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迷情
宴殿内重新奏响美乐，慕容璃看得眼花缭乱，看得很模糊。她的头痛欲裂，燥热难忍，她背上的里衣早已被热汗浸湿，都能拧出水来。慕容璃的这种感觉好像之前有过，不止一次，而且还很久远。
她再一次回想她刚刚做了什么，只想到她喝酒了，那酒很烈，比起自己之前喝过的都要爽快，都要烧喉，她当时没怎么注意。
慕容璃拿起她碰过的酒杯，细细查看了很久，又闻了闻，都没有任何迹象。她想，一定是被动了什么手脚，她慌乱的看着周围的人，丝毫没有什么察觉。
哐当的一声，慕容璃转头一看，透过君落宸，她看见了穆月夕痛苦欲绝地倒在地上，她的面部红涨，和自己一样，慕容璃看见她被颜毅带走了，却没有任何人去说，他们都沉溺在美色之中。
慕容璃当即想起自己的症状，是迷情药，穆月夕或许中了迷药。颜毅是想……慕容璃攥紧了君落宸的衣服，身体的痉挛无法控制，眼角红润，似是沙哑地说道：“君、君落宸。”
“怎么了？”君落宸的手抚过慕容璃的脸颊，很烫，像是夕阳一般的红。
“我、我想……去、去……我快憋不住了……”
“本座带你去。”
慕容璃连忙制止，“不，我很快就会回来。你若是离席，势必会有人怀疑你。”
“怀疑本座什么？”
“与我……”慕容璃羞愧地低下了头。
君落宸咬牙，“……好。你去吧。”
慕容璃扶着君落宸的肩膀虚弱地站起来，颤颤巍巍地离开了君落宸的视线后，快步寻找穆月夕所在的地方，她不能让她的贞洁毁于奸人之手。
慕容璃前脚刚走，鬼琳琅便给君落宸传来一个讯息，魔尊在找他。先前的交易君落宸不可能忘，他也必须听从魔尊的命令。立马起身离开席坐。
这就好像是一场早已预谋好的棋盘，每一颗棋子都是特意安插在那里的。
霍埠昌搂着美人也离开了席坐。
这整座宴殿内穿着最明显的无非就是穆月夕，她的一身红衣是最亮眼的。慕容璃快速行走中，抬头一看，便看见了穆月夕被带入一个房间内。慕容璃边走边注意着周围的人，她的视线现在很模糊，是因为烈酒加持了迷情药的缘故，她的脚步开始变得虚无，像是马上就要跌倒一样。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让穆月夕的清白没了。
健步如飞地奔向她所看见的那个房间，慕容璃很警惕，看见了这个房间旁边有一个狭小的空隙，里面有微弱的灯光，立马穿梭了进去，这个空隙慕容璃刚好能够进入，她进入得很靠里，那个发出微弱灯光的窗户就在眼前。
食指穿破窗纱，烛光从那个洞里透了出来，慕容璃只看见了一个屏风，屏风后有着虚影，那一抹红色格外清晰，慕容璃确定她就是穆月夕，她被黑色身影抱到了床上，那黑影遮挡住了她。
慕容璃屏住呼吸，她要想办法进去，然后把穆月夕带出来。她在找准时机，她这时甚至忘了她中了迷情药。
只见那个男人将穆月夕外面的红衣褪去后，转身出了房间，慕容璃想不了那么多，推开窗户一个翻身进入了那个房间。踉跄地摔了一跤，好在慕容璃先用手撑住膝盖才没有发出声音来。拖着极度难受的身体小心翼翼地靠近穆月夕，她看见穆月夕被扒去的红衣掉落在地上，她的身上仅有一件单薄的白衣，慕容璃颤抖的手将红衣拿起，将她包裹起来，不要让她失态。
慕容璃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神识甚至有些不清了，步伐更加虚脱了，迷情药渐渐在起作用，她的脸涨得彤红，喉咙也更干了更难受了。她想要把穆月夕扛起，却连站稳都难，指尖抠着床沿，轻轻地把穆月夕的胳膊放到自己的肩上。
还未将穆月夕的另一个胳膊放到肩上，慕容璃就听到门口的女人尖锐的声音，慌张之下看见一把短刃，她揣在袖子里，躲到了屏风后的死角，她模糊地注视着穆月夕。模糊听见他们的对话。
“霍大爷，带人家来这里做什么？”
“带你见见绝世美人。”
“绝世美人？霍大爷是觉得小娘子我不美吗？”
“你当然美了，美人要和美人一起玩儿。”
“可人家只想和你单独在一起。”
“今日结束了，日后你常来我殿内玩玩。”
“你的大殿？那得多远呐？小娘子我可跑不动。”
