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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章 呼吸不过来


但曦儿不同,如果她乐意做继承人,如果她有野心,她的性格在商场上发挥是再合适不过了!她人其实非常聪明,再加上她果敢泼辣的作风,假以时日加以大力培养,她当一个女董事长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我并没有把曦儿赶出医院,我现在就是想帮助柳青,我就是想陪她走过人生最后的时光,谁也无法阻止,当然,也没人会来阻止。

        既然曦儿能给青儿带来快乐,就让她来陪她好了!

        这天晚上,叔叔阿姨都回旅馆去睡觉了,他们这段时间轮流在医院陪护女儿,也是心力交瘁。

        我来给他们换换班。

        柳青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医生私下里告诉我,应该不会熬过这个七月份。

        她越来越虚弱了,最近还昏迷过一次,不过抢救了过来,病房里已经离不开呼吸机,虽然还不需要一刻不停上呼吸机,但医生说随时都可能会需要为了最后抢救时刻的到来。

        听医生这么解释的时候,我感觉呼吸不过来!

        夜深了,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夜空像蓝丝绒一般美妙,星星们交相辉映,月光皎洁,在云层里徐徐地穿梭。

        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树林,还有离窗外不远的那颗老槐树,都氤氲在如水的月光。

        这颗巨大的老槐树此刻也显得非常安静,白天它很热闹,浓密繁茂的枝叶间会有许多小动物在那嬉戏玩耍,那里简直就是鸟儿们的天堂。

        轻柔的夜风吹拂着脸庞,很惬意,空气里带着许多不知名的淡淡花香,沁人心脾。

        我和青儿并肩坐在病铺的铺沿,面朝打开的窗户。

        我不愿意开窗,怕青儿受凉感冒,感冒对于正常人不算什么威胁,但对于青儿的威胁是巨大的,直接关系着她的生命。

        平常人感冒个三四天就会好转,青儿却很可能因为一场感冒,葬送了她的生命。

        但她非要我打开窗户,我只好打开了一半的窗户,好在这是夏夜,不是秋夜或者是冬夜,深夜的风也只是微凉。

        我用被子把青儿团团裹住,她太瘦了,已经瘦得不能再瘦了,因此裹在厚厚的棉被里,她显得就更小更虚弱了。

        我戴着口罩,为了防止她突然跌下铺,我就伸手牢牢地稳住了她的身子

        我们都看着月光下老槐树铺天盖地的巨大的树冠。

        “你听,”青儿伸手指了一下因为浓密而显得墨黑的树冠,“那是鸟儿们的家……”

        我点头道:“是的。是鸟儿的家。青儿。”

        “我很嫉妒那些小动物们,”青儿仰脸看了我一眼,微微笑了一下说,“它们每天都在歌唱,不知疲倦的歌唱,它们无忧无虑……”

        我低头笑看着青儿道:“是的。青儿。小动物们总是无忧无虑的。尽管它们认为这棵树就是整个世界,但它们并不在乎,它们每天都在欢乐的歌唱,在树上跟其它小动物们一起尽情地玩耍。”

        青儿微微点头,注视着窗外墨绿色的巨大的树冠的某一个点,像是在出神。

        我的臂膀用力揽了揽她,轻声道:“青儿,我们把窗户关上好不好?”

        “没事,让我再看看……”她轻声说,目光停留在树冠上

        我喔了一声道:“那好吧。不过不能太久喔,要听话……”

        “阳阳……”青儿轻声说,“我死了你还会想我么?”她收回目光,仰脸看着我

        我的心一阵抽搐!

        “傻瓜,”我强装笑颜道,“怎么会呢?医生说我们还有很大的希望呢!”

        青儿看着我的眼睛说:“别骗我了,阳阳……我知道我快要死了,也许就在某个深夜里,或者某个清晨来临之前……”

        我的嘴巴动了动,喉结上下剧烈蠕动,想安慰她,却不知说什么,我怕我一出后,喉头就哽咽了。

        我不想在这个夜里让气氛变得那么悲伤与绝望。

        或许是担心会把我弄得悲伤了,青儿没再往下说,我也没说话,俩人面朝窗户偎依着。

        仲夏的夜太美,夜空太美,青儿原本应该带着美好的憧憬仰望这样美的夜空,可是残忍的是,这样美的夏夜这样美的星空与月色,她还能看到几回?

        俩人就这样静默得坐了一会儿,我把窗户关上了,把窗帷拉上了。

        搀扶青儿在铺上半躺下,她突然拉住我的手,看着我小声请求说:“别走……就这样坐在这里陪着我,好么?”

