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源头调查，陷入死局
禹飞再次来到平社办公室，桌面比此前两次见到的乱了几分，桌角还有一道茶杯留下的污渍痕迹，竟也没有擦拭掉。
作为管理型修士这太不该了，想来是忙到无法注意这些细节了。
禹飞照例朝燕开、吴为行了一礼，哪怕以后要被逐出森罗院，但现在还是森罗院的学员，该有的礼节禹飞不想丢了。
燕开、吴为轻微点头，算是回应了。
朝二人行完礼后，又朝平社行了一礼。
平社点头后，觉得不够，嘴角又勉强勾起一丝笑容作为回应。
没能获取到万娱城18家势力的核心资料，让他有些挫败，鬓角都生出了一丝白发，也不知是刚生出的还是昨日生出但忘记拔了。
而燕开更是意乱，心底烦躁又满是失落和无奈，仅仅是调查出机甲源头，算不是完美的结局，甚至是失败。
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只得妥协了，想覆灭一个大势力，对现在的森罗院而言，确实太过于勉强了，除非...
算了，那位老人家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燕开甩开杂念，将注意力投回到禹飞身上。
平社打开电脑，再次进入会议房间，禹飞又见到了那些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其中令他印象最深的是黑火公司的仇马，还有艾波国际公司侯天华，两人在火种飞船撤侨时见过，其它人都只是虚拟面孔，禹飞看的不是很习惯。
仇马看起来有七分疲倦，没有了此前的盛气凌人，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所在的公司突然就被集火攻击了，虽然只是短短几个小时，但生死存亡的危机还是让他消耗了大量的精力。
倒是艾波国际的侯天华主动笑着打招呼道：“小友，不曾想这么快又见面了，从上次火种飞船认识过后，就感觉我们异常有缘啊，得空了来我们公司试玩下游戏，体验一下，艾波国际代言的尊位随时等候你呢。”
禹飞回了一个微笑道：“候前辈客气了，有空了一定去坐坐。”
侯天华点头，随后对众人道：“如果大家没意见那就进入正题吧？”
见无人反对，侯天华对禹飞道：“小友知道所谓何事吗？”
禹飞微微点头回道：“由我的曌盟来获取万娱城所有势力的全部资料，然后统一检索，寻找机甲的蛛丝马迹。”
侯天华笑道：“是的，不过曌盟刚起步，不知道是否有大型储存设备呢？需要同时将所有势力的资料全部备份进去，不然一家家来的话，排在后面的势力已经将机甲数据和核心技术中涉及到机甲的部分给清除了。”
禹飞点头：“已经准备好了，足以备份万娱城所有势力的。”
侯天华眼神微眯笑道：“小友倒是有先见之明啊”，笑容依旧温暖如玉。
禹飞扫了一眼众人，展颜笑道：“若是没有，也活不到现在啊~”
众人闻言表情一顿，随后有的微怒，有的戏谑，少部分与禹飞交集极少的势力则是玩味，禹飞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侯天华倒是不介意，只是说道：“这次行动是绝密，希望小友不要泄露出去，以免引起恐慌。”
禹飞心底暗骂一句，什么恐慌，就是怕我摘桃。不过面上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你的希望那是你的，与我何干？
仇马有些不耐烦道：“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快点开始吧，我也想知道谁在制造机甲，凭白引发如此大难，一个半月不到的时间，飘渺星竟是四海鼎沸、兵戈扰攘，徒增万千悲剧。”
禹飞点头，联系了傅左，待傅左点头确认后说道：“我的团队已经准备好了，IP地址208.80.152.2，你们将信号发射过去，我的团队会溯源追踪，进而入侵你们的系统，你们予以放行，我们自会提取你们的内部信息。”
众人点头称好，仇马恢复了一丝戾气说道：“大家各使本领监控吧，顺带监控他人，若是哪家坏了规矩，偷偷窃取信息，那可就得按事先说好的，屠了助助兴。”