“你瞧瞧你，数一数二的高手还能走不动？”
“切。”
慕容璃暗自作呕，她无法想象一个油腻好色的霍埠昌和一个骚气□□的女子之间是什么样的表情，单看霍埠昌她就觉得恶心。
吱——
房门被打开了。慕容璃本以为只有那一个女子，却没想到随后又跟进来四五个。慕容璃的心一颤，瞪大了眼睛，这样的场面她想都不敢想。
霍埠昌先是没有理会躺在床上的穆月夕，而是与那些骚气十足的□□玩乐了起来。场面一度混乱，慕容璃用手捂住耳朵，背过去，不看这样的画面，她也不想听到。
刚转身，慕容璃就看见了颜毅阴森的脸庞，白得可怕。瞬间，慕容璃被五花大绑地扔到霍埠昌与那些女子的面前。
“霍兄，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颜毅忽地一下消失了。
猥琐的脸靠近慕容璃满是红涨的脸，霍埠昌嬉笑道：“怎么自己来了？这么快就想找本大爷？让那孬种知道了他会把你怎么样？”
“你、你要对、对穆月夕干什么？”
“你怎么不关心关心你自己？”笑得□□恶心，“本大爷就让你看看。”
轻轻喊道：“穆、穆月夕，穆月夕，快醒醒，快、快醒。”
晃得一下，慕容璃被霍埠昌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到了远处墙上，顿时，慕容璃的一边脸上留下了红肿的肥手印，嘴角也渗出了许多的血。
阴狠地面孔让慕容璃恐惧不已。
“你若再敢乱动，本大爷现在就干死你！”
不知怎么了，慕容璃难以忍受的委屈的泪落下了。她在骂自己傻，为什么要步入虎口。因为穆月夕。
别过脸，闭上眼睛，不看这让人作呕的场面。她也在克制着心里的躁动。
——
君落宸被魔尊叫去了，位于宴殿的最顶层最顶尖最豪华的房间内，一进房间内，冷气瞬间环绕君落宸的全身。鬼琳琅也跟着进来了。
“你来了。”魔尊转身朝着君落宸邪魅一笑。
“有话快说。”干脆利落，君落宸实在不想看见魔尊这副嘴脸。
“你想知道过去的一些事情吗？”
“不想。”
魔尊深邃的眼神像是看透了君落宸一般，“本座虽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本座常年闭关。”
“不用作任何修饰，直说。”
“发生在你身上的本座终究夺不去。”
君落宸不屑道：“你当魔尊多久了？”
“四千年。”
“四千年。让本座算算，魔尊你应该与祁寒渊相差不了几岁吧？”
魔尊脸上的笑蓦地消失了，“那又如何？”
“就是问问。你继续。”
“鬼神山，本座希望你去拜访拜访那个老妖婆。”
“鬼神山？”君落宸略显疑惑，“本座去那里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还有要说的吗？”
魔尊摩挲着扳指走向了露台，望向整个魔界殿群，不禁感慨，“这里却时枯燥乏味，待久了也厌恶了。”
“别废话。”君落宸十分不耐烦。
“本座想去神人两界看看，并且在那里建立一座宫殿。”
立马就听明白魔尊话里的意思，君落宸说道：“让本座为你打下三界，对吗？”
魔尊回答道：“是。刚刚的会议你也听了，本座也听了。四个月后，攻打人界。本座要的是四月之后三界必须到手。”
“让本座出手。可真有你的。本座凭什么出手帮你。”
魔尊在威胁他，“就凭本座救了慕容璃。本座也能杀了慕容璃，不动声色的。本座可以让她彻底地绝望，这远比杀了她更有趣。还有，你我的交易。”
君落宸攥紧了拳头，咬着牙说道：“魔尊你可真精明。”
“过几日，等他们淬炼了一部分后，你，带兵攻打神界，必须得手。”
君落宸这一次要食言了。又问道：“本座是不是被你们淬炼了？两次，而且所有的记忆都被破碎。”
魔尊像是在算计之内，“是。”
君落宸的脸色霎时变得不好了，但还是保持着很平静，“还有什么？”
“你能想到的所有。”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魔界。”
一套说辞，适用于所有，君落宸开始烦躁了，“如何能恢复？”此话一出，觉得自己有些蠢。
“靠你自己。”
君落宸当即转身准备离开。
