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来我往
牛小西住的地方离橙果不远，许是想起了什么治疗方法，她起身出门向橙果屋里走去。
她没点灯，走过庭廊、院落也没发现身后跟了四个傀儡奴，他们像是融在了黑夜里，毫无声息。
“怎么躺在地上？”牛小西看见橙果趴在院子里，急忙上前查看。
“嘶”“呀”
突来的几声低声讥笑吓得牛小西汗毛战栗，她头也不回就往屋里跑，踏入屋内便反手关门，可是傀儡奴的胳膊已经挡住了门闩，牛小西看着獠牙满脸的傀儡奴挤进来，下意识寻找可以防身的物品。
“滚啊！”牛小西拿着橙果的拐杖挥舞，却无法抵挡傀儡奴的进攻。
几个傀儡奴真切地想要牛小西的命，他们刀枪棍棒拿在手里，只要牛小西停止反抗，便一拥而上，精准击打牛小西，招招下死手。牛小西索性闭上眼拿着拐杖乱捅起来，等再睁眼的时候，就看见满脸乌青的橙果向自己飞来。
橙果被傀儡奴扔到了牛小西身上，惊慌的牛小西捧起橙果的头，没有摸到脉搏，却沾了满手的血。
死了？谁干的？牛小西愤恨地抬头看着傀儡奴，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傀儡奴劈刀向牛小西冲了过来，牛小西一个转身，连同橙果滚到了一边。“妈的，你们要干什么！”
沙兽此刻倒是睡醒了，连忙钻进牛小西的脑子，控制她来了一套组合拳，劫掉傀儡奴的刀。
“他妈现在才醒？”牛小西破口大骂。
“我们是□□！”
“你俩不早合起来了？”
“一路上耗费那么多，合在一起也没精力了！”沙兽解释，“坚持不了多久，大姐你自求多福吧！”
沙兽说完便退回了球里，牛小西只觉得手里的刀沉了下来，她双手握着刀柄，大吼一声，向傀儡奴冲了过去，可傀儡奴却没有防御的动作，只是原地等待牛小西的回击。
怎么不来打了？牛小西停了下来，傀儡奴见状立刻冲上来一阵乱打，真的是应证敌动我不动，敌不动我往死里打这句话。往来没几个回合，牛小西累了。
持续打斗的声音也引来了其他人，慕天蓝先赶了过来，几个傀儡奴似乎是感应到什么，没等慕天蓝看清形势就先了结了自己。
五具尸体躺在地上，牛小西拿着刀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慕天蓝本能地奔向牛小西。
牛小西满身是血，踉跄栽入慕天蓝怀中，“咣当”一声，是刀具跌落的声音，慕天蓝大惊，慌忙查看着牛小西的伤势。
“怎么了？”梨花第二个进屋，看着慕天蓝紧张牛小西的样子，心里生气，却略带惊恐地捂住脸，接着剩下来的几个血族也陆续到场了。
橙花、一莲走到橙果身边，确认橙果死亡后，橙花转头就对着牛小西发难，“这就是你的医疗手段？”
一莲拿起刀准备砍向牛小西，被柊拦住，“别冲动！”
“亏你还能忍，要是我的血王死了，在场的谁也活不了。”白长老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死瞎子你倒是什么都看得到？你怎么知道是牛小西杀了橙果？”紫长老附和。
“不说我们救了他来岛耕，就说橙花、一莲他们仨是紧握双手的一家人就不可能！”白长老似乎在仗义执言。
“那小长老、柊也没可能？”
“他们要下手怎么不在冥地？这么多年还要等现在？”
牛小西听着那六人大戏，看着来回翻看、上下打量自己的慕天蓝，突然冷笑了一下，“你们诬陷我。”
“？”慕天蓝抓紧牛小西，为什么要怀疑自己？
“慕家的毒，我闻得见。”
慕天蓝瞪着眼睛，转头看梨花，这是怎么一回事？
“？”梨花在一旁面带疑惑，“你杀死了血王，还说我们诬陷你？”
