗外，黑夜下的景色暗淡并不值得特意欣赏。
“你住在哪里？”
“紫金路的安瑞小区。”
“还和爷爷奶奶一起住？”
“爷爷已经不再了。”祁初平静地回答他。
“抱歉。”秦冶放在腿上的手收拢。
“我和蓝心她们住一起。你知道我没什么生活自理的能力还需要别人帮忙。”
祁初不想气氛停留在那句抱歉上，坦言到自己的生活的缺点。可是这样说又难免想起从前，她没有整理东西的习惯把他家也弄乱，害得他不得不替她收拾。
司机开车到小区门口，祈初下车时说了句让他“好好养伤”。
遇到旧人，难免想起旧事。时光倒流回去，最早的时候竟然是十多年前，他们都是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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