鬼琳琅在君落宸转身离开的时候，叫住了他，“对了，魔尊还希望你能够把颜家那两个混蛋杀了，今日就动手。”
“你们难道不怕本座把宴殿内的所有人都杀了吗？”
“鬼琳琅认为战神你不会。还有，你的宝贝慕容璃身体有极大的不同，不想知道吗？”
“不想。”
“霍埠昌你也杀了吧。”魔尊接着说道。
嗤笑一声，君落宸嘲笑道：“魔尊是想让魔界的强者断绝吗？他的实力可不差。”
“以他风流成性的样子，有再强的实力也无用，一个女子就能将他搞定。”
君落宸反问道：“魔尊难道不知道霍埠昌臭名昭著？哪个女人能逃的过他的魔爪？”
前言不搭后语，“今日你就看看吧。”
“告辞。”君落宸实在是一下也不想待在这里。
待到君落宸走后，魔尊才问鬼琳琅，“慕容璃有何不同？”
“她被下了药。还有一处异常，现在还不能断定，过几日就能了。”
“嗯。穆月夕呢？”
“也被下了药。”
“被谁？”
“很大可能是霍埠昌。”
“那就让他死得惨点儿。”魔尊眉头一皱，“夜枭呢？”
“公主让他回去了。从开始。”
“知道了。”
——
君落宸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发现慕容璃还没有回来，自己去的时间不短了，她也不可能现在还不回来。
君落宸临走之前赠予慕容璃的耳坠上被他施了法，上面留有他的气息，君落宸凭借这个来寻找到了慕容璃。
抬头一看，君落宸看到颜家的两个站在那里动都不动，而且就那一个房间里有异常，还有慕容璃的气息。
愤起一跃，君落雨出现在颜霖颜毅面前，用冷酷无情的眼神看着他们，“这房间里有谁？”
“谁都没有。”
“你当本座聋吗？”
的确，君落宸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的叫声。顿时慌张愤怒了起来。攥紧了拳头。
“不敢。”
“谁？”
“霍埠昌。”
“让开。”
颜霖委身笑道：“霍兄说了，谁都不能打搅他。”
君落宸挑起半边眉毛，冰冷地凝视着他，“本座说了，让开。”
一脸婉约抱歉。
泛起阵阵恶心，君落宸尽量心平气和的和他们说话，“里面还有谁？”
闭口不言。
里面的慕容璃拿起先前揣在袖子里的短刃据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但她还是要保持现有的状态。她看到了穆月夕的手动了，身体也晃动了起来，她快要醒了。这才轻微挪动身体，去靠近穆月夕。
霍埠昌的暴行慕容璃实在难以忍受，这样的一个场面她这辈子也不想再看见了，她得要赶紧想办法出去。
正当霍埠昌刚打上慕容璃脸的时候，房门哐当的一声，紧跟而来的是颜霖颜毅二人倒在地上，扶着胸口，血立马就把嘴周围溅满了。
慕容璃更是委屈极了，用着凶狠地眼神死死盯着霍埠昌，像是要把他立马碎尸万段了一样。若是她还有武功法术的话，霍埠昌一定活不了，可是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身上□□焚身的难受，四肢几乎没有了力气，慕容璃为她的无能而感到自责，厌恶了这副限制她的枷锁般的身体。
那些裸着的女子猛得穿起衣服，颤颤抖抖地躲在霍埠昌身后。霍埠昌的赶忙穿好衣服系好腰带，尽显愤怒，破口朝着房门大骂，用尽了十足的劲儿提到了颜霖颜毅身上。
君落宸庞大修长的身躯遮住了从房门映射出来的光线，露出高傲薄凉的姿态俯视倒在地上的颜霖颜毅，黑色战靴重重地踩在颜霖的头上，还不断地摩擦着。
“霍埠昌，是本座给你太多的脸了？”
“我在这里做我的事情，与你何干？”霍埠昌当然不能任由他“放肆”。
君落宸随手打了一个响指，一座牢笼将颜霖颜毅囚禁在里面，“知道怎么个死法吗？”鄙夷不屑地绕开他们，直面与霍埠昌对抗，“本座的人你都敢动？”余光瞟见了面红耳赤的慕容璃正在唤醒躺在床上的穆月夕，“魔尊的女儿你都敢碰？霍埠昌，本座看你是活腻了。”
“我霍埠昌想要的女人，势在必得。”
血眸中满是熊熊燃烧的愤怒的火焰，还有着几分的讥讽薄凉。又打了一个响指，这个房间内轰的一声出现了四座石像，它们手里都举着一柄长剑，共同刺向被囚于笼子里的颜霖颜毅。
