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保大还是保小？
皇朝会所。
莱特睨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四点过十分！
唇角勾出一抹危险的弧度，他把玩着手里的飞镖，随手飞出去，射中在江璐菲旁边，江璐菲杏眸圆睁，脸色更苍白了几分，俨然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
她双手被固定绑在轮盘上，形成一个十字架。
轮盘上插着十来把飞镖，其中一个飞镖插在离她耳朵，只有三厘米的地方，只要稍微再偏一点，就会射进江璐菲的脸。
无数次死里逃生，她脸惨白如纸，但嘴巴被塞着东西，想怒骂莱特都不行，只能呜呜的叫着。
她眼神有些呆滞，额头密布了冷汗，惊魂未定的模样，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啧，看来victor也没多注重你嘛，竟然迟到了整整十分钟哦，菲。”莱特似笑非笑地睥睨着江璐菲，眼里噙着丝玩味：“我再给他三分钟，要还不到，你看我这镖，要射在你身上哪里才合适？”
云淡风轻的语气，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她瞪着眼睛，死死地看着莱特，眼里满是恐惧恨意，恨极了莱特这个疯子。
莱特换了个跷腿的姿势，重新在一旁拿了一支飞镖，把玩了一会，她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正准备瞄准江璐菲的时候，包厢紧闭着的房门，倏然间被打开。
挑着眉，莱特顿了顿，便抬眸看了过去。
入目的是一个挺拔的身影，门灯光线里男人越发深邃立体的五官，冷漠。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场，让莱特的眸色深了深。
不过一瞬，又被他敛了下去。
微笑着勾起唇角，熟稔的跟贺云峥打招呼：“victor你迟到了哦。”
贺云峥扫了眼四周，视线最终定格在摆在包厢里的巨大轮盘上绑着的人身上。
江璐菲一看贺云峥，那含泪的眼眸闪着喜悦，呜呜的叫了几声。
贺云峥沉着脸，目光转向莱特，深邃的眼眸燃烧着熊熊怒火，一字一句的道：“我人来了，把菲儿放了！”
冷冽的字音，散发出逼人的气势。
丝毫没有打算跟莱特说半句废话。
只想赶紧把事情解决完，就回去。
一路上过来，贺云峥心里脑里挥之不散的都是程雨瑶质问他的模样。
若非理智尚存，贺云峥当下就想调头回去。
但部署了这么长久的计划，不能废在了这一步。
莱特把玩着手里的飞镖，对着贺云峥的眼睛，唇角翘起一抹弧度，给一旁白人保镖使了个眼色。
那高个的白人便颔首，去解开了被绑着固定在俄罗斯转盘上的江璐菲。
“峥……”被松了绑，江璐菲下意识便跑到了贺云峥的身旁，抱住了：“峥，你来了。”
她惨白着脸，浑身的都在发颤，两条腿发软抖得她几乎站不稳。
贺云峥眸色微深，敛了情绪，他道：“别怕，没事了。”
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她慌乱不安的情绪。
江璐菲并没有受伤，那些飞镖全部设在轮盘上，没有射中她，但多次在死亡边缘徘徊，也足以把江璐菲吓得够呛的。
落在莱特身上的目光危险，警告道：“莱特，别再碰我的人！”
面对贺云峥的滔天怒意，莱特只是耸了耸肩。
勾着唇角：“这么久不见，victor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
他熟稔的语气，就像是抱怨个久别重逢，还不守时的老朋友。
对自己刚刚的行为，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朋友？”贺云峥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莱特眨了眨眼，神情无辜：“victor，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以为，我们五年没见，你会很想念我。”
莱特手搁在沙发背上，轻叹着，不满道：“你可真小气。”
贺云峥俊脸布满阴霾，唇角扯出一抹森冷的弧度，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莱特。
说着，转身便往外走。
仿似跟莱特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力气。
冷峻的态度落在莱特的深蓝的眸中，他把玩着手里的飞镖，也不恼，面不改色的道：“听说你结婚了？victor。”
意味深长地话，让贺云峥脸色更冷了几分。
“莱特，奉劝你别打我自己的主意，否则，我不介意，亲手完成十年前我未完成的事！”语气阴鸷了下，撂下话便揽着江璐菲的肩膀往门口走。
但下一秒，那两个守在门口的保镖，立刻如同两个门神般杵在门前，挡出了贺云峥的去路。
“让开！”低沉的字音，充满着危险的杀意。
被贺云峥森冷的眼眸睥睨着，两个保镖脸色微变，吞咽了下唾沫星子，朝莱特投去了眼神。
莱特做了个挥手的姿势，那两保镖便冷这脸，给贺云峥让出了路。
回到车上，贺云峥就让王楠驱车前往滨江公寓，送江璐菲回去。
江璐菲蜷缩在座位上，苍白的小脸，仿似还没有缓过神来，她垂低着小脸，颤着声说道：“峥，莱特他是不是还会来抓我？我害怕。”
真人俄罗斯轮盘，可是用命来玩的。
要是射飞镖的时候，有个什么闪失，那不是也是要命的！
不然江璐菲也不至于吓得这么惨。
“不会的。”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低沉，像是在跟她做着保证。
“嗯。”
看着眼前乖乖巧巧的江璐菲，贺云峥眸色微深。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爱好神态，除了偶尔性格上的不同，她还是他记忆中那个温雅恬静的小女孩。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徐彤代替的江璐菲？
他眉头不易察觉般深蹙，眼里一瞬的阴鸷，被江璐菲给捕捉。
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只以为贺云峥是因为看到了莱特，才会有如此的戾气。
毕竟，她虽然不太清楚莱特跟贺云峥之间的恩怨。