牛小西直视梨花，她的反应过于明显，而他这一路没有炼过毒，想到这，牛小西对慕天蓝的怀疑便打消了一半。
梨花见牛小西不说话，露出难堪的面容。她的表情在旁人看来似乎是很同情牛小西的遭遇，但又忍不住为自己同胞发声，梨花问，“你不动血王，傀儡奴怎么会伤害你？血王很喜欢你，你怎么能如此害他？”
“怎么回事？”牛孔明也来了，他查看着地上的人，确定都没了气息，又看了看牛小西、慕天蓝，登时火冒三丈指着几个血族，“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什么！我也刚来！”紫长老梗着脖子与牛孔明对峙。
“怎么！你家徒儿失心疯杀了人！你还要袒护！？”白长老拍案而起，毫不示弱。
“怎么？想打一架？”牛孔明看着一群白眼狼，差点露出真身。
真是老套路啊，牛小西冷笑，难道这些人脑子里只有这点办法吗？
梨花被牛小西看得发毛，她略微生气对慕天蓝说，“慕天蓝，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回可不是血族不答应你了。”
慕天蓝歪着下巴看着梨花，这分明是她做的局，居然还能冷静如此，慕天蓝放开牛小西，对牛孔明说，“你带她回去休息，查看伤势。”
慕天蓝走向梨花，“小长老，我们谈谈。”
“怎么？今天一晚上你和我聊得还不够？”梨花伸手攀上慕天蓝得肩，笑容满满。
牛小西再迟钝也能听出这话里的暧昧，真好也是正好，两人以后可以分道扬镳了。
“师傅带你走！”牛孔明强忍悲痛，扶着牛小西，这孩子是自己一手带大的，父女情谊让牛孔明忘了真人派自己来的初衷，什么劳什子稳定六部发展、制约宝石撒野，全都没有牛小西安危重要。
慕天蓝看着牛孔明背起牛小西，零散血迹在她的背上，再不让她走，梨花是真能杀了她，他扯着嘴角，忍住怒气，“话哪有聊得完的？找个僻静地方，再聊聊。”
“在这？”梨花指着满是血迹的房间，脸上出现若有似无的微笑。
看着梨花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慕天蓝心里一蹬，但又必须得忍着，“出去说吧。”
梨花走到院子，快步掠过牛氏父女，她看着牛小西失神的目光，好不得意，“天蓝，快点。”
梨花随便找了个近的房间走了进去，慕天蓝随着梨花进入，在梨花关上门的一刹那，慕天蓝攥起她的衣领。
“你可以真会演啊，怎么？遇着和她沾点边的事情，你就连装都装不下去了？”梨花不甘示弱地掰开慕天蓝的手，缓慢移动它，将它放在自己的腰间，这手刚才还在抚摸自己的耳朵，现在倒是不在对的地方了。
慕天蓝哑口无言，默默抽回自己的手，叹了口气，他到底更加看重与梨花的合作，重新组织了语言，“让她走吧。”
“她死了吗？你这口气仿佛我真杀了她一样。不过是找个理由正经送她，倒是炸出来一个情种。”
“毕竟是她救了你！不怕天…”恩将仇报至如此地步，不怕天谴吗？慕天蓝忍住没说后半句。
“我需要她救吗？”梨花假假地哎呦了一声，“天谴？我就是天，我怎么会谴责我自己？”
两人脸对着脸，似乎陷入了僵局，一个要另一个完全属于自己，一个要另一个完全相信自己。
“梨花。”慕天蓝挠了挠额头，满是无奈，“不用考验我，也不用贬低你自己，无论从哪方面，她都比不上你，我就算是瞎子也知道谁更合适我。”
“那你还不与她解除婚约？”
“我现在还是张跹的使臣，他指婚，我怎么解？”
“那你怎么还去她房里？我看到了！你就是想求欢！她不理你，你才来找的我。”梨花抱着膀子打量着慕天蓝的神色，看他怎么继续瞎编乱造。
“牛小西这类人从来没在我的生活中出现，多少有点新意。其次，她在我濒死时候救了我、陪了我一路，我对她有感激。”慕天蓝剖析起自己的情感，真切万分，感觉说得还真有些道理。
