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谁敢碰你我杀了他
念念身上流着的是贺家的血脉。
是贺云峥唯一的孩子。
当年为了让贺云峥结婚，贺天费了不少心思。
便是如此，也是等了四年贺天才盼到这个小孙女的出生。
如今贺云峥心里有着程雨瑶。
若是跟程雨瑶离婚，怕是不知道多少年他才会放下。
他怕是等不到那一天。
何况，贺天心里，还有其他打算。
一早预料到的结果，但当亲耳听到，程雨瑶的心还是忍不住乱了。
“爸，我……”
鼻头发酸，颤着双唇，她说不出一句话完整的话来。
她想说，她只要念念，她什么都不要。
贺天却料到了程雨瑶的回答，已经率先开口：“小瑶，两个孩子，你也照顾不过来，不是吗？”
意味深长的话，让程雨瑶浑身一震。
她惊愕的看着贺天。
下意识抬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过于惊讶，她翕动着唇，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贺天知道？
贺天并没有深说这个问题，而是给她剖解道：“小瑶，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心里清楚，该如何选择才是对你最好的。留在海城，就算离婚，云峥也不会善罢甘休。他是我的儿子，我清楚他。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帮你，可以阻止的了他。若你真要与云峥离婚，我只有一个要求，将念念留下，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尽管提，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贺天半阖着眼皮：“念念还小，你若离开，她不会记得，也不会那么难受。”
程雨瑶下意识摇头，她颤着声说：“爸，我只想要念念。她还这么小，我不放心她。”
她的这个顾虑，贺天一早便想好了。
闭了闭眼眸，他语调平缓的说：“你不必担心念念，我会找人照顾她。她是贺家的大千金，她的一切，我都会安排好。”
依照贺家的条件，就算程雨瑶离开，除了母爱上外，贺家仍旧可以给念念最好的优越生活。
她清楚，她都知道。
可那是她的女儿，她舍不得！
程雨瑶扑通一声跪在了贺天的跟前，她忍着泪，哀求着他：“爸，我求你，我只要念念，我什么都不要。我以后会经常带念念来看你的，她仍旧是您的亲孙女，就跟现在一样。”
她不会阻止贺天跟念念亲近，也会跟往常一样带念念来看贺天的。
她只是想要念念的抚养权。
贺云峥不会照顾小孩，他要是以后娶了其他女人，她也不放心……
贺天闭上了眼睛，并没有看程雨瑶。
不为所动的模样，俨然，是没有再商量的余地。
要程雨瑶下定决心离婚，代价，便是念念的抚养权。
程雨瑶面临过很多的选择，可从未像是这一刻那么难选。
她舍不得念念，也不想再这样下去。
心里也清楚，贺天没有骗她。
除了贺天，没有人可以帮她摆脱贺云峥。
这个男人的能力有多可怕，根本不是她可以想象的。
暴烈的骄阳下，程雨瑶小脸苍白，整个人如同丢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走在老宅的走廊里，她身形摇摇欲坠。
发软的双腿，她连站都站不稳，
迷迷糊糊间，程雨瑶听到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是林不凡……
可是，她好困，眼皮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般，她睁不开。
被黑暗吞噬着……
林不凡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过去，抱住了程雨瑶，才幸免于她摔倒在地上。
俊逸的脸庞满是担心，晃了晃程雨瑶纤瘦的身板，林不凡担心道：“瑶瑶？”
小女人闭着眼睛，安静的在她怀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不凡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凉。
不是发烧也不是感冒，但好在，没事。
