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军演序幕，植物情感
森罗院，万象广场，朝阳初升，旌旗蔽天，迎风而展。
禹飞列队而立，后面是彭古、吕振等人，旁边队列是薛飞、弓涞等人，武斗学院和科斗学院在整个方阵中位于最中间。
四周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得有数万人，以学院为单位列队在万象广场，大部分人神情肃穆，少部分交头接耳，讨论即将到来的大型军演，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毕竟这对于在场所有学员而言都是第一次，内心充满期待。
禹飞一抬头就看到了飞舞在前方的武斗学院旗帜，两边依次排开的是其他各个学院的旌旗，颜色标志不一，每一面都长十余米，被混乱的灵力搅动的猎猎作响。
而在学院旗帜后面，是高达百米的森罗院旗帜，禹飞不知为何，看到那面旗帜会莫名其妙的热血沸腾，后边的彭古解释道：“那面旗帜是文艺学院院长亲自镌秀，蕴含了鼓舞人心的意境在内。”
禹飞点头表示明了，又看向旗帜下方的点将台。台下摆放着祭祀用的牲畜，得有上千只，台上摆放着祭祀用的妖兽，有黑金铁甲蟹、银鳞金鲤、嗜血魔鲨、幻彩电鳗等等总计得有几十只，都是魔临海妖兽。
此刻一个个被五花大绑、封印灵力，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命运，嘴里止不住的破口大骂。
点将台上站着的是森罗院管理，禹飞看了一下，共计39人，其中燕开、颜开诚、平社等熟悉的人赫然在列，不过绝大部分都是陌生面孔。
在万象广场周边，还摆放着数百门巨炮，大部分是制式的黑色巨炮，十来米长，还有一些特殊样式巨炮，有螺旋装的，针刺状的，剪刀状的各不相同。
巨炮周围还有大量的装甲车辆，正缓缓开拔，向匍匐在地的钢铁巨兽，运输型战舰舱内驶去。
在森罗院上空，还漂浮着十艘行星级太空战舰，底部喷射着淡蓝色火焰，周身符文闪烁，明灭不定。
禹飞嘀咕道：“这是演习？我怎么感觉像要真打仗一样？”
不仅禹飞，四周的人都在嘀咕询问，一个演习用得着如此较真，动用行星际战舰吗？
彭古回道：“森罗院的演习从来不是过家家，而是真实杀戮，每次都会和魔临海的妖兽约定好攻防，是一场实打实的小型战争。正常情况很少演习，但每一次演习都会死不少人，当然比起真正的战争还是要克制的多，双方会禁止元婴修士参战，不然那死伤双方都难以把控，很容易血流成河。”
此时点将台上走出一气势刚健的男子，狂暴的威压席卷而下，带着凌冽的杀气，瞬间让整个广场噤若寒蝉，就连禹飞也被这股杀气震撼，这绝对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
他厉声道：“吾名巢开，战争学院院长，也是本次演习的总指挥。首先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一次演习，会遵循传统，在我们的监督之下进行，但并不意味着演习是安全的，你们的生死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即使看到你们有危险，监督老师也不会伸出援手。”
“第二点，凡轻军、慢军、盗军、欺军、背军、乱军、误军者严惩不贷；为将贪生者斩；临阵脱逃者斩；令出不遵者斩；宣调不至者斩；...贻误军资者斩；旗举不起者斩；旗按不伏者斩；闻鼓不进者斩...没有丝毫的恐吓，希望你们不会死在我手里！”
“第三点，为何而战？为你自己，也为家人，更为人族！在这个宇宙中，到处都是虎狼之辈，用嗜血的眼神寻觅猎物，若是居安不思危，必遭灭顶之灾，介时我等家人将彻底沦丧，而在场的诸位，不化枯骨也将成亡国亡种之奴！”
