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告白

“你说过信任我对吧？”祂抱起你放在阳台的护栏上，笑容灿烂。

        “……是的？”

        楼层不低，车水马龙的声音已经减淡。可以听见呼啸的风声。你有些不安。

        “可以证明给我看吗？”

        “怎么证明？”你隐约觉得不妙。今天的魅魔热情得诡异。

        “唔——”祂装模作样地沉思了一会。说出早已预想好的答案。“闭上眼睛，往后倒怎么样？”

        你自我怀疑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确实是高空没错，而非什么柔软的草坪。你不由自主地抓紧身下的栏杆。

        魅魔微笑着一根一根地掰开你的手指，轻柔地把你的双手拢在手心。你没有哪一刻如此希望被对方像平时一样紧紧禁锢。

        “你不会拒绝我的吧？”漂亮的眼睛澄澈地看着你，仿佛只是提出了再普通不过的要求。

        你曾经畏惧一切高处，因为那对你有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想要一跃而下。不过那样的感觉早已消失了，自遇见祂的那一天开始。

        “……好的。”你答应得比自己想象中轻松。

        合上眼，没有犹豫太多，放松身体向后倾倒。指尖自然地脱离魅魔的手。祂没有试图抓住你。

        楼层飞速地掠过，好快。不同以往的失重感，和夜半惊醒的抽搐有些相似。要结束了吗？这段短暂的梦境。

        你后知后觉地产生不舍，一种夹杂着遗憾的渴望在生死边缘迸发出来——好想告诉祂。

        突然眼前一暗，魅魔堪称从容地出现在你面前。太近了，看不清祂的表情。原来魅魔还会飞？真是奇妙的种族。你有些不着调地想到。

        “算了。”背后被一股大力承托住。一转眼，你被扔回阳台的地面。身体因为本能紧绷着，你抬头，希望找到那个令你安心的锚。

        “我想明白了。所有的事。”还未对上视线，祂平淡到冷漠的声音响起。没给你说话的机会，话语不停顿地接上。

        “与信任无关——我没有感受到你的恐惧。你想死。即使我不接住你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任由我为所欲为，因为你不抗拒自毁。”

        祂面无表情地掐住你的脖子提起你，将你悬在护栏之外。瞳仁的颜色更浅了，眼神冰冷得如同初见。“你并不喜欢我。”

        “我被骗了。”

        全身上下只有颈间的手作为支点，你尽力地抓着祂的小臂，心中涌出了空前的求生欲。

        不是这样。你想解释。

        过度的紧张让你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道。在祂手臂上留下了血痕，但此刻的你们都没有心思顾及。

        手逐渐收紧，熟悉的感觉勾起了你的一些回忆——很多天前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你一如既往地因为一些事情痛苦得头痛欲裂，第无数次想要解脱。或许是偏激的死志触动了某些结界，魅魔突然出现了。

        祂的手带着寒意锢住你，肌肤相贴，窒息的感觉，却如同夜行者长途跋涉而来慷慨馈赠的拥抱。

        哪怕祂没有那样在你看来近乎完美的外貌，进退得宜的分寸，你也一定会不可救药地爱上祂。

        因为祂在那个时机出现，作为你的浮木。

        失重的余韵和缺氧让你流出生理性的泪水，你张口，尽力想要传达些什么。

        “真是强烈的欲望——相当清楚地感受到了。你想说什么，抱怨吗？还是指责呢？”或许觉得你狼狈的样子足够有趣，祂恶意地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姑且最后听一次你这个满口谎言的人类能说出什么吧。”

        祂伸手揽住你，松开了咽喉上的扼制。你仍是悬空的，倚靠祂的手臂才能苟活。

        “对不起。”你压抑住咳嗽的欲望，快速地把想说的话说出口。“我贪恋你。”

        濒临死亡致使心脏剧烈地跳动，仿佛要从嗓子跃出来，一如你无法遮掩的情意。

        “我想要你陪着我。想要你爱我。”

        “我不会畏惧——你希望我死我就去死，你想让我活我就为你活。”

        透支了一生的勇气，你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主动抱住祂。义无反顾又小心翼翼地在祂唇角印下一吻。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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