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回、初初情愫意早生迟迟缘分思未及
“要我救他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
“你还不知道我到底要你做什么。”
“只要能救虹猫,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哈哈,好,我要你……”
模糊的画面在他眼前支离破碎的跳跃,枯萎的枝桠,呼啸的寒风,黑色的长发,鹅黄色的衣裙,漫天的大雪却覆盖不了她遍体的鲜红。
“不要,蓝兔,不要,不要!啊!”虹猫猛然从床上起来,眼神迷离,额间尽是冷汗。脑袋里面有一瞬间的空白,等到冷静下来,虹猫便发现了自己已经恢复视力的事实。凝目看向四周,发现这是一个不熟悉的房间。
素白的纱帐,竹椅竹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品,倒与自己和爹爹在西海峰林住的茅屋有些相似。
“虹猫,虹猫。”这时候,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子从外推门而入,正是蓝兔。
“虹猫,你醒了,怎么了?”蓝兔手中端着一个正冒着腾腾热气的小瓷碗,一脸焦急的模样。
“蓝兔……”虽然眼前的景象还有些模糊,但视物已经不成问题。“蓝兔,你……”
看到虹猫有了焦距的双眸,蓝兔心中一喜:“虹猫,你是不是能看见了?”
“嗯,虽然还有些模糊,但是确实能看见了。”看到蓝兔开心的模样,虹猫的语气也不由的柔了几分。
“呃。”胸口和腰间受伤的地方突然生生地疼痛起来,虹猫捂着伤口闷哼一声:“我,我昏迷了多久?这是哪里?”
“虹猫,你昏迷了三天,我们现在在逗荼前辈的草庐里。”看到虹猫疼痛的模样,蓝兔连忙端着汤药,坐到了虹猫的床边,准备让他服药。
“三天……草庐……”虹猫微微一愣,突然,昏迷之前和梦中的情景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看着眼前的蓝兔,一种无形的恐惧感席卷全身:“蓝兔,你是不是答应他什么了?!”
紧紧地抓住眼前蓝兔的手臂,生怕她说出来的事情他无法承受。
“我,我……”突然被虹猫这样抓着质问,蓝兔一时间有些错愕也有些羞恼:“你,你别管了,你身上伤势未愈,先把药喝了。”说着,递上了手上的汤药。
“这是不是逗荼给你的!我不需要他的同情。蓝兔,他是不是,他是不是……”说到这里,虹猫却再也说不下去了,虽然眼前的蓝兔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并无它碍,但是逗荼又怎会轻易救他,一定是蓝兔为了救自己,和他做了什么不可说的交易。
思及逗荼之前在江湖上的传言,虹猫瞪着烧红了眼眶,杀气尽现。“蓝兔,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虹猫,虹猫,不是你想的那样!”看着虹猫不顾病体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蓝兔只得放下汤药劝阻着。
“蓝丫头,药喂好了没?”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嘶哑的话音,让房中的两人停下了动作。
“呦,原来是这小子醒了啊。呵呵,怎么?刚醒了就想动手?年轻人还是不要轻易动气的好,快把药喝了省得让人家姑娘担心。”见屋内没有响应,逗荼身形奇快,一转眼已经站到了微微开着的门口。
“你。”一时间,虹猫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看着逗荼对蓝兔的模样,似乎又不像是他想的那般。
“虹猫,先把药喝了好不好?”看着虹猫捂着伤口的手,蓝兔知道一定又是伤势复发了,只想快快让虹猫按时服药。
只是虹猫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妥协,死死地盯着站在门口的逗荼,想要从他的身上寻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
“哈哈,蓝丫头,依我看啊,你还得用前几天喂药的方法,他才会乖乖吃药。”说着,逗荼竟然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抬着脚步就走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掩上了木门。
这种情景倒是让虹猫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眼突然脸色发红的蓝兔,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喝不喝?”几次三番,蓝兔也有些气恼,端着药碗的手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紧张的,微微颤抖。
“我不喝!”看着蓝兔满脸通红,却不愿意说出她和逗荼之间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交易,虹猫也是憋了一股子气。
这样的情景简直就像是两个小夫妻在斗嘴一般,只是处于情爱中的两人又怎么会在意这些细小的变化。
“好!你不喝,我喝!”说完,蓝兔当真手一抬,头一仰,直接灌了满满一大口汤药。
“你!”虹猫没有想到蓝兔真的会把药喝下去,是药三分毒,何况是针对自己现在身体配制的药物。见到此处,虹猫挣扎着就要从床上起身阻止。只是他伤势未愈,又刚刚醒来,手脚一软,竟然又跌回了床上。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到虹猫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迎面压下来的蓝兔。
柔软温热的唇覆到他的唇上,贴紧那两片微微颤抖的唇瓣。生涩的探出小舌,拨开他的唇齿,将喝下的汤药渡到他的口中。两人的唇齿间,尽是浓浓的草药味。因为挨得很近,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有着温暖而清爽的男子气息。
蓝兔觉得自己的血在倒流,心脏剧烈跳动,仿佛整个人一瞬间抽离意识,在飞翔漂浮。
前几天喂汤药的时候,因为虹猫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根本无法进食,急得她快哭了出来。后来,逗荼便给她出了这样一个主意。起初,她也有些抗拒,毕竟她和虹猫虽然相守多年,互通心意,可是,可是肌肤之亲,除了那次在凤凰岛……
如果虹猫醒来之后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轻浮的女子?只是下一刻,当她看到虹猫苍白着脸色昏迷的模样,咬咬牙,下定决心,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只是,只是,前几次不是这样的感觉啊!
