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人呀(18)三更(这代人呀(18)都在一个...)
这代人呀(18)
都在一个城市, 联系的很少。
都很忙!读研还好,各种的补贴能把自己给管了。老三的学费今年是贷款的,上次一次性的给把这个学期的生活费都给了, 也是追过去见了一面。他午饭时间给一家快餐店送餐, 老板管饭,从十一点半到一点半, 送一次给十块钱。他不能赶在十一点半过去, 因此一次就给七块钱。不过好在老板给管一顿饭。剩下的七块钱够早饭和晚饭的。到了周末, 就是出去做家教。交大的牌子硬,周围住的都是附中的学生。集中在这一片给中学生尤其是中考生补课,其实收入还行。再加上暑假做家教挣的,这些钱是能把欠学校的学费先还上的。所以时间安排的紧凑到了, 打个电话实在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
四爷就道,“一会我联系吧, 不急着走。晚上在家吃顿饭。”
地方小, 不合适。
“没有, 换地方住了,够住的。”
苏环坐在车上怎么坐怎么不自然,“老二呀,我跟你爸还是不住了,添麻烦的很。”她现在天天晚上都看都市小戏, 熬到很晚都在坚持看。在剧目上找编剧, 反正十个晚上得有三四个晚上能找见。她觉得能个干那个工作的那都是文化人,而且那脑子肯定特别好。你看看那戏上,这个一句词, 那个一句词的,人不一样, 话不一样,你有你的道理,他有他的道理。那编戏的人在家里坐着,人家那那些编的溜溜的,这是啥能耐呀?自己笨嘴笨舌的,跟人家也不搭配,“你看你妈这样子,话也不会说,啥也不懂,跟人家娃在一块坐着,傻愣愣的,我不自在,人家娃也不自在。就是嘴上不说,我这个样子人家心里不得多想呀?”
四爷就扭脸朝对方笑了一下,“她姨不是跟你挺熟的吗?难相处?”
“你说巧玲呀?”苏环就有话说了,“那不难相处!就是这女子她妈,我都见过。巧玲家这几年种哈密瓜,一到摘瓜的时候就得叫人帮忙。巧玲她娘家人都过去哩!这女子她爸是个热闹人,爱说爱笑的。她妈能干的跟,干活手底下特别利索。灶上灶底一把抓。”
“爹妈都是那样的人,家里的娃再是不一样,还能不一样到哪去?”四爷就说,“见了人就知道了。你想说啥就说啥,咱在老家一样就行了。”
一路上都在安慰,还是紧张。
拐进小区,一到楼底下就看见桐桐在窗口站着往外看,然后笑了笑就朝这边招手。
金双喜就低声跟苏环说,“看见了没?一楼,穿着白毛衣的女子就是的。”
苏环眯眼一看,“长的怪好的!”
谁说人家长的不好了?
四爷就笑,桐桐最近给脸上动针动的挺狠的,这张脸调整的是好看了。但是不属于镜头脸。他下了车,拉了车门子,桐桐就套了外套出来了,“叔,姨,路上冷吧。今儿降温,半夜出来搭车,怕是冷的够呛。”
苏环只知道回来,“啊!就是的!降温了。”
人下来了,四爷把袋子拿下来,林雨桐拎了两袋子馒头就先走。
苏环一看,“给我给我,我拿。”
“没事,我拿的动。”这次过来,两人应该是穿了最好的衣服来了。金双喜穿着灰色的夹克,里面带着棉内胆,算是一件棉衣。裤子就是西装裤,脚上穿着皮鞋,不过是单鞋。进来不由的轻轻跺一下脚,肯定是还是冷的。苏环一件酱红色的棉衣外套,应该是叫裁缝店专门做的。脖子上围着姜黄的毛线围脖,不是今年流行起来的那种粗线织的,而是戴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旧物。裤子也一样是西装裤,但看着鼓鼓囊囊的,里面套着的不是棉裤就是那种人造毛棉裤,是挺暖和的,但也臃肿,脚上也是一双人造皮鞋,新买的,一看就是单鞋。
这一进来,屋里暖气足,两人这衣服:肯定是不舒服。
她也没提醒脱外套,先招呼吃饭,“饭好了,咱吃饭。吃了饭顺便去批发市场去看看。过两月就过年了,顺便买点小零碎。”四爷一看就明白了,“行!一块去逛逛。”
苏环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没想着人家娃是想给他们买衣服,还以为是陌生人坐在一块没话说怕尴尬,这才带出去转转。
桌上摆着早饭,几样咸菜泡菜,她吃这味道怪好的,还以为是买的,但也没好意思问。熬的小米粥都熬出油了,一人一个鸡蛋,小点点的花卷特别小巧。她还心说,现在这城里人吃的真讲究。光是人家这手工费都得多少钱?怪不得啥都贵。
除了更细致点,其实跟家里一样。咸菜、馒头、稀饭。鸡蛋家里平时不咋吃,可来客人了也吃的。这个时候就感觉,其实孩子咱当地的娃,生活习惯啥都一样的。
吃个饭,把人热的一身汗。想去厨房帮着洗吧,一进厨房,这厨房干净的她不知道怎么下手,啥也不知道给人家放在啥地方。干活吧,怕干不好,反而帮倒忙。不干活吧,真的跟客人似得坐着,更难受。
她小声问儿子,“有啥脏衣服,我顺手就洗了。”
没有!有什么脏的夜里就洗了,哪里有脏的?
