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韩丹林洗好澡已经23点了，也来不及吹干头发，就让它们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她从冰箱拿出红酒倒了半杯，走到阳台的小桌边，打开笔记本电脑，将腿盘在沙发椅上坐定。

        她给刘锦发消息：“来了，会议码？”

        她感觉有些困倦，浅浅抿了一口红酒，睡眼迷蒙地望着小区里稀稀拉拉的灯光。到这个点了，还是有很多人没睡。上海的不夜城，看起来体现到了家家户户。

        有家长陪着高中生模样的人在伏案学习，有主妇似乎是哄睡孩子后在客厅打扫，有男人在跑步机上运动，甚至还有小情侣热热闹闹地在阳台上吃夜宵

        手机震了，刘锦发来了会议码。他大概是真的很忙，前言后语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一串数字。

        对于蜀源来说，她明明是一个门外汉，但因为是老板的女朋友，也因为是大股东，还因为在上海历练多年，做得一手熟练的presentation，就成了蜀源高层会议的座上宾。

        这工厂从三年前招了第一个工人到现在，已经有两条流水线，十七八个工人了，但到今年才刚刚实现盈利，投下去的钱却已经有几百万了。

        现实的困境是，如果一直融不到钱，就是持续的煎熬。

        韩丹林在蜀源的成长线上，看到他们几个合伙人付出了真实的心血，而想要成功却是多么不容易。

        这些年刘锦在上海、成都两头跑，合伙人辉哥甚至直接带着老婆搬到了成都。工厂出单的时候，刘锦亲自开整夜的货车送过单，韩丹林请年假过去流水线上帮过工。

        bp讨论了不知道多少次，投资人迎来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每次对接后都是长久的沉寂，这次会有转机吗？

        “喂，丹丹？”

        刘锦的声音从电脑中传来，将韩丹林的思绪拉回现实，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哎，我在呢，开始吧。”

        夜里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呼唤：“丹丹，醒醒。丹丹？”，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好像是刘锦坐在床边。她感觉浑身乏力，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刘锦在黑暗中笑了：“丹丹，蜀源融到a轮了，我回来看看你，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韩丹林感觉很振奋，但又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如擂鼓，还没来得及答复一句，刘锦就站起来走向窗边。

        韩丹林眼看他越走越远，着急地冲他喊了句：“恭喜啊，刘锦！”

        刘锦站定在窗边，刷地拉开窗帘，“丹丹，你看”。

        窗外就是高楼林立的陆家嘴、蜿蜒的黄浦江，刘锦说：“我答应你的，丹丹！”

        韩丹林感觉光线炫目，晃得她眼睛疼，“刘锦，我还想再睡会，你拉上窗帘吧。”

        刘锦背对着窗外，韩丹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疑惑的声音：“为什么？丹丹，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韩丹林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口干。

        她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滴滴的声音尖锐地划破夜空，韩丹林猛地转醒过来，闹钟响了。

        她这才意识到她是做了个五光十色的梦，但又说不上是美梦。她感觉有些头痛，伸手一摸，身上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丝质的睡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很是难受。

        才七点，她今天要加班的。

        床头柜上的杯子空了，她起身下床去倒水，脚一着地就感觉头上的神经突突地跳着疼。

        糟了，她心中有数，又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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