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鬼域
虽然云尔没有目睹扶玉和张叙诣是怎么对待阑蝶的，但不用想也知道，短短几个小时他们俩就翘开了阑蝶的嘴，手法怕是残忍至极。
阑蝶是刘怀安的试验品也是失败品，最初刘怀安预想中的成功试验品是不死不伤，又有血有肉且内含灵力的物种，显然，现在的阑蝶不是他想要的样子。
“怎么可能？”云尔震惊，要么做人要么做鬼，这又想做人又想做鬼，两种相悖的形态怎么可能出现在同一个本体身上。
云尔学校的那些同学们身体里有大量的虫子，就是那些受李舒钦控制的虫子，这些虫子依附于灵力活动，也可以吸取灵力纳为己用，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活尸全都往灵力丰沛的地方去。
云尔想到了那些控制住活尸的阴兵们：“阴兵不会被吸食灵力么？”
“不会，阴兵是由怨气组成的，一般情况下怨气很难被利用。”江择日摇摇头，阴兵的存在很特殊，隶属于地府直属于每一位鬼王，本就有归属的怨气是很难再易主的。
之前就猜刘怀安做的那些事情是想要把什么人复活，但好像每一次都差一步，云尔一开始不知道他差的是哪一步，现在看来，刘怀安差的是一步几近不可能达到的一步，他不是在想办法让一个人复活，而是在创造一个怪物。
阑蝶是失败品也是弃子，没有了灵力的她被刘怀安安排到了云尔的学校，阑蝶的出现吸引了云尔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好让李舒钦更方便的去做他该做的事情。或许阑蝶一开始就知道，当刘怀安让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她就注定要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但她还是愿意去做。阑蝶的一生是悲惨的，她的所作所为可恨却又让人觉得可怜，人生中最后一段时光她融入了社会，坐进了大学课堂，认识了新的朋友，短短一段时间里，她重新感受到了什么是活着…
云尔去见了阑蝶，阑蝶就像块破布一样被丢在了冰凉的石砖地上，她被单独关在一个空间，四周安静极了，甚至连她自己的呼吸声都微乎其微，哦不，是她根本就没有呼吸…
“来见我最后一面吗？”阑蝶转过头看着站在她身边的云尔，她起不来，目光所及也就只有云尔一半的身体。
云尔蹲下身去，注视着阑蝶漆黑的眼眸，她记得在幻境里的阑蝶，长相美颜，和现在在她眼前的人简直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值得么？”
“呵，你问我？你呢？值得么？”阑蝶嗤笑，没有回答云尔的问题，反而反问了她一句。
这个问题让云尔心尖一颤，这个问题不单单是在问她也是在问灵犀甚至也可以问一问江择日…
论执念，在场每一个人都有发言权，值得这两个字从来都无法成为一个问题。
“和你们比，我只是运气差了一点…”阑蝶转过头不再看云尔，她的视线落在了房间顶部的天窗上，地府的天一直都是阴霾霾的，蓝灰色的天好像把人死死的包裹了起来，逃不开也无处可逃…
“你不是运气差，你是太贪心，做无可转圜之事，行不可逆转之举。”江择日出现在了云尔的身后将她揽在怀里。地牢阴冷，云尔往江择日的怀里靠了靠，他又用灵力给自己取暖了。
“江择日，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也送给你，笑纳吧。”阑蝶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有再出声，也不知道是不想再说话还是再也说不了话了。
“阿择，这里会下雪么？”云尔和江择日在城里闲逛，云尔忽然这么问着。
“你要是想看的话，那城中是可以下雪的。”江择日嘴角带笑，他手里正拿着一个小玩意儿，以前他都没有心思和功夫在街上闲逛，也就是陪着云尔，他才会把视线放在这些小东西上。
云尔了然，城中的四季变化怕是都由江择日在控制，按照这人之前的性子，这城里估计已经千千万万年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阴霾天了。
估摸着到了晚上，阿阮陪着云尔，说是江择日有事情在忙。
阿阮和云尔说着一些地府的事情，类似于人类世界的传说在地府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忽然，阿阮看了一眼窗外，惊叫了一声。
云尔看向窗外，天黑了，习惯于黑夜白天的云尔一时间不明白阿阮在惊讶什么，思索过后才反应过来，他们这里原先是没有黑夜白天之分的。
阿阮惊讶过后就变成了激动，兴致勃勃的冲出了屋外，在抬头之际甚至看到了一轮圆月。
“云尔！下雪了！”阿阮话音刚落，云尔就觉得脸颊一凉，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从黑夜之中落在了她身上。
云尔看着阿阮在雪里又蹦又跳，张着双臂大笑着，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过雪感受到过这种冬日里的清寒了。
肩上一暖，云尔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江择日，一件红色披风落在了她的肩上，披风上端镶了一圈蓬松的白毛，轻轻揉的依附在云尔的脸颊上。
城中生活的居民看到了这百年难遇的奇观，一个个都兴奋不已，云尔在家里都能听到外面街道上人们传来的欢声笑语，一下子这个之前死城一般的地方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云尔了解到江择日的这座城还有一个其他的称呼叫“鬼域”，每一个鬼王都有自己的鬼域，也就是专属于他们的地盘，类似于古时候君王的封地，当然，刘怀安也有。鬼域可以是城池的模样也可以是荒漠的样子，它呈现出来的样子只取决于它的主人想让它是什么样子。
“你知道刘怀安的鬼域在哪里么？”云尔问着江择日。
江择日垂眸，小姑娘躺在他怀里，手指玩着他散落在胸前的头发，看似随意的发问。
“知道。”江择日心里其实知道云尔不是无缘无故这么问的，只不过他乐意随着小姑娘的小心思。
地牢里，阑蝶睁开了眼睛，她怀疑自己在做梦，天窗里飘落了一片又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她的脸颊上只觉得冰凉刺骨…
也好，阑蝶笑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雪了，弥留之际也算是有了丁点的释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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