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越爱越疼
一场晚餐，不欢而散。
黎晚歌从餐厅离开之后，状态很不好，从情绪到身体，都出现了特殊反应。
“头疼，我头好疼啊！”
漫漫夜色下，她驻足在湖边，凭栏杆而站。
忽然觉得头像是有无数根针刺入，疼痛不止。
这样的疼痛，是从未有过的，简直让她生不如死。
以至于，她的身体已经快失去她的控制，重心不稳，战栗不已，差一点就要摔进湖里。
“怎么了？”
乔司南反应很迅速，一把抓住黎晚歌的胳膊，将她轻飘飘的身子稳住。
“头，好疼，有什么东西钻进去了，真的好疼……”
“出去，快出去啊！”
黎晚歌漂亮的脸，扭曲成可怜的样子，不断拍打着自己的头，想将那无孔不入的感觉驱散。
“什么东西钻进去了，虫子吗，我帮你看看！”
乔司南当真以为有什么飞蚊之类的小虫子钻进了黎晚歌的眼睛或者耳朵，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的观察着。
“不是，是思绪，关于那个人的思绪，我不想要它们钻进我脑海，走啊……快点走啊！”
黎晚歌继续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脑子中央好像竖着面薄薄的屏障，快要因为这些不断灌入的思绪而破裂了。
这些思绪灌入得越多，慕承弦对她的影响就越深，她不要这样，她不要！
“冷静点，深呼吸，别拍打自己了，会很疼的。”
乔司南心疼的抓住黎晚歌胡乱挥舞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是反噬反应，又出现了，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严重，不仅影响了你的心智，还影响了你的身体！
“都怪我，都怪我，我当初就不该因为我的私心，答应我哥这个无耻的要求！”
乔司南又愧疚，又心急，握着黎晚歌的肩膀，哽咽道：“告诉我，要怎样，你才会好受一点，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慕承弦，我带你去找他，是不是找到他，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不要！”
黎晚歌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头，一只手拽住预备带她去找慕承弦的乔司南，表情痛苦道：“我不要见他，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他！”
“别和自己做斗争了，顺从自己的心，你就是放不下他，这没什么丢人的，你越是挣扎，你的头就会越疼，整个人就会越难受，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没有，我没有放不下他，我只是特别恨他……凭什么他毁灭了我，还能若无其事的开始新的感情，他这种人，应该有报应的，凭什么他还能好好的？”
黎晚歌越说，情绪越失控，头也越痛。
乔司南知道，这是反噬反应最典型的症状。
是她的潜意识和本我意识在做斗争，就像两个人在将她的大脑神经当作绳子一样拔河，都是最极端的撕扯，能不疼吗？
“深呼吸，深呼吸，如果实在太痛，就……就咬我的手，把你的注意力转移一下。”
乔司南说到这里，将自己的手臂凑到黎晚歌嘴巴旁边。
一时间，黎晚歌像是失了心智的丧尸，抓住乔司南的胳膊就开始咬，死死的咬着，咬得浑身发抖，咬的唇齿间出现了血腥。
头，终于没有那么疼了。
那些她想甩掉的思绪，也突然消失不见了。
呈现在眼前的，是让她心惊胆战的血红色。
“我……我做了什么？”
黎晚歌小心的捧着乔司南被咬出一排齿音的手，颤抖道：“这是我咬的吗，我怎么能这么狠呢？”
“不是你的错，只是你失控了，不要担心，我不怕疼的。”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疯子了呢？”
黎晚歌并不陌生这样的感觉。
自那场大火之后，她接下来的很多年，都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她会大吼大叫，打人，甚至自残，变得像个一点就爆的危险品。
林漠北一直在给她做心理治疗，配合着药物，已经很久没发作，几乎快痊愈了。
这次怎么……又这样了？
她真的好害怕，下一次发作，会不会发生更恐怖的事情，从咬人……到杀人？
万一那个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不是乔司南，而是她的孩子，后果不堪设想！
“不要太担心，你出现了反噬反应，只要重塑你本来意识，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乔司南轻声说道。
“反噬反应？”
“简而言之，就是你被温柔筑梦之后的不良反应，要想它消失，只需要让温柔重新再给你筑梦一次，将那些强加给你的信息清除就好。”
乔司南毫无保留的说道。
事已至此，他只想女人能恢复如初，其余……什么都不要了。
“她给我强加了什么信息？”
黎晚歌用平静的语气，朝乔司南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她和乔司南都保持着默契，从未主动提起过。
如今看来，不提是不行了，她真怕自己会渐渐变成一个疯子！
“一个是，你必须爱我，一个人是，你必须恨他。”
乔司南掐着手指，语气艰难的坦白。
这是他觉得他活了二十多年，做过最卑鄙的事情。
“是么，这挺好的啊，我也希望我能爱上你，毕竟你那么好，爱上你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你是爱上我了，可你爱上的我，其实是你美化之后的他。”
“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你心里很完美，我和你之间，存在很多美好的回忆，这些回忆，让你觉得幸福，可事实上，这些回忆的主人公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他，你爱我越深，就代表着爱他越深，只不过这个‘他’，带给你的只有幸福，没有痛苦。”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全都是痛苦，我很清楚我爱的是你，我……”
“该结束了。”
乔司南长指轻轻放在女人唇上，长吸一口气，“过几天，温柔会过来，到时候她会再给你筑梦一次，等你醒来，我就能放心离开了。”
换言之，黎晚歌对他的爱和依赖，已经在倒计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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