瞬间血溅三尺，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慕容璃知道那是什么，杀死锐鹰长老所用的招式——“摧囚”。
霍埠昌眯起眼睛，油腻般的笑着，“杀了他们有何用？有本事杀了我。”
“你真当本座不敢？”
“我对魔尊乃至魔界都十分重要，你觉得你杀了我，魔尊乃至魔界会放过你吗？你难道还想再尝尽千年前你所受之刑吗？”
君落宸笑得更加狂妄不羁，“魔尊？放过本座？焚心殿？你还真当本座还是过去的君落宸？”
慕容璃在一旁唤醒着穆月夕，要赶快让她醒来。模糊不清地看紧气势恢宏的君落宸在与霍埠昌对峙，泛起阵阵恶心。慕容璃的力气几乎没有多大了，握紧了短刃，极力对焦霍埠昌的要害，也让发抖的手稳住。
趁着视线晃得一下清晰了，慕容璃用尽力气对准了霍埠昌的后胸腔将短刃扔去。才虚脱了下来。口干舌燥般的难受，慕容璃握住穆月夕的手，摸着穆月夕的脸，祈求她快点儿醒来。
背后的突然袭击，精准到位，直抵霍埠昌的心脏，却因背部脂肪堆积，没能将心脏穿破。
疾恶如仇般狰狞地动着眼珠，清晰可见的血丝，霍埠昌侧身恶狠狠地盯着慕容璃，喉间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君落宸在此时机之下，召出碧城，一剑封喉，当场毙命。鲜血迸溅，溅到了君落宸的脸上，让原本薄凉的他更显冷血，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心中发出了怀疑之声，君落宸顾不了那么多，走向慕容璃。
待在这里的其他女人也落荒而逃，磕磕绊绊地跑了。
有些沙哑的声音让慕容璃有些不熟悉，一遍一遍叫着穆月夕，就当君落宸靠近她的时候，穆月夕醒了。
所幸穆月夕中的仅仅是迷药，并没有任何的催情效果，等待了片刻，她的意识也清晰了。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慕容璃打心里高兴，她没有被逮人玷污，不禁上扬的嘴角，难现的温柔，不计前嫌，“醒了就好。”因身体的滚烫而被熏出的热汗早已将慕容璃的衣服从里至外一一打透，粘着人很不舒服。头痛欲裂，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痛。心之躁动，那是欲望的火苗，但慕容璃坚信自己能够挺过去。
“我这是？”
君落宸对谁都是冰冷的语态，除了慕容璃，“穿好你的衣服，找魔尊或者鬼琳琅去。”
穆月夕连忙遮住自己的身体，两颗眼珠有些呆滞。
君落宸随她，将慕容璃公主抱起，走出了这不堪的房间。化为一团黑气，彻底地离开这混乱的宴殿。
穆月夕反应过来时，被眼前血溅满地的霍埠昌吓得不敢动，少女的无措害怕在含有泪水的眼睛上显露。
所幸，鬼琳琅到了，清理了现场的一切，才扶起穆月夕安慰她。“所幸你中的只是迷药。我给你解药很快就好了。”
“他、他他……”
“死了。魔尊让君落宸处理掉的。”鬼琳琅实话实说，不想对她有什么隐瞒。
“那……慕容璃呢？”穆月夕不禁关心起了慕容璃，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慕容璃刚刚的举动。
“我检查了她的酒杯，被人动了手脚，应该就是霍埠昌。她中的不是迷药，而是迷情药。”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穆月夕尽显懵懂无知。
“一个可以让人昏迷不醒，一个可以让人意乱情迷，意识还会有清醒。”
穆月夕有些犹豫，“爹……魔尊呢？他是不是没有来？”还是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叫魔尊为爹爹。
“来了。”
“他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会是慕容璃？”
“你以为霍埠昌会那么容易死吗？仅凭君落宸的一剑？若不是魔尊出手，他也不会死得那么快。”
