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任昔

地点：县城

        人物：程清任昔

        新镇又下了一次雨，程清在老家已呆了一个多月了。早上起床时，还收到萧易的信息，问程清什么时候可以回学校，他下周一答辩，几日不见，思之如狂，可以缓缓归矣。程清嘴角露着笑容，但还是回了自己乐不思蜀~其实程清是计划这两天回去的，一是要收拾行李，毕竟还有半个月就真的要离开校园了；二是有美人兮，见之不忘，思之甚切。

        临回学校前，该见的人总归是要见的。任昔就是其中一位，她是程清高中时候的好朋友。任昔家在县城，高中毕业后考了市里面的师范专业，毕业后在县城东边的乡镇里当一名小学老师教数学，新镇在县城的西边，距离县城大约三四十里。正好今天是周六，两人便约着去高中——县城一中附近见面。

        整个县城都在程清在外求学的日子里慢慢变化着，以前两小时一班从新镇出发的公交，现在20分钟一班了，也有了时刻表，家乡是越来越便利了。程清坐在通往县城的公交上，看着马路两边不断向后飞奔的层层叠叠的小楼，还有路边新种的各色小树苗。马路也是越来越宽，越来越平整了。终究不再会有程清小时候“只闻其声，不见村庄”的景象了。

        很快就到了高中的站点，程清就看到任昔在站台等着了。任昔独特的嘴角痣还在，上次她说去做激光看来还没去。任昔身高大约1米70，比1米63的程清高小半头，两人上高中和大学的时候身高都长了一些，任昔长得更多些；身高较高的任昔比程清稍胖了些，大概因为个子高的缘故不似大部分女生的温婉，有股英气~除了现在的程清和任昔都绑了马尾辫子，关于性格两人依旧变化不是不大，越长大可能就越能看开很多事，所以她们也是更洒脱了些~估计任昔也和程清一样都没学会化妆打扮，两人见面都还是素颜朝天，很朴素。

        曾经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努力下，程清顺利进入了他们那县城最好的高中——县城一中，也算是终于走出了新镇的第一步。作为县里唯一的省重点高中，大多数的学生都是县城初中本部升上来的学生，极少数的学生来自于县城下面的各个乡镇，程清就是其中的极少数，极少数也就意味着程清会遇到极少的熟人。

        程妈听说进入高中时候有军事训练，便提议程清减掉多年的长发，说一是方便打理，一是不和大脑争养分。程清也觉得这么多年来，确实没有短发过，也可以尝试下。在程妈的帮助下，就把辫子剪掉卖给了路过收辫子的人，程妈收入240元。如此程清真的是拥有了超级短的头发，加上程清一直喜欢穿黑白灰偏中性的衣服，大家常常误认为她是程浅。而程浅因为文化课成绩不好，打算复读一次，他一定要考程清的高中。因为学校离新镇有三四十里路，程清回家不是很方便，便开启了住校生活。

        高中报道第一天，进入班级的时候，大家都误认为程清是男生，还被一个男生勾肩搭背，程清惊愕到一脸茫然手足无措，后那男生看了脸，忙说对不起，程清也是迅速逃离。

        午后，一个矮矮胖胖，平头，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进入教室，简单介绍了下自己叫魏顾，是程清他们九班的班主任，并给大家介绍了接下来军训时间及一些规定，后续发放课本等教材，并分好军训装备。明天才开始军训，魏顾说完注意事项就让大家自由活动了。

        年轻人一般很快就打成一片，紧邻程清右手边坐着的就是任昔，她和程清一样都是很短的头发，她较高一些，嘴角大大的痣具有极高辨识度，性格也很是男孩子，颇有些大姐大的味道，对程清霸气地说：“我叫任昔，你也这么短的头发啊，我还认为只有我一个人呢，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程清其实也不是想那么短的，主要是买头发的人想挣得多，便把程清头发剪短了，但看任昔这么开朗洒脱，程清倒是很喜欢和很羡慕，就回答道：“好啊，我叫程清”~

        此后，两个人一直都是好朋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程清跟着任昔久了，再加上这头发，性格后来也是大大咧咧地开朗起来~

        学校旁边的奶茶店已重新装修了，之前周边有的很大空地荒地，现在都变成了楼房，“真的是很久不曾来了”，程清对任昔感慨道。

        任昔拍了拍程清，说：“大哥，根据政府的规划，现在主城区东移，这学校也都要搬县城东关了~周边变化大着呢~”

        程清也不知道这个变化是好是坏，犹记得以前不同的领导喜欢不同的树，路边的绿化，换一次领导换一次树苗。希望这次规划的小县城，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吧，程清想着~

