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终章
原本的外星大军正常状态下绵延超过数十万公里，当虫洞吞没它们并合拢后，千多只母巢和上亿艘战舰突然被压缩到不到月球大小的空间里，直径不到三千公里，而且大部份还被空间内本来的星球占据。
瞬间母巢与星球发生碰撞，大量的战舰直接因为挤压而粉碎，就像一大堆乒乓球突然被液压机挤压一样，几乎所有母巢都发生变形，战舰更是直接损毁近半。
“开火！”皮森一声怒吼。
成千上万的地底炮管如林探出，瞬间吐出几百万枚毁灭性炸弹，这不同于外面的热高爆型武器，所有的炸弹都是融合零点能量与波动能量，特别对于母巢这种自带防护盾属性的物体。
如果在开阔地还好，但如今母巢挤成一堆，因为自己不能和自己对抗，所以护盾都自动取消了，毫不设防地暴露在所有武器下。
这就相当于把一堆虫子闷在铁罐里炸，而且这些虫子还没了甲壳，无数爆响声中，大量母巢与战舰被炸毁甚至气化，不到二十分钟时间95%的母巢和战舰被摧毁。
女皇彻底傻掉了，她不明白怎么回事，上一秒她都摸到胜利女神的裙角了，这一秒居然眼看要全军覆没。
她甚至都来不及想清楚怎么回事，因为猛烈的攻击下，所有母巢不由自主地向她退却，毕竟保护女皇是它们的第一要务，加上她从来不需要部下有脑子，她一乱，整个部下都乱了，上百个母巢都把她压在最下面，反而形成巨大的压力。
而且这么小的地方她成为最大的目标，所有的武器几乎都向她发来“问候”。强烈的爆炸和挤压下她连中枢大脑都无法立足稳当。
她终于意识到这样下去只会成为活靶子，怒吼一声：“全给我毁灭了！”
砰砰砰！剩余的母巢全部发生自爆，可怜里面的外星恐兽随之一起毁灭，空出一块地方，她这才支撑着母巢重新飞起并构建护盾。
硝烟散去，她看到这个世界后惊呆了，并不是因为这世界有多奇特，而是看到她的手下们，那些失去了母巢保护的，或者从运输舰和战舰中掉落的恐兽们，正被这世界成千上万的怪物围攻着。
可悲的是这些恐兽都是悍不畏死，没有自由意志的女皇傀儡，如果换成人类，就算不能快速组织起来，至少会因为怕死而退却，这个世界有许多地方不属于怪物的区域，是安全的，但恐兽完全不懂。
到底是高智慧生物，女皇很快判明形势，知道自己上当了，正要调整部队，却感觉劲风袭来，是樱幻向她发动了攻击，打断她的思路。
“你居然……”她本来想说背叛，但突然意识到对方根本不是背叛，只是以母亲的牺牲做了一个更大的局。
“还我母亲的命来！”樱幻压抑了几个月的仇恨彻底爆发，不要命地向女皇攻击，虽然女皇能量比她强，但一时间被压得手忙脚乱。
失了指挥的恐兽们乱成一团，不过战力仍在，与空间怪物殊死搏斗，很快大地上布满了怪物爆出的能量石。
问题是这个空间的怪物死后又会刷新，无穷无尽，恐兽们数量虽说庞大，却是有限的，加之失去空中优势，恐兽越打越少，只有少量的恐兽幸运落在安全区。
但安全区并不安全，埋伏已久的敢死队冲了出来，虽然人数不到三千，但勇不可挡。
领队的厉远怒吼着：“一个不留，把它们杀光！”
相比AS级的敢死队员，还停留在零点能量状态的恐兽当然不是对手，虽然数量多，但队员们以一当百不在话下。
战火燃烧了整个第三空间，为了确保战果，就算不是波动超人的军队也在源源不断地开进，没有一只恐兽能够逃脱。
“地面形式已经控制住了。”眼看恐兽越杀越少，敢死队员们以极小代价就重创了敌方，而所有的地面武器对准了唯一的目标：女皇母巢。
如此近距离的打击加上倾泄似的炮火，母巢的护盾终于破防，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
女皇终于明白这样死撑下去性命难保，终于发出怒吼，将所有的收集的能量以母巢为核心释放，形成一个以她为圆心的爆炸圈。
她的能量非同小可，瞬间覆盖整个星球，几乎摧毁所有的地面武器，除了AS级能量的战士，其余人无一幸存，甚至连怪物都被清空了，短时间无法大量刷新。
“这家伙要破釜沉舟了。”忧香通知部队，“别再进去了，所有人快撤。”
但还是来不及，人类的武器装备尽数被毁，数千名士兵身亡，包括不少受伤的AS级战士。
