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哪见过
陈礼曦朝毕川的视线看过去，也没多想：“喔，我家圆圆啊，一个宿舍的，叫应予恩哦。”
“哇，宝贝你们宿舍美女如云啊。”
李晟易挠挠怀中陈礼曦的下巴开玩笑道。
她轻哼一声拍开李晟易的手：“你有事儿吗，可别觊觎我家妹子们。”
“别别别，宝贝你是我的唯一。”
“死鬼。”
两人正打情骂俏。陈礼曦介绍应予恩后，大家也没把视线在放在她身上，毕竟这打扮成这样来的，看着也不是什么玩咖。
毕川怀中的周穗好似不开心，缓缓起身，压低声音开口：“怎么，你喜欢她？”
男人薄唇微扬，烟灰从指尖的烟头簌簌落下，垂下的睫毛悠长浓密，闻言，缓缓抬眼直勾勾盯着周穗，周穗被盯的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眼睛不敢直视毕川太有攻击力的眼神。
毕竟他们虽说是男女朋友关系，但从她表白的那一刻，主动权就一直在毕川手上，谁没有听说过毕川的桃色绯闻？她去大胆示爱，也就默认了当“月换女友”，当然，这也是她甘心的，能和毕川在一起一个月，之前的她想想就很美好，可现在她却有些不知足……
她问完便后悔了，正想说些什么弥补一下。
过了半晌，毕川才轻笑一声：“没兴趣，觉得眼睛有些熟悉。”
应予恩外婆是个德国女人，因此她也遗传了四分之一的外国血统，好巧不巧就隔代遗传了奶奶那双蓝灰色的眼睛。
由于东方皮西方骨的脸，这双眼睛长在她脸上并不奇怪，反而很有记忆点。
毕川一开始也是觉得在哪见过，毕竟这种瞳色的亚洲人并不多。
但仔细想了想，这个女生不可能是他找那个人。
听完解释后周穗如释重负，轻哼一声，重新窝进男人温暖硬挺的怀中：“川，我现在是不是你的唯一。”
“嗯。”
毕川为了迁就怀中的女人，微微弯腰低头，随即笑了笑，不假思索的回答，轻佻随意的像个浪子。
可惜周穗被迷的七荤八素，沉浸在温柔乡中，没看见他桃花眼中的戏谑，也不会仔细想毕川的话是否真心，她心里也因毕川的回答而滚烫难忍，抬头看见男人利落硬朗的下颚骨，情不自禁吻上去。
他偏头，周穗的吻落在他嘴角。女人有些恼，嘟着饱满的红唇，毕川低头亲她额头安抚，手指在周穗腰间摩擦：“乖。”
这一切都被刚好坐在对面无法避免自己视线的应予恩收入眼底。
她撕开棒棒糖的糖衣，将棒棒糖含在嘴里毫不留情嘎嘣咬碎，低头玩手机打游戏不再去看对面那对耳鬓厮磨的男女。
没人发现，应予恩捏着手机的指尖却在泛白。
这时正式玩闹气氛正浓的时候，陈礼曦似乎发现了躲在角落自顾自玩游戏不合群的应予恩，她将旁边的男朋友从位置上推开，在李晟易一脸不解的目光下冲应予恩招手:“圆圆，来我旁边坐吧，一起玩游戏了。”
应予恩见陈礼曦这么说，虽然游戏打的很爽，但终究没拒绝这份好意，顶着李晟易幽怨的目光在陈礼曦旁边坐下。
她瞟了眼桌上的空啤酒瓶，立马知道玩的是“真心话大冒险”了。
这是她八百年都没玩过的游戏了，虽然很幼稚，但大家都是图个开心吧。
陈礼曦是游戏的发起者说来就来。
“那就我来开始吧。”
陈礼曦笑眯眯的，将桌子上的啤酒瓶打了个圈，瓶口快速转起来，最后缓缓指向一个半路才加入的豹纹裙身材火辣的女生。
女生朝陈礼曦抛了个媚眼，丝毫不慌：“那么，就真心话吧，曦姐手下留情喔。”
这女生很显然是陈礼曦半路才加入的朋友，陈礼曦喝了口酒，装作思考状，最后问她了个暧昧的问题：“在座你最想和哪位男士上床？”
俗套的成年人问题，全场男生开始起哄，女生也不害羞，风情万种的撩撩头发。
“来让姐姐看看在场谁看起来最行。”
画着夸张欧美妆的媚眼扫过全场男生，最后定格在毕川身上。她伸出做着五颜六色美甲的手指向毕川。
“啊～当然是我的小甜甜毕川啦。”
好几个男生把上衣脱了光着膀子露出精瘦肌肉躺着抽烟，见女生指的是毕川，似乎早就料到的摇摇头笑。
应予恩毫不惊讶这个女生的中意对象是毕川，毕竟是她曾经看上的人，应予恩对他有十足的信心。