二话不说，便抱着程雨瑶连忙往大门的方向出去……
——
【程雨瑶，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配的贺云峥吗？总有一天，你会云峥离婚的。】
【没有人可以代替我在峥心里的位置，你也不行……】
【瑶瑶，我不会跟你离婚的，除非我死。】
【念念的抚养权，不能给你。】
那一道道在她眼前闪过的身影，如同最可怕的酷刑，煎熬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拼命的捂着她耳朵，想反驳，想辩解，想让环绕着她的声音身影都消失，都是徒劳。
黑暗如同巨大的网，将她吞噬，拉入无尽的深渊……
医院的病房里，林不凡看着昏迷中的程雨瑶摇着头，嘴里念念有词，心中发紧。
他握住程雨瑶的手，似是这样便能安抚她的情绪。
程雨瑶猛地睁开眼眸，入目的便是林不凡满是担忧的眼睛。
她的手被他紧握着，掌心的体温灼烫着她。
睫羽轻颤，程雨瑶眨了眨满是茫然的眼眸。
翕动着泛白的唇，声音干哑：“不凡……”
程雨瑶的声音很虚弱，轻轻柔柔的，夹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一下子就攥紧了林不凡的心。
“是我。”松了口气之余，他缓声：“做噩梦了？”
褪去了玩世不恭的伪装，线条分明，英俊的脸庞都是对她的担心。
程雨瑶抿着唇没吭声，她手撑着床单，想坐起来。
意识到这一点，林不凡便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半坐着，又将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背后。
程雨瑶目光环视着四周，才发现自己此时是在医院里。
周遭还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不重，但让她很不习惯。
“这里是医院？我怎么会在这里？”程雨瑶嘶哑着声音问，心中隐约记得，她出了贺宅，便昏倒了，最后她好像是听到了林不凡的声音。
顿了顿，又说：“是你把我送来的？”
“嗯。”
低垂着眼眸，程雨瑶道：“谢谢你。”
也没有问，林不凡为什么会出现在贺宅里。
她好像，狼狈的时候，总是遇到他……
“小瑶儿，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想到之前医生说的话，林不凡垂了垂眼皮，凝视着程雨瑶道：“小瑶儿，你怀孕了。医生说你动了胎气，过于伤心才会昏迷。还有，你最近低血糖，你知道吗？”
说到后面，林不凡皱起了眉。
严肃的诚意，竟是有些怵人。
完全没了平时欠揍的样子。
心中发紧，程雨瑶转移话题道：“我昏迷多久了？”
她不想说，林不凡也勉强她。
如实说：“两个多小时。”
心里松了口气，程雨瑶道：“我该回去了，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见程雨瑶说着就要起身，林不凡脸色微变。
他有些不悦，声音也跟着提高了分贝：“这么急回去干什么？看贺云峥吗？”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冲，林不凡又压了压情绪。
握着刚拿起的水杯，递给她的同时说道：“小瑶儿，你刚醒过来身体还虚弱，先休息会，等好些了，我再送你回去。还急这一时半会吗？你现在回去，贺云峥也不在。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怀着孕，别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林不凡像是校训学生的老师般的呵斥，与他平时的形象相差太远。
程雨瑶忍俊不已，莞尔解释：“我只是不放心念念，我出来挺久了。”
想了想，林不凡还是问道：“小瑶儿，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回老宅？你当时脸色很差，是不是贺天跟你说什么了？”
不然，程雨瑶又怎么会郁结到昏倒？
当时的脸色那么苍白。
梦里还拼命的喊着念念的名字，说她对不起她。
分明，就是出了事。
程家势单力薄，都不足以成为程雨瑶的后盾。
在贺家跟前，犹如蝼蚁。
她被动的很无力。
难道，是贺天也拿念念威胁程雨瑶了？