        我俯身,朝她呡唇一笑道:“傻瓜,我不走,今晚我当班,我只是想去把折叠铺打开,今晚我就睡在你铺边……”

        “等会再打开折叠铺好么?现在就这么坐着陪我……”青儿说。

        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笑着道:“恩!听你的!我就坐在这里,我就坐在这里陪着你。”

        “别走……”

        “傻瓜,我不走,不走……”

        青儿紧紧握住我的手,一双眼睛紧看着我说:“你能过来一点么?”

        我又坐近了一些,我俯过上身,带着笑容看着她。

        “够近了吧?嘿……”我道。

        青儿“嗯”了一声,朝我崭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意。

        她看着我说:“能把口罩取了么?”

        她真得太虚弱了,如果连续说几句,都感觉她在喘,气够不用。

        “不要吧?我怕我呼出的气体里有感冒病毒……”我看着她道。

        青儿说:“没事。我知道我没几天了,把口罩摘了吧?”

        “傻瓜,你说什么呢,”我嗔她道,“这个玩笑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我还咧嘴朝她笑了一下,可心里却痛得一塌糊涂,我能假装不知这个事实么?

        见青儿仰脸期待着,我只好伸手慢慢把口罩解了下来。

        “好了。”我道,又咧嘴笑了一下,我感觉脸部肌肉僵硬。

        青儿握住我的手,虚弱地说:“过来一点好么?让我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鼻子高得像个希腊人,呵呵”我看着她,抬手摸了一下鼻子。

        但我还听话得靠近了她。

        青儿的表情很庄重,像是一个收藏家手持放大镜在鉴赏一件珍贵的美玉。

        “让我好好看你,阳阳,”她端详着我的脸,虚弱地说,“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怕我会忘记你长什么样了,我好害怕……”

        我脸上的笑容还是凝固了。

        “别说胡话了好么?青儿……”我看着她道,双手轻轻扳住她的双肩。

        我无法形容我的手掌触摸在她双肩上的感觉,完全是触摸在肩峰的骨头上的,没有了肌肉,更别提什么肌肤的弹性了。

        我鼻子发酸,眼中发热,强忍住还没淌下泪来。

        青儿端详了我一会儿,那种眼神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她像是要把我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或者心里似的。

        尔后她慢慢抬起手臂,用指腹触摸我的额头,在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继续向下触摸我的眉骨,我的浓眉,我的眼睛,我的鼻梁……

        她微闭着双臂,像一个盲女一样想通过触摸一个人的无官,把这个人的长相牢牢地记住!

        她的神态那庄重,就像在举行某个仪式一样庄重,她的手慢慢触摸我的嘴唇,接着往下触摸我的下颌,我的脖子,我的锁骨……

        等将我上半身整个触摸了一遍,她才缓缓睁开她的双眼,朝我努力地笑了一下,已经瘦得不能再瘦的双腮上竟然起了一片微微的红晕,这是一种我所熟悉的她的羞赧的本能。

        “怎么样?手感还不错吧?呵呵”我看着她笑着,想开个玩笑冲淡一下这种庄重得令人窒息的气氛。

        青儿又努力朝我微微笑了笑说:“我想把你的样子镌刻在我的灵魂里,即使我死了,即使我从这个世界永远的消失了,我也能记住你的样子,你浓浓的眉毛,你忧郁的双眼,你高高的鼻梁……”

        “你……”我嘴里只能发出一个字,然后喉头就哽得说不上话来。

        青儿反而笑了笑,仰脸看着我说:“阳阳,你说人死后会有灵魂么?我相信有,你呢?”

        “会有的,会有的……”我的嗓音哽咽了

        青儿问我:“你哭了?傻瓜……”

        “没没有,青儿……”我扭过头去,抬手擦了擦眼睛

        “傻瓜,”她说,“不要为我哭泣,不要,我希望我能带着你的笑容离开,对我来说,那就是阳光……”

        我又抬手抹了一下眼睛,转过身看着青儿笑了笑道:“好,我不哭,我没有哭啦,傻瓜……”

        “我们俩个都是个小傻瓜,你是我的小傻瓜,而我也是你的傻瓜……”她呡唇朝我微微一笑说。

        唉!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思逗我开心!

        这个晚上,我并没有支开那张供陪护家属睡觉的折叠铺,而是睡在了病铺上,睡在了青儿边上。

        开始我们肩并肩平躺着,仰着天花板讲了很多我们各自小时候的快乐荒唐事儿,然后我们又翻转身体,面朝面躺着,这个时候我们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端详着对方,我们俩人挨的距离很近,可以感受到对方轻微的鼻息。

        青儿用手轻抚着我的头发,我也伸手轻抚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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