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不识好歹
第二天，程雨瑶如约而至。
她观摩了一下四周，这个点餐厅刚营业，并没有什么人。
程雨瑶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杯牛奶，便把手机拿出来，发送了条短信。
半个小时后，还是没有人过来。
程雨瑶正疑惑对方是不是失约的时候，女侍应生却走了过来，递给程雨瑶一张折起的便利贴：“小姐，这是有人让我给你的。”
不等程雨瑶说话，侍应生莞尔笑了笑，便起身往吧台的方向走过去。
程雨瑶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简单的字：“女洗手间，左边第三格，我等你。”
眸色微深，程雨瑶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盯紧所有出口，别打草蛇惊。】
消息发出去后，程雨瑶便起身去洗手间。
她刚打开洗手间的门，忽然间一道重力拉住了程雨瑶的手臂，将她拖了进去。
对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一股奇异的馨香入鼻，程雨瑶瞪圆着眼眸，呜呜的叫着，挣扎几下后，眼前一黑，程雨瑶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
程家。
听到电话那头人的声音，程欣眼里闪过狠辣：“按照计划行事，等我收到视频，尾款我会转给你。”
挂断电话后，程欣悠悠得给自己倒了杯酒，脸上计谋得逞的快意。
程雨瑶，我看你这次，你还不能翻身！
不料这个时候，突然间两个人从外面闯了进来，措不及防的将程欣吓了一跳。
心一紧，她下意识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你们是什么人？”
眼前的人一身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衬得他斯文儒雅，文质彬彬。
对于程欣的警惕，他只是礼貌一笑，“程欣小姐是吗？我叫曹清，我们少奶奶想见一下你，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被曹清注视着，程欣感到有些浑身不自在。
程欣没有见过曹清，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听到他说少奶奶的时候，程欣脸色微变，警惕道：“少奶奶？”
还没等程欣问他口中的少奶奶是谁，找她有什么目的时候，下一秒，曹清便微笑道：“我们少奶奶叫程雨瑶。”
闻言，程欣脸色骤变，“她找我有什么事？”
“程小姐去了，自然就知道了。”曹清轻笑，但眼底的笑，分明不达眼底。
对身后两个西装革履戴着白手套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两人立时走到了程欣跟前，面无表情地做了个恭敬地请的动作：“程欣小姐，请吧。”
一抹不祥的预感从脑中浮现，程欣眸色慌乱。
难道事情败露了吗？
但怎么可能？刚刚杨强才在电话里说已经将程雨瑶带走了，怎么可能暴露？
思绪千百回转，程欣紧握着拳头，强装镇定的道：“我要是不去呢！”
将程欣的情绪尽数收入眸中，曹清不动声色的微笑道：“这可由不得程欣小姐你了。”
话音刚落下，那两个保镖便一左一右的挟持住程欣，程欣张口要叫，却见前面的曹清侧目朝她看过来，悠悠得提醒：“程欣小姐最好老实点，我这两个手下，可不会怜香惜玉。要是不小心弄伤了程小姐，可别怪我没有提前提醒你。”
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语气，但出口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
程雨瑶醒来后，就发现自己正在一处破旧的烂尾楼里。
眼前文质彬彬的曹清见她醒来，恭敬地唤道：“少奶奶，你醒了。”
程雨瑶颔首。
摸了摸还有些晕眩的脑袋，她坐了起身，环顾了眼四周，视线晾过跪在地上的三个打扮的流里流气的男人，以及几个面无表情的守在三人后面的保镖，目光最终定格在程欣的身上。
她脸色惨白，双手被绑着，嘴里还贴着胶布，触到自己目光时，程欣眼里的恨意，程雨瑶并没有忽略。
程雨瑶抿了下唇，冷静道：“把她胶布撕开。”
“是。”程欣身旁站在的一个保镖，应了声是，便粗暴的将贴在程欣嘴巴上的胶布撕开，程欣粗粗的喘着气，怒目瞪着程雨瑶：“程雨瑶、你、你让人把我抓来这里，你想干什么？！”
恶人先告状的话，让程雨瑶感到好笑。
勾起的唇角噙着丝冷意，程雨瑶定定的看着她：“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程欣脸一白，装傻：“你什么意思？”
