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蜂蜜松饼

回到家中，你收起伞，将淋湿的外套挂在一边。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风刮起雨弄湿了衣服，将将入夏的季节因为雨水的缘故使得寒意入骨，冷得难受。

        “我回来了。”室内温暖的灯光让你感到有些慰藉。至少你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

        “好的——”你顺着声音找去，魅魔从小厨房里回头看向你。

        不知道在弄些什么，祂戴着手套，身上系着印着可爱图案的围裙。好像是买烹饪用具的赠品？因为没怎么用过，看起来很新。白色的裙身缀了一圈荷叶边，系带在身后交叉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称得上夸张的款式。不过配上对方精致的脸，反而十分合适。

        好可爱。你第无数次感叹。祂的长相相当具有迷惑性，尤其是在这种日常的情景中。

        可惜一张口便打回原形。“带着伞还能把自己弄湿？真是蠢得不可思议。”打量了一下你，祂刻薄地点评。

        “我还没弄好，你先去洗个澡——头发也洗干净，乱七八糟的，好丑。”

        “是是，臣遵旨。”你早已习惯对方的颐气指使，装模作样地躬身行礼。不过在离开之前…“这里蹭上面粉了。”你擦干手上的雨水，自然地用指腹刮过祂的脸颊。说实话这点白色的粉末并不影响祂的容貌，但如果视而不见，等魅魔自己发现，极有可能会借题发挥以此作为你不够尽心的佐证。

        祂偏过头换了个更方便你擦拭的角度。神色坦然，看起来不认为自己做个饭把脸弄脏有什么不对。当然，你也不可能嘲笑祂就是了。

        浴缸的水已经放好，你倚靠在浴缸上，舒适地放松身体，热意丝丝缕缕地将寒冷驱逐。这算得上一个家吗？一定是吧。是否有爱存在你并不确定，但这所屋舍比起仅原先供容身的蜗牛壳，多了些什么。你也说不清楚。

        依言洗好头发，换上睡衣。你好奇地走到厨房。你很少看见魅魔下厨，大多时候祂更倾向于用非科学的手段解决问题。

        似乎是松饼什么的？面糊已经倒好，祂把烤盘放入烤箱便解下围裙，没有在这里继续观察的意思。你对于成品保有怀疑态度。

        “过来。”祂走到床边冲你招招手，接过你手上的毛巾，让你坐在床头。

        头上传来称得上轻柔的触感，祂的耐心总出现在奇怪的地方。细细将你发间的水擦干，这才拿起吹风筒。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温度适宜，修长的手指缓缓穿过发间，完全不会因为力道不当而产生疼痛。如果祂愿意，可以体贴得恐怖。

        指节与头发稍稍摩擦，发出只有你能听到的娑娑的声音。敏感的头皮因为对方的触碰有些麻痒，恍惚间你觉得自己可能是一条大型犬，不然无法解释为何仅仅只是抚摸头发便让你感到如此满足。

        头发吹干，烤箱也‘叮’地叫了起来。你眷恋地环住祂的腰，想要多停留片刻。“怎么像小狗一样？”祂笑着揉揉你的头发推开你。“去吃东西。”

        坐在餐桌前，你不免有些期待，严格来说这应该是魅魔第一次正经地给你烹饪食物。

        “要满怀感激地全部吃完哦？”

        白色的瓷盘上盛放着层叠的松饼，还放了些浆果作为点缀。祂随手拿来一罐蜂蜜，均匀地淋在松饼上。琥珀般的色泽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总怀疑会和对方一样徒有其表。

        你观察了一下魅魔脸上八风不动的表情，看起来相当可疑。心一横，切下一块送入口中，预想中的各种奇怪味道却没有出现。

        “！”你夸张地睁大眼睛，虽然有演的成分，不过确实和想象中不同，对方做的东西美味得不可思议。蜂蜜的香甜和松饼的绵密完美地融为一体。刚出炉的甜点带着暖意落入胃里。彻底除去了夜雨留下的寒意。

        “好吃！”你毫不吝啬赞扬。

        “是吗？毕竟可是我做的——好吃就多吃点。”祂笑了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似乎对你的夸赞感到满意。

        你喜欢甜点的味道，大量的糖诱使多巴胺分泌。在很长一段只有你一个人的压抑的时间里，过量摄入甜品是你唯一相对正常的解压渠道。不过自从遇到祂之后很少有机会吃了，毕竟空余的时间都已被填满。

        但如果有得吃自然更好。

        “吃饱了吗？”

        “嗯！多谢款待。”你点点头，这句感激真心实意。说不定是对方难得的良心发现？淋雨后有温暖的热水，美味的晚餐，这一切完美构造出了你对“家”的全部想象。

        “那么轮到我了。”祂笑嘻嘻地伸出手，在你反应过来之前，将一旁的蜂蜜倾倒下来。浓稠的蜜糖划过脸颊，顺着你颈侧的凹陷流入胸口，衣物因此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刚洗好的头发也沾上不少，失去了蓬松。

        你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发怔，魅魔毫不嫌弃粘腻的蜂蜜，从背后环住你，将你揽入怀中。

        “这么体贴地照顾你，稍微收一点回报也很正常吧？”祂低头凑到你的颈侧，笑着说。气流拂过耳廓，如同爱侣的絮语。“偶尔也该换换口味……”

        颈间刺痛，未愈的齿印上又添新痕。可不同以往地，被夹在齿间的皮肉传来湿漉的触感——祂的舌尖正在舔舐。

        你回过神来，淋在颊边的蜂蜜有一些落入口中，疼痛和味道相合，触感又平添暧昧。对方品尝到的甜蜜与你是一样的吗？你不知道答案，就像你始终摸不清祂的想法。

        暖色的灯光下，浓郁的属于蜂蜜的甜味将你包围，似乎就连空气也和身上的流体融为一体。你感觉自己就像被树脂裹住的昆虫，在某一瞬凝固于美梦中，再也无法苏醒。

        那些随手施予的温暖之中是否有零星的爱意呢？微小的疑惑随着对方逐渐加重的动作被抛之脑后，你的思绪被祂带来的感受淹没。

        无论如何，你愿意这样相信。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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