林不凡在心里想着，却没有问出来。
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苦涩，程雨瑶敛了情绪，说没有。
牵强的模样，傻子都不信。
更别说是特意学过心理学的林不凡。
拙劣的谎言，宛若泡沫不堪一击。
林不凡定定的盯着她看了一会，掀起眼皮，开口：“小瑶儿，跟贺云峥离婚吧，我照顾你。我会把你的孩子，视为己出。贺云峥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替你解决。”
冷不丁出来的话，程雨瑶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像是完全没有料到，林不凡会说出这样的话一般。
林不凡喜欢她，她可以感受的到。
可是，她回应不了……
“怎么样？考虑下吗？”林不凡挑着眉，唇边噙着笑。
明明与平时无二的痞子样，但又不像。
多了分认真和坚定。
这次，他是很认真的，在跟她表白求爱。
林不凡一世轻狂不羁，却偏生栽在了程雨瑶这个坑里。
他说不出自己爱程雨瑶什么。
就是不忍心看她落泪难受，想将她纳入怀中，保护她。
“我不爱你。”
林不凡身体微不可察般僵了僵，仍旧笑着道：“我爱你，就足够了。”
他换了个姿势，跷着二郎腿，散漫不羁：“小瑶儿，给我个照顾你的机会吧，我一定不会像是贺云峥这样对你，我会对你好，不让你伤心难过。不信你查，我没有像是江璐菲这样的女性朋友，也没有白月光，只爱过你。”
半幽默的话语，却更让程雨瑶难过和愧疚。
林不凡对她好，她很感激。
可刚准备要结束一定感情，她没办法说服自己，立刻接受下一段感情。
更何况，她也不想将林不凡这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气氛陷入沉默，在这不大的空间里，空气都显得寂静。
程雨瑶低喃的说了声：“对不起。”
没有更多余的话，但拒绝的意思，仍旧是那么明显。
林不凡呵的笑了出来，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更拿程雨瑶没有办法。
程雨瑶不爱自己，这样的结果，林不凡早意料到。
只是，他还是不太甘心罢了。
林不凡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化解了尴尬。
呆了二十多分钟，程雨瑶已经好多了。
眼见已经下午，程雨瑶要回去，林不凡就去给她办出院手续。
呆坐在床上，程雨瑶脑袋还有些昏沉。
头昏欲裂的交集着的是贺天的那番话。
她十指紧紧地绞着，像是在挣扎。
贺云峥不肯离婚，贺天要念念的抚养权。
她就像是一只蝼蚁，夹杂在边缘里，无能为力。
打从心底里，程雨瑶说服不了自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跟贺云峥过下去，也不愿意失去念念的抚养权……
忽然间这个时候，门外沉稳的脚步声，打断了程雨瑶的思绪。
她以为是林不凡去办好出院手续了。
但进来的，却是贺云峥。
男人身穿着黑色的衬衫，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上，深沉内敛。
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程雨瑶的身上。
修长的眼眸夹杂着冷意。
程雨瑶眼瞳紧缩，惊愕的看着突然间出现在这里的他。
完全没有意料到，进来的人会是贺云峥。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微张着粉唇，她说不出话。
男人迈着修长的腿过来，高大的身躯如同泰山压地，笼罩着她。
程雨瑶攥住了被子。
“保镖说你昏倒进医院了？是哪里不舒服？嗯？”
男性特有的声线里完全听不出喜怒。
却莫名让程雨瑶紧张不已。
审视的目光，仿似能够看穿她的灵魂深骨。
程雨瑶深吸了口气。
迫使自己冷静，不在贺云峥跟前露出破绽。
她尽量平静：“低血糖，现在已经没事了。”
“是吗。”
男人微沉的声线，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程雨瑶大抵能感受到他的冷意。
既然他能来到医院，想必，是知道是林不凡送她来的了。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贺云峥知道了吗？