“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露面？”
鬼琳琅在想个理由糊弄她，但见她的表情，于心不忍，“魔尊不露面是有他的理由，这一次他有些原因是因为慕容璃。”
穆月夕的神色黯淡了下来，“那……夜枭呢？”
鬼琳琅当场阴下了脸来，这几月她又不是看不出来，自然想发点儿牢骚，“公主，你这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一副悲伤的模样去寻求他的安慰？夜枭他可不是你使唤来使唤去的。你真当以为他脾气有你见得那么好？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公主你能认清楚现实。”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告她看清夜枭，还是看清自己，还是不要去纠缠君落宸，总而言之，她都不再是鬼琳琅心中的那个魔界公主了。
——
彼缘河上的彼缘桥上站在两个高低不同的身影，一个略显稚嫩，一个略显成熟。
河两岸长满了彼岸，红白相间的，那是夜枭生长的地方。重回故地，那种心情很难描述。
忧伤的感情难以掩盖，透亮的眼睛里说不出的感觉。仔子蹲在栏杆前，手扒在栏杆上，歪着头，仰视夜枭。
“你很难过？”
夜枭轻轻一笑地摇了摇头。
“没有吗？我看你有些忧伤。”
“这里美吗？”
“很美。”仔子又看见了河流嬉闹玩耍的小鱼，出于兽性，咽了咽口水。
夜枭解释道：“这些鱼不能吃。”
“啊？”
“它们是魔界的圣鱼，通体为红色，但它的腹部却是晶莹剔透五彩斑斓的，就和一个五彩水晶一样，在阳光的照射下，它们显得十分美丽。但有时候，最迷人的反而是最危险的，就比如它们。”夜枭用法术从水里捕捉到一条圣鱼，周围给它弄上水球，让它能够存活。
仔子站起来，两颗蓝鲛珠似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圣鱼，如夜枭所说，它真的很美，很迷人，再细看，它的身形特别的“修长”，宛如一位水中美人。“它为什么很危险？”
夜枭将那圣鱼放了回去，仰望无垠天空，“它的毒性是魔界最强的，它的血可以腐蚀人心，它的肉可以制成致死毒药，用不了多少，就这么一丁点儿。”夜枭手指给仔子比划了多少。
“它既然这么可怕，那为什么还要养它？”
走下彼缘桥，靠近彼岸花，夜枭轻轻摩挲花瓣，像是在牵着亲人的手一样。“它是证明这里存在的唯一生物。”夜枭从未像这般感慨，与仔子相处了不到几个时辰，倒是先把自己的一些感情展露出来，不知是他在陪他，还是他在陪他，倒像是反了过来。
仔子不惑，“这里明明那么引人注目，为什么要这么说？”
“如若没了它，这里就是荒地，长满了彼岸花的荒地，它美艳但有毒，位置偏远，谁都不愿意来。有了它，最起码还有人来，不那么荒凉。”
仔子以他所学的知识还不理解他说的话，使劲挠头。
夜枭笑了笑，“不明白也没关系。以后就会知道了。”夜枭可不能在一个孩子面前露出不好的样子。“你还想去哪里看看？魔界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那回去吧！不回噬心殿。”
“不回噬心殿你又能去哪里？”
“我看你也挺孤单的，我也是，既然璃长老让你陪我，那么我也要反过来陪你。”
夜枭无奈道：“你这是什么理？”
“噬心殿不好，我连个说话的地方都没有，这不现在有你了嘛！”仔子莫名地卖起萌来。
“那你要去哪里？”用着逗孩子的语气。
“去你那里。”
“我那里？”
“嗯。”仔子点了点头，眨巴眨巴了一下眼睛。
他们之间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去夜枭的家里去，但是慕容璃的请求，夜枭也不好推脱，况且他还是个孩子。“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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