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可爱她娘舅（7）
数目比他预想的多。
毕竟在未臻心里，“炮制”一本祖传秘方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他随时随地可以再弄几本这样的菜谱。
只是那些是小道，不能长久以往地靠卖秘方维持生活。
未臻掩去心里的想法，对掌柜轻轻一笑。
这个笑容落在掌柜的眼里，就仿佛在说：不够。
他有些迟疑，见眼前的公子丝毫没有松口的样子，罢了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最后还是忍痛在原来的基础上多加了三百两。
未臻仍是嘴角含笑，并未说话。
掌柜手指慢慢摩挲方子的纸张，一共二十个方子，都是点石成金的宝物，多花费一点也没关系，之后源源不断的顾客才是最重要的。
最后掌柜出价一千两买断。
双方签了契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人都很满意。
其实，冷静下来的掌柜也发现了眼前男子并不是什么富贵纨绔公子哥，刚刚他是被这个少年郎浑身气度一时蒙蔽了。
不过就算发现了这点，掌柜也没有生气，掌心下压着的方子真真切切，并非虚假，就算这少年郎出身普通，说不得祖辈不凡呢。
交易过后掌柜将未臻的来历调查得清清楚楚。
当看到符未臻祖上曾是前朝的太医，心里就已经为他自圆其说：这些膳食方子说不得是前朝宫廷的白案红案，前朝覆灭，才会流落到民间，成了一个小老百姓家的祖传秘方。
这样说来，他还捡到宝了。
以后未臻还要带姐姐和外甥女来府城定居，在商言商，不能成为朋友，但也不能结为死仇，所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笑道：“这是我在山里采摘的野茶，自己窖制的，掌柜的尝尝。”
其实是用清凉粉跟茶胚一起烘培，让清凉粉的木香彻底沁入茶叶里，这才让这些茶叶泡茶起来有一股独特的草木香。
掌柜品茗过后，眼前一亮，忙问愿不愿意卖方子。
未臻笑道：“卖掉祖上秘方已经是子孙不孝，希望掌柜手下留情，让我还有容颜面见家中父老。”
掌柜哈哈一笑，知道是劝说不了的，便道：“如果你还有富余，可以卖给我，价钱好商量。”
未臻摆手道：“这一包茶叶可以送给掌柜，有点事还请掌柜帮忙。”
“什么事？郎君请直言。”
未臻就将那些小子从县城挑过来的山货野味的事情说了，“……如果掌柜有意吃下，我就叫人送来。”
掌柜是做吃食这一行当，入口的东西自然要挑剔着紧些，并没有一口答应，只是道：“如果品质不错，看在郎君面上，本掌柜会给一个公道的价格。”
“当然，小子们仔细挑拣过的，不会让掌柜失望的。”
掌柜感叹：这小子真讨喜，也重情重义，看在他的面子上，如果那些乡下人送来的山货野味不错，或许可以考虑长久采购。
那些在脚店歇息的小子，见未臻出去了那么久，他们第一次进府城，年纪又轻，根本不敢出去到处闲逛。就在天快黑的时候，符未臻终于回来了。
不仅换了一身衣服回来了，还带来了府城一个酒楼的大掌柜，他们十分惊讶，既是害怕，又是好奇，不敢围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未臻给他们介绍：“这是大酒楼客顺来的掌柜，过来看看咱们的货。”
这次跟来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小子，或许是为了这一趟府城之行最大化，街坊邻居让自家孩子出行的时候担抬了许多东西，六个小子，加上一辆驴车，满满当当。
掌柜俯下身一一查探了山货野味的品质，心中点头，“不错，比我想象的还好。”
那些小子听了后，脸上忍不住激动起来。
客顺来的伙计上前称重和记录，掌柜站在一边跟未臻说：“按照市价收你们的货，如果你们每个月还能交出同等质量的食材，我们可以签一个契书。”
他已经把符未臻当成是这些小子的话事人了。
“我需要跟他们商量一下。”未臻歉然道。
掌柜抚须点头。
未臻走到一边，将客顺来掌柜的意思传达给这些年轻小子，“……我可以作为见证人，不过我并不会掺和其中。”