爆炸终于停止了，万籁俱静，当厉远和一干战士从烟尘中爬起，看到破烂了一大半的母巢悬挂在空中，接着一个人从母巢中掉下来。
“樱幻！”厉远接住她，她已经奄奄一息，但坚持着说出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能量了。”
厉远把樱幻递给罗波：“救她出去，其余人跟我上。”
厉远勇敢而冲动，结果罗波从内部打开虫洞带樱幻离开空间时被女皇看到。
“原来人类可以从内部开启虫洞。”女皇几乎气炸，她明白自己完全上了人类的当，暴然而起。
这时敢死队员们冲到母巢附近，本以为攻进这个破烂的母巢轻而易举，却不知道樱幻说女皇没能量是指她的储备能量，她本身依旧强大无比。
轰的一声，从母巢的各处破口伸出无数条触手，敢死队员刚一靠近立马被卷住，后面的人挥起武器攻击触手，却不想触手无比坚硬，毕竟上面有女皇本身的能量加成。
“不好！CS级！”指挥室的皮森一下看出来，这些触手只是女皇的分身，但因为能量等级差距太大无法破防，瞬间卷得好几人粉身碎骨。
“厉远，别进攻了，后退！”他大声命令。
不想厉远拒绝执行：“她现在弱了，趁现在消灭她。”反而更积极带人强攻。
“蠢货。”皮森终于亲自出马，忧香劝道：“你是总指挥，不能上场的。”
“只剩这个家伙了，也该轮到我上了。”皮森道：“我不能总靠别人牺牲来获胜。”
他一出马，自然希儿姐妹、蕾蒂亚兹、米歇尔等所有女武神都出动了。
应该说厉远虽然鲁莽，但强攻还是有效的，毕竟这么多AS级战士集中强攻，女皇触手的力量又分散，还是破掉了一些防，消灭了十多条触手。
但战损比太可怕了，敢死队仅二十分钟战斗就死了一大半，连母巢都没攻进去。
这时，忧香注意到母巢开始膨胀，侦测器上异常能量上升，她大叫：“快逃，母巢要自爆了。”
来不及了，轰然巨响，母巢混合着女皇的能量爆炸了，每一条触手都如核爆一般威力巨大，不但旁边的战士炸得粉碎，连附近刚刷新的空间怪物都一出生就成粉末。
只有厉远还顽强地挺立着，他血肉模糊地睁开双眼，看到满地碎片中，一个蓝光闪闪的大脑上延伸出最后一条触手，触手尖端如花绽开，出现了女皇的身影。
“女皇！”他挣扎着向前，半条命都没了还要继续战斗。
“该死的人类。”女皇发出一道光波，眼看厉远要粉身碎骨。
突然一个身影冲来，正是韩婷婷，同时一把赤龙剑从天而降，挡住了光波，韩婷婷救走了厉远，然后一道道光影救下，人类最强女武神阵营出现在女皇面前。
一只手拔起赤龙剑，皮森站在所有人最前方，决战的时刻终于到了。
“你就是皮森？穿越的玩家？”女皇沉声发问。
“是的。”
“我杀过无数的玩家。”女皇身体延展到空中，“你本可以安然度日，平安度过这个轮回，却偏偏要与我为敌，自寻死路。你真以为你很强大吗？”
皮森道：“在游戏中，你也被杀过无数次，你的强大是游戏设计者赋予你的，说到底，你只是我一个任务而已。”
“这不是你的世界。”
“那你就不要妄想走进我的世界，在那，你什么也不是。”
“我偏不信！”女皇咆哮一声，身下的大脑又弹出无数触手袭来。
“大伙散开！”皮森道：“不要硬碰，你们破不了她的防。”
然而所有人退却时却看到皮森却一动不动，任由触手卷住拉到女皇面前，所有人大叫起来。
“别过来。”皮森喝止众人上来救她。
女皇也不解其意，“你想干什么？”
“我想给彼此一个机会，你这么想打破次元，现在机会来了。”皮森道：“我终于明白了，次元的入口就在玩家身上，只要你获取这个空间的能量，你就有机会到达我们的世界。”
“怎么获取？”
皮森掏出波动能量仪的触发器，“把你引入这个陷阱的虫洞，是有史以来最大的虫洞，我感应到能量的共振，你只需要和我一起进入虫洞，就可以吸引所有的空间能量。”
“你想骗我？”
“机会只此一次，不信你就杀了我。”
女皇环看周围，她发现自己别无选择，就算杀了皮森，这么多高手在场群起攻之她再强也要被耗干，而且她亲眼看到虫洞从内部打开。
皮森目视着她：“敢赌吗？”
女皇终于长啸一声，带着他一同向上方飞去，同时抛出触发器，巨大的虫洞在头顶开启。
只有忧香明白皮森不惜要以性命相搏，借助女皇的能力打破次元，消除这个世界的轮回。
说时迟那时快，女皇与皮森已经冲进虫洞，一幕神奇的景像出现了，当女皇感觉到皮森的身上能量聚集而吸引他的能量后，一个巨大的东西出现在她头顶。
