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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光明与黑暗


"最初,我,孙行者,对内心的恶魔一无所知,不知它为何怨恨,直到我想起了导师曾经透露的秘密教诲,以及他决策时的深远洞察,我才开始领悟其意。"
  孙悟空握紧如意金箍棒,从地面上挺立,毫无惧色地迎向步步紧逼的六耳猕猴——
  "那个心中的恶魔,早在被压在五行山下的时刻就已萌芽,未曾想,始于西方,也终将结束于西方。我,孙行者,的确没预料到,自己内心悄然滋生了这样的毒瘤。"
  随着话语,他与六耳猕猴的距离逐渐缩小。
  "轰!"
  金属相撞的巨响震颤虚空,青黑的灵气在翻涌激荡。
  "就算你猜中了又能怎样?你赢不了我,因为你不及我!"
  六耳猕猴面目狰狞,紧紧盯着孙悟空,试图再次将他逼入绝境。
  "诚然,杀戮可能是我,孙行者的本能,因此当你,我的另一面,在我一次次忍耐师父的裁决时,才不断茁壮成长,催生出双重意志。当我渴望毁灭时,是师父一次次制止了我,所以这内心的恶魔才会痛恨无法自由,痛恨这头上的金箍。"
  孙悟空的语调不再傲慢,像换了个人,平静如凉风拂过的泉水。
  "所以你说我是懦夫,向往光明的懦夫!"
  "向往光明的绝不懦弱!我只不过是将黑暗藏于伸手可及之处,我没有抛弃黑暗,更没有忘记对它的敬畏!"
  孙悟空骤然厉声打断六耳猕猴的话。
  "我,孙行者,选择信赖指引我的人,因为他从无错误,所以他的决定即是我之决定,所以我服从师父;"
  "齐天大圣并非独行侠,五百年前或许我孤独无依,但现在我拥有出色的伙伴,不是我选择了束缚,而是我选择了情谊,这金箍非枷锁,而是我作为团队一员的烙印。"
  说到这儿,孙悟空的眼神清澈许多,火眼金睛仿佛回溯过去,重温取经路上的嬉笑怒骂,全力以赴的场景。
  透过孙悟空的眼睛,六耳猕猴仿佛也亲历了那些片段。
  然而,越如此,他越是愤怒,猛然推开孙悟空!
  "因此我痛恨你!恨你能心安理得地接纳一切,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沐浴阳光之下?凭什么我就该躲在无人问津的阴影中,默默忍受,得不到任何回报!即使是我,也陪伴齐天大圣被困五百年,难道我不配站立在光明之中吗?!"
  六耳猕猴怒吼。
  "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吗?所以你投奔了佛门那污秽的光芒!然后就要置师父于死地?!"  ...
  孙悟空挥动破空之掌,瞬间瓦解六耳猕猴的攻势,旋即紧握其披风,质问声在虚空中回荡。
  “在这无尽世界,善恶只是相对,选择才是力量!我选择了不同于你的光芒,难道这就证明我是错误的,而你就是正义的吗?”
  六耳猕猴的目光逐渐蒙上诡异的迷雾,仿佛被异界的邪灵侵袭。
  “难道还不清楚吗?佛陀对你不过是操纵工具,你还执念于他们许诺的虚妄自由吗?”
  “……呵,我没那么天真,我只想要找回五百年前那个威震天下的齐天大圣而已。”
  六耳猕猴施展源自幽暗深渊的狂暴棍法,直指孙悟空的命门。
  孙悟空的金箍棒瞬间逆转,从防守转为无畏的冲锋。
  激战百回合,六耳猕猴的招式变幻莫测,看似无法捉摸,但孙悟空以燃烧的火眼金睛和坚定的心智,洞察了所有诡计。
  无论六耳猕猴如何千变万化,都无法撼动孙悟空半分。“直到现在,你依然要取我性命吗?”
  话音未落,孙悟空毫不留情地刺出一棍,直捣六耳猕猴的腹部防线!
  “若不杀你,何处是我归宿?!”
  六耳猕猴怒火中烧,强忍剧痛,挺棍再战!
  “就算我们本质相同,如同藤蔓上的双生花朵,黑暗与光明并非不能互相理解。”
  “这又是谁传授的智慧?那个可恨的导师吗!”
  “正是那位可敬的导师,他释放了你,赋予你抉择的权利!”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两人话语间交锋,身形在虚空中划过一道道炫目轨迹,由一端激斗至另一端。
  战斗中,孙悟空的优势越发明显,而六耳猕猴渐显疲态。
  终于,孙悟空施展精妙的反摔,六耳猕猴手中的金箍棒脱手飞出,咽喉被孙悟空紧紧扼住,压倒在地!
  “呵呵,你赢了,动手吧。”
  六耳猕猴眼中闪烁着挫败,嘴角挂着血丝,冷笑回应。
  “就算有生的出路,你也不愿接受吗?”
  “呵,心魔就是心魔,除了被自我意识吞噬,或者吞噬自我,我别无他选。”
  六耳猕猴嘲讽般地说着。
  孙悟空凝视他的面庞,长久地陷入沉思。
  随后,那只紧握六耳猕猴的手,悄无声息地松开了。
  “即使如此,我仍然坚信,师父的抉择不会有误,我跟随内心的声音,而我的心,始终与师父站在同一边。”
  “傻瓜,你想表达什么?”
  "…或许,在将石猴的灵魂投入无尽深渊的那一刻,师尊便预见了今日的困局。因此,假如我甘愿被内心的幽影引向终结,那或许亦是师尊的宿命安排。"
  孙悟空屹立而起,面对着六耳猕猴,语气淡漠地提议:
  "若你拒绝同化的命运,那就终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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