在心里揣测着，程雨瑶喉咙发紧，却不敢先在贺云峥跟前暴露。
一直没听到他提及孩子的事，程雨瑶在心里，才暗自松了口气。
贺云峥抬起的长臂揽着她的肩膀：“既然不难受了，我们回家，晚上让李姐做些阿胶给你补补血。”
宽厚的手掌搭着她的肩膀，隔着衣料，程雨瑶仿似都能感受到，男人手掌的灼热和克制。
他在生气。
程雨瑶咬着唇皮，还没说话，门再度被人从外面推开。
林不凡走了进来“小瑶儿……”
视线在落在贺云峥身上时，声音戛然而止。
林不凡脸色微变，轻眯着眼眸，“你怎么过来了。”
“我太太进院，我这个做丈夫的，自然要来照顾她。”男人抬起刀削似得下颌，修长的墨眉挑起一丝冷冽。
“你太太？贺总这是搞错了吧。都快要离婚了，喊太太合适吗？你那小情儿听了，怕得不高兴吧。”林不凡挑着双眉，唇边的笑意张狂，明目张胆的挑衅。
程雨瑶没想到林不凡会这么说，她张口想要制止，却触到了林不凡投来示意她放心的眼神。
这一举动，落入贺云峥的眼里，无疑是彻底激发他心中的怒。
“你倒是盼着我有小情儿好肖想我太太。”男人冷漠的俊脸，眼眸漆黑，讽刺道：“可惜你打错算盘了，我太太，看不上你。”
林不凡并不算是一个鲁莽的人，激将法对他来说，并无多少用处。
但此刻，看着贺云峥冷漠的脸，他抡着拳头便要往贺云峥身上揍。
用足了劲，似是要在他身上发泄。
男人敏捷的握住林不凡的拳头，用力一扭，被林不凡错开。
身姿矫健的两个男人，措不及防便要打起来。
将程雨瑶吓了一跳，“你们不要打！”
她叫着过去拦，横在两人的中间，将林不凡拉住。
眼神哀求的望着他，朝他摇头。
被她水润的杏眸注视，林不凡的心，一下子便软了。
可这一幕，却深深地刺痛了贺云峥的眼睛。
妒忌的怒火，让他恨不得杀了林不凡。
他的气场太强，程雨瑶备受锋芒，无法忽略。
程雨瑶挡在林不凡的跟前，扬着素净的俏脸，冷着声道：“不凡只是见我昏倒了送我来医院，贺云峥，你到底想干什么！”
愤怒的声音夹带着丝哽咽。
她与林不凡什么关系，他不清楚吗？
他跟钟不忘不清不楚，不是爱人胜似爱人。
所以也要这么揣测她跟林不凡的关系吗？
她苍白的小脸满是委屈和难受，如同毒针蜇痛了贺云峥的心脏。
他捏着的拳头放开，走到她身侧将她拥入怀里。
程雨瑶挣扎，想推开他。
男人霸道的不让，手上的劲儿太大，弄疼了她。
“贺云峥，你要是个男人，就别拖你带水。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你就不怕撑死吗！”
“我是不是还得与你说声谢谢？”贺云峥眼里迸发的冷意，“林不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真以为没有人知道，你做过的事？”
伴随着男人冷冽的声音落下，林不凡脸色倏然变冷。
贺云峥拉着程雨瑶的小手，“我们回家。”
冷硬的字音，不容她的拒绝。
将她打横抱起，便往外面走。
程雨瑶听不懂他们两个的对话，脑袋晕乎乎的。
什么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林不凡做了什么，他要这样说？
林不凡不反驳？
她不解，她朝林不凡看过去，他也在看她。
贺云峥的声音从头顶落下送进她的耳朵里：“别看他！”
他额头青筋凸出，怒意蓬勃。
咬着唇，程雨瑶冷声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男人没放，一直抱着她。
微沉着的脸，像是怕自己一放手，程雨瑶就会远离她。
“瑶瑶，你不想见到菲儿，后天，她就会离开海城，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不要再跟我生气了，也别拿其他男人来气我。没用，你是我的，你的身体，你的心都是我的。谁若敢碰你，我杀了他！”
深邃的眼瞳闪过一丝妖冶的红。
从程雨瑶的角度里，看不到贺云峥的眼睛，却可以想象到他此刻的怒意。
只是，她的注意力，却被他那句钟不忘离开海城的话给吸引。
她离开了？
怎么会突然离开了？
她不是要贺云峥陪着她走完她最后的日子，要让贺云峥一辈子都记住她吗？怎么会离开？
程雨瑶有无数的话想问，可话到口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钟不忘诡计多端。
就在一个月前，她还跟她说过，她会离开海城。
