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头

时间悄然流逝

        一缕阳光透过树荫划过脸颊，阳光略有刺眼，刺眼的同时也唤醒了陷入失神中的孙泽。

        缓过神后

        将手中的鲜花放在墓碑前

        鞠躬，转身离去……

        老头确实有心脏方面的疾病，但这绝不是导致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为老头擦拭身体时，孙泽仔细的检查过他的全身。

        老头胸口有一个肉眼极其难以察觉的红点，对应的背心处也有。

        非常匪夷所思

        但孙泽推测，这是一根涂有神经毒素且如发丝般细的利器，精准的命中心脏后透体而出造成的。

        细思极恐，这是非常高明的暗杀。

        问题是，为什么老头会遭到暗杀呢？

        辖区派出所，所长办公室内，孙泽礼貌的跟黎所长聊着天。

        黎宏宇是一名正义感和使命感并存的公安干警，前不久刚提升为所长，年轻的时候，办案很拼命，受些伤筋动骨的外伤更是家常便饭，所以经常会到家里找老头医治。

        老头的闲暇时间基本都是阅览有关中医方面的书籍，又跟尸体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对人体的经络，穴位，腱膜，骨骼，拿捏的非常准确，可以说对于人体构造这一块，那真是蓄积深厚，阅历丰富，闭着眼睛都能摸出人体骨骼上的细微变化，在某些程度上甚至超越了医疗设备。

        老头虽然医术不错，但找老头看病的人并不多，毕竟入殓师这份职业会让人感到不吉利，黎宏宇倒是没有这些顾忌，很是钦佩老头的医术和敬业精神，和老头非常谈的来。

        对于一些蹊跷的谋杀案，分尸案，尸体经过老头修补清理完后，黎宏宇都会习惯性的征询一下孙老的意见。

        两人聊天时，黎宏宇将老头去世前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告诉了孙泽。

        前几日，就在孙泽自家对面的小区发生了一起因煤气泄漏所导致的爆炸案件，接到报警后黎宏宇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时，楼内的火焰正肆无忌惮的扩张着，火势被消防员控制后。

        抬出了一具严重烧焦的尸体

        法医给出的鉴定结果，就是简单的煤气泄漏引发了火灾而导致的意外性案件！

        当时黎宏宇对现场进行了细致的勘察，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但凭借从警多年的直觉还是有一些疑虑。

        烧焦的尸体经过专业人员检查完，被移送太平间后，黎宏宇立刻就把老头请了过来，想听听老头的意见。

        但由于尸体被严重焚烧过，清理起来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黎宏宇就先回所里整理材料了。

        而就在黎宏宇离开后，老头独自清理尸体时，突发心脏病，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宣告死亡了。