“程欣，我真不愿意相信，算计我的人，竟然又是你！”程雨瑶冷如北极寒冰的声音，让程欣感到发怵。
在曹清强行把她带来这里的时候，程欣就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已经暴露了。
虽然她不知道，程雨瑶为什么会知道这一点。
却深知，她绝对不能承认。
不然，程雨瑶或者是贺云峥都不会放过她的！
想清楚这些，程欣想也不想就道：“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属于绑架了，你赶紧把我放了。”
程欣死咬着不肯承认，但程雨瑶却没有忽视掉她眼里的怒意和心虚。
深知程欣不要脸的秉性，程雨瑶也懒得跟她废话，拿出手机播放了一通录音，程欣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只要你帮我拍下lúnjiān程雨瑶的视频，我就给你一百万。】
随着录音的播放，程欣心神一颤，她瞪着眼睛，满目惊恐。
难以置信程雨瑶怎么会有这段录音……
下意识的说道：“你、你一早就知道了？”程欣后知后觉，话一出口，她又觉得难以置信。
她做的这么隐秘，程雨瑶怎么可能会知道？
难道是有人出卖了她？
但这怎么可能？
看出了程欣的想法，程雨瑶眼里闪过一抹讽刺，半真半假的说：“因为我一直在监控着你的通话，你做的事，我都知道。”
话音落下，程欣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你、你怎么会监视着我的电话……程雨瑶你想干什么……”
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一直被程雨瑶监视着通话记录，程欣就感到浑身发寒。
那她所有的事，程雨瑶不都知道了吗？
而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程雨瑶竟然早就防备着她了。
还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种种念头在脑中浮现，程欣脸色顿时惨白如纸。
证据摆在眼前，饶是程欣想否认也来不及了。
转了转眼珠子，程欣一咬唇，顿时便可怜兮兮的看着程雨瑶，哀求道：“姐姐，我是被逼的，是江璐菲逼我这么做的，她拍了我的裸照，威胁我要不帮她这么做，她就要我身败名裂，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害你的。看在爸妈和大哥的份上，姐姐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程欣哭的声泪俱下，是真的慌了。
原本她就不太敢设计程雨瑶，安排这一出。
都是江璐菲威胁她，她才这么做的，现在一切被揭发，程欣毫不犹豫便选择了求饶。
她承担不起，事情败露后的下场。
只盼望着程雨瑶顾忌着程家人，能放她一马。
放过她？
她算计她的时候，可曾想过要放过她一条生路？
她不想身败名裂，所以，就让她身败名裂？
程欣一番‘真情实意’的求饶，非但没有让程雨瑶心软，反而越发的感到愤怒。
都不知道该夸她能伸能屈，还是痛骂她不要脸！
程雨瑶扬手就给了程欣一个耳刮子，清脆的巴掌，顿时就将程欣给打懵了。
火辣辣的疼痛在脸上蔓延，瞬间肿了起来，程欣瞪着眼睛，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脸都被打歪了。
脑中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别叫我姐姐！”睥睨着呆若木鸡的程欣，程雨瑶握紧着有些发麻的双手：“你让我感到恶心！”
尽管早就种地程欣心思歹毒，却没想到，她能一次次的刷新她的三观底线！
“程欣，你的心，是黑的吗？我到底有多对不起你，你才会如此想要置我于死地？但凡你有一点良心，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姐，你就不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来！你怕自己身败名裂，你就毫不犹豫的用我换取你的利益吗？！”
程欣被她一巴掌给打懵了，脑袋轰轰作响，神情呆滞的看着眼前愤怒的程雨瑶。
她张口正想要为自己辩解的时候，一旁的曹清就走上前来询问程雨瑶：“少奶奶，该怎么处置她？”
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程欣，程雨瑶气的脑袋都空了，紧握着拳头，疲惫的吐出一句话：“送警局吧。”
尽管气的肺都要炸了，但她不是程欣，做不出她那么多下三滥，恶毒的手段。