桐桐在厨房里喊:“一会子出门,外面上厕所不方便……”
对对对!四爷就问,“在家把厕所上了。”怎么用马桶得给先说了。
金双喜松了一口气,憋到现在,他一直没好意思。还想着吃了饭就告辞出去,找个角落方便方便。儿子带着进去上厕所了,告诉他咋操作。他方便完了,又交代自家婆娘。然后苏环用完了,给冲了几遍,又拿纸再擦了马桶圈,这才洗了手出手。
出来林雨桐都收拾好了,没咋停留,就直接出门。一出门两人就觉得舒服了。里面太热。
上了车,苏环就有点难受。吃饱了好像晕车,而且城里这气味都是一股子汽油味。林雨桐一瞧,就把两边的窗户都给打开一条缝隙,吹着风能舒服点。
苏环不好意思,“一年半载都不坐一次车,来的时候还罢了。”
又晕车了。
林雨桐指了指手上的穴位,“摁这里,使劲摁,摁住不撒手,觉得麻了就撒手。不停的这么往复……”
结果七八下之后,心口也不堵了,也不觉得恶心了,连脑子都清明了一点。
林雨桐给两人转移注意力,叫他们看沿路的建筑,告诉他们这里是哪里,哪里是哪里,一直到了批发市场。
这里人最多,乌泱泱挤的很。四爷可真没来过,这回也是豁出来了。
摊位就在窄巷子里摆着,挂着制牌子,一律十块,一律十五,都是这样的字样。
还有内衣袜子啥的,一捆一捆的,林雨桐干脆就买整捆的。好的他们舍不得,这种的质量一般,但胜在便宜。买回去两家一分,一次能买够一年换洗的。
她跟苏环道:“这个便宜一次性就买多点,再来还得开车过来,车不得烧油。”
对!
这么算计的样子就是她们赶集的时候几个人合伙买一堆的姿态,找到感觉了,马上道:“这也放不坏,今年穿不了,明年还能穿。”
是啊!
林雨桐又拉她去看毛衣,“咱们那衣服都是从这里批发的,肯定贵。咱找那个断码的,你跟我叔都瘦,肯定能买到断码的。七八十的衣服十几块都能买下来。”
真的?
真的!
两人扫荡批发市场,大到棉衣羽绒服,毛衣毛裤外套,小到针头线脑顶针缝纫机线。鞋子更是,也不要好的。就是那种棉帆布鞋,棉条绒鞋,给他们买了,又给老大老二买。林雨桐跟人家讲价都是那种,“你给个合适价,我们要的多。我们家人多,四个老人的衣服,三个兄弟的衣服……”
听着价钱从单价一百三砍到三十七八不到四十,感觉赚了天大的便宜。
女人转着转着就转兴奋了,完全不记得这么花下去都买了多少。金双喜在后面一下一下的踢自家婆娘,然后这里的人接踵挨肩的,还以为路人撞了她呢,还提醒桐桐,“看着点人,别给撞了。”
彻底买嗨了!反正便宜嘛!
等逛街结束了,看这被塞了半车厢的东西,苏环傻眼了,“咋买了这么好些呀?”
金双喜斜眼看她,才想起来呀!
这姑娘可了不得了,都没给这傻老娘们反应的时间。买了一堆就给自家儿子使眼色。自家儿子雇个蹬三轮的,坐上去两块钱送到车上再把他给拉回来。今儿这么来来去去已经五回了。可自家这婆娘全程都被这姑娘拉着问呢,“我叔穿多大的?大哥多大码的……反正都要买,一块买能省不少……”
说的热火朝天的,真当是在镇上赶集呢,把人家姑娘当成村里那些憨婆娘呢,问啥都往出倒。还跟人家姑娘说,“为了来城里不寒碜,专门跑镇上的鞋垫买皮鞋。可贵了,一双四十八,两双要了我九十。只给便宜那么几块!棉鞋更贵,我都没舍得买棉皮鞋,反正就穿一天,还能冻坏了?”
金双喜都不知道他当时是啥表情,只听人家姑娘说,“以后再别买了。来城里咱俩一块逛,可选的又多,又便宜,而且我讲价厉害。”
到现在自家那婆娘都没想起她还说过那些话,那些话有多不合适她依旧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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