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键盘，键盘上的ENTER键正在闪闪发光。
“果然！”趁着女皇注意力分散，皮森一脚把她蹬开，身体猛地撞在ENTER键上。
噼啪巨响，虫洞之类电光闪闪，居然又打开一个虫洞中的虫洞，并出现一股吸力，把两人都吸了进去。
“看到了吗？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皮森指着下方。
女皇低头看到，一串串的代码在飞速流动，他们已进入一个完全的虚拟世界，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原，来自游戏与意识的结合。
皮森叫道：“我终于明白了，这个游戏世界为什么这么逼真，因为我就是创世神，她是游戏结合我的意识而诞生，这一切并不存在，都是我想象出来的，是我的梦境。”
女皇大叫：“不可能！不可能！我是真实存在的。”
“我受困于我的梦境，不断轮回，只是因为我重启过游戏太多次，游戏与现实的区别就在这，在现实中你没有机会重来，但在这，我想重启多少次就多少次，我就是这个世界陷入轮回的罪魁祸首。”
女皇已经被潮水般的代码吞没，她奋力地伸出手来：“救我！救我！”
“对不起，我不能救你，即便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真的存在，但我希望她是存在的，也因此我希望她更美好，只有你这样的反派消失了她才能美好。因为对我来说，她已经不是游戏，是真正的生活。”
女皇惨叫着，她终于明白自己和玩家对抗是何等自不量力，现在的皮森对付她只需要一个意识。
“我要谢谢你，谢谢你的力量把我带回梦境终端。”皮森如天神般屹立于代码之河上方，看着她在银色的“潮水”中挣扎，“可惜我来不及和这个世界的朋友和女人们告别。这个世界的人明知轮回的存在依旧奋力求生，多少人因你而死，该轮到我作出牺牲了。”
“饶命！”女皇已经身体虚化，从尾部开始变成一串串代码流入代码之河，“我们可以回去，我会奉你为主人，我再不会侵略地球。”
皮森摇摇头，“来不及了，到了这里我只能向前走，梦就要醒了。你是设计出来的，你是反派不是你的错，但为了这个世界，我只能消灭你，终结轮回。”
终于，女皇彻底虚化，哀嚎着化为代码消失了。
他抬起头，看到代码之河的尽头有一处亮光，身体不由自主向那飞去，直到彻底消失在光芒中。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桌上，抬头，面前是电脑，上面上《女武神》的游戏界面。
他明白，他回来了。
“别睡了，上课了。”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回头看到是李子君，正打着哈欠从外面进来。
“我睡了多久？”他问。
“鬼知道，一小时？两小时？反正我们去吃饭回来你就一直趴在这睡了。”
宿舍门又开了，陈皓和张陆走了进来，“皮森，你还没去上课啊，老师要点名了。”
“你们帮我应一声吧，我还想再睡一会。”他怅然若失，感觉这个梦结束得太匆忙了。
同学们离去后，他独自躺在床上，忽然间想到什么，打开游戏界面查看官方新闻。
一条醒目的标题出现：《女武神》新开副本意外崩溃，技术部紧急抢修中，对广大玩家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崩溃？”他皱起眉头查看它的详情。
上面说是副本还没开始内测时被一名玩家意外闯入造成系统混乱，由于这个意外，提前触发了女武神凌子的满级技能，但由于该玩家没有完成与凌子的“H”，所以凌子并没达到最终级CS级。
“原来这个副本是为凌子准备的。”他终于明白了，“是啊。凌子人气那么高，游戏公司不可能只让她做个三流武神的。”
他闭上眼睛仰躺到床上，真是个美妙的梦啊，但又好像不是梦，副本出现的意外和自己的经历到底是巧合吗？