闻言，程欣脸色瞬间惨白，这次她真慌了，苦苦哀求着程雨瑶：“姐姐，不要送我去警察局，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你就再放过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我会离开海城，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算计你了，我不要坐牢……”
“程欣，既然你敢算计我，你就应该想到你的下场。”
程雨瑶握着粉拳，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冷静的道：“仅是送你去警察局，已经是我对你最后的宽容。你好自为之！”
说完，程雨瑶看也没再看程欣一眼，继续说道：“曹律师，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我累了，先回去了。”
一刻，程雨瑶都不想再留在这里。
曹清见程雨瑶脸色惨白，神色明显不对劲，根本就不放心程雨瑶自己回去。
便道：“少奶奶，我送你回去。”
迟疑了一下，程雨瑶点头：“那就麻烦曹律师了。”
程雨瑶转身便往楼梯的方向走。
见这一幕，程欣张口便喊：“程雨瑶，姐姐，你放过我吧……”
她挣扎着要想去追她，却被身旁的两个保镖给桎梏着前往不了。
程雨瑶头也没回一下，径直下了楼。
曹清单手抄兜，转头给那一旁的两保镖使了眼色，沉声道：“按计划行事。”
“……”
注意到程雨瑶微僵的身板，曹清抬眸才发现程雨瑶比刚才还要苍白了点。
唤了她声：“少奶奶？您没事吧？”
程雨瑶身体单薄清瘦，眉头紧拧着，明明难受不已却还强装坚强的模样，仿似风一吹就倒下。
让曹清不得不担心她。
同时，心里对程雨瑶的形象也改观了不少。
这个少奶奶，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柔弱可欺。
程雨瑶摸了摸有些晕眩的额头，白着脸摇头“我没事。”
末了，又对曹清道：“今天的事，谢谢你。”
要不是曹清帮忙的话，今天的计划不会那么顺利就圆满收官。
“少奶奶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曹清谦虚微笑，不敢居功。
程雨瑶嗯了声，淡淡说了句：“走吧。”
不再解释更多，便往门口离开。
曹清眸色微闪，只是嗯了声，朝程雨瑶跟上。
程雨瑶刚走出烂尾楼，不想迎面却是看到了贺云峥。
贺云峥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西装，紧绷着的俊美脸庞上，墨眉深蹙，眉眼间噙着几分担心和慌乱。
在看到程雨瑶的刹那，贺云峥脸色稍缓。
“瑶瑶。”
程雨瑶抿着唇，诧异的情绪在脸上一闪而过，但很快，便平复了下来。
并不奇怪贺云峥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寸步难行，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曹清敛了情绪，恭敬地对走到程雨瑶跟前的贺云峥唤了声：“大少爷。”
“嗯。”贺云峥颔首，深眸睨了眼曹清，便移开了目光，视线落在程雨瑶的身上，担心道：“没事吧，瑶瑶？”
程雨瑶神情有些恍惚，抬眸便对上了贺云峥如墨般的眼睛。
漆黑深邃的眼瞳，写满着对自己的关心。
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般，程雨瑶深吸了口气，“我没事。”
察觉到程雨瑶的异样，贺云峥手抬起放在程雨瑶的肩膀上，“瑶瑶，我们回家。”
回家？
望着他俊美内敛的脸庞，程雨瑶神情一瞬的复杂。
话到口边，如鱼在哽。
等上了车，贺云峥便对程雨瑶道：“抱歉，我来晚了。”
男人磁性的声音落在耳畔，程雨瑶心底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伴随着她的沉默，狭仄的车厢，气氛也逐渐的显得沉闷。
贺云峥缓了口气，担心的唤她：“瑶瑶？”
程雨瑶拇指摩挲着无名指上戴着的钻戒：“你来晚没来晚又有什么区别。”
轻柔的声音，满是自嘲苦涩。
她每次出门，贺云峥的人都跟在她的身后。
就算没有曹清，她也不会有事。
也就程欣和她收买的那几个混子会单纯的以为，就她自己一个人而已。
孰不知，暗处里却蛰伏着好几个保镖。
只等他们动手，便一网打尽！
自己派人保护她的事，被程雨瑶毫不留情的戳穿，贺云峥也没有否认，沉稳的道：“他们只是保护你的安危。”
他让人暗中保护程雨瑶的安危，本就没打算刻意瞒着程雨瑶，只是她没问，他也没刻意去说。
程雨瑶扯了扯唇角，怔怔地盯着戒指没有说话。
耳畔里，程欣刚刚那番话还环绕着没有散去，扰乱着她的心情。
是江璐菲，收买的她，让她拍下她被lúnjiān的视频。
甚至，还故意一次次的让程欣惹怒她，拍下她抓狂，生气暴躁的事情，用来混肴视觉，让贺云峥误会她得了郁抑症。
或者说，要不是她克制的好，她恐怕，不被江璐菲给逼成郁抑症，精神也要失常吧？