当汤药尽数渡到虹猫口中,蓝兔微愣,却还是快速起身。
刚要起来的身体突然被人猛地一拉,蓝兔毫无意外的再次跌入那个宽阔结实的怀抱。身下人灵巧的翻身,两人位置颠倒,蓝兔已然被虹猫反身压在床榻之上。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蓝兔连呼叫都没来得及,就被一张唇堵住了口。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细微摩擦,蓝兔却感到麻麻的触感从唇瓣传到了全身,身子变得温软的不像话,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他胸前微微敞开的衣襟,仿佛那样整个人才有个支点。
她的唇柔软清甜,粉嫩的色泽犹如晨风中带露的娇花,干净美好,竟让他有些欲罢不能。她像是吓傻了一样,双眸蒙上了潋滟水色,无措的望着他,倒映出他俊朗的面容。似乎是她的青涩取悦了他,也似乎是觉得她这样的反应可爱极了,虹猫只觉得周身燥热,下腹紧绷,之前在菊花田中的迷情毒素似乎还未清除,让他更加深入的在这个吻上纠结。
怎奈两人都是个中新手,初次尝情,唇齿之间的相碰在所难免。就在虹猫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只闻蓝兔一声痛呼,淡淡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蓝,蓝兔,你没事吧?”听到蓝兔的痛呼,虹猫赶紧停了下来,唇齿之间的血腥味让他知道他伤了她。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此时闻名江湖的长虹剑主倒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童,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眸,祈求原谅。
“我,我没事。”看着他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唇瓣,蓝兔面色更加绯红,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看着她紧闭着双眼,乌黑而卷长的羽睫不安的颤抖着。指腹下是因为自己而变得更加红艳娇嫩的双唇,虹猫不由地心神荡漾。
略显狼狈的压制住心中的感情,只是沙哑的声音却掩饰不住他内心情感的汹涌:“这几天,你,你都是这样给我喂药的吗?”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羞红脸蓝兔竟然一把推开虹猫,跌跌撞撞地就朝着门外奔了出去。因为她知道,若是再不逃离,怕是要羞愧到自燃了。
“咳咳。”被蓝兔一把推到伤口处的虹猫瘫软在床上,一张俊脸微微泛红,挂着名为幸福的笑容。
休息片刻,他伸手取过一旁快要凉了的汤药,轻轻抚摸瓷碗的边缘,嘴角勾勒出的弧度优雅完美,像是在抚摸恋人的脸庞。
将汤药一饮而尽,虹猫只觉得倦意袭来,带着笑意再次进入了梦乡。
等到虹猫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披上外衣,虹猫下床走了几步,虽说受伤的地方还隐隐疼痛,但身体确实清爽了许多,就连眼睛也恢复如初。
这鬼王毒神确实名不虚传。
只是一觉醒来,虹猫便发现这房间内的摆设变了许多,或者说,是增添了许多新物什。床头柜台上都放着大红色的绸缎,就连门扉窗子上都贴上了大红的“囍”字剪纸。虽然简单,但也能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要给新人准备成亲的布置。
心头猛地跳了几下,之前睡梦中不安的恐惧感再度袭来。虹猫脚下快走了几步,来到草庐外院。双手一撑,便将草庐大门打开了。
夕阳西下之景,虹猫看过无数次,却没有看过如此壮丽圣洁的夕阳。橙光色的夕阳晕染出一丝丝血色,渐渐失去了暖意,缓缓没入雪山之后。洁白的雪山映着血色的残阳,暖色与冷色的交织,却意外的柔和,如同这雪山将残阳揉入骨血之中,再也无法分开。
“蓝丫头,你看,这是什么。”就在虹猫沉浸在大自然壮丽景色中时,却突然听到逗荼嘶哑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已经复原的眼睛很轻易的便看到不远处的天池畔,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逗荼蓝兔此时正站在天池旁的一处田园内,这园中奇花异草,色彩缤纷,一时间,看得蓝兔眼花缭乱,啧啧称奇。