台上的巢开严肃的说着，台下的众人看似也在认真的听着，但禹飞能感觉到，大家都像是在走个过场，并没有将所谓的演习当一回事。
其实他禹飞也差不多，哪怕阵仗摆的再好，那也是演习，还是在有长辈的监督之下，这能闹出什么动静？又有多大的危险？估计还不如一次兽潮。
演习的主要目的估计还是磨合各学院的配合，再有就是让地院修士经历一场大战，若是碰到真正的战争，不至于手忙脚乱。
台上的军誓结束后，有列队修士将台下的牲畜和台上的妖兽当众斩杀，又将其体内的血液全部抽出，凝聚成一把血红色的长剑。
巢开接过剑，双手倒持，灌注灵力插入地下，瞬间一道血红色灵光以波动形式席卷四方，很快，禹飞发现脚下的大地开始渗出鲜血，没过一会，整个大地都被鲜血染红，一股肃杀气氛骤然而生。
巢开拔出指挥长剑高声道：“天军所过，让大地崩裂，让海水沸腾，让敌人的鲜血覆盖战场，掏出他们的五脏六腑来铸就守边长城，用我们的长剑化作守护人族的坚盾，让海族世世代代在我们的脚下匍匐颤抖！”
说罢长剑一挥动对全体令道：“剑指妖魔，全军开拔！”
一声令下，全体参演学员依次登陆战舰，禹飞也跟着人群飞入战舰，对照事前下发的序列编号，找到自己的位置，等待战舰启动。
同时联系了下小队成员，得知都上了战舰后，放心下来。
燕开看着缺乏肃杀气氛的队伍，对颜开诚道：“和平太久了，新一代的修士缺乏铁与血的浇灌，看着他们出征的样子，我的内心激不起丝毫波澜，看来我们平日里对他们的呵护太多了。”
颜开诚也叹息道：“希望这次演习能让他们对战争的残酷有个印象，能让他们的心境脱胎换骨。”
燕开摇头笑道：“海族那群老滑头你还不懂啊，别指望有太大的效果，我倒是觉得我们需要和以前一样，将优秀弟子投放到星际战场中去，只有那里才能让人脱胎换骨。”
颜开诚点头：“末日危机后，我们的威望大涨，等全球经济恢复，我们的财政必将进一步上涨，到时候有经济条件参与到星际战场中去了。”
...
全体参战学员战舰后，发现没有了高层领导们的俯视，又开始了议论纷纷：
“别紧张，我早就向前辈们打听过了，海族根本不敢下死手，若是表现的太好，大陆又要对海域进行封锁，压制海族了，他们识趣的很，点到为止，不会太危险的。”
“不仅如此，为了限制战争规模，别看这些战舰挺唬人，却被海族禁止使用，不然他们就不陪我们演习了，那些大规模杀伤武器也是禁止范畴，所以你看广场上摆出来的都是些小虾米。”
“如果一场演习太过于惨重，很容易演化成战争的，那是双方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禹飞听着四周的议论，难免有些失望，对于渴望历练的他而言，逢场作戏是很累人的。
不过既然可以像战争一样随意杀伐，那应该也不至于太过于乏味吧。
禹飞没有理会四周言论，而是将灵力附着在胫骨肌肉之中，继续尝试以灵气驭力，通过灵力加持，增幅每一击打出后的力道。
这一个月除了和队员磨合，其余时间全部用来学习灵气驭力了，还专门找了擅长灵气驭力的老师，愣是烦了他三天才放过。
用老师的话说，课余时间问问是可以的，但是私教是不合规矩的，让禹飞注意分寸。
有赖于平时对剑竹的浇灌，禹飞对于灵力的控制强过一般人，所以灵气驭力上手的很快，控制的也更为精准，只是半个月就入门了。
这让那老师眼前一亮，反过来缠着要教禹飞，天天喊禹飞过去学习，还时不时督促两句，直言灵气驭力一道素来被冷落，就靠禹飞发扬光大了，反倒把禹飞搞的有些紧张了。
旁边的人感知到禹飞灵力在体内流动，只道是在运转灵力修炼，忍不住赞叹道，不愧是能斩杀元婴的存在，于是也开始吸收灵气修炼。
氛围这种东西就跟病毒一样，会传染，很快，整个战舰内，上千修士，全部开始吐纳修炼。
随舰的老师点头赞道：“禹飞虽然经常惹事，但这次却开了个好头，修士就该如此，时刻努力修炼，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说罢还拿出几千块灵石捏碎，顿时战舰内部充满了灵气，一众修士吸收的不乐意乎。