他没有答案，缓缓合上眼，希望重回梦境，重温那个世界的美妙。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生活也变回从前该有的样子。一个月后，他终于认定这一切只是个长长的梦。
这天和李子君几个死党在校门经过时，张陆忽然尖叫一声：“快看。”
只见校门进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那绝美的容姿和婀娜的身材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你们觉不觉得……”陈皓道：“她像凌子啊？”
皮森已经呆住了，这个美人和凌子是一模一样的，除了身上穿的不是女武神装，其余没有一个地方不像，连头发飘飞的样子都那么神似。
“喂！别看傻了。”陈皓碰了他一下，“这种级别的美人，不是我们可以享用得到的。”
李子君也叹道：“是啊，这么好的白菜不知会被哪头猪拱了。”
皮森心中波涛汹涌又千头万绪，他差点流下泪来，他不禁相信，这也许是上天可怜自己，看到自己苦苦思念着凌子，思念着女武神们，思念着那个世界，所以给自己的一点慰籍吧。
那酷似凌子的少女走过他的身边，都没看他一眼，只留下一缕馨香。
“连香味都这么像。”他震惊了，他几乎要以为是凌子穿越到自己的世界来了。
当晚，他失眠了，满脑子都是这个少女的影子。但他并不渴望重回女武神世界，如果说他在那个世界学到什么，那就是学会面对现实，如果你肯努力，在哪个世界有什么区别呢？
不！也许有区别，在那个世界，有他割舍不下的恋情，不光和凌子，还有那么多爱他的女武神们。如果那个世界真的存在，她们也许正为他伤心欲绝吧。
就在他内心为她们而抱歉时，忽然从宿舍窗外飞进一张粉红纸条，准确地落在他身上。
他打开一看，上面一行字：老公，你还欠我一次H。
他差点脑充血，这分明就是凌子的字迹。
他冲到窗边，看到夜色中一个飘飞的身影在楼下一闪即逝，便鞋都不穿追了出去。
那身影若隐若现，似乎一直在引诱他追赶，终于他追出了校园，来到一片草坪上，前方是一个俏丽的身姿。
“你到底是谁？”
她慢慢转身，“你以为一切结束了吗？你以为一切只是梦境？你创造一个世界，却置之不理，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她面向他，身体一展，轰然巨响中，化作女武神的装束，身下还有一条巨龙。
“老公，来认识一下，它叫巨力伽罗。”她声如银铃，却有一丝颤抖。
“凌子……真的是你？”他愣在那儿，瞬间泪如雨下。
凌子也流泪了，“老公，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你怎么可以抛弃我们？”
“对不起。”他喃喃着，既震惊又伤感，“我只有这样才能终结轮回。”
“你成功了，轮回终结了，那个世界再没有硬性规定。可是，强大的敌人依然存在，我们需要你。”
她向皮森伸出手，但他迟迟不敢上前，“你……你怎么来到这世界的？”
“因为你欠我一次H。”她面色绯红，“教授说我们因此而有了联系，波动能量不断地燥动，它们需要一个载体，没有了你，那个世界永远不会有载体，所以第三类空间开了一扇门。我如同穿越梦境一般来到这个世界。”
她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我来这世界一个月了，我一直在找你。我知道你有很多理由留下来，但是，没有你，我、希儿、米歇尔……还有那么多姐妹都会死的，我们不能没有你。”
他不再犹豫，握住她的手，她将他拉上龙背，只听一声长啸，巨大的虫洞在头顶打开，巨龙腾空飞入。
五光十色的虫洞中，他的心和身体一起飞扬起来，不管这是真实还是梦境，他知道不平凡的经历在前方等待自己。
“老公，我们的世界又有强敌了，比母巢女皇强大十倍。”凌子问：“你会害怕吗？”
皮森道：“其实我最害怕的是……这又是一场梦该怎么办？”
她回过头，温柔的眸子中尽是光芒，如宇宙星辰。
“那么……在你梦醒前快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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