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尤其要去各个村里收货，谈判，过程繁琐耗时，还需要有人仔细盯着，他手里没有可信的人，又打算走科举一路，就不赚这笔钱了。
本来只是想府城做一锤子买卖，谁知道符未臻这么能干，还帮他们找来一个大客户，这些人中间最年长的站出来说：“符小子，客顺来真的愿意长远收咱们的货吗？”
“当然。”未臻给他们一个定心丸，“这次这批货，客顺来的掌柜打算用二百六十两买下，就差签契书了。”
这次跟未臻一起来府城的有四家，平均下来每家能赚六十五两。这在县城是个不错的数目了，二十两银子就是普通家庭一年的嚼用。
他们迫不及待收到这笔钱，催促未臻赶快签契书啊。
“几斤几两都列得清楚明白，你们看看有没有疏漏。”
最年长的那个小子识得几个字，未臻一一念给他们听，他们核对无误，双方都没有问题，那未臻就签了这份契书。
客顺来的掌柜在旁边看了许久，心想：这群小子就没有想过分一点利给符未臻吗？五两或十两意思意思一下都行啊。好歹客顺来也是符小子找来的客源。
六个人年轻不知事，而符未臻还真的没提这一点，看来打算吃了这个亏。
掌柜看在眼里，心里对符未臻的评价更高了。
交易完成后，符未臻一行人目送客顺来的人离去。
未臻转过身，见六个小子兴奋不已，你一言我一语地畅想该怎么花这一笔钱。
“这笔钱先放在我这里，等回去了，你们四家商量着分。”
最年长的那个摁下那些心绪躁动的其他人，对未臻笑道：“我们信的过你，明日就回县城吧。”
难得来府城一趟，未臻建议道：“你们要不要买些绢花，胭脂什么的拿去县城倒卖？”
最年长的那个点点头，“不过我们也不知道应该选什么货，怕会砸在我们手里。”
未臻也不强求，只是道：“等下我们在周围逛逛，这样回去也有东西说道说道，让他们好好羡慕一番。”
这个提议得了所有人的赞同。
府城就算到了傍晚仍然人来人往，小子们跟在未臻后面，未臻进哪家店，他们就跟着进哪家店。
他们先是去了杂货铺，看了一些新奇又便宜的绢花木雕什么的，未臻买了一百五十朵花色不一的绢花，花了三两多，店小二时不时抬头看向他。
未臻笑答：“买给家中姊妹的。”
他还买了三个在府城最流行的络子，送给符秋兰，她应该很快学会这个络子的样式。
那些小子木愣愣地看着未臻与店家讨价还价。
之后未臻还带着六个小子在府城的西市逛了逛，让他们见识见识这里如果想要在府城做工的人工多少钱，一只牛羊多少钱，蔬菜瓜果多少钱，只要有心思，终会找到赚钱的门路。
或许是因为手里有钱，六个小子恨不得插翅飞回县城。
……
………
符秋兰在家里惴惴不安地等着，在未臻一行人回来的前一个晚上，县城最大的酒楼找上门，还是卖清凉茶方子一事。
街坊邻居见来的是恶客，气势汹汹，齐齐站出来赶走他们。
几个大婶进门安慰惊慌不安的符秋兰：“如果他们再来，我们也不怕，大不了我们告官！你家小子不是得县令大人的赏识吗？一定一个告个准！”
符秋兰勉强自己露出一个笑，弟弟出门，她带着女儿和家中仆妇闭门不出。
幸好还有这些好心大妈陪伴她们。
平民百姓家哪有真的闲暇时候，都是一边干活一边谈天说地。
符秋兰侧身而坐，垂眸做手里的活计，几缕鬓发落下，衬得她的容颜更加娇美如画，被弟弟细心照顾的她芳华更盛从前。
这里都是已婚妇人，都忍不住啧啧感叹，有人更是低声问她，有没有再嫁的想法。
符秋兰吓得连连摇头，她实在被惠银花那个媒人吓惨了，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恶毒的人？如果不是弟弟来的及时，她和小半夏就要沦落到不堪的境地了……
见她这么坚决，家里的孩子又是跟在符未臻身边见识世面，就不说不讨喜的话。
有人看中了符未臻，想招他为女婿，更不好坏了与符秋兰的关系，说不得以后会是一家人呢。于是转移话题，聊起各种八卦。
符秋兰心里松了口气。
那些大婶过来找符秋兰聊天会带上自家的女儿，小半夏就交上了几个性情相投的同龄人。
因为家里是做吃食的，小半夏会拿出清凉茶招待小伙伴。这些八，九岁的女童围在小半夏身边，叽叽喳喳。
“你舅舅真好。”一位女童羡慕道。
“以后还能找你玩吗？”另一个女童轻轻拉住她的手。
小半夏点点头，“当然可以！我教你们做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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