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把小红伞
身体里的灵力被阵法吞噬，不知道是不是王旭尧的错觉，他感觉这一次启灵阵吞噬灵力的速度比以往都要凶。
过了有多久，五分钟，还是十分钟？
他支撑不住了。
王旭尧狼狈的跪趴在地，浑身冷汗直流。
……失败了吗？
启灵阵阵图骤然熄灭，王旭尧不甘的抬头，杂乱的刘海中露出一只狠戾的眼睛。
“孩子，你没事吧？”上前查看的老爷爷被王旭尧的眼神惊住了，回过神连忙将王旭尧扶起来，安慰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的人生还长除了御灵师这条路还有很多选择。”
很多选择？
或许吧。
王旭尧惨然一笑，整个人的精气神像被骤然抽走了一样，萎靡不堪。
踏出灵碑，王旭尧回头看向这座巍峨肃穆的建筑，眼神空洞，浑浑噩噩的离开。
空间被割裂，王旭尧听不见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不过看他们指指点点的样子，应该又在嘲笑自己吧。
王旭尧冷漠的想。
刚到家门口，王旭尧就看见出门前锁好的门此时正敞开着。
进去之后果不其然见到三个不请自来的男人正做在沙发上开着空调看电视。
察觉有人进来，男人们看来过来，看到王旭尧后，电视也不看了。
坐在中间的男人吐出一片瓜子皮，大咧咧的说：“怎么样，启灵成功了吗？”
王旭尧幽魂似的站在哪里，沉默不语。
“得嘞，哥知道了。
你爹当年把你卖给彪哥，是彪哥看你年纪小又有灵感，许诺你要是成了御灵师只要给彪哥服务两年就将债务一笔勾销，你也答应了是不是？”
王旭尧点头，“是。”
“一晃都这么多年了，行业里利滚利的你也知道，除了成为御灵师，也就那条路可以还清了。”
男人走到王旭尧面前，掀开他的刘海，对着那张雌雄莫辨的漂亮面孔吹了声口哨，看着王旭尧陡然狠戾的眼睛，笑了。
拍了拍他的肩，道：“哥知道你不愿意做那挡子事，于是给你找了一份好工作，一次性买卖，只要你去了这笔账一笔勾销。”
王旭尧嗓音干涩得问：“什么？”
“d区你知道吧？”
王旭尧点头，自神明给予召唤半生灵的能力后，人类和诡异对战终于不是一面倒的状态，御灵师们将诡异压制在羲河以北。
以安全等级将人类生存的地方划为abcd四个区，d区正位于人类与诡异交战的交界线，也是人们常说的贫民窟。
d区里面鱼龙混杂，生活着很多亡命之徒，政府也不管他们，因为当诡异全面爆发，他们将是第一道防线。
而他的生物学上的爹也跑去了d区。
他现在所在的区域是c区，虽说只差了一个排名，内里的生活却截然不同。
“彪哥最近搭上了d区暗场的人，他们想要弄几个d区以外的人上角斗场。”
普通人上角斗场，说白了就是送死。
王旭尧沉默。
“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那张脸，彪哥要是看到了肯定不会放过你。
去d区的车明天早上六点发车，是想有尊严的死去，还是卑微的活着你考虑清楚。”
男人带着手下走了，王旭尧将自己摔在沙发上，仰头发呆。
天黑了，他幽灵似的走到浴室，开始洗漱。
随意的呼啦两下脸，将碍事的刘海往后捋，望着镜子里眼眶通红的自己讽刺的笑了。
“你真是个废物！”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爬起来王旭尧就收拾好了东西赶往车站。
房子是政府的救济房，等他十八岁后自然会有人来收房，不用他担心。
也没有熟悉的人需要告别，他走的很潇洒。
到了车站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车站大门口吸烟。
男人看到他，朝着他招招手。
王旭尧背着包走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会来，诺，拿着。”男人笑着扔了根烟。
王旭尧接过烟，有样学样的蹲在地上，凑着男人递过来的火，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
“哈哈哈，第一次？”男人看着王旭尧狼狈的样子大笑起来。
看他咳的实在难受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烟可不是这样吸的，像这样吸入口腔后，在口腔内稍微停顿2-4秒，然后从鼻腔徐徐呼出，喉部吞咽的方法太复杂了等有时间我在教你。”
王旭尧止住咳嗽，根据男人的方法吸了口，艳红得唇吐出一股缭绕的灰雾，哑声道：“谢谢你。”
不知道是在谢男人给找的工作，还是教授吸烟方法。
男人收起笑容，眯着眼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吸了一口烟，过了两三秒后缓缓吐出，“烟可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神魂颠倒，欲仙欲死，吸烟时产生的快感甚至可以让人忘记世间所有的烦恼。”
“忘记所以的烦恼吗？”
王旭尧望着缭绕上升的烟雾，眼神放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去d区，其实干那份工作挺轻松的，来钱快，还不用害怕一不小心就丢了命。
或许是心高气傲吧。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要是连尊严都丢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两人安静的在车站大门口抽了一支烟。
“好了，时间到了，你进去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王旭尧点头，将手里的烟头扔进垃圾桶，转身走进车站。
开往d区的悬浮列车很少，人也少，今天的列车前却聚集了百十个人，算是难得一见的奇观。
十几个膀大腰圆，面目凶恶的人围成一圈，圈里的人鹌鸽似的缩成一团，面容憔悴悲泣，更有人一脸麻木，心存死志。
王旭尧走过去，最前方的人扫了他一眼，随后在小本上划拉一下。
“人都齐了，上车吧。”
“不要，我不要去d区，求求你了大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明天一定还上欠彪哥的钱。”
三十好几的大男人跪在地上磕头，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小头目厌恶的挥了下手，立刻有一个大汉上前拽着男人的衣领将他扔进了列车。
“还不快上车，再闹信不信你们根本活不到d区！”
随着小头目发狠，小头目的手下也开始撵人，推攘着人上列车。
“呜呜呜～”
“靠，别推老子，老子自己会走！”
“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王旭尧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下，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上了列车，王旭尧随意找了个座位做好。
6：00
【d3008号悬浮列车即将发车，请乘客自觉坐好……防护罩已打开，d3008号悬浮列车祝您旅途愉快。】
悬浮列车的速度很快，眨眼间窗外的风景都变成了长长的线条。
列车出了c区后，风景线像是被人斩断，只剩大片的荒地。
【d区到了，行礼请拿好，下车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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