        拿到曾经爱喝的奶茶，程清吃了口奶茶上面的红豆后，笑着说：“差点都找不到学校了，不过这双皮奶的味道还是原来的味道~”

        两人看着对方笑着，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的学生时光。

        随着一声哨响，拉开了高中的帷幕。操场上站满了迷彩服的学生，而靠近篮球框的就是程清的班级，程清的个子中等，站在第三排的第三个位置，队伍毗邻男生，与程清临近的男生正是李途。县城还是很小，因为初三时候，程清适应不了晚自习模式，白天上课犯困导致发挥不是很好，中考理科成绩不太好没有分到实验班，但居然阴差阳错地和李途分到了一个班级。

        由于刚开始时候，大家都没太多纪律，还喜欢耍些小聪明逃避军训。任昔就借由医生开的病假单，不参加这次的军训。八月底，正午的太阳厉害的紧，有几个男生还装中暑，被教官罚站军姿去了，老实本分的程清还是一如既往坚持做好自己的事。

        在正步训练的时候，学生对步伐把控不是很好，来回正步训练的过程中，报告穿前后的鞋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忍无可忍的教官就规定：“再踩到别人的鞋子，就罚太阳下做抱头深蹲和站军姿”。被晒黑多圈的程清可不想再在烈日下被罚。然而天不随人愿，抑或者是越在意就会越犯错。教官话音刚落，程清就把李途的鞋子踩掉了，那一瞬间，程清心想完了，但李途报告给教官的是自己掉的。

        “自己把自己的鞋子能踩掉？”教官满脸疑惑地说。

        同学们都憋着坏笑~

        “报告教官，鞋子有点大，没穿好~”李途大声回答道。

        “出列，穿好鞋子，二十个俯卧撑；其他人继续训练~”教官严厉地大声说道。

        “报告教官，好的”李途洪亮地喊着。

        年轻的人真好，常打球运动的李途很快做完归了队。忙于训练又害羞的程清也没敢对李途说声谢谢。但在程清心目中，李途又更加优秀起来。加上之前本身程清就对李途有好感，这次“说者无心，听者真的有意”了，程清喜欢李途的种子萌了芽。可是程清越是喜欢，越是不敢靠近，越是不敢说一句话。

        军训结束后，顾魏说这次按高矮分配座位，后续会每个月根据月考排名重新选座，但男女生不可以做同桌。

        “大家年纪都大了，坐久了就容易生出感情，所以我们班就不要男女成为同桌了，进入一中就是学习的，其他事说不清楚~”胖嘟嘟但严肃的班主任补充道，可能是作为年纪长的老师日累月积的经验。

        高中的男生大部□□高偏高，所以教室前面几乎清一色的女生。程清的座位被分在了窗口边，同桌是个美丽的县城本部升上来的姑娘张琪，座位后面是任昔，座位过道的斜前方就是李途，很多时候上着课，程清看黑板的目光总会落在李途的身上，他像一抹绚烂的彩虹吸引着程清的目光。

        新一届的班委是大家自荐和班里举手表决的方式下产生的。因为任昔活泼好动也喜欢张罗活动，田径长跑还得过名次，又加上同班大多他们本部升上来的同学，任昔竞选上了班级文体委员。高中的体育课不是很严，很多女生不是很喜欢满头大汗的运动，都喜欢在教室里聊天八卦，常常以肚子不舒服之类的理由请假，程清因为李途爱打篮球自然常跟着任昔，一来二去便成了任昔的小跟班儿，帮忙拿篮球，帮忙抬水，帮忙看守他们运动的装备等。虽然大多时候都很无聊，但程清甘之如饴。

        蓝天白云下，可以看满满的荷尔蒙在阳光下浑汗如雨、在球场上各种跳动，好像也是很不错的风景，程清偶尔还暗暗地偷笑。

        不过有一点不好，就是害羞的程清会被迫参与班级内里的各种文体活动。例如男女混合的拔河比赛，不用管程清的弱小就会被任昔报名；学校合唱比赛，不用管程清五音不全被任昔报名；学校每周广播文稿选送，不用管程清有没有时间都要给任昔分担。在这样的损友帮助下，程清这样的途径学习的知识还是很多的。

        当然程清有时也会给任昔抱怨，“小昔昔，能不能不参加吗？”程清可怜巴巴地对着任昔撒娇。

        “当然不能，我这人不够，老师说要调动大家积极性，人数少就是我态度问题了不是，你作为我最好的兄弟一定要支持我工作”任昔对着程清挑了挑眉，感觉很有道理地说道。

        “唉~遇人不淑啊~”程清边叹气边摇头道~又继续低下头写任昔给她报名的征文比赛的作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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