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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透明人(8)


“流浪汉和痴傻儿一样,消失了也没人会在意。只要尸体不被发现,这案子根本都不会查,可一旦尸体出现,那就不能不查了。”
岑牧豁然开朗,难怪刚刚听她说滑县那案子时自己总觉得眼前有个线一直在飘,却又一直没抓住。原来如此!
“那你觉得我们同时遇上蠢货的概率大不大?”岑牧一脸无奈,“我现在怀疑不是凶手所为,抛尸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白沅沅不太明白到底什么情况,但看岑牧一脸苦恼的样子,她思索了片刻,安慰道:“换个角度想,这或许是件好事?Edmod  Locard说过:每一次接触都会留下痕迹。被仔细隐藏过的尸体,重新取出再抛弃,在这个过程中,尸体身上一定会残留下很多有用信息。就如周二华一案中,女尸毛衣里压扁的蝼蛄。”
岑牧眼睛一亮,忍不住一把抱住白沅沅站起来转了个圈。
“诶诶诶,干什么,说正事呢,别动手动脚啊!”白沅沅被他吓了一跳,也是很久没见他这么幼稚的举动了,嘴上嫌弃着,手却本能地在他头发上撸了两把。
气氛正好,岑牧被近在咫尺的美色惑了眼,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然后又在脸颊上亲了亲,接着是嘴角,最后准备亲上那粉嫩嫩的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岑牧的肚子却突然叫了两声,白沅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围绕在两人周围的粉红泡泡啪地一下破了。
白沅沅趁机推他一把,跳下地:“快去做饭!”
岑牧对自己肚子不争气的行为也是无奈,只得说声“遵命”,认命地去了厨房。
白沅沅窝在沙发上,一瞬不瞬地瞧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眼中笑意如繁星点点。
因为听白沅沅讲案情,时间耽误下来了,岑牧看了看冰箱里的食材,干脆就做了个火锅,献宝一样端到餐桌上。
白沅沅有些诧异,没有了味觉和嗅觉之后,她几乎就没有吃过这种重口味的食物了。
“这种天气,就该配着啤酒吃火锅,可惜没有小龙虾,不然就更完美了。看看,是不是很好吃?”
“你知道我没味觉的。”白沅沅有些无奈。
“没关系啊,毕竟火锅看着就很会有食欲嘛。而且你看,有荤有素,营养均衡,很适合两个人一起吃。你就当是陪我吃了。”
他眼巴巴地样子,实在太像条撒娇讨好的大型犬,白沅沅自然无法拒绝。而且吃着吃着,身上冒出汗来,看着那沸腾的锅,竟也觉得的确比她平时吃的那些清粥小菜美味一些。
如果岑牧能不用那种“妈妈最开心的事就是看见宝宝大口大口的吃饭”的眼神看着她的话,可能她的用餐体验会更好一点。
不知不觉比平时吃多了点,白沅沅揉了揉胃,觉得好像有些撑着不舒服了。她起身拦住收拾碗筷的岑牧:“做饭的人不洗碗,我来吧,正好消消食。”
空了手的岑牧,想了想,非常刻意的道:“诶,这一身的火锅味,那我先去洗个澡。你的毛巾和换洗衣服我也顺便帮你拿进去吧。”
“嗯?”白沅沅扭头看他,他却迅速瞥开了眼。瞬间仿佛方才那充满暗示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当真是怂得有些可爱。
“好,你洗完叫我。”白沅沅一口应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了然,话音落便见这人耳朵红红的去浴室了。
岑牧怀着激动的心情,飞快地洗了个战斗澡,沐浴露倒是毫不吝啬地抹了三遍,确认自己香得能熏死人之后,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硬拗出个若无其事的语气道:“去洗吧,给你把水放好了。”
依靠在沙发上的白沅沅却没有回应,岑牧感觉有些不对,白沅沅从来不会用这种没骨头一样的姿势躺着。于是迅速往前走了两步,果然见白沅沅捂着胃,额上冷汗涔涔,面色惨白。
岑牧吓坏了,连忙扔了毛巾,冲过去抱住人:“这是怎么了?”