她抬头看了对面的毕川一眼，应予恩坐在毕川对面，能隐隐约约能看见毕川紧贴着腹部黑色衣服下的紧实腹肌，而周穗的手正放在上面，在毕川怀里她抬头似乎说了什么，惹得毕川嘴角上扬。
应予恩抿唇淡然的眸色暗了暗，随即拿出耳机戴上，将自己的不知道跑偏到哪的思绪拽回来。
旁边的周穗从他怀里起身正给毕川点着烟，猩红的从从银色打火机窜出来，毕川嘴里叼着烟，微微掀起眼皮见那个女生神色魅惑带着某种欲望，直勾勾的看着他，毕川眉梢极快的挑了下。
旁边的周穗用打火机为自己点了根烟后将打火机收起来，单手夹着烟吸了一口，丰满的厚唇吐出灰白的烟雾，似是开玩笑一般：“姐姐，我还没死呢。”
“那幸运的穗穗宝贝可要守好川川这个金疙瘩噢。”
女人冲周穗眨眨眼，周穗哼笑一声没说话。她抿了口酒：“好啦，曦姐，我这算过了吧。”
“过过过。”陈礼曦手撑着头笑。
那个女人重新转动酒瓶，瓶口恰恰缓缓停在应予恩面前。
应予恩正戴着帽子低头玩着手机，也不说话，感受到旁边的陈礼曦推她肩膀，她摘下耳机，瞥到酒瓶口对着自己，挑眉，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欧美妆女生叫凡瑟妮，是个国外来的东南亚黑皮混血美女，她看见应予恩缓缓抬起的脸，眼里闪过一丝兴趣。
应予恩耸肩：“唔，那我就选大冒险吧。”
“妹妹你过来，”凡瑟妮毫不犹豫的指着自己的脸，“亲我一口。”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
应予恩没有众人预料的害羞和扭捏，她起身走过去，经过毕川时，毕川懒懒抬眼看了看她，带看好戏的笑意，她没管。抬起一条腿跪在凡瑟妮旁边的空白位置上，摁着她裸露在外面的肩膀极快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凡瑟妮小小尖叫一声，夸她：“妹妹嘴巴好软，加个微信？”
陈礼曦白了一眼凡瑟妮：“哎哎哎，打住，我家圆圆可是直的。”她说这话时，凡瑟妮已经扫了应予恩的码。
“你懂什么，是个女的就有点弯。”
她吐了吐舌头，舌头中央的舌钉闪烁光芒。
应予恩回到位置，熟练的转起酒瓶，瓶口缓缓转动，最后缓缓停下。
她朝着瓶口的方向看过去，正是坐在对面的毕川。
眼睫颤动，卫衣袖子下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感受到了掌心的疼痛，她猛的松开拳头，脸上上飞快闪过一丝无措又变回面无表情的模样。
应予恩愣了愣就听见毕川磁性的低音炮声响起：“真心话。”
他单手夹着烟，手指骨节清晰，细细的烟雾从猩红的烟头缓缓腾起，漆黑的眼睛毫不避讳的看着应予恩，神色散漫，整暇以待的看着应予恩。
周穗将烟头灭掉，具有攻击性的狐狸眼缓缓抬起看着应予恩。
应予恩见周穗护食一般紧盯着她，心下好笑，反而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察觉到毕川一直在看着她，她也毫不示弱看回去。
“啊…让我想一想好吗？”
“嗯，慢慢想。”
毕川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周穗银色的打火机，撩起眼皮看应予恩，眼睛漆黑看不清什么情绪，嘴角的笑到时有些玩味。
明明是软的像只兔子的乖乖女，怎么又感觉没那么乖呢？
真是有趣。
“那我问咯。”
毕川看着她没说话。
应予恩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有些恶劣：“请问毕川同学你还记得你的初恋吗？”
“不记得。”
毕川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重新将烟咬在嘴里，靠着皮质沙发，眼皮敛下来，似乎是失去了对应予恩的兴趣。
“行吧，过了，下一个。”
应予恩就算知道答案还是有些失落呢。