几个小时后，战舰抵达了军演划定地区，飘渺星最大海域，魔临海。
一声令下，禹飞跟随众人飞出战舰，向下方望去，是成片的岛屿，整整一百座，是专门请了擅长土属性法术的修士，从深海中升起，供军演所用。
其中三十座归属森罗院，三十座归属魔临海海族，中间的四十座则是混战之地。
禹飞等一众修士从天而降，一道道身影划破长空，从流星群陨落般降临到己方岛屿。
禹飞降落后，四顾而视，很难相信这是在一个月内临时打造的，不仅山脉沟壑纵横，还有各式花草树木，又有怪石嶙峋，瀑布河流，完全像是一个世外桃源，让禹飞都不忍心在这里军演。
采芸娇第一个找上来，赞叹道：“不愧是人间界，大手笔，为了一个军演，打造出一百座逼真的岛屿，我大致观察了一下，平均每一座岛屿得有百来平方千米，综合起来完全可以建设一个小型国度了。”
很快千山、蓝陀、魏隆、宋霏也赶了过来，魏隆对禹飞道：“我和弓涞一个学院，一起降落的，他半路去侦查绘制地形去了。”
禹飞疑惑道：“学院作战指挥那边应该会下发地形图吧？”
魏隆点头：“会发，不过在此之前得派人去侦查绘制，弓涞他们要寻找适合的狙击点，机动性又比较强，所以被派去侦查了，而且很快就会去中间岛屿绘制地形图，估计会和敌人的侦察兵发生遭遇战。”
“遭遇战？”，禹飞拍腿兴奋道：“这种事叫我去啊，我咋就啥命令没收到？”
魏隆笑说道：“你强杀元婴，肯定要被划作尖兵行列，等着吧，一时半会不会有我们小队主动出击的任务，除非弓涞有危险或者敌方出现了危险人物，不然我们就一直是待命状态，直到需要尖兵进攻的时候。”
禹飞生无可恋：“我还打算压制修为好好历练一番，验证近期修炼的成果，现在倒好，台下坐板凳。”
采芸娇咯咯笑道：“你这板凳厚度很深啊，又不是没上场的机会，急啥，养精蓄锐吧。”
禹飞找了块石头，纳闷的坐了下来道：“就这么坐着干等？”
采芸娇不经意的看了宋霏一眼，故意笑道：“你要是嫌无聊，也可以和我卿卿我我，我不介意的。”
禹飞白了她一眼，没有言语，采芸娇却是用余光又瞥了宋霏一眼。
此时禹飞携带的军用通讯仪传来声音道：“确认一下，是禹飞学员吗？”
禹飞紧忙回道：“对对，是我，可以安排我去当侦察兵吗？”
那头传来回复：“禹飞学员，这是集体的军事演习，请听从指挥部的命令，现已将所有岛屿编了号码，通讯仪上可以看到，请带领你的小队，去八号岛屿隐藏，收到回复。”
禹飞无奈道：“收到，马上执行。”
通讯那边见禹飞配合，松了一口气，挂断了通讯。
禹飞起身道：“走吧，指挥部让我们去八号岛屿隐藏”，众人起身，跟随禹飞前往八号岛屿，路上顺带通知了弓涞，叮嘱他小心点，任务结束就赶来汇合。
待一行人赶到八号岛屿时，发现阵法学院的已经将初级防御阵法给架构起来了，电磁学院、激光学院的火力也初步准备到位了，禹飞赞叹道：“效率这么高？”
魏隆看了下地图回道：“八号岛屿和十号岛屿扼守了关键海道，像牛头的角一样延伸出来，是最接近中间混战区域的岛屿，所以被优先布防了，为了以防万一，还特地把你掉了过来。”
禹飞点头环视了一下道：“阵眼敌人一时找不出来，阵脚太多守不过来，就去火力点附近埋伏吧，至少保护好反制手段。”
此时岛屿的天空已经被灵光覆盖，将整个岛屿倒映的五颜六色，而岛屿也在适当变形，是有土属性修士根据指挥部命令，重新架构合适的地形，以图占据地利。
禹飞在岛中央忽然发现一个碧绿罗裙的女子，周身散发着绿色的灵光波动，辐射向四方，禹飞感知了一下，没有什么危险的气息，反倒很令人舒适，好奇问道：“她是在干嘛？”
宋霏解释道：“她是自然学院的，在和这岛上的花草树木建立特殊的联系，能感知到它们的精神波动，如果有敌人来袭，自然学院的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因为这座岛屿上的一草一木通知了她。”
禹飞诧异道：“花草树木还有精神波动？”