禹飞笑而不语，仇马所在的黑火公司被突然集火，看来确实让他好生郁闷，心中积蓄了许多怒火，这才借机发泄。
接下来的事就不是禹飞的事了，傅左和他的团队忙的手点不停，大量的数据被他备份到曌盟名义之下。
禹飞等的无聊，这个过程即使没有阻拦，至少也要个把小时，便向平社院长请求道：“院长，学生讨杯茶水。”
平社愣神了一下，方才道声好，自嘲老糊涂了，着秘书快去煮茶。
禹飞倒也不介意，现在是自己悠悠哉，平社乱如麻。
时间滴答而逝，三十分钟过去了，众人竟是一言未发，心事重重没有闲谈的欲望，何况再有半小时机甲事件就要盖棺定论，只要检索下核心机密，就能查到机甲的蛛丝马迹了。这场末日危机也就随之解除了。
禹飞也品着茶默默等待着，一来和他们非但不熟，还多有过节，实在没啥好聊的；二来心底也在计算着时间，想来差不多了。
没一会仇马突然骂将起来，对禹飞道：“小孽障，你敢泄露消息！”
禹飞装傻充楞道：“仇前辈，是在对我说话吗？什么泄露消息？”
平社闻言也赶紧去网上一看，瞳孔瞬间放大，好几秒后才平复过来，又看了眼禹飞，心中赞叹不已，看似大大咧咧，实在心细如丝。
仇马怒骂道：“网上怎么全是你在拯救世界的消息，连视频都有！简直就是在实时直播现在的情况，公告你如何调查机甲源头！”
禹飞好奇道：“哦，有这种事，容我看一眼。”
禹飞瞅了几眼，一拍大腿：“嗐，最近团队扩充太快，新人忠诚度不高，想必是有人想借此出名，捞取好处呢，我这就让团队赶紧找出内奸。”
仇马怒火三丈，这个混蛋竟然以这种敷衍的理由，强行夺走如此救世之功！
但偏偏他还没说错，他的团队确实扩充了不少新人，而且现在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末日危机需要他协助，巨神族需要他联系，关键全世界都在看着他和他的团队，若是此时杀了，那民怒会比之前的暴乱强百倍不止。
毕竟他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救世主，至少在民众心里是的。
就连温文尔雅的侯天华也忍不住脸色升起红润，不是羞而是怒，对禹飞道：“小友太不厚道了，不仅将这莫大功劳揽去，做自己的护身牌，还放出豪言，是你威逼了万娱城所有势力配合你调查机甲源头，是不是太过分了。”
禹飞眉头一皱，旋即意识到了失态，赶紧恢复疑惑的表情问道：“有这种事？待我看看？”
然而就是这一皱眉，仇马和侯天华便确定了，现在的情况确实是禹飞故意放出去的，这个小王八蛋，当着300个大势力的面耍把戏，当面说一套，背里做一套！
禹飞这边没精力管他们的猜疑，正向傅左询问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安排的。
傅左摇头道：“很显然，说什么威逼万娱城所有势力配合，这是在赤裸裸的打脸，我不会干这种讨打的事，这是有人推波助澜了，希望你和这些大势力的关系进一步恶化，逼他们事后铲除你。”
禹飞暗骂一声草，却又无可奈何，这种谣言肯定在场的三百家之一放出去的，而他们做事干净，根本找不到源头。
不过想想又释怀了，允许你耍手段，还不让别人将计就计不成？本就是勾心斗角，理应接受这些变故。
于是开口对众人说道：“我一无所知。”
迎来的是众人的嗤鼻。
禹飞也懒得解释，反正已经得罪了，破罐子都成齑粉了，再研磨的更碎又有何妨？
而且根本解释不通，说不定还会把故意泄露一事给说破了，那又要迎来口诛笔伐了。
此时包括黑火公司钱英叡在内的大势力，正通过各种方式发泄着对禹飞怒火，就连燕开也咬牙切齿，若不是吴为按住了他的手，他怀疑他会直接拍死禹飞，这可是森罗院要揽下的功劳，只有这样才能平息民愤。
现在倒好，一切努力付之东流，给这混蛋做了嫁衣！
燕开发信息给颜开诚道：“不管是谁在造谣，都要帮帮场子，坐实是禹飞威胁那十八家大势力妥协的消息，逼他们杀了禹飞，我们再大肆祭奠一番，将他身上的荣誉都揽到森罗院身上，只有这样，森罗院才能维系地位和声望。”
颜开诚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淡然，个人利益与学院利益想比，也只能牺牲禹飞了，事后对他的曌盟成员给予一些补偿吧。
