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把公司变成淫窝？
看见那张脸，俞乐微微睁大眼。他一直盯着对方，直至对方摁灭烟头，关上窗走近来。
俞乐困惑地问：“你怎么在这？”
“救起你的人说是从已接电话列表里打给我的。”前经理陈东如此说着，坐到了旁边的单人床上。
俞乐想了想，他确实是自己昨天最后通过电话的人。
疲累地靠在床头上，俞乐低下头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是浴袍。
陈东顺着他的目光解释道：“你的衣服都湿了，而且被吐脏了，所以帮你换下来洗了一下，再交给服务员去清洗。”
俞乐没再多管，仰头望着墙上的苍白，低声回了一句：“谢谢。”
陈东静静瞧着他的表情，抿了抿嘴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顿了一下又说，“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俞乐缓钝地瞟过他一眼，说出的话有气无力：“你不是帮凶吗，还说什么。”
陈东噎了一下，低下眼：“我毕竟是个打工的，而且一开始我真的不知情，后来发生那样的事，宣瀚池找我传话，我才知道的。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讨厌他，我要知道会这样，我就……”他没说下去，只是叹出一声表示抱歉。
然后表达弥补：“你放心吧，我很快辞职了，我不想再帮那个死色鬼干活，我以后也会帮一帮你。”
俞乐没再看他一眼，一脸无所谓：“你没必要为了我辞职。”
“不单单为了你，”陈东摇摇头，“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就昨天早上，我撞见宣瀚池在更衣室里猥亵小迪。”小迪是公司培养的练习生之一。
乍一听俞乐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脸看向陈东。
东哥自顾自继续说：“小迪几岁啊？还没成年呢！那个禽兽。
他是要把公司变成他的淫窝吗？我算看透他了。自己辛苦培养的艺人可不想早早被他糟蹋掉，小迪蛮有潜力的，没必要通过这样的手段往上爬。我要把他带走。”
俞乐慢慢簇紧眉头，打断他问：“你是说真的？”
东哥：“真的。我辞职信都打好了，就差当面交给他，以后你不用担心我再给宣瀚池当走狗了。”
“不，”俞乐强调说，“我是问小迪真的被猥亵了？”
“小迪衣衫不整哭着跑出来，那还有假？我后来偷偷问过小迪，他也说是宣瀚池在里面对他动手动脚。”
东哥提起这事很气愤，晃着脑袋唾骂：“真是世风日下，什么人都有，越有钱的人越垃圾。本来还想着靠上一棵大树好遮阴，没想到是引狼入室啊，这公司是办不下去的了，我也早点走人，免得被他玩出人命来水洗都不清……”
俞乐听他叨叨完，缓缓说出一句：“我们回去吧。”
“啊？”东哥不知道是惊讶还是一时没听清。
俞乐重复：“我说我们回京市。”
东哥愣了半响才发出：“哦……”他以为他还要在这陪很久，陪俞乐散散心，开解开解免得再去自杀呢。
“走吧。”俞乐说着就掀开被子要起来。
“再等一下，”东哥才想起来说，“服务员说过要十点半才能把你的衣服送上来。”
俞乐复又坐了回去，两眼放空望着底下的被子。
东哥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确认：“你想开了吗？”
俞乐没吭声。猥亵的事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他轻生这件事是多么的可笑。
沉默让东哥不安，他接着劝道：“你如果真的死了，我会很内疚，你家里人也会很伤心。
我知道你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但总能想出办法来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赖活嘛，你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行业，我就不信他还能整你。”
一提到家里人，俞乐想起那条定时的微博。他连忙翻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去到上午十点。
那条微博已经发出了。
东哥的手机忽然响过一条讯息，他看过后说：“哎呀，还好我们没走，你妈说已经来到这边车站了。
我昨晚通知过他们，说你已经被救起在输液醒酒，他们就跟我要了地址，可能那时候你妈就坐车过来了。”
俞乐想了想，翻开通讯录，打了个电话过去：“妈，你在哪里？”
“俞乐你醒了？”沈丽的声音很紧张，“妈已经到车站了，一会就去见你。”
“你不用过来了。”俞乐刚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对方以为他不想见她，惊恐地“啊”了一声。
