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心有灯盏,向阳而生
翌日,禹飞推开门,细雨依旧,不过今日心境不同了,便懒得去作弄这漫天悲泣。
看着手机里躺着数以千计的请求,暗叹一声,跑到死都处理不完。
都是那些知情的大势力和修士发来的,他们有未了却的心愿,希望禹飞能和他们见一面,在末日后帮忙了却一下心愿。
可笑的是,其中还有很多是那些曾经想致自己于死地的势力,就包括了黑火公司董事长钱英叡等,禹飞自然懒得理会。
有遗憾?快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怎么可能帮你们去了却,当我是大慈大悲的佛陀啊。
但是其他的势力禹飞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听一听、看一看,力所能及的就帮一下,其中有不少势力和修士的口碑非常不错,也值得禹飞帮助。
毕竟末日当前,本就面临着大恐怖,若是心中还有难以释怀的遗憾,想必会更加痛苦吧。
如果自己伸出手,能让他们没有遗憾的迎接末日,甚至泰然处之,那便是人间大善了。
而且还有一件事想去其它势力确认一下,目前为止,无论是傅左还是院长燕开他们,脸上都带有死气和绝望,但是和侯天华的沟通中,禹飞没有感到到任何的死气,就好像末日对他而言,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是真的如此豁达还是另有依仗?他要趁此机会去见一下各类人士,尤其是那些豁达的修士,以此验证心中的猜想。
禹飞按照约定给的地点来到一处山谷,山谷内被人工调节了气温和天气,一眼望去艳红一片,一朵朵灼灼如火的玫瑰花盛开在山谷中,花瓣挨挨挤挤层层叠叠,像一颗颗红彤彤的水晶红宝石,又像是含羞待放的少女,美丽高贵而典雅,散发着诱人清香。
只是一眼,就让禹飞着迷,他不是一个很会欣赏美的人,但眼前的玫瑰实在太精致了,每一片花瓣都在展示对美极致的追求。
或是感应到了禹飞的到来,蓬草搭成的简陋屋内走出一个老人,虽然头发花白,但梳理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他看向禹飞,露出满面慈容:“真想不到,小友居然真的来了,看这时辰,我这里应该是你的第一站吧?老朽荣幸啊。”
禹飞轻轻颔首,抱了一拳道:“晚辈禹飞有礼了。”
眼前这住棚屋的老者是一个隐居的化神大修士,由不得禹飞不恭敬三分。
老者微微一笑:“想来你还要去很多家,也就不拉你唠嗑了,虽然很想对你有更多的了解,但留你在这倒显得我自私了”。
“这是我培育的玫瑰花品种,名为‘濡沫’,因为对火种计划没有实际意义,所以被踢出清单行列了。但是这花是我对亡故道侣的所有思念,也是对她的承诺,我花了千年之久隐居在此,只做此一件事,便是培育她最爱的玫瑰,我不想它随着末日消亡,所以还拜托小友将这包种子带出去,找个花匠赠与,我想他一定愿意让‘濡沫’开满庭院。”
禹飞点头收下种子道:“晚辈一定效劳。”
老者见禹飞当真收下,和煦的笑容冲散了一丝沧桑,说道:“无以为报,这是一柄...”
禹飞伸手打断老者道:“第一个来前辈这里,便是因为前辈的愿望最为纯粹,我若是收了好处,那便不纯粹了,反倒玷污了这‘濡沫’。所以这酬谢就免了,或许以后我的道侣,还指望着‘濡沫’来吊呢。”
老者闻言嘴角的笑意更盛了,连道几声好:“一开始我听闻你,也怀疑你的种种行为是为了追追名逐利,倒是看差眼了,可惜了我心思淡薄了,不然死缠烂打也要收你做弟子。既然小友如是说,那老朽也不做那世俗人,只愿‘濡沫’真能帮你找到道侣,那便是我的酬谢了。”
