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带着仇恨活着
我到底做了什么？还值得刘一刀来杀人灭口吗？
不过陈先生倒是不慌不忙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了，爷爷走了进来，横眉竖眼的看着刘一刀。看到这两位进来，我觉得自己的胆子也壮了，哪怕是刘一刀那明亮的刀子还没有离手，我已经不觉得那个有多危险了。
“刘一刀，你说说吧，你这是为啥啊？今天你要不说清楚，那你就去派出所和警察解释吧。”
“我没有想杀人。”
刘一刀慌张的解释。
不想杀人吗？我可不这么认为，这黑咕隆咚的，悄无声息的拿着一把刀就走了进来，说不杀人，谁信啊。
“那你想做什么？”
“我就是想找你聊聊。”
“聊聊用拿刀吗？”
“我害怕，村里人都说你被李寡妇附体了。”
我看刘一刀的样子，是真的有点害怕，胡茬子都在颤抖，不如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咋呼出他和李寡妇的关系。
“说说吧，李寡妇死了之后，你把她的内脏和脑髓弄到哪里去了。”
“你……你咋知道，那是我弄的。”
“说吧！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
吓唬人还挺有意思的，爷爷和陈先生就是冷眼旁观，也不说话。我这么一咋呼，刘一刀还真的说出了他和李寡妇的关系。
其实刘一刀是十八营子的人，当时十八营子发生了红棺煞，村里的三十八口人一夜之间死光了，这三十八个人不包括刘一刀。
当时，刘一刀年纪还小，父母把他的户口送到城里，寄存到亲戚的户口下面，让刘一刀在城里上学，他的父母也想不到，这个前卫的举动，竟然把刘一刀给救了。
刘一刀并没有好好的上学，他辜负了自己死去的双亲。不但如此，刘一刀还在好长一段时间，学习风水之术，学的都是速成的喝形本事。
喝形进步快，但真正掌握却是特别难的事儿。但刘一刀学的很刻苦，名声也逐渐的起来了。其实，刘一刀并不是喜欢风水学。他一直觉得，自己家乡死掉的那三十八个人，和当年去的那一拨风水师有关。
官方给予十八营子死法是瘟疫。刘一刀是打死也不相信的，如果是瘟疫的话，为什么风水师却一个人都没有。
换谁，谁都会这么想。
刘一刀拼了自己所有的才华，才和‘那位’接触上。可惜‘那位’仁德慈厚，两袖清风。刘一刀和‘那位’接触后，也不觉得‘那位’会杀了十八营子三十八口人。
最后十八营子的死，还是归结为阴煞。最让刘一刀不能容忍的是，那次阴煞的主人竟然还有一个女儿活在世上。
刘一刀本来卫校毕业是一个外科医生，手术手法特别好，深得医院领导的重视。可惜，刘一刀辞职了，因为他发现，李寡妇嫁到了这个村里面。
来到这以后，刘一刀就变成了一个杀猪的。其实他有很多本领，外科医生，喝形风水师。就因为他不想李寡妇有一个幸福的生活，他就跟来了这里。
‘那位’倒是给了刘一刀一个警告，让他不要参与李寡妇的生活。可刘一刀不能自主，他利用自己和老苏认识的缘故，接近老苏，暗中示意，其实李寡妇是一个克夫命，而且她在城里是有男人的。
刘一刀并没有说，李寡妇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野种。他说的那些虽然是点到即止，更加能引起人家的猜测。
而且刘一刀还看出，李寡妇的家地势略低，路道上的水都能灌进去。前砂回望，建筑林立，仿若千军。这在风水术上，叫做攒兵状。
有攒兵状者，主为将立功扬名，身至荣显。但是，风水前辈亦提醒，攒兵者，常小山聚集，灭族之山亦多如此。因为山小而成一体，相跟相随，前有胁迫凶恶之形，故而偶为聚族而诛之象，攒兵与聚族而诛，其差仅在毫厘之间。
当时，老苏看中了这块地势，在这里建房，就是看中这一带是将军卸甲的风水宝地。没有想到后来村里人口增多，本来大荣华的地势，变成了死全家的凶形。
当时，老苏重病缠身，可能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家的风水变成了如此凶险的地步。可是刘一刀是喝形风水师，他一眼就看出这风水的凶恶之处。看不出凶恶的人，都觉得这是将军卸甲的风水宝地，其实这里是大凶之地。
刘一刀不帮忙也就罢了，反而推波助澜，他那些话的暗示，让本来欣赏儿媳妇的老苏和李寡妇之间产生了隔阂。
裂缝一旦产生，就会越来越大。
孩子的死变成了一个导火索，李寡妇因为怀疑老苏用农药杀死了自己的儿子，对两个老人的照顾变得冷淡了，让本来身体就特别差的老苏，让老苏没过两年，就死翘翘了。老苏的媳妇，本来就疯疯癫癫的，老苏一死，她觉得自己也没有了指望，也找了一颗歪脖子树上吊自杀了。