见梨花依旧哼哧哼哧地生闷气，慕天蓝继续说，“一纸婚约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张跹指婚的是宫女，就是为了恶心我，这些伎俩你不懂？”
“杀了就说病死不行？”梨花嘟着嘴，好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不允许有人伤害她。”
“怎么？你还要护着她？”
“你希望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吗？她陪了我小半年，功劳、苦劳都有，我若同意你的做法此刻杀了她，你以后呆在我身边会安心吗？”
只见梨花忽然咧开嘴，带着兴奋的神色哈哈大笑起来，时间一长还露出一些得逞的自傲感，“你这个嘴，可真能说。”
慕天蓝这才反应过来，梨花做这一通并不是针对牛小西，而是在考验自己。她想知道自己会不会不顾一切地情真意切，会不会一心一意地忠于权利，前者对象可以是牛小西也可以是她，而后者目前就只有她了。
她还是想要自己的，不然搞这么多事干什么？慕天蓝想通后，也有了自己的对策，“笑什么？你不担心自己选的人随时牺牲你？”
“我要只是个普通的血族，可能会担心吧。”梨花知道，若她没有现在的地位，慕天蓝才不会乖乖地在这里哄自己，虽然有些别别扭扭，但还是值得骄傲一下的。
“不要做一些过于脱离现实的假设。”慕天蓝笑着握起梨花的手，“没有比血王更尊贵的夫人了。”
梨花舒心地抒了口气，慕天蓝见状，心里知道大概是过关了，可男女之间不能总一方占上风，该换自己去拿捏了吧？
没等梨花开口，慕天蓝先松开了手，用着没得到回应而不耐烦的表情，“我都如此掏心掏肺、无所保留了，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梨花被这一顿劈头盖脸弄得不知所措，随即高高在上地看着慕天蓝，“你该想想一莲要什么，想想阙城要什么。”
用筹码去换爱情，用权力换尊重，这正是你要我胜过我要你的反应。
两人之间似乎陷入僵局，这是慕天蓝在等，等梨花的让步，软饭要硬吃，才能长久。
度日如年不过是心有所牵，慕天蓝这五六呼吸之间，之于梨花却是恍如三两刻，她略显克制，轻轻说，“如果你不……”
“可以，你要什么都可以，我难道不是什么都是你的了吗？”慕天蓝表现得极其不耐烦。
梨花心里闪过一丝失望，好像她并不喜欢勉强，“如果你还是这样的态度，就别怪血族…”
慕天蓝闭着眼叹气，似乎是在考虑梨花的要求，但其实是在反感自己，怎么沦落到玩起爱情游戏了？
“我会与牛小西解除婚约，迎娶你做我的夫人，希望夫人这个身份不会委屈你。”慕天蓝睁开眼、回身，似乎他已经做了决定，即便还是带着生气的口吻，但调子却平复很多。
梨花笑了，慢慢伸开双臂，她还想拥抱一下。慕天蓝冷哼一声靠近笑容灿烂色梨花，却径直推门而出。
夺门而出的慕天蓝跺了跺脚，他知道一莲与阙城需要梨花的帮助，他也接受了自己的角色，可脑海里仍不自觉出现牛小西伤痕满满的场景，再不离开，就真的控制不住、上手掐死梨花这个恋爱脑的女人。
屋内冷下嘴角的梨花独孤孤站着，似乎在反思自己怎么被动了，不一会，梨花复又提起微笑，喃喃自语，“我是血王，他怎么会、怎么敢委屈我？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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