        对此黎宏宇非常的自责，对孙泽也是由衷的惭愧。

        因为在黎宏宇看来，老头肯定是因为在清理尸体的过程中过度劳累而引发了心脏病。

        而就在昨天，黎宏宇接到通知，与此案相关的材料，都被封存了，还设置了查阅权限，黎宏宇甚至都没有资格再调取与案情相关的一切资料。

        听了黎宏宇的叙述，孙泽沉默良久后平静的说道：黎叔，我想检查一下那具被焚烧过的尸体，并去案发现场看看。

        这对于黎宏宇并不难，但一定会受到处分，因为上面已经对这起案件进行了特殊处理并设置了调查权限。

        而黎宏宇听到孙泽的请求后，仅流露出一瞬间的犹豫便答应了孙泽。

        毕竟孙泽深得老头真传，而且还是法医系的在校生。

        并且他也想弄清楚，局里为什么撤销了自己对这起案件的调查权限……

        耗费近3个小时，孙泽终于亲手清理完烧焦的尸体。

        皮肤、毛发、生殖器等特征都随着大火付之一炬，只剩下炭化的肌肉裸露在体表，四肢呈屈曲姿势。

        通过牙齿的磨损程度结合耻骨联合面，孙泽推断死者为男性，年龄应该在36—40岁。

        至于为什么要结合耻骨联合面推断年龄这么麻烦，因为牙齿的磨损程度会受饮食习惯影响较大，所以并不是很准确。

        孙泽一边回忆着自己在学校所学到的法医知识，一边对死者的生前伤和死后伤进行着判断……

        为了不遗漏任何的线索，孙泽又用特制的药水，涂抹了尸体的全身。

        彻底检查完尸体后，孙泽疑虑重重的走出太平间，并梳理着自己的发现。

        1死者肌肉纤维比职业拳击手发达。

        2骨密度超越常人太多，骨骼异常坚硬，换句话来说这人应该一辈子都不知道啥叫粉身碎骨。

        3手臂处有一个类似火焰的印记，孙泽确定这绝不是纹身，因为这处印记是涂抹药水后浮现的。

        4尸体心脏部位的贯穿伤不是钝器所为，更像是整个手臂直接从前胸“击穿”透体而出。

        孙泽用手轻按眉头，疑惑越来越多，尤其是那处贯穿伤，根本不是人类所能做到的，而问题的关键是，再稚拙的法医也不可能忽略这么明显的疑点而不顾。

        一路无话

        在黎宏宇的帮助下，孙泽又顺利的来到案发现场，途经小区内部时，没看到有任何的监控设备，这个小区确实有些年头了，甚至连物业都没有，没安监控倒也实属正常。

        屋内狼藉一片，目之所及全是灰色和黑色，房内所有物品都经过高温和焚烧，再加上消防队员用高压水枪灭火，几乎所有痕迹，包括物证都被抹除了。

        这种火灾现场最让人头疼，很考验痕迹技术的水平，考虑良久后孙泽拿出潜血蓝光试剂，对现场进行了重复喷洒。

        这种化学制品基于鲁米诺配方，加入了专门的添加剂，经过特殊工艺处理后，提高了显现血液痕迹的荧光效果，能够对案发现场做出更清晰的判断。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孙泽在厨房扭曲的铁制架子上发现了斑驳的荧光效果，之后孙泽又对起火点，起火原因，火势的走向都逐一进行了排查。

        随着时间的推移，线索被一点点的挖掘，痕迹也逐渐的浮现……

        孙泽来到凉台处，回忆着张教授说过的话：其实法医是一门研究杀人的学问，要比犯罪分子研究的更透彻才能揭穿罪行。

        站在焦黑的窗框前，孙泽静下心思，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杂念排除，脑中开始推演整个案发过程。

        过了良久，孙泽抬头仰望天空，呼出一口浊气，眼神变的坚定了许多，但目光所及之处居然能够看到自家的天台，孙泽略微皱眉倒也没有多想。

        黎宏宇陪同孙泽走出小区后，迫切的问道：怎么样小泽，有什么发现么？

        孙泽略微摇头后说道：麻烦你了黎叔，您去忙吧，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闻言黎宏宇有些失望，但心里也有所准备，毕竟孙泽仅仅只是个在校学生，没发现什么线索也正常。

        黎宏宇面露愧色的说道：恩，好吧！以后遇到什么难事就给我打电话。

        孙泽回道：好的。

        华灯初上，下着小雨

        孙泽走在回家的路上，雨丝很细，又细又长，细长的雨丝飘在路边低垂的柳枝上，缠住了柳叶，也缠住了孙泽的思绪。

        喧嚣的街道旁，孙泽的身影略显孤寂。

        哀鸣的狗叫，唤停了孙泽的脚步，回头望去，看到一只待宰的黄狗，四目相对，情景交融，这让孙泽回忆起，老头养的大黄。

        那时住着平房，老屋还没动迁，大黄几乎陪伴了孙泽整个童年，最终拖着年迈的身躯死在了外面，同时也完成了它这一生的使命。

        狗肉馆外的铁栅栏里拴着不少狗，但那只黄狗却是受伤最严重的，脖子被一根麻绳打着死结拴着，腰上不知道是被原主人，还是被狗肉店老板用铁丝勒了一圈，铁丝已经嵌入了肉里，后腿被其它狗咬伤了，伤口已经开始化脓感染。

        没废话，也没讲价，孙泽掏出1000块递到狗肉馆老板面前，指了指栅栏内的黄狗，说道：这狗我要了。

        老板接过钱反复点了点后，痛快的把黄狗牵出来交给了孙泽。

        孙泽牵着黄狗，走了几步，见其后腿实在不能吃力，便将其抱起，说道：以后你就叫二黄，再没人能虐待你。

        黄狗用杏眼，望着孙泽，低旺了几声，又舔了几下孙泽的脸颊，瑟缩了一下身体，将爪子搭在了孙泽的肩膀上。

        待孙泽走远后，老板低声说道：呵，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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