禹飞揉了揉太阳穴，就在两个小时之前，他还在瑶清峰无忧无虑的浇灌剑竹，颇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岂料这才一眨眼功夫，又被拉回喧嚣，和他们斗智比狠。
岿然叹息一声，心生向往的是仗剑天涯，但又不忍见万民悲恸，便在这入世与出世之间反复横跳。
众人阴沉似水的盯着禹飞，时不时看下网上舆论，看到万民疯狂的崇拜高呼禹飞万岁时，又看几眼屏幕前故作镇定喝茶的禹飞，愈发的不爽了，恨不得将他生吃了。
禹飞确实是在故作镇定的品茶，他也算是发现了，他对于茶没多少天赋，虽然前世在地球喜茶不喜酒，但是这一世反了过来，每次尽兴时都是饮酒，每次有事时就装模作样喝茶。
内心紧张，城府不够，也只能用喝茶稍稍做一下掩饰。
时间就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流过，一个小时十五分钟过去，傅左终于将万娱城所有势力的数据全部备份了，接下来就是检索的时候，有这些数据在，机甲源头将无处遁形。
平社对众人道：“检索工具已经上传，你们检查一下有没有后门，没有就交给禹飞的团队临时使用了”。
众多势力对检索工具一番审核后表示没问题，平社便将工具传给了禹飞道：“用这个工具检索吧，飘渺星最顶级的，速度快些。”
禹飞表示明白，这些大势力知道曌盟刚兴起，即使是傅左那边，技术也只是第三梯队，自然是不满意速度的。
将其交给傅左后，众人开始了更加紧张的等待。
黑金市场负责人挂着一抹冷笑问道：“仇马，上来就是检索你们黑火的详细资料，紧不紧张？”
仇马冷哼一声：“一会便见分晓，若董事长真瞒着我制造了机甲，到时候若要我一起死，我仇马也不会给你们看到惊恐的表情。”
众人或冷笑，或嗤笑静静等待结果。
一个小时后，傅左回道，没有检索到任何机甲相关的信息。
禹飞将消息传达给众人，引起一阵失落。
平社予以了肯定道：“检索工作设定了一切相关信息，确实没有查出蛛丝马迹，诸位目光如炬，时刻监督着，想来这不会有错，看样子黑火公司确实不是那机甲源头。”
仇马冷哼一声，同时心中松了口气，随后嘲讽道：“下一家就是你们黑金市场了，可别让我失望啊，我可是带着看戏的心情来的。”
黑金市场负责人鼻子冷哼一声道：“我们不需要机甲创造利润，你注定失望，快点开始吧。”
禹飞点头，让傅左对黑金市场的内部资料开始了全面检索。
五十五分钟后，依旧是一无所获。
随后又开始了对艾波国际的检索，一小时零五分后，依旧是一无所获。
众人眉头紧锁，可别到最后什么都查不出来，那就完蛋了，飘渺星要没了。
又五十分钟后，对醉迷不夜城的检索也结束了，还是那般，一无所获。
九个小时后，万娱城十八家百强势力全部检索完毕了，结果一无所获！
仇马略感不安的问道：“难道是小势力在偷摸着造机甲？”
平社语气也带着不安，但还算镇定的说道：“先检索吧，反正万娱城所有小势力的内部资料也都在这里，他们为了做强，去研究机甲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时间转眼三天后，万娱城大小势力近五百家，全部检索完毕。
众人的脸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转冷，继而变得阴沉难看，那些个胆小的已经面如枯槁，似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一般。
禹飞脸色也极为凝重，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原本一双明亮的眸子此时有些涣散，三天的重压，让他也有些受不了了。
随着最后一家势力检索完毕，禹飞扫视了一眼众人，摇了摇头，又怕表达的不够清楚，黯然道：“没有。”
仇马当场跳出来骂道：“怎么可能？是不是你们哪里出问题了，还是检索工作有问题？”
平社心情也异常沉重，仍然反驳道：“何须如此失态，有没有问题，在坐的都清楚，不是时刻看着吗？”
仇马龇着牙鼻子喘气，好几秒后才重新压下心中的焦躁，缓缓坐了下去。
