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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98章虫子


下山的这一路于朝去而言过于漫长了,他背着已然昏厥的莫晚,一步一浅,过往的回忆一幕幕涌上——

        他成为那人的打手时,便喝下了一碗黑汤,只要他想要说关于他们的事就会头痛欲裂。而且,不仅仅如此,他从此以后便无法逃离他们的追踪。这些年来,他看过许许多多叛徒被抓回,他也曾经去抓过叛徒。

        记得,为首的男子,缺失了一条臂膀,将一枚五彩瓷盒递到他的手中,只要一打开瓷盒,里头就会飞出一只虫子,只要跟着这只虫子,便能找到那叛逃的人。

        他转眸看了一眼背后的姑娘——以浅,我知晓自己逃不走,唯有借你之手保护那些孩子。我死后,莫要怪我。

        脑袋里的东西似乎越发的活跃,朝去靠在一旁的树边,锤了锤自己的脑袋,耳朵里传来嗡嗡的声响。

        他忍着欲要分裂的头颅,晃了晃,随后抓起身后莫晚的臂膀,将她扣在身前,把弯刀抵在了她的脖颈,道:

        “给个痛快,要不然我便杀了这位莫家公子。”

        来人似乎并不在意莫晚,不打算收回放出来的虫子。

        这只虫子已然环绕着朝去飞舞,振动的翅膀,发出的声响,引得他头颅里的玩意更加兴奋。

        他难受得扯着头发,当他侧眸看到手里的弯刀时,竟有个冲动,要不拿弯刀剔开自己的头颅,将脑子里的东西取出来?

        当他拿着弯刀缓缓靠近,当尖锐的刀尖逼近他的太阳穴,刺破他的肌肤。他顿时手上一软,松开了莫晚和弯刀,他趴在地上呜呜咽咽喊道:“杀了我,杀了我吧!”

        如今的朝去,他就像是虫子一样,任人捏死毫无还击之力。

        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脸颊,滑到鼻尖,一颗又一颗砸在了春季万物复苏的土壤里。连草木都有复苏时候,可他至今以后或许再也没有未来了。但是,莫晚,眼前的姑娘,是他收养的孩子的未来啊。

        他趴在地上,艰难地摸索,将那陪伴自己很久的弯刀拿起,双手紧握、举起,嘶声喊道:“既然,我要死了,我何不再带一个人走呢!”

        然后在那凄冷的月光之中,向着那地上昏厥的姑娘刺去。

        他准备好了,当他快要伤到她时,故作被脑中的玩意骚扰,将手里的弯刀往旁边一歪,只要伤到她莫要杀她就行。这样她就能洗清与他待了一天或许知晓什么的嫌疑,就不会被那些家伙再次盯上。可朝去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那些人在前段时间又起了个头,这次他们要将莫家抹杀地干干净净,好多事情正慢慢安排好了,就差拉开帷幕呢。

        因此,那躲在暗处的人,并不在意此刻的莫晚究竟如何,是死是活。

        正当那柄弯刀快到触及莫晚时,一柄冷剑而来,带来淡蓝的剑气。朝去抬起弯刀挡之,反应过来,另一只手里的人质莫晚已然被人救走。

        他看着那一手负剑另一只手搂着已然昏厥的莫晚的少年。

        少年身着一席白衫,和莫晚身上的一样,同为昆仑统一的着装。一身正气,身形挺拔,原本总是带着疏离感的他,此刻正透着杀气,盯着朝去。似乎打算只要他一动,就挥剑砍去他的手脚一般。

        紧接着,御剑而来的几人也随着慢慢落下,分别是酒尊,墨兰于奚,顾亦,还有温业渠。

        温业渠一落地立即跑到莫晚身旁,唤道:“表弟?”

        他颤颤巍巍伸手,探了探她的脖颈,感受到她跳动的脉搏后才舒了一口气,与身后的几人道:“没事,表弟他没事。”

        朝去看着他们围着莫晚,尤其是他的师傅,就像是什么宝物归来,拿着酒壶气势汹汹的向他走来,说要教训他一顿。

        他们不知道,也听不到,那只飞舞的虫子正停在了树上,就等着那些人将他杀了,好回去复命呢。

        “师叔,等下。”顾倾握着莫晚的手,将仙术注入她的体内供她疗伤,他将气势汹汹的酒尊拦下,而后将视线落到了西南方位,继续道:“那儿还有个人。”

        话音刚落,那儿的人就似阴暗里的老鼠一般,兀地消失,墨兰于奚连忙提剑追去。感觉到人消失了,顾倾便将视线移回到朝去身上,道:“你是打算自断经脉还是让我们动手。”

        朝去一笑,恶狠狠地盯着他怀中的莫晚道:“我打算杀了你们,尤其是你怀里的人,是她害我如此,我要让她同我陪葬!”

