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烟灰缸

“……你在做什么？”家中弥漫着一股烟草的味道。你确信在此之前这种东西从来没有在这间房子里出现过。

        “这种事一看就能明白吧？”魅魔坐在沙发上扬了扬指尖的烟，不得不说，这样的动作和祂的气质相当搭调。

        “人类偶尔还是能做出好东西的嘛。虽然对身体只有害处，但是感觉很特别。想试试看吗？”

        “…不用了。”你不太喜欢呛人的烟气。

        “不喜欢吗？那好吧。”祂遗憾地叹了口气。“拿烟灰缸给我。”照常的命令的语气，其中类似于‘体贴’的含义让你有点受宠若惊。

        但是，“家里没有那个。”毕竟你不抽烟。

        “……”

        一种极其熟悉的沉默在空气中漫延开来。你脑中警铃大作。

        “呼——”你听见魅魔深呼吸后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想要稍微宠爱一下你呢。”

        祂伸手拽住你的领子，将你拉到面前。“这么浪费别人的的好意——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说过的吧，叫你做什么就去做，不要找借口。‘没有’也好，‘做不到’也好，这种字眼别让我听到。我假设你的脑袋不是摆设？偶尔也使用一次可以吗？”

        “……对不起。”虽然你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已经习惯的身体不假思索地道歉。

        “闭嘴。”魅魔不耐地啧了一声。“事到如今惹恼了别人以为说句‘对不起’就能敷衍过去，能不能稍微有一点责任心呢？我完全感受不到你的歉意啊。”

        你不再费力思考这番话的合理性，灵光一现，顺势跪坐在祂跟前，仰头带着讨好意味地看着祂。眼角被烟气熏得发红，自觉看起来称得上可怜。

        这样足够了吗？

        祂歪头打量了你一会，“这种态度勉强还说的过去。”

        “说到底，也不能指望一个蠢货想出什么聪明的办法。这次我就勉为其难帮帮你，会心怀感激的吧？”魅魔盯着你笑了起来，你总觉得不太妙。

        “烟灰缸什么的……这不是有现成的吗？”祂轻柔地抚上你的手。不同以往的诡异态度。你瞬间明白了祂的意思，感到全身发毛。不存在误解的可能，这种事祂绝对干得出来——

        “这里？”尖尖的指甲在你的手心打圈，“伤口一时半会好不了，做事的时候会很痛吧？”

        但魅魔没有过多停留，指尖顺着手臂一路向上。

        手指划过脖颈，指腹摁在你的唇上。“还是这里？”

        “口腔比较湿润，受伤应该不会很严重。不过吃饭和说话都会受到影响，朋友问起该怎么解释呢？”祂愉悦地眯起了眼睛。

        “哈哈，在颤抖哦，你的身体。害怕了？可是这种程度的恐惧和我烦躁的心情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你也明白的吧？”

        祂贴近你，你们之间仅隔着一指节的距离。环形花纹的瞳仁对上你的双眼。过于明显的非人感让你牙齿本能地微微打颤。

        “不错的表情，我也不至于那么变态。不如饶了你？”唇上的手移开，搭上你的肩，祂突兀地附身，与你嘴唇相接。冰凉的舌尖撬开牙关，看起来无限接近于接吻。

        苦涩。

        并非文学作品中描述的目眩神迷，烟留下的涩意通过接触完整地闯入你的口中，一如魅魔强势介入你的生活。你呛得难受非常。

        你想推开祂，还未开始反抗，祂已经退离。手快速扯开你的衣领。

        “——骗你的。”

        “还是这里吧。”尾音轻盈地上扬。

        话音未落，身前传来一阵刺痛。烟头被摁灭在你锁骨上的凹槽中。那里皮肉单薄，很少受伤，疼痛因此分外明显。

        “这种地方说不定会留疤哦。”魅魔全无愧疚地笑道，仿佛只是在玩具上留下微不足道的划痕。

        “如果有了情人，该怎么和对方解释呢？”祂假惺惺地为你困惑。“不过是你的话应该没关系？毕竟这是我留给你的痕迹。你也很喜欢的吧。”

        “伤痕也好痛苦也好，我给予的东西都要满怀感恩地接受，这样我偶尔也会稍微给你一些奖励哦。”口中的味道让你止不住地咳嗽，祂安抚似的轻吻了一下你的额头。和糟糕的性格不同，魅魔的嘴唇十分柔软。在眉间羽毛般触感传来的一瞬，你产生了被怜惜着的错觉。

        你被蛊惑般闭上双眼。过了片刻，听见祂发出浅浅的叹息。

        “所以听明白了吗？别人问问题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修长的手指状似不经意间移到伤口上，随即毫不留情地压下。

        “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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