“胃疼。”白沅沅虚弱道。
她的胃常年吃惯了清淡的食物,火锅对她实在是太重口味太油腻了,加上她没有味觉所以根本不觉得辣,一不小心就吃多了,结果脆弱的胃开始抗议。
“走,我送你去医院。”岑牧连忙将人打横抱起,开车赶往最近的医院。
不知多久没进过医院了,白沅沅觉得很紧张,她对医院其实是很有抵触的。明明已经丧失了嗅觉,可不知怎地,踏入医院的一瞬间,鼻腔里竟仿佛嗅到了消毒药水的气息。
或许是疼痛让她这么多年修炼出的铁桶一样的精神出现了松动,尘封多年的记忆就那样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很多年前,就是在医院,她睁开眼,失去了父亲,失去了自己的嗅觉和味觉,失去了一切,她的人生一如这医院的墙壁一般,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感觉到怀里的人揪住了自己的衣领,浑身颤抖,岑牧以为她的疼得厉害,心中愧疚,忙搓热了手覆在她胃部,希望能替她缓解一点痛苦。
突如其来地温暖让白沅沅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慢慢从记忆的桎梏中破牢而出,她抬眼看向岑牧,对上一张焦急歉疚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岑牧摸着她湿漉漉的鬓角,恨不能以身代之。
白沅沅扯了扯嘴角:“不过是胃疼罢了,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人瞧见了还以为我得了绝症呢。”
“别胡说!”玩笑换来了一声斥责,白沅沅也不恼,继续道,“我这胃也是被我自己给作践坏了的,当年若非是你,我怕早因为胃病住院了,这么多年平安无事可都是你的功劳。”
岑牧呆呆看着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他的小姑娘啊,明明生病不舒服,却还要想方设法地安慰自己,怎么就这么叫人心疼呢。扯了扯嘴角,不知怎地就感觉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连忙将脸埋进了她的颈窝,瓮声瓮气道:“你怎么就这么好呢……”
虽然是夜晚,但医院可一点不冷清,眼看着走过路过的护士病人向他们投来好奇暧昧的眼神,白沅沅顿时觉得有些面皮发烫。有心推开他,却感觉脖颈处微微一热继而转为冰凉,岑牧他……哭了?
“你这么好,我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全人类才能拥有你?”颈边传来不甚清晰的低喃,白沅沅微怔,本就绵软无力的手顿时更失了力气,空悬了半晌,轻轻在他头上揉了两下,低低笑道:“拯救了全人类的应该是我才是。”
两人真情实意地商业吹捧了一番,终于排到了号。岑牧忙前忙后去排队付钱拿药,听见旁边的人说吊水的时候胳膊会凉人不舒服,便又忙忙地和护士问附近有没有可以冲热水袋的地方,眼中的担忧和爱护之情只要不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
“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扎针时,护士不无羡慕地对她道。
白沅沅大方地笑着接受了护士的夸赞:“你也会遇到的。”谁能想到,十年前那一次意外冲撞,竟让此人在她身边一守这么多年,缘分这东西还真是难以解释。
吊了两瓶水后,白沅沅终于可以回家了,虽然胃不疼了,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面色看起来苍白得像个一碰就坏的纸片人一样。
到家时,看了看指向凌晨三点的手表指针,再看看窝在自己怀里已然累得睡了过去的白沅沅,岑牧同志无力地叹了口气,走进浴室,放掉浴缸中早已凉掉的水,觉得自己今晚的行为充分诠释了一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
次日,看见顶着一对黑眼圈,哈欠不断还差点迟到的岑牧,苏筱端着保温杯从他身边走过,面不改色地抛下一句:“年轻精力旺盛是好事,但也要懂得节制啊。”
岑牧面色僵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实在是没脸去解释昨晚发了什么,但内心却觉委屈无比。不想也便罢了,越想越觉得昨晚的自己蠢得还不如一只二哈。
抬手在脸上搓了两下,真不知道今晚回去要怎么面对白沅沅,丢人呐。
他这副长吁短叹的丰富表情,引来周遭的同事纷纷侧目,众人用眼神相互交流着内心的看法。
——队长为啥看着像个深闺怨妇一般?
——难道是大嫂治好了眼睛,不瞎了?
等岑牧终于后知后觉发现办公室氛围不太对后,这帮八卦的同志已经脑补出了七八种不同的狗血版本。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一个个的,眉来眼去什么,都不用工作的吗!”岑牧端起气势,走到谌光面前敲敲桌子,“走吧,跟我去法医室一趟,看看孙良国的尸体上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谌光作为唯一一个没有参与“眉来眼去”的老实孩子,全然处于状况外,应了一声便跟了出去。
“每天看见小光我都想在他脑门上贴个字条,上书——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终于一位同志发表了一番掷地有声的结论,获得了大家的认同,并集体给他封了个“八卦绝缘体”的外号。
带着谌光往法医室走的路上,岑牧简单扼要地给他介绍昨天的进展:“是这样的,我分析将孙良国抛尸到平房巷的人和杀害孙良国的凶手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果然谌光一脸“这从何说起”的诧异神情。
“具体情况到时候再和你解释吧,先看看能否从尸体身上分析出移动过程。”
两人说着话,走到法医室外,正要进入,突然便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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