转眼，却又跟贺云峥一并出现在她的眼前。
谁知，这一次，是不是又是障眼法？
等她放松警惕，她又前卷土而归呢？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一直到回到家，贺云峥才开口：“瑶瑶，听话，离林不凡远些，嗯？”
明明现在还没到秋天，程雨瑶却觉得周身寒意，感觉不到半点的温暖。
明明是他做错，他有什么资格一次次要求她？
程雨瑶嘲讽道：“你可以跟江璐菲走的那么近，我跟林不凡只是说几句话而已，你那么生气干什么？你要是生气，那我们离婚吧，以免我真的不知廉耻，给你带了绿帽子，让你丢了人，那可不好。”
她伶牙俐齿的顶撞，非但没有惹怒贺云峥，反倒是让他消气了许多。
“瑶瑶，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生气，跟你离婚。嗯？”男人笑着问她，眉眼宠溺。
程雨瑶本想用林不凡当挡箭牌，但话到口边，她却迟疑了。
依照贺云峥的性格，她要真敢说她跟林不凡给他戴了绿帽子，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不能恩将仇报，牵连了林不凡。
可是她不甘心。
也不愿意再跟贺云峥这样互相煎熬。
“贺云峥，你别转移话题。我要跟你离婚，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答应？”
咄咄逼人的态度，令贺云峥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脸庞沉了一分。
拳头收紧，他一字一句道：“如何都不行。”
昔日里，程雨瑶战战兢兢，生怕贺云峥会不要她。
可现在，反转过来，却是那么讽刺。
如何都不行？
非得要她死在他跟前，或者是他死在自己跟前，他才满意吗？
贺云峥，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自私！
看着她受伤颤抖的小身板，贺云峥完美如铸的脸庞出现了裂痕。
翁动的唇角，眼里迸发出寒光，一瞬又被他压了下去。
贺云峥不想与小妻子吵架，也不想惹她生气。
可她却屡次提及这个话题。
挑战着他的底线。
“瑶瑶，一切都会过去的。”贺云峥从她身后抱着她，弓着腰，下巴贴着她的脑袋：“念念还这么小，你忍心看到念念没有父亲，或者母亲吗？嗯？你一个小女孩，如何照顾念念？瑶瑶，别犯倔。”
程雨瑶的童年里没有父亲，杜月秀又是个不称职的母亲，黑暗的童年，她清楚这不容易。
可是……
她们面和心不合的话，难道就不会影响念念吗？
小孩子本就敏感。
她想给念念一个幸福的家，可是，她给不了。
“贺云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一定要逼她。
“你不是爱我吗？你爱我为什么要把我逼成这样。”他一直在逼她。
她只是想要离婚，可他就是不答应。
她要他把江璐菲从他心中剔除。
可他选了江璐菲。
他说爱她，可她却更像是他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任由他的摆布，被他吃的死死地，无力反抗。
他从来都知道，该怎么拿捏她，怎么让她屈服乖巧。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女人的泪就是最容易让男人妥协的武器。
看着她哭，贺云峥一下子就没辙了。
面容声音都软了下来：“瑶瑶，别哭。我不逼你，嗯？”
贺云峥在哄程雨瑶方面，向来耐心十足。
只要不是离婚，任何要求，他都可以答应她。
这几天，他已经安排好了钟不忘。
莱特死了，被钟不忘从楼上逼着跳下去的。
她报了仇，她不愿意接受化疗，贺云峥没勉强。
替她安排好了一切。
他欠江璐菲父女的，也还清了。
不必再因此备受煎熬。
也不会再负了程雨瑶，让她难过。
之前，是他错忽略她感受，让她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
但以后，他都不会再犯这样的错。
贺云峥向程雨瑶保证着，醇厚磁性的声音，几乎就让程雨瑶心软了。
在被他说动摇之前，程雨瑶无意识的挺直脊骨，面无表情的说：“我自己安静一会，你去忙你的事吧。”
声音冷淡，坚决的态度，摆明了是不想看到贺云峥。