听到刘一刀说到这，我忍不住的冲他喊：“刘一刀，你虽然没有杀人，但你害死了一家人。”
“她害死了我们一村人。”
“你们村里人把她家人逼死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就算那件事是刘家营子三十八口死于非命的原因，那也和李寡妇没有关系。”
刘一刀听了瞪着我，我也瞪着他，丝毫不会退让，我才不会对这样的人妥协。他就是王八蛋，竟然害了李寡妇一家，人家李寡妇本来就是来报恩。
终于，刘一刀躲开我的目光，他拿着刀朝着外面走去。
“刘一刀，就这么走啊？”
坐在门口的陈先生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今天谁要是敢拦我，就问问我的刀同不同意。”
陈先生听了，往后让了让，笑呵呵的让刘一刀过去了。等刘一刀走后，陈先生冷着脸和爷爷说：“‘那位’真是神机妙算，竟然下了这么一步棋。”
“‘那位’宅心仁厚，品德方面没有人质疑，你不要这么说他。陈大脚丫子，我知道你老婆去世，对你影响很大，但你不要胡思乱想。”
爷爷很少这么警告人，看的出，虽然一口一个陈大脚丫子，爷爷对陈先生的本领和人品，都是非常认可的，所以他才会说这种话。
可我觉得陈先生的态度不对，他笑了笑，笑的很奇怪。
他可能想的多，因为从棺菇开始，这个陈先生就入坑了。他几次逃走，又因为一些原因回来。爷爷说过，命理派的风水师，如果出手，见效是最快的。可是陈先生做的一直都是探查，他从来没有出过手。
这让我想到了看过武侠片里的一种境界，高手过招之前，都是在相互试探，一旦真正出手，便是不死不休。
看到陈先生的样子，爷爷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陈先生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嘴里嘟囔着说：“火烧天门煞是周坤弄得，不腐尸是刘一刀弄的。刘一刀这个家伙，应该没事就在李寡妇家门口转悠，他应该看到了谁杀的人。”
“李寡妇不是上吊自杀吗？”
我终于忍不住了，这才问。
陈先生看了我一眼，我觉得这一眼意味深远。
“刑警老张是个明白人，他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啥？”
“第一个死的人是大胡子还是李寡妇？”
“你觉得这个问题在问什么？”
“如果大胡子先死，就证明了这根本不是李寡妇的诅咒。”
我按照自己理解的说，可陈先生摇摇头：“如果说大胡子的死和其他人的死法一样，是心脏骤停，那是不是能证明大胡子是死于李寡妇的后面呢？”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点懵。
“会不会是这种情况？大胡子根本没有羞辱李寡妇，他只是看到了，有人给了他钱，让他散步谣言说打了李寡妇，还摸了李寡妇的嫩皮。”
“什么意思啊？陈先生，你咋会这么想呢？”
“以前我不会这么想？但是，我在想，如果李寡妇的身体是刘一刀掏空的，又把她缝上，这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如果是大胡子逼死的李寡妇，时间根本不够用。”
我也回过味来，从现场的环境看，应该是这样子的。陈先生好像摸到了脉，他继续说：“刘一刀在家里卖肉，他应该不会知道周坤和李寡妇巧遇，也不应该知道李寡妇上吊自杀。说他一直监视着李寡妇，应该是骗人的谎话。”
“如果是那样的话，只能说李寡妇见过周坤之后，又看到了一个人，他被这个人羞辱后杀死了。大胡子去的时候，李寡妇其实已经死了。他可能看到了李寡妇的尸体，但有人给他钱，隐瞒了这个事实。之后，大胡子也死了。”
我点点头。
“如果这样的话，每个人拿到八百块钱的理论也不对。”
“什么？”
“那八百块可能是一个巧合？”
“巧合？”
“嗯，毕竟孙能死的时候，还没有拿到那八百块钱。所以老张才会把八百块收了，然后还把八百块给了姜建设，如果八百块真的是怨气发动的一个条件的话，按道理姜建设也应该死，可是姜建设被抓走了。”
我皱着眉头，难道一切要推到重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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