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船舱里的旧行囊

汐汐和炎燚坐上了一艘直达高棉的破旧轮船，闷热、拥挤的船舱里，挤满了各种拿着大包小包的同路人。

        有一个二十多岁的清秀女孩，她的头发松散地挽着发髻，脸上的汗珠顺着脸颊一行行地流下来，将身上的白色棉麻裙子打湿。她时不时地用胳膊擦一下脸上的汗珠，然后把自己和手上的破旧行囊艰难地挤进了汐汐旁边的狭小位置。

        在闷热、窒息的空气里，汐汐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

        依旧是在一片烧焦的土地上，四处依旧都是被火海燃烧后的残骸与灰烬，空气里依旧弥漫着灼热难闻的气味，依旧充满了死亡与绝望的气息。

        那个全身脏污的小女孩，一直一个人向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在一片硝烟弥漫中，看到在东方的天边处，有一束金色的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里照耀下来，形成了一个笔直的光柱。小女孩沿着光柱照耀的方向，看到一棵像是巨型大树一样的东西连接着天地。

        小女孩使劲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的时候，视线却反而变得更加模糊了······

        “有人跳海啦！有人跳海啦！”在一阵惊恐的喊叫声中，汐汐被吵醒了。

        汐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倚靠在炎燚的肩膀上，他也是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满脸迷茫地寻找着喊叫声的来源。

        “有个白衣服的女孩跳海自杀啦！”汐汐们循着声音，看到一个上了岁数的大妈，正站在船尾，冲着船舱里的人们大声喊着，一边喊着一边还用手指指向海面的方向。

        汐汐看了看身边，刚才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个白衣服女孩不见了，汐汐和炎燚跟着大家一起凑到船尾去看看情况，发现海面上早已不见白衣服女孩的身影，估计已经沉下去了。在如此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上，此处的海域又是出了名的汹涌湍急、变化难测，根本没有人敢轻易下水。

        这么年纪轻轻的女孩，为什么要自杀呢？

        对于已经存活了几百年的汐汐来说，死亡本来应该是一件已经非常麻木和习惯的事情了。

        但是汐汐却始终无法做到这样的麻木和习惯，尤其是那些直接发生在自己面前的死亡，汐汐依然会觉得非常惋惜和难过。

        轮船上的工作人员过来看了看，面无表情地把大家都轰回船舱内，并把船尾附近的区域都拦了起来，不允许船上的人靠近。看这意思，他们也并不打算下海打捞。

        等到船到达高棉的码头之后，乘客们都纷纷赶紧跑下了船。汐汐和炎燚也拿起自己的行囊，跟着人群一起下了船。

        汐汐拎着手上的行囊，感觉好像比上船时略重了一些。

        汐汐跟着炎燚来到闹市的街道上，正好赶上游行庆祝的队伍经过。他们退让到路边的人群中，只见炎燚双手合十，非常虔诚地凝视着游行队伍正举着的那个神明。

        “他们抬着的是什么神明？”汐汐问。

        “湿婆神，也是毁灭之神。”

        “毁灭······那岂不是很可怕？为什么人们还要祭拜？”

        “毁灭和破坏之后，就是创造和新生了。那可是个非常厉害的神明啊。”

        汐汐点了点头，继续安静地观看游行。

        等到游行庆祝的队伍走过之后，汐汐跟着炎燚继续往前走，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住宿休息。

        汐汐打开自己的行囊，愣了一下，里面竟然多出了一件原本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另一个行囊。这好像就是那个跳海的白衣服女孩上船时，手里一直拿着的那个旧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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