        “不自量力!”温业渠可不是那种任由自己的表弟被人欺负的人,他听罢,举剑便去。

        顾亦将怀中的玉萧拿出,覆唇吹响一曲,顿时四面八方的地里钻出一根又一根青色藤蔓。

        酒尊见局势大好,便执着酒壶在一旁戒备,让这些年轻人自己解决。

        朝去此时此刻不仅仅要躲避温业渠凌厉的剑,更要逃避那时不时钻出的藤蔓。他跃起,藤蔓险些将他脚踝抓住。当空温业渠的剑已然挥下,他忙拿着弯刀抵住。

        几招过后,两人又一次执着利器相抵。

        不过这时,温业渠不打算让他离开,听得他轻轻呵了一声,只瞧那柄平平无奇的剑上猛然涌现一只刻满符咒金纹鸟。金纹鸟环绕着剑而窜行,从那柄弯刀上游走。朝着朝去而来,翅膀划破了他拿着弯刀的手,紧接着直直地穿过他另一只手臂,生生将他钉在了树上。

        “啊!”朝去凄惨的叫声霎时响彻这个山头,惊得群鸟飞起。

        也不知是不是如此,一直昏厥的莫晚也渐渐的苏醒。

        她靠在顾倾的肩上,手里时不时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涌进她早已受伤的肺腑。她张开眸子,微弱地抬眸,第一眼便看到顾倾紧张的神情渐渐放松,她张张口,正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顾倾发现异样,连忙将手收回,探到她那白皙的脖颈,原本舒展的眉头又一次紧紧蹙起。

        他碰到莫晚的脖颈,顿时能想象莫晚是如何失声的。定是那人将术法运气到掌上,然后击打她的喉咙所致。他看着怀中的人,张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双手虚弱地都无法抬起。眼中不知不觉蕴起泪水,抱着她的手不知不觉紧紧收拢。

        他低下头,靠近她,鼻尖缭绕着她特有的气息,可越是这样,越增加他心中的愤怒。他想杀他,想杀了他!

        杀气从他眸子中掠过,他嘶哑着嗓音,低声安抚道:“以浅不要怕,我能治好的,你先乖乖地在这里。”

        他扶着莫晚,轻轻将其放下。而后站起身子,手指一动,地上的仙剑便飞入他的手中。他抬起脚,往前一走,迎面而来的则是是温业渠还有酒尊。

        “离忧,以浅表弟如何了?那边的家伙被我们制服了。”温业渠指了指被钉在树上的朝去道。

        “我的好徒儿,你没事吧。”酒尊拿着酒葫芦来到莫晚身旁,关心问道。

        “以浅没事,说不了话是失声,还有内伤。这些我都能治好,不用担心。”顾倾边走边是说道。

        温业渠点点头,可看到拿着剑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顾倾,觉得他此番的样子有些奇怪,便又一次问起:“离忧,你这是去哪?”

        顾倾听罢,眸子徐徐抬起,看着那被钉在树上朝去,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杀了他!”

        语必,他提剑而起,脚尖点地。

        在朝去身旁刚是收了玉箫的顾亦听得自家小弟这般话语,连忙又将玉萧取出,在指尖上一转,吹奏一曲。藤蔓顿时飞舞而出,就似无数只触手一般,捕捉着顾倾。

        顾倾根本不在乎藤蔓,只要缠上,他便反身将它们斩断。温业渠也立即执剑而来,“离忧,这个家伙得交到仙盟手里,不可杀。”

        酒尊见眼前的两人快要打不过顾倾一人了,便将手里的酒壶一抛,一道由酒水凝成的水牢将顾倾给困住在内。

        躺在地上的莫晚一开始一颗心都悬了起来,她能想通朝去为何会这般做,可她如今都失声了,她的朋友们和师傅自然不知,他们怕是误会了。幸好师傅出手及时,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了。

        她艰难的转身,伸手扯了扯师傅的衣角。

        酒尊见自己徒儿固执的样子,不由得心一软,将她扶起,往那边正在对峙的几人而去。

        或许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莫晚刚到了这几人对峙的地盘,墨兰于奚与师姐曲慈音御剑而来。

        于奚说,他正追着那人,偶然遇到来此捉琨镜六子之首朝去的师姐,两人找不到那只老鼠,便一起回来了。

        酒尊拍了拍顾倾的肩,示意他莫要再乱来了。

        正当顾倾渐渐放下手里的剑,几人也随之慢慢放松下来,将朝去交到师姐手里时,这人就如同是打不死的虫子一般,明明受了重伤,却还挣脱了师姐的束缚,还不忘施展术法唤起他那柄在地上的弯刀,他满是鲜血的嘴角徐徐勾起,盯着莫晚惨笑道:“哈哈哈哈一起死吧!!”

        不过是一瞬间,那柄弯刀距离莫晚仅两尺,便停滞了下来,然后随着弯刀落地,还有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莫晚看着那总是透着疏离感的少年,挥剑,收鞘。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他总是干干净净,甚至连朝去的血,细小的一滴都会从他周身规避。

        她顿时觉得心脏凝滞,眼前一黑……

        在昏迷之前,竟还看到了那位少年匆匆而来,握着她的手,满是关心。她虚弱地将手一收,眸子里满是抗拒,这番神情,顾倾记得,他能读懂,她的眸子无不是写着那几个字——你离我远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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