俞乐连忙补充：“我过去接你。”
“哦……好好好。”对方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去车站之前，俞乐打开微博看了一下。
果然正如宣瀚池说的那样，红旭集团的产品被逼下架了。
俞乐心里想：他做得真够狠的。
他又打开自己最后那条微博的评论，发现很多人在质疑他拿寻死来炒作。
俞乐没再仔细看下去，他知道只有他真的死了这些人才会闭嘴。
汽车站旁，俞乐远远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焦急张望的沈丽。
等开车到近前，沈丽很快上了副驾驶，双眼紧紧看着俞乐，满脸忧虑。
肉眼可见地，俞乐发现她比半个月前憔悴了好多。双眼深陷着，眼底一片乌青。
俞乐不忍看下去，别过了眼。
“俞乐，你怎么这么傻呢？”沈丽说话间眼泪就掉了出来，抬手擦了一下。
俞乐咬着嘴唇，心中逐渐盈满了愧疚。
“还有你弟说你发了一条微博，说你不是我们的孩子？”沈丽的声音颤抖着，“你怎么会不是我们的孩子呢？你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在医院时也没离过眼。你不可能不是我们的孩子呀。”到末，她已经声泪俱下。
俞乐隐忍住眼眶里的潮热，清了清嗓子才能说出话：“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
“那你现在清醒了吗？还会做傻事吗？”沈丽紧紧追问道。
俞乐动了动嘴唇，不知如何回答。
这一下缄默让沈丽的眼泪又冒出来：“妈真的好担心你……”
“别哭了。”俞乐捏了捏方向盘，只能承诺：“我现在回去，看能不能把事情解决。”
“好好好，”沈丽连忙擦掉眼泪，“一定能解决的，你前经理也说会帮我们的，你不要着急，总会想到办法的。这回也多亏了他，我们才知道你出了那么大的事……他是个好人啊，他会帮你的。”
但转头她又补充说，“不过一时解决不了也没关系，只要人还在，我们一家人一起扛，慢慢熬。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丽细细碎碎叮嘱了一路，回到京市，时间已经去到了晚上十点多。
俞乐打断她说：“一会我把你送到家，你先回去休息。”想必她应该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啊？”沈丽张愣着嘴，小心地问，“你不一起回去吗？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
“我去找个朋友问点事情。”俞乐说完，怕她不够放心又把后面的交代清楚：“然后去医院看看爸，看完再回来。”
沈丽想了一会儿说：“那刚好，我也想去医院看看你爸。要不我在你朋友楼下等你吧，可以吗？”
俞乐知道她还是不放心，便不再拒绝，应了一声“好”。
俞乐戴上耳机，给小迪打去电话。
小迪接上电话很惊讶：“乐哥你没事吧？”这两天他也有给俞乐打过电话，但一直没打通。
俞乐没有多说其他的，直接问：“你现在在哪？”
“我还在公司练舞呢。”他们练习生一直练得很辛苦，每天练到十一点才能回家。
俞乐瞧了一眼时间，跟他说：“你留在那里先别走，我过去找你。”
“哦……”小迪不明白俞乐会有什么事半夜找他，但俞乐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也不敢多问。
车子停靠在公司楼底，俞乐独自上了楼。
公司还没有删除俞乐的人脸识别，他甫一靠近，公司门自动打开了。
里面的办公区域还亮着灯，往左旁一拐就是专设的练歌练舞室。
俞乐知道小迪是个单纯的人，不怎么会撒谎。有什么事情当面一问就清楚了。
但还没靠近，练舞室里就传出小迪的喝止声：“放开我！”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按理公司里除了几个练习生和舞蹈老师，不应该有其他人。
俞乐轻声跨过去，听虚掩的门里的动静。
小迪：“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喜欢男人！”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一定不喜欢？”俞乐耳根一紧，没错，这是宣瀚池的声音。
“我不要，放手！”小迪挣扎着。
“跟了我明天就让你上代言！”
“不要！不——”小迪反抗的声音淹没在推撞声响里。
俞乐轻轻推开门，里面混乱的场景立即透过门缝呈现。
宣瀚池把小迪堵在墙上，像疯狗一样啃吻他的嘴。小迪躲闪推撞，但体型悬殊实在抗不过，只偶尔漏出几声阻止：“不——放开——”
俞乐静静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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