宋霏有些犹豫，似乎不是很愿意提及，但还是说道：“有的，植物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草木无情，它们有思维、有感情甚至有鉴别能力和沟通能力。”
“科学界已经做过大量的实验，植物在被浇水时产生的曲线波动与人开心时极其相似，被火烧时记录仪的指针会产生剧烈摆动，这已经能证明植物是有情感的。”
“更有意思的是，当你拿火吓它但就是不烧，连续几次之后，它的情绪会渐渐缓和下来，知道你只是在吓唬它，不会真的烧，所以不害怕了，这说明植物拥有思考的能力。”
“后来还有人做了个实验，用脑电仪，将人的手与植物叶子连接起来，当人开心时，植物便竖起叶子，舞动花瓣；当人悲伤时，叶片会沮丧地低头垂下。”
宋霏顿了一下看了禹飞一眼，见其情绪不大对，略作犹豫还是继续说道：“生物学家曾用开水烫了一下蔬菜的叶子，灵敏的仪器上立刻反映出植物在不停地发出痛苦呻吟的讯号。”
“这些研究催生了植物心理学，专门研究植物感情和思维。最直接的应用，就是通过愉悦的音乐来促使植物生长的更好，这已经被全球推广了，而且植物的喜好和人类也惊人的相似。”
禹飞低头沉思，他知道，宋霏肯定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而且他也确实知道，音乐可以影响植物的生长，但是...禹飞看了眼周遭的植物，突然浑身不自在。
宋霏察觉到了禹飞的变化，笑道：“一开始不打算说，就是怕影响你战斗，但你迟早要知道这些的，不要被这些影响，就算植物和人类相同，有感情又如何？摧毁它们就和你走在路上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区别不大。”
“你要是深陷其中，那就很难自拔，也会忍不住加入自然学院，去探索其中的奥秘。”
禹飞再次看向碧绿罗裙的女子说道：“所以自然学院研究道法自然，推崇人与自然共生，因为他们将植物看做鲜活的生命。”
宋霏点头，颇为无奈的说道：“我擅长奏乐，其实很早就知道植物会给我伴舞，虽然很微弱，但能察觉到它们听到音乐时会更加欢愉，所以很多玩音乐的都喜欢在山水之间，因为那里有最忠实的听众。”
“但即使这样，人与植物始终是两个文明，而且差距太大，植物的生命连蚂蚁都不如。”
“只能希望有一天，自然学院能真正取得大成就，突破文明壁垒，发现植物情感的秘密，说不定会让全宇宙都为之震荡。”
禹飞听后摇摇头挥去大脑中的胡思乱想，如果在战斗中考虑植物的生死，那他就彻底失去战斗能力了，再次看向那碧绿罗裙的女子道：“她与植物建立沟通后，就能清晰的感受到植物的情感波动，不管敌人从什么地方出现，她都能第一时间得知，好厉害的预警手段，几乎避无可避。”
宋霏点头：“是的，只要在有植物的地方，就躲不掉自然学院的感知，就算你全力隐藏气息也不行，因为自然学院的人会赋予植物灵力，提高他们的感知能力，可以说，只要条件允许，自然学院的人在感知方面独步天下。”
“不过你可别想着去学，与植物建立感情联系后，当他们被大范围摧毁，你可能会崩溃，他们那些自然学院的人，经常接受心理疏导的，每次战斗后都会为植物祈祷，送葬。”
禹飞点头：“放心，不会，人我都杀，何况植物，只是好奇这背后的秘密。不过石头都能成精，这花草树木有感情，倒也可以接受。”
就当众人议论之时，东南方忽然传来爆破的声响，是水爆声，随后又传来学员的惊呼和警报声，禹飞寻声望去，一只水母似的妖兽，足有十来米长，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八号岛屿上。
那碧绿罗裙的女子只是看了一眼，眼神淡漠没有理会，继续她的侦察任务。
禹飞舔了舔嘴唇，眼里露出精芒，比想象中要快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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