禹飞笑道:“甚善”。
说罢告辞离去,老者也不挽留,只是继续摆弄玫瑰,沉浸其中,神态比初见禹飞时更加从容,好像八天后那末日不存在一般。
没一会,禹飞又按地址来到一处瀑布旁,白布从天降,如银帘倒挂,下方溅起的水花形成乳白喷雾,将四周化为仙境。
瀑布旁有一淡雅小居,玲珑精巧,看不见其里,有水晶珠帘逶迤倾泻,遮挡了视线,禹飞也没有拿神识去探查,自知毫无意义。
帘后,可见两道模糊人影,道了声:“小友且坐,待老朽夫妻二人抚琴一首,再做定论”。
言罢指尖起落琴音流淌,似春风拂地万物生长,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似水淙潺潺绵延不绝,似比翼双飞情意绵绵。
禹飞盘起双腿,坐在瀑布崖边,青石台上,任由溅起的丝丝水花沾身,只是岿然不动,沉浸在这旋律当中。
一曲终了,禹飞仍旧未动,似那魂儿还在音律之中未曾回归。
一道清脆的琴音响起,禹飞顿时清醒过来,回神赞道:“此律不当流落人间,非天上仙人无福消受。”
小居内传出淡雅笑声,随后飞出一道玉简:“此曲名‘清恋’,为我眷侣二人此生最高之作,望小友能善待,赠与有缘人,传奏下去。”
禹飞接过玉简道了声善,告辞离去。
半小时后,禹飞来到一处诡异的群山之中,之所以诡异,因为这里的山就像被切片的土豆,一片一片的。
禹飞看着眼前的场景,他知道这里住着一个剑修,但是怎么都想不到,他居然拿几千米高的群峰练剑,近百座巍峨的山峰,此刻就像那无辜的受害者,用断崖式的伤口在诉说着剑修的残暴。
禹飞正不知那剑修何在,忽听得一声呼喊:“到山巅来”。
禹飞寻声望去,声音来自最高的那座山峰,上顶云天,让禹飞看不到人。
纵身飞去,穿过云海,方才看到那山巅有一青袍剑修正在独自饮酒,和传说很像,化神剑修,落尘。
禹飞正欲打招呼,忽见云海翻腾,剥离出一丝丝雾气急速凝聚,转瞬凝结成一柄白色气剑,化作一道白虹朝自己斩来。明明不是金属制成的剑,却有刺耳的剑鸣声响起,白虹所过之处,云海分浪,高卷数十米,朝两边倾泻躲避。
禹飞紧盯剑光,运起剑意,全力挥剑迎着白虹斩下。
两者碰撞发出金石般的声响,只是一瞬,脚下的云海瞬间像被抽空了一般,露出一个坑洞,可以直视地面,从下往上看,就好似天破了一个窟窿。
禹飞双目泛红,持剑的手只是五秒就感觉到了力竭,无奈之下,运气武技,大喝一声“龙翔”,方才将雾化白剑斩开。
只是一击,体内就气血翻涌,禹飞运气压下,直视那剑修。
那剑修看了一眼,灌了一口酒道:“以结丹中期修为,硬接带有剑意的结丹后期一剑,竟只是气血翻涌,确实不错,不知是谁教出来的?”
禹飞沉默了一下道:“前辈恕罪,这个不方便说。”
落尘无所谓道:“没事,我也不关心,森罗院的剑修,也就那入魔的宁前辈值得我敬重,其它都是土鸡瓦狗。”
禹飞略带尴尬的说道:“纵使前辈剑道无可睥睨,这么说也不大好吧。”
“怎么?你为你的学院不忿?”
禹飞摇头道:“不是,只是你刚才那句话连带我也一起骂了。”
落尘哈哈大笑道:“倒是个妙人,来,落座。”
禹飞自然应允,坐于旁边青石上。
落尘拿出一罐酒道:“找你来也和他们一样,着你托一件东西到未来,给我的传人。”
禹飞好奇道:“何物?”
落尘拿出一个淡黄色葫芦道:“我的酒葫芦。”
禹飞顿觉诧异,他本以为是剑或者剑道传承,不成想竟然是个葫芦,于是问道:“这葫芦是个宝贝?”
落尘笑道:“与我而言是个宝贝,常年温养,虽然无法用于战斗,但是在储酒方面却是不错。可火种传承组委会那帮人不识货,只收录了我的剑和传承,却将酒葫芦给退了回来。一群凡夫俗子,我最重要的传承就是酒道,他们真是瞎眼。”
禹飞好奇道:“以前辈的身份,让他们多放一个葫芦,问题不大吧?”
