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到底是谁

听了尉缭的问话，赢靓靓知道面前这位无论和现世的尉缭有还是没有关联，他都是一位高人。居然仅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并非老祖宗本尊。

        她穿越之前曾经查过尉缭的生平。可惜资料并不多，只说他是鬼谷子门生，是政治家，军事家，还通阴阳之术。听起来很厉害又很神秘呀。

        “尉先生真是神了。那您看我是什么人呀？”既然已经被看出来了，赢靓靓索性就不装大王了。普通话啪啪往外冒。

        尉缭看着她，沉吟不语。从他的冰块脸上，赢靓靓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但她也不打算先开口。她想看看这个尉缭知道多少。她最关心的是，这个人是敌是友。

        好半天尉缭才又开口：“不论汝来自何方，此地并非久留之地。”

        赢靓靓点点头，表示赞同：“是呀，我也没打算呆很久。”心想我看你能给我打多久的机锋。接着问道：“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

        “颜色。”尉缭也不避讳，爽快答道。既然对方都认了，自己也没必要故作高深。

        “颜色？”赢靓靓不解地重复了一句。

        “人之魂魄自有颜色。缭前次见大王时，大王色沉如黛。而今日之大王……”尉缭犹豫着怎么形容。

        “好看吗？”赢靓靓笑道。心想，这真是奇了，原来人的魂魄是有颜色的。又转念一想，也就是说，如果今天是尉缭与秦王的第一次见面，他尉缭也是没办法识破自己的了。

        尉缭姗姗然，放下这个问题，反问道：“汝来此是何目的？”

        赢靓靓笑着说：“尉先生既然能看出我不是秦王，算不到我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吗？”

        尉缭问的所有问题，面前这个人都以反问给挡了回来。他明白自己这么问下去怕是没个尽头。面前这个人能上秦王的身，想来绝非等闲之辈。是何目的本不关他的事。但今早的卦辞既然指引自己留下来，想来必然有什么牵涉到自己的地方。

        想到这，他对赢靓靓道：“今晨缭占一卦，求问何去何从。卦象指引吾等留下，于是方有机缘见到…先生。”他不知道面前这人的身份。所以还是选择称呼赢靓靓为先生。

        他接着说：“但，那卦辞，吾仍有不甚理解之处。可否写与先生共讨之？”

        卦象？卦辞？这是要通过鬼神之说来套话吗？他说是为我留下的。不是被抓。可信度有几分呢？

        “我看不太懂你们的文字。”她也不避讳，直接告诉尉缭。

        尉缭看了她一眼。拿起驿馆已经准备好的笔，在竹简上先画了三根中间断开的横杠，再画了一根没断的，接着又画了两根中间断开的横杠。

        这还没完，他接着在下面写了一个小篆体的“谦”字。

        赢靓靓隔着书案看着。她知道尉缭是在画易经六十四卦中的一卦。但她没有研究过易经，并不认得。

        尉缭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只好又接着画了一个方块，又在下面画了一座山。然后将竹简推给赢靓靓看。

        “这是什么？”赢靓靓看着那个方块和山，在琢磨那个蚯蚓字是什么意思。

        “先生是否曾习易？”他问。

        “不曾，但知道易经是国学。”她答。

        尉缭听赢靓靓说易经是国学，至少肯定对方与自己是同族。他接着解释道：“谦，地山谦。六十四卦中阴多阳少之卦象，仅次于坤卦。”他说。

        “地山谦，上面是地，下面是山。阴多阳少？”赢靓靓喃喃自语。

        尉缭有点头痛了。这个人，与自己同源，但却看不懂秦国的文字，说话用词虽然和自己不同，但自己却听的明白。只觉得是一种更简化的语言。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对不会来自于这片国土之上。包括他知道的任何地方。他迫切的想知道她从哪里来。这个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而赢靓靓在理解这个卦象。地为厚土，下面藏着大山。这是在积蓄力量吗？尉缭求的是何去何从。似乎可以理解为留下以待厚积薄发。于是顺势劝说道：“尉先生，无论我是谁，但今日我是以秦王的身份想劝说先生留下来帮助大秦统一天下的。看这卦象，似乎老天爷也想劝先生留下来呀！”

        听她来劝，尉缭借机说道：“既要缭留下，还需先生坦诚相待。”

        赢靓靓觉得这马甲既然都掉了，话也说到这了。不让尉缭理解自己的这种存在，只怕今天是留不下他。于是决定编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便说：“如果我说了，先生可否为我保密？秦王生死牵涉国运，甚至世界格局，一步走错，只怕是要天下大乱的！”

        尉缭听得此言，郑重地点了点头。

        驿馆安排给秦王的是一间带有独立院子的雅间。秦王吩咐众人在外等候时差不多是刚过午饭饭点的时候。

        众人自然是不敢违命。才入秋的咸阳太阳依旧灿烂。众人侍立在门口，几个时辰下来，汗水早已经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好几回。

        李斯的心情比被大太阳关照的身体还焦灼。怎么谈了这么久？他就知道这个尉缭果然如自己预料一般，耍的是预迎还拒的戏码。

        阎修的心情就很不错。作为侍卫的他早就对各种天气都适应了。见大王和尉缭在里面这么久都没有出来，想来一定相谈甚欢。暗自夸自己的判断正确。及早与尉缭缓和了关系。

        尉缭的三个学生倒没像其他人一样在太阳下傻站着。三个人找了一处屋檐下避光处，并排坐了，边等边盘腿打坐练气。

        太阳西斜的时候，房门终于开了。秦王走了出来，面色愉悦。吩咐了几句，就在阎修和一众侍卫的簇拥之下回宫了。

        尉缭出来，和留下来的人一起，恭敬相送。

        赢靓靓临走对尉缭说：“先生留步，请在此处暂住。政，明日再来向先生请教治国之策！”

        尉缭躬身一揖，说：“缭，恭候大王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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