这样歹毒的心思，让程雨瑶感到恐惧。
而这些，一直让人‘保护’着她的贺云峥，到底又知道多少？
可他却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任何。
她不信，贺云峥会一点都不知道！
反而直觉告诉她，贺云峥都知道，知道的远比她多，甚至比她猜测的要多。
只不过，他没有告诉她，而是选择隐瞒她！
种种情绪交集着，如同佛祖的五指山，压在她的身上，令她喘不过气来。
可质问贺云峥的话，却在喉咙里打着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害怕，那些答案……
程雨瑶的长时间沉默，让贺云峥脸色凝重了几分。
漆黑的眼瞳一片深沉，“瑶瑶，吓到了？”
“我好累。”程雨瑶双唇泛白，低低的说道：“云峥，我睡会。”
男人宽厚炙热的手轻拍着她的肩膀，嗯了一声。
从薄唇里溢出的声线，性感撩人。
程雨瑶攥着他的衬衫，贪婪的吸嗅着他身上的气息，低喃了句：“你会给我一个交代吗？”
倏然蹦出来的话，没头没尾，但贺云峥却清楚程雨瑶要的是什么交代。
毫不犹豫的道：“会。”
“你别再骗我了。”近乎呢喃的话，声音很轻，轻的贺云峥几乎都听不清楚。
握紧着程雨瑶的手，“不会骗你。”
眼皮子沉重，紧绷着的情绪得以放松，轻嗅着男人的气息，很快，程雨瑶便睡了过去。
但攥着他衬衫的手却一直没放，紧紧地。
贺云峥轻叹，心疼的握住了程雨瑶的手。
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充满着爱意的浅吻。
那漆黑深邃的眼底，一片冰冷。
城郊。
将三个施暴的流氓青年送往警局后，留在烂尾楼里收拾残局的保镖，收拾好东西。
睨了眼还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衣不蔽体，很是狼狈不堪的程欣，随手拿了件衣服扔在她的身上。
眼里满是轻蔑厌恶：“曹律师让我转告你，董事长看在你是少奶奶‘妹妹’的份上，留你一命。要再有下一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冷声警告完，看也不看程欣一眼，便转身离开。
等保镖离开之后，程欣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静。
她紧紧地攥着盖在身体上的衣服，痛苦的尖叫了出来。
在这安静的空楼里，显得格外的渗人。
程欣哭的浑身都在发颤，死死地盯着地板的眼睛充满着恨意。
程雨瑶！
敢这么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想到自己刚刚被那几个恶心的人给轮了，各种欺凌羞辱她，程欣便恨不得将程雨瑶千刀万剐。
要不是因为她，她怎么会遭遇到这些事情？
还有江璐菲！
都是她们两个贱人害她的！
她抱头抓着头发，压抑的痛哭了出来。
心腔里的恨意，如同烈火燃烧着她。
咬着唇，她狼狈的找到自己的手机，颤着手给程昱的号码摁了拨通……
江璐菲还不知道程欣算计程雨瑶的事情已经暴露，甚至把她给卖了。
正躺在床上，享受着药物后的舒适快感。
一副瘾君子的模样，令吕明晨皱紧了眉，眼底深处藏着厌恶和不耐烦，“贺叔让我转告你，做事收敛一点，要让贺云峥起疑，破坏了计划，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江璐菲冷笑，“我一个神经病，怕什么？神经病做什么都是正常的。要怀疑，峥也只是怀疑你，关我什么事。”
无所谓的态度，根本就没把吕明晨的警告放在眼里。
吕明晨质疑道：“江璐菲，你就这么相信贺云峥不会怀疑你？”
“当然，我跟他可是从小一起长大。”江璐菲信誓旦旦，对自己十分自信。
当然，江璐菲这份自信，自也不是盲目的。
而是这么多年实践出来的。
这段时间里，她借着病做的出格事，惹怒贺云峥的事也不少，但每回只要她发病，提及当年的事，贺云峥就没声了。
他对她的愧疚，以及当年他对江洵的承诺，就是江璐菲最大的保护伞。
贺云峥重情重义，只要她不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贺云峥都不会拿她怎么样。
否则，江璐菲又哪里敢这么大胆？
毕竟，她可不是真傻。
吕明晨意嘲讽了句：“那贺云峥还真悲哀，养了你这么一头白眼狼。”
“吕明晨！”江璐菲脸色铁青，怒意腾腾的模样，像是恨不得将吕明晨的假面给撕碎。
吕明晨也懒得再跟江璐菲多说，转身收拾药箱便离开。
门啪的被关上，江璐菲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眼里满是阴鸷，“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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