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克制，深沉。
相互对持了一会，贺云峥率先败下阵来。
“瑶瑶，你想冷静，我给你时间。但离婚的事，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答应的。”说完，他转身便出了卧室。
抬手握着门把，关门的刹那，他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她落寞清瘦的背影。
握紧着门把的手指泛白，隐隐有些狰狞。
贺云峥不想伤害她，心中明白程雨瑶是真的要跟他离婚，绝非是他忽悠程昱那般。
但男人的自尊，让他不愿意承认，这个如此深爱他的女人，会真的要跟他离婚。
她是他的妻，她是要陪他一生一世的人。
沉沉的关上门，贺云峥走出卧室里。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点上。
苍白朦胧的烟雾中，是一张深沉莫测的脸。
几乎掐断手里的烟。
陈慧正好抱着念念从楼上下来。
看到黑着脸冷冰冰杵在门口的贺云峥，她仲怔了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的时候。
怀里的念念呀的叫了一声。
将那冷漠的男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将烟从薄唇拿开，贺云峥视线落在咧着小嘴正朝他笑的念念身上。
陈慧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唤了声：“先生。”
若有似无地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
贺云峥跟程雨瑶吵架的事，整个别墅里的佣人都清楚知道了。
贺云峥掐了烟，转身走了过去：“念念给我。”
把念念从陈慧的手里接了过来。
贺云峥不常抱念念，时常板着张脸。
但小家伙非但不陌生，怵他。
反而是很喜欢跟贺云峥玩。
一到他怀里，就晃着两条小短腿蹦跶着，去拽贺云峥的衬衫领子，西装。
像是碰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陈慧站在一侧，小声的感慨：“念念很喜欢跟先生玩，平时太太抱她，都没有这么高兴。”
家里的佣人，就没有不怵贺云峥的。
这个男人生的高大，时常板着张脸，不苟言笑的模样，更气场十足。
就算一声不吭，从身边走过，都让人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
“是吗。”男人薄唇吐出两个字，抓住念念往他领口放进去的小奶手。
“太太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陈慧想了想，如实说：“太太心情不是很好，这几天除了吃饭，大多数时间都在卧室里发呆。”
“嗯。”男人颔首，“她生我气了，你们替我哄哄她，谁能让她高兴，工资三倍。”
陈慧惊讶了一下，旋即便喜笑颜开，“我们会尽量的。”
“嗯。”
男人颔首，让陈慧先下去。
小家伙坐着贺云峥的臂弯，贺云峥掐了掐她的脸蛋儿：“小家伙，替爸爸哄妈妈，哄好了爸爸什么都给你。爸爸的幸福，全靠你了，知道吗？”
念念挥着小爪子呀呀的叫着，奶凶奶凶的，也不知道是在抗议还是答应了。
薄唇微有弧度，贺云峥抱着念念敲门进去。
看到程雨瑶还坐在梳妆台前发呆，也不知道正想着什么。
情绪没比刚才好。
男人心一紧，他拧着眉不动声色的走过他身旁。
让念念靠近她。
小家伙伸手就去拔程雨瑶的头发，男人眼疾手快忙抓住她的凶器，免得她不知轻重弄疼了程雨瑶。
“啊呀”念念不满的叫了声，扭着小身体要挣脱。
程雨瑶适才从神游中缓过神来，发现贺云峥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怀里还抱着张牙舞爪的念念。
小家伙已经长了一个牙齿，这会咬人已经疼了。
吧嗒的咬着贺云峥的手指，男人皱眉，不着痕迹的抽出。
上面糊满口水，还有着浅浅的牙印。
男人望着她的眉目温柔：“瑶瑶，抱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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