落尘喝了一口酒道:“懒得为难他们,毕竟那群人腐朽了一辈子,难得干次正事,搅乱不大好。而且也确如他们所说,谁没几个东西想传到后世,若人人如此,便乱了规矩,所以就只能委托你了。当然也不让你白跑,我挥一剑,你能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禹飞点头称好,能从剑修落尘这里学个一招半式,对现在的自己而言,那是福分,得惜。
落尘伸出一指道:“看好了”。
禹飞不敢大意,目注心凝,紧盯着落尘的手,只见丝丝灵气汇聚在指尖,一股恐怖的剑意不断升起。
下一刻禹飞的五龙金剑竟然不自主地震颤,而且能感觉到,里面的蛟龙魂匍匐在地,止不住的颤抖。下方的云海更是像遭遇了大恐怖,莫名消散,露出一道通途,好像被斩击过一般,然而落尘的斩击却并未斩下。
而就在此时,禹飞心中不知为何,突然似那云海和蛟龙一般,产生恐惧之情,他看到有一道剑光斩向自己,速度极慢,但完全锁定,避无可避,可是落尘的手指明明指向对面的山峦,怎会有斩向自己的感觉。
禹飞正惊骇间不知如何还手,对面那山峰突然被一分为二,一声巨响后,裂成两半,切面整齐平滑。
禹飞心中那斩向自己的剑也突兀的消失,好像从未来过一般,但禹飞明白,它来过,因为自己的后背湿透了。
是剑意吗?恐怖的剑意笼罩了四周,即使不是斩向自己,也让人心生畏惧。
真是荒诞的可怕。
落尘演示完将酒葫芦丢给禹飞道:“待日后若有人继承了我的剑道,把酒葫芦一并给他,他要是不要,替我斩了,等待另一个传人。”
禹飞点头称是,不过却扭扭捏捏的说道:“前辈,刚才...那道剑意没看清,能再演示一次吗?”
落尘诧异的看了禹飞一眼,不知道这厮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居然和一个化神修士讨价还价,什么时候这结丹修士都有这种胆了?
见禹飞希冀的眼神,想想还要他帮忙办事,也只好点头,又演示了一剑。
禹飞按下心中的喜悦,要什么脸面,这种机会,多学一分是一分。
落尘展示完对禹飞道:“好了,你去吧。”
禹飞伸出一根手指道:“最后一遍,绝对最后一遍。”
落尘喝道:“你信不信我一剑劈了你?”
禹飞不回答,只是孤零零的伸出一指看向落尘。
几秒后,落尘暗叹一口气,无奈又演示了一遍,完事白了禹飞一眼道:“你若是再无耻,我真个劈了你。”
禹飞笑道:“不用了,谢谢前辈,现在差不多领悟一丝了,前辈交代的事,一定完成,不管哪个混蛋拿了你的传承不喝酒,保证灌死他。”
说到这落尘才舒服了一点,挥手示意禹飞可以走了,他是真没想到,这货是个无赖。
禹飞恭敬行了一礼,缓缓退走,他心里明白,这种酒剑修要比一般人要大度得多,只要不太过分,就不会有事。
出了群山寻了方向朝下一处约定地点而去。
此刻黑火公司内部,钱英叡正通过电话和神秘人沟通道:“我骗你作甚?末日真会到来,只是这事只有前三百的大势力和部分正道散修才知道,包括小势力,民众还有你们杀手组织在内,都被欺骗了,你随便抓一个势力,逼问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没错。”
暗夜塔塔主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钱英叡笑道:“因为你愤世嫉俗。”
电话那边传来狂笑:“说吧,需要我帮你干什么?”
钱英叡回道:“杀了那个叫禹飞的,整个飘渺星都得死,凭什么他可以独活?我感受到了命运的不公。”
暗夜塔塔主冷笑道:“你还真是扭曲啊,居然说命运不公,明明自己一直在生杀予夺。”
钱英叡露出一抹残忍道:“彼此彼此,末日前,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想看一看人间炼狱。”
暗夜塔塔主笑了一声回道:“如你所愿”,随后挂断了通讯。
钱英叡嘴角挂着笑意,自嘲道:“居然要走向死亡,真是可笑,但即使是死,我也要最后一个!”
随后看着眼前禹飞的画像,眼神微眯,将荧幕震碎,禹飞的画像也跟着四分五裂:“火种传承者?既然我不是,那谁都不配!”
随后又开始联系下一个杀手组织。
当晚,缥缈星排名295位的玄光院突然遭到袭击,整院的人被杀得所剩无几,尸体、血液遍布每个角落。
“回禀塔主,问了,末日确实只剩下七天了,那个叫禹飞的,还有其他大势力都在欺骗世人,让我们在无知中死去。”
暗夜塔塔主怒火升腾,问道:“审问的视频拍了吗?”
“拍了。”
塔主冷哼一声:“末日吗?倒也不错,最后七天来一场末日狂欢吧,既然你们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那就让我们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开启地狱之门!”
而与此同时,除了玄光院,还有上十家排名200开外的势力被突然袭击,主要掌权人被全部杀光。
消息传入燕开耳中,他望向天边叹息道:“果然不可能隐瞒到最后一刻,这人世间有没有天使我不知道,但一定有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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