她初三开始暗恋毕川，高中却和他不在一个学校，高二那年她在靳俞昕朋友的派对上喝嗨了，拉着意外碰见的毕川表了白，那对毕川来说可能是和她第一次见面，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在和毕川交往的十三天里，他们最多也就牵牵手，两唇一碰浅浅亲一下小嘴，吃吃饭看看电影，其他情侣间亲密的事什么都没做。当时的她不知道是不是感官太过于敏锐而导致总觉得毕川在透过她看什么人。
那个时候她也知道了她算是毕川的初恋。当然，她没猜错的话，得先除去那个一直在毕川心里的女人。
那女的一定是个妩媚明艳型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毕川一开始就同意了她的表白，因为那个时候的应予恩和靳俞昕混在一起，正是个大胆明艳的大波浪卷发美女。
不就给人当替身嘛，看在毕川的脸上，她应予恩也认了，没想到，才谈了十三天，毕川就把她甩了。
后来毕川的女朋友都是一个类型的，这也证明了她当初的猜想没错。
“不记得长相和名字了，只记得是个很温柔的女生呢。”
毕川轻笑，突然来了句。
应予恩顿了顿，看向毕川，他正在那里吞云吐雾，痞里痞气的搂着周穗，神色轻佻，说的话也半真半假。
她却知道毕川的话算是真的。
毕竟，她以前对喜欢的人，一向很温柔，温柔的几乎要丢失自我。
她应该高兴吗，毕竟毕川对她还有一点印象呢。也不枉她那个时候对他一片苦心作践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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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结束后李晟易开车将两个同校女生送回了学校。
戚怡和许轻已经睡着了。
陈礼曦累的不行，先后洗了澡立马互道晚安，沾了床就睡着了。
应予恩难得的失眠，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真是世事无常啊。明明为了躲着毕川离开了海上市，没想到他也考来了京北，还偏偏有共同的朋友，真是太巧了。
她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毕川会出现在那里的，后来她看见第一次见面的陈礼曦男朋友与毕川看起来一副非常熟悉的模样，想了想倒也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缘分真是奇怪的玩意，在华清读了快两年半都没见到过毕川一面，今天一件却见了两次。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乖乖当好自己的好学生熬到毕业再说吧。
想着她明天还有鬼屋的兼职，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着。
过了半晌，她看了看熟睡的室友，轻手轻脚从床上下来，慢慢关好阳台的门，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女士香烟叼在口中。
白皙纤细的手指摁住，打火机窜出细细的火焰，她熟练的拢住，将烟头凑上去。
手指将烟夹住，她深深吸了一口，过肺后吐出烟雾，黑夜中的应予恩被烟雾环绕，朦朦胧胧的，看不清神色，神秘又美丽。
啧，明明都打算戒烟戒酒戒纸醉金迷的生活当个二十四孝体正青年了。
可烟瘾和缘分一样，真来了，无论怎么挡，都挡不住。
毕川啊，真是害人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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