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2章正月十五1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清晨，莫晚整理好东西便与一众好友道别。她与宋榆桑和启梧两人行礼道别，余方师兄抱着白灵紧随其后，御剑而行。
她的小丫鬟青青牵着莫晚的手，声声道：“公子答应青青，一定要平平安安。”
看道莫晚郑重点头，她才转过身，依依不舍地时不时回头看看莫晚，最后磨磨蹭蹭来到清瞳身旁，拉着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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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业渠、温婉儿还有萧自在三人，说着今日便是元宵佳节了，要继续在东锦城玩上一日。
说着，他们三人便离开了，只留下莫晚与顾倾两人。
只见今日的东锦城更是热闹了不少。
穿着不是大启衣装的楼兰城人都来了不少，楼兰人，生的鼻子高挺眼睛很大，瞳仁大多是浅浅的棕色，有些甚至是蓝色。头发不似大启人墨黑如瀑，而是略带棕色。身形都比大启人高大不少，连那儿的女子身材都比大启的好上很多，凹凸有致，肤白腿长。
他们的城邦建立在荒漠之中的一块小小绿洲之上，传闻那儿被上古神庇佑，才能在一望无际的荒漠里长出植被，供那城中的子民世世代代生活繁衍。那只神兽究竟为何，无从可知，只不过若从他们信奉的那神兽雕像或许能窥探一二。那是一只人面豺身，鸟翼而蛇形的异兽。城邦内，建着大大小小的泥塑石像，大到宗庙里的，小到路边、路口神龛。他们人人佩戴雕刻此神像的木牌，衣襟袖口腰带上还会刺绣上此神兽，他们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庇佑。
他们称它为——化神。
不过，在大启的古老文献中似乎有一上古神兽与他们一族的化神描述的近乎一样，便是那《山海经》中所记的，化蛇。传闻：其音如叱乎，见其邑大水。
或许，身处荒漠的楼兰能水泽丰润植被覆盖，真与那化蛇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吧。
然而，我们的扬州城莫晚莫以浅，刚是收拾好行囊将房门带上，与顾倾下了楼便又见顾家的外室大弟子吴玉乔，只瞧他执剑双手作揖，行礼道：“以浅公子，我家师傅有请。”
听得莫晚转头看向顾倾，似乎在问：什么情况。
顾倾摇摇头，与吴玉乔道：“是，连衣伯伯？”
“是传闻中的炼器大家顾连衣？”莫晚低声问道。
顾倾点头应道：“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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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莫晚问了许多关于顾连衣的事迹，什么为何他是外室的师傅。
顾倾答道：“顾家在南山上被分为三个地方，即外门、本家还有后山寺庙。外门一直是本家中的一人为首，收纳一些有天赋却无从入门的寻常人修习术法的地方，外门本家师傅，十年一换，而连衣伯伯便是这一代的外门师傅。”
“可传闻中，顾连衣乃炼器大家，这带出的一众外室弟子岂不是都是炼器师了？”
“以浅你有所不知，连衣伯伯道法斐然，只不过炼器更厉害。”
莫晚点点头，“你说，那他为何要见我呢？”
顾倾若有所思道：“或许是为了……为了……”
见他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样子，还真真将莫晚看得急切，她道：“为了什么？”
“没，没什么。要不，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莫晚对顾倾太了解了。眼前这人不会撒谎，一旦这样的神情绝对是有事隐瞒。
“不，若就这样走了，岂不是伤了你伯伯这老人家的心了。所以还不如去见见，又不会怎么样，若真有什么事，你这顾府本家的家伙帮我顶着不就好了。”说完，莫晚便加快了脚步，跟随在吴玉乔的身后。
他们到的地方是东锦城南山山脚下的一茶亭。
来往的人不多，但来往的多少是练家子。
身形，脚法，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气息，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坐在茶亭靠左边角落里独自饮茶的青年人便是顾连衣了，他们顾家的人长得都是好看的，穿的一席青色，身形翠竹一样，满头青丝，五官俊秀非常。这一看，不过三十岁左右，算算他的年龄，三十多年前十五岁登昆仑求道，算算年龄应当五十多岁有了，和当世三尊还有仙盟盟主应当是同龄的。
只不过，他看着比他们更加年轻许多。
莫晚被引着落座，她先是行了个礼，再跟着顾倾一起慢慢坐下，接过顾连衣递来的茶水，轻轻覆唇抿了一小口。
“以浅是宸烈的弟子对吧，按礼来说，你应当要唤我一声师叔。”
莫晚忙将手里的杯盏放下，唤道：“师叔。只不过，师叔您看着太年轻了，看到您，我总是不能想象，您居然是与我师傅同一届。”
“师侄你这嘴甜的样子倒是与你师傅极不一样，他啊，当初可是不甚言语，不爱喜闹，是个安静的人。”
