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横渡青江

自从出了云州进入尧州后，江掌柜就以要指路的由头把严钦换了下来。
  “霍公子，前方还有2里地就要到渡口了，我看现在就找个无人的地方停下来吧，越靠近码头人会越来越多。”
  霍渊觉得江掌柜的提议非常有道理，于是开始将车停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
  他快速下车，催促道：“快快快，快下车，前面还有两里路就到码头了，那里人太多了，咱们直接就在这里换车过去！”
  众人没有异议地纷纷下车，顾南绮直接将房车收了起来，又将马车和7匹马从空间里拿了出来，顺便还拿了几个火把。
  “轻风驾车，他旁边还可以坐一人，其他人6匹马严钦你们自己分配。爹娘，咱们进马车。”
  临进马车时，江掌柜还提了一嘴：“渡船最后一趟是酉时中，咱们赶得快的话应是能赶得上的。”
  “轻风，快！”陆听檐催促道。
  “是，架！”轻风不顾其他兄弟还没上来，直接催动马车。
  司秦等人也反应迅速地分别翻身上马，徒留严钦一人在原地。
  “诶诶诶，等等我啊！”
  严钦纵身一跃，轻松跳上马车坐到轻风身旁。
  一行人抵达就着最后一丝天光抵达渡口时，最后一班船果然没走！
  青江不愧为南北分界线，这一段的江面果然如江掌柜说的那样广阔无垠，由于天色已黑，对岸更是已看不清，江上还漂浮着一层白雾。
  这个渡口作为连通南北的通途之一，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小型的聚集区了，供赶路之人休息的客栈，吃喝玩乐的小摊应有尽有，整个渡口热闹非凡。
  尽管天色已经不早了，但还是有四面八方的人往这里汇聚，渡口码头上漂浮着大大小小的挂着灯笼的船只，船老大们皆在卖力地吆喝着。
  “过江喽，过江喽，最后一趟，满人就走喽！客官，过江吗，还差两人！”一个船夫热情地对着顾南绮身边的一对夫妻问道。
  “走，走！”夫妻两人二话不说就上了船。
  好家伙，天都黑了，江上还起了雾，只有这么一条中等型号的船都敢走，这些人这么勇的嘛！
  反正她不敢。
  一旁最大的那艘船上走出几个举着火把的男人，为首的男人对着岸边喊道：“还有人要上船吗，最后一趟了！要走的赶快啊，过时不候！”
  从船的体量和男人们身上统一的衣着和男子“你爱坐不坐”的语气来看，这艘船明显是有一定来头的。
  至于为什么小船散户还能存在，大概是因为那些散户只能靠小船来拉些散客，而这些大船则可以容纳得了车架，有车架必定非富即贵，这才是他们能够和平相处的关键。
  江掌柜放下窗帘说道：“轻风，上船吧。”
  一行人刚一上大船，顾南绮敏锐地感觉到船身往下沉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失重让她下意识地抓住身旁陆听檐的大腿！
  “别怕，很快就好了。”
  陆听檐的声音温柔又悦耳，顾南绮很是受用。她定了定心，将手收了回来。
  “客人贵安，本船船费如下：大人每人8文钱，孩童每人5文钱，牲口一律4文钱一头，马车10文钱一架，牛车，板车等小车5文钱一架，请马车里的客人出来一下，在下要核对一下人数。”
  车里的几人对视一眼，眼里带着担忧。
  “怎么办！”顾南绮比着口型。
  沐清然急中生智，连忙拿过一旁用来盖着腿的被子，她将两个孩子从夫妻俩的怀里夺走放入江掌柜怀里，又把夫妻俩按着躺了下来，小声嘱咐道：“别动！把头遮着点。”
  说完她就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微微盖住了他们的脸。
  夫妻两人抱着孩子跳下马车，帘子也撩开着。
  “连夜赶路，我这儿子儿媳累了一路便睡着了，还望阁下莫要叫醒他们，船费您只管算即可。”
  男子握着纸笔靠近马车，往里看了一眼，见里面只有一对抵头而眠的夫妻，便也没有叫醒他们，甚至还贴心地为他们拉下了帘子。
  “船费共需144文。”
  轻风巴不得他快走，麻溜地付了钱。
  男子收了钱后在簿子上登记了一下，最后望了一眼一行人后就转身走了。
  正当他们准备歇口气时，男人突然转身提醒了句：“船到对岸需半个时辰，夜深雾重，还望各位务必小心。船上有吃食和房间，客人需要的话可以去舱内找小二。”
  江掌柜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知晓了，多谢。”
  马车里，由于两人的头靠得太近，彼此甚至都能感受得到对方的呼吸。
  陆听檐的呼吸平稳清浅还带着口红的香气，顾南绮却呼吸急促，显然有些紧张。
  两人一听那人走了，不约而同地睁开眼睛。双方征怔地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眸子里到了自己的脸。
  太近了！
  陆听檐眼里闪过一丝局促，随后微颌双眸打算别开视线，但是却被顾南绮捧住了脸。
  他的脸被顾南绮压得变了形，开始发烫：“做什么。”

  “啧，我的技术果然不错，眼影化得很完美。”顾南绮把脸凑得更近了，“你的眼睛真好看啊，又黑又亮的，像葡萄。”
  “葡萄是……”
  “啊，得出去看看，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船呢！”
  顾南绮打断了他的话，毫不犹豫地送开手，掀开帘子出了马车，徒留被逗得无所适从的陆听檐在马车上扶额轻叹。
  “呵！”
  出了马车，顾南绮才发现所有车架都是分别排列整齐地停在甲板两侧的，甲板中间和马车之间都留了一条小道供人行走。
  甲板中部有个口子，有楼梯延伸到下方船舱，前上方是整搜船的控制室。
  刚才听说船上有吃的和房间，顾南绮倒是很想下去见识见识，不过碍于他们的身份，还是越少接触人越好，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甲板上了。
  甲板上也有很多像他们一样待在原地没有乱跑的人，不过大多都是穷苦人家，富贵人家早在上船后就被簇拥着进船舱里歇息了。
  顾南绮没敢往船舷边走，江面太黑了，雾蒙蒙一片的也没啥看头。
  她百般聊赖地坐在马车门口打量着整艘船，却不期然地又与几个眼神阴翳且带着杀气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那几个男子只是看了她一眼，先她一步别开了视线，顾南绮也装作没在意般地回过头，眼角却还是看到了几人后来又把视线投向了她这边。
  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出意外了……
  这该死熟悉的场景！这该死的柯南体质！
  顾南绮心里气得骂娘，却也只能装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外面真没什么看头，真扫兴！”顾南绮大声吐槽了一句，随后就进了马车里。
  一进马车，她连忙摇醒撑着脑袋小憩的陆听檐：“陆听檐！外面不对劲！咱们好像被人盯上了！”
  “嗯，别慌。”
  见陆听檐丝毫不慌，他有些急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船上说不定有很多他们的人呢，而且瞧着不是暗卫，倒像是江匪。”
  陆听檐睁开双眸，扬唇道：“轻风他们早已发觉了，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即可，别怕。”
  “……那你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了。”
  既然轻风他们已经发现了，那她可就不慌了。
  顾南绮直接摆烂，坐在陆听檐旁边也准备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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