但也知道，贺云峥与莱特水火不容的关系，加上刚刚莱特刚刚对她做的事，此时，贺云峥怕是恨不得亲手杀了莱特。
眼珠子转动了下，她做出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峥，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就是个累赘，一直让你保护着我。”
江璐菲哽咽着嗓音，豆大的泪珠，仿似随时都会从眼眶里掉下来那般。
贺云峥缓了缓神色：“别乱想，你不是我的累赘，这不是你的错。菲儿，我说过会照顾你的。”
江璐菲沉寂在做戏里，没有察觉到贺云峥在‘菲儿’两个字里咬了重音。
抽泣着点了点头，垂的更低的头，还是那副吓破胆了的模样。
车开回到滨江公寓楼下，贺云峥的手机倏然响起。
贺云峥蹙了下眉，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见来电提醒是李姐，眼里闪过一抹不安，他摁了接听，还没开口，李姐满是着急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先生，您在哪里？太太她动了胎气，现在在医院要提前生了。”
贺云峥俊脸一沉，声音沉了几分，“哪个医院？”
江璐菲刚打开车门的手顿了顿，睫毛轻颤，她抬眸看向贺云峥，关心的问他：“峥，是雨瑶姐姐出什么事了吗？”
“嗯。”贺云峥沉着脸没解释，只对江璐菲道：“你先回去休息，别乱跑。”
江璐菲抿了下唇，委屈的道：“峥，我能不能也去看看雨瑶姐姐？”
“你在这里。”霸道的口吻，不容拒绝。
程雨瑶正是因为他非得去应莱特的约救江璐菲，才会被气的早产。
现在要让她看到江璐菲，只会让程雨瑶难受。
他绝不容许程雨瑶再出半点的意外。
“可是……”
“没有可是！”冷冽的态度，不容置喙。
说完，贺云峥让王楠送江璐菲上楼，便自行驱车离开。
不留余地的拒绝，江璐菲眸色有些复杂。
刚刚的通话她没听清楚，只听到程雨瑶出事，还有医院几个字眼。
联想到之前程欣的话，江璐菲唇角动了动，那微扬起的弧度，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进电梯的时候，江璐菲抬起小脸，仰望着身侧的王楠，柔声问他：“峥刚刚脸色很不好，王楠哥哥，你知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哭过的嗓音沙哑柔软，漂亮的小脸还残留着泪痕，我见犹怜，被她紧紧凝视着，王楠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镇定答道：“贺总的事我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没什么事。江小姐你不必担心，有什么事，贺总都能处理好的。”
见他真的不知道，江璐菲也没再追问，点点头说道：“希望没事，不然，我就……”
“江小姐不必自责，这事也怪不了你。”
江璐菲笑笑没说话，眼里却分毫没有自责和难受，有的只是阴狠算计，与她甜美柔弱的外面，截然不同。
——
市中心人民医院。
程雨瑶被送进产房一个多小时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时不时发出的痛苦尖叫，听得李姐心肝胆颤的，脸上满是焦虑之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心里念叨着贺云峥怎么还没过来，正准备打电话催促的时候，哒哒的一阵脚步声传来，李姐倏然抬起头，见是贺云峥，心里才松下一口气。
她忙迎了上去，道：“先生，你可来了。”
贺云峥还没开口，产房里又传来了程雨瑶痛苦尖叫，男人冷峻的脸庞沉了沉，眉眼间都是担心：“瑶瑶怎么样了？”
李姐神情焦虑，砸吧了下嘴，叹道：“还在产房里没出来，都一个多小时了。”
贺云峥神情凝重，拳头青筋尽暴，被他捏的咯咯作响，心里满是愧疚。
寻思了番，李姐劝道：“先生，您不必担心，太太吉人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嗯。”磁性的字音从薄唇里溢出，俊脸上的担心只增不减。
并没有因为李姐的话，便缓和下来。
气氛陷入静谧，但产房里传出来的声音，却叫人心惊胆跳。
李姐情绪有些复杂，对程雨瑶的担心，并不比贺云峥好多少。
这几年的相处下来，心是石头做的也会被焐热。
朝夕相处间，李姐也是很心疼程雨瑶。
本来都打算出国养胎了，哪想却突然来了这一出。
回想起之前程雨瑶躺在血泊中，浑身是血的模样，李姐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想了想，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贺云峥，叹了口气说道：“我上楼看太太的时候，太太浑身是血倒在地上，那模样，可吓死我了啊。先生，我知道您也为难，那些旧事你不想让太太知道也是为了她好，但太太心思本来就敏感。怀着身孕，更是容易多想。您这样，她心里多难受啊。本来这些话，我跟您说也不太合适，但，我也……”
李姐眼眶润了润，既是心疼程雨瑶，又是因为自己隐瞒着不肯告诉她，关于贺家的事，而感到愧疚。
毕竟那些过往，实在让人难以启齿。
若不是江璐菲突然间的出现，那些事，本就不应该再重提的。
贺云峥握着的拳头青筋凸起，脸上是他一贯的表情：“你说的没错，是我辜负她了。”
若非他一意孤行，忽略了程雨瑶的感受，也不至于让程雨瑶早产。
李姐低着头，轻叹了一句，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安静的在等着。
时不时的看着产房紧闭着的门扉，暗暗祈祷着程雨瑶能够平安顺产，可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贺云峥平静的脸庞下，黑眸里的情绪早已经暗涌着。
——
半个小时后，病房的门突然间被打开，护士行色匆匆的走了出来，看了眼李姐又看了眼贺云峥，神情冷静的询问道：“孕妇情况很危险，有难产征兆，家属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是要保大，还是保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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