“这是?”蓝兔看着眼前几株奇特的花草,惊讶的微微启唇。
在她面前是一块不大的沙地,这沙地说来也奇怪,不仅温度高,而且很干燥,倒像是在南方的沙漠地区。在这雪山之地竟然有这样奇异的景象,此刻就连一向颇有见识的蓝兔都感到惊讶。不过,更奇的是生长在这沙地上的植物。
只见几株细藤青茎的植物生长在这沙地之上,开出一朵朵娇小可爱的五瓣花。奇就奇在这五瓣花,每一瓣都有不同的颜色,红黄蓝白青,微风拂过,冷香盈盈,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这是依米花,性平,温和。原本生长在热带沙漠,五年才开花一次,几天便会枯萎。因为这花有很奇特的药用价值,我看这雪山天池旁有这样一块好地方便把它移植了过来,然后又改变了一些它的构造,现在它可是能天天开呢。”逗荼说这话的时候倒像是个炫耀着自己新奇玩具的小孩子,和传言中的鬼王毒神完全搭不上边。
听了他的话,蓝兔跟着轻笑起来。伸手指向另一株通体靛蓝的翠竹,疑声问道:“荼大叔,这个又是什么啊?”
“哎!小心!”眼见蓝兔就要触及那住翠竹,逗荼一把将她拉开了几许。这时候蓝兔才发现这株靛蓝色的竹子上竟然藏着好几只蓝色的小虫子。这些虫子和竹子一模一样的颜色,若是不仔细观看,根本无法发现。
“这是九天玄竹,有剧毒,一触即亡。你看这竹子上趴着的九天玄虫,更是厉害无比,用它制成药丸迷烟,一条虫子就能让方圆几百里寸草不生。”看着那靛蓝色的竹子上吸附着的如蛆似螨的小虫子,蓝兔不由打了个寒颤,幸好刚才前辈拽的及时,否则。
回过头,却看到逗荼蹲在几株开着红色花朵的植物旁,只见他伸手取出一把匕首,然后竟然割破手掌,滴血浇花。鲜红的血液滴到花瓣上,那些花瓣竟然像孩子吸食乳汁一般尽数吸收,吸收不了的,则顺着花茎没入根部的泥土之中,晕染出黑红色的一片血渍。那黑红的血渍有的已经深深的浸入泥土,甚至改变了那方泥土的颜色,想必逗荼这样滴血浇花的事情已经做了不止一次。
蓝兔一惊,看向那花。这花大约两三尺,分枝,有伸展的糙毛。叶互生,羽状深裂,开着一朵朵鲜红的四瓣花朵。
“荼大叔,这是什么花啊?”眼前的花朵带着血腥的气息,却让蓝兔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个啊,是南疆灵虚族的灵花‘阿芙蓉’。必须每日用鲜血浇灌方可养成,而鲜血之中,又以温热的人血最佳。”细细的用小铲子将泥土在花根处培好,逗荼一边对蓝兔解释,一边又帮它浇了些清水。
一听到南疆灵虚族,蓝兔便知道这熟悉感从何而来。少女洁白美丽的容颜渐渐显现在她的脑海中,一朵鲜红的四瓣花仿佛从皮肉之下生长出来,印在左眼的眼角之下。
“怎么了?”察觉到蓝兔的异样,正在帮花浇水的逗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询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好像在哪里听过这花。”蓝兔低下头,仔细的用花锄将花草间一些杂草除去。
“呵呵,你自然是应该知道的。你所说的‘天煞孤星’便有这阿芙蓉的促成。”逗荼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这株血色的花草,眼中的柔和竟然像是在看自己疼爱的孩子。
看着逗荼的模样,蓝兔突然觉得他并不如传言那般残暴,可是他恐怖的面容……
“荼大叔,你的脸……”想着想着,蓝兔竟然不经意间问出声来。而后才察觉失礼,只是……
还以为逗荼会做出一些不可预料的事情,然而他只是转身离去,飘然落下一句话:“沾了些毒物罢了。”
两人在园子里又逛了半天才离开,这几日,逗荼让蓝兔帮忙种花除草,倒是让蓝兔也认识了不少奇花异草,名贵药物。
等到两人一起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恍若没有看到门口站着的虹猫,逗荼朝着蓝兔唤了声,让她准备晚饭,随后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捣鼓草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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