“我师傅竟有那一面，如今倒是大变样了。”
顾连衣抿嘴一笑，他见莫晚将杯中的茶水饮完了，便继续执起茶壶为其斟茶。惊地莫晚连连捧起茶杯，道：“师叔，我还是自己来吧。”
顾连衣徐徐道：“莫要在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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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离忧说起，他在昆仑山上交到了一位好友。”顾连衣顿了顿，看看脸上发红发烫的顾倾，又看看捧着茶杯没心没肺的莫晚，继续道：“当时，我们在离忧嘴里听到以浅的名字时是惊讶的，因为小时候曾经出了那样的事，以为你们不会成为朋友，却没想到关系会这般的好。邀以浅而来，便是我想看看以浅而已。”
莫晚点点头，道：“我也是，当初还以为我们住一间会打起来，没想到竟如此和谐，还一起出游。”
“我也是没想到。”顾倾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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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茶水一杯又一杯，顾连衣将空了的茶壶往吴玉乔那儿一递，道：“娇娇，添些水。”
娇娇？
莫晚抬眸看着那脸都红了的七尺男子，微微俯下身接过顾连衣手里的茶壶，然后急匆匆地转身去后厨添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怪不得她总觉得听了吴玉乔的名字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如今倒是顺耳了许多，吴玉娇，吴玉娇，玉娇。
“玉乔是他家中唯一的孩子，在他之前出生的兄长阿姊，大多都是病死。他们村中老一辈的都说，那是孩子福薄，若给他们取个不一样的名字，让他们觉得自己不是这性别的或许能活下。因此，这玉娇两字陪了他十多年，后来，是拜在我门下之后我才给他改的玉乔。只不过，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习惯叫他娇娇。”
吴玉乔将茶送回来，听到师傅正和刚认识的人说起他，不由得唤了一声：“师傅。”
“好好好，不说你了不说你了。”罢了，他将视线落到了正在憋笑的莫晚身上，继续道：“此番请以浅你来啊，一来是看看离忧的好友，而来是为了徐非之事。”
“师叔，徐非之事早已过去了。”
“我知晓师侄你并不在意，不过，身为师叔还是要有点以身作则的样子。徐非的事情，乃我教导无方，望以浅啊，莫要放在心中。”
“师叔，客气了。”
又是喝了一壶茶，顾连衣说起莫晚腰间的平安竹。
他说，她腰间的这枚是顾倾五岁时亲自砍竹雕刻的，是他做的第一枚，上面的术法还是他帮忙施的。
他还说，顾倾这人从不会在家人面前说其他人，莫晚是第一人。
渐渐的，莫晚倒是明白了，这为徐非的事是其次，与莫晚说顾倾素日里的事才是主要的。
听得在旁的顾倾耳根都起了飞霞，红透了。他想开口阻止，可面前的人啊，乃是他的长辈，顾及礼仪，他又不能打搅。
只能低着头听着自家伯伯顾连衣说着这个冬日假他在家时种种事迹。
什么，当他母亲说起要帮顾倾换房时，他激动的第一次与家中长辈辩驳，口里声声说着莫晚的好。
什么，在东锦城看到好吃的好玩的总会想到，到时候待莫晚来了，定要带她来玩一遭。
还有许许多多，到最后，顾倾是在忍无可忍，红着脸，一手拉起莫晚，往茶亭外走去。声若蚊蝇留下一句：“连衣伯伯，我们先走了。”
吴玉乔看着那对身影，不由得道：“这是二公子第一次这样慌张吧？”
顾连衣点点头，道：“还有一些，害羞。就像是，深藏的秘密被人发现。”
吴玉乔咽了咽唾沫，犹豫着要不要说，因为他觉得有些怪异，那种相处方式，更像是对待喜爱之人……可，二公子和莫公子都是男子啊……
顾连衣抬眸看向吴玉乔，原本一直含笑轻柔的样子渐渐变得严肃，他道：“离忧是我们这辈的心血，培养他教育他，那是因为他的天赋可以让他成为仙盟百年难得的大家。这样的人，不应该被这些细枝末节给耽误。你去将家主他们找来，这事，得处理一下了。”
另一边，还不知事态会如何发展的两个年轻人。
莫晚将自己的手从顾倾的禁锢之中挣脱，而后看着自己被捏红的手腕，怨道：“你将我的手捏地好痛！”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方才我一时情急……一时情急才……”
“没事，我原谅你了。对了，你在家中都是这样与亲朋介绍我的？”她抬眸看着顾倾的眼睛道：“原来，总是闷闷的顾倾对待喜欢的好友都是这样的啊。”
一长串话语，顾倾或许只能记下两个字“喜欢”。是喜欢，是很喜欢，是非常喜欢，是喜欢极了。喜欢到，他似乎都不再是自己原本的样子，甚至想把一切包括生命都给眼前的人。
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奇异的异动。他别过头，徐徐道：“以浅你不是要走了么，我送你到城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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