侯天华双手不自然的摆弄，满是狐疑的说道：“没理由啊，完全没理由啊，机甲制造的每一个部位、每一个步骤都极其复杂，可不是一柄剑可以比拟的，浑身可能有几十万个零部件，如此复杂的结构体，其数据必然是极其庞大的。从战斗打响的那一刻，到我们备份数据，不过四五个小时，又面临诸多势力的攻击和拦截，完全不可能全部清除的！数据去哪了？”
仇马冷静下来也说道：“机甲部件如此之多，涉及到环节极广，参与的人自然也不会少，不可能每个人都做到完美，没有一丝漏洞遗留，数据去哪里？”
黑金公司的负责人叹气道：“单就机甲的制造而言，肯定需要一个车间，为什么连车间的任何数据都查不到？我们对空间结构利用也建立了模型分析了，可结果显示，所有的势力都没有疑似机甲制造车间的地方。”
平社的办公室内，燕开、吴为、平社和禹飞四人也极为烦躁不安，那实木桌子本来只有一处茶杯留下的污渍痕迹，现在却平添了好几处，看那痕迹模样，应该是倒水时洒出或溢出的。
修士倒水，居然会洒出或溢出！
禹飞不停的在追问傅左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一点思绪或者错误，哪有虚和实都找不出一丝痕迹的？又不是制造一根针，而是复杂的机甲啊。
如果真的完全查不出，那只能怀疑巨神族弄错了！
可是在场的没人敢提出这种质疑，更不敢找巨神族确认。
傅左这边紧盯着屏幕，心脏的跳动明显加快了，第一次信号源追踪他是有参与的，百分百就在飘渺星，第二次更是由传说中的蒂晶族亲自追查的，不可能有错，巨神族也没理由撒谎，他们是要解决机甲事件的。
可是数据呢？去哪了？
数据是不会骗人的，但是傅左感觉现在的他被数据戏耍了。
很快，这边的结果传入了各大势力背后的老大耳中，一瞬间，飘渺星上所有的战争全部停止了，十分钟后国际组委会，紧急宣布召开全球首脑峰会。
燕开叹息了一口气，告辞离去了，他要去参与全球首脑峰会，这注定是他有史以来最为煎熬的一次会议，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森罗院院长，更因为他就在现场见证。
然而见证的结果竟然是一无所获，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消息了。
这场全球首脑峰会，注定不会有太大的进展，末日或许真的要来了。
禹飞这边发布信息告知民众，数据已经备份完毕，需要时间来检索，大概要一个月，将民众那边的热情平息了下去，各大势力也心照不宣的隐瞒了没有查出机甲源头的事。
一旦传开，暴乱又要开始了，而且会更加迅猛、残暴、疯狂，因为末日又近了一步，只剩下一个半月了。
禹飞叹息一声，也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本来还打算以数据还需要进一步分析为借口，拖延数据删除时间，给傅左赢得自己盗窃自己的机会。
熟料白计划了，数据还真需要进一步分析，而且黑火等公司也默认了数据暂时不删除，不然就真没希望了。
禹飞朝宿舍走去，快到时，又转身往天院瑶清峰走去，他需要放空自己，现在脑子里乱七八糟，完全无法冷静思考。
机甲事件到最后一步，居然戛然而止了！
如果这是普通任务就算了，最多就是失败，可这不是任务，也不是游戏，失败了会导致飘渺星上百亿人死亡。
这沉甸甸的数字让禹飞心情压抑，甚至开始怀疑，如果自己不去火种飞船，是不是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随后又赶紧将这股念头挥去，急忙忙朝瑶清峰而去，只有那里能让自己恢复冷静和思考能力，他需要重新将所有细节梳理一遍。
火种号的机甲源头一定就在飘渺星，而且肯定在万娱城，可到底是谁在拿这天下百亿人做赌注，去研究机甲？
又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事情陷入必死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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