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0章人定胜天
“今日……多谢了。”房内，莫晚别扭说到。
宋榆桑看到莫晚这般，便将门带上旋即上前一步，道：“以浅，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就一句‘多谢了’？”
莫晚谨慎往后退了一步，回道：“那、那你想怎样？要钱么？要多少，直说便好，别、别再往前走了。”
莫晚为何会这般说到，只因为宋榆桑将房门带上后，步步逼近，一双眼睛透出街头巷尾那些地痞流氓才会露出的痞样，挑着一边的眉毛，嘴角亦是勾起一边，在这般昏暗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房内，莫晚自然会这般了。
可她转念一想，自己可是修道之人，眼前的家伙根本奈何不了她，旋即唤出霜花剑，挽了一朵剑花，道：“你再往前走，休怪我不客气了！”
“莫以浅，我倒是真看清你这人了，老子今日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现在竟还对我刀剑相向？”宋榆桑顿足，故作哀叹道。
莫晚接过他的话，答道：“我方才也说了，给你钱财啊，你又不说个数字。”
“老子不要钱！”
“那你要甚？”
宋榆桑听罢，将手一伸，指了指莫晚。
莫晚先是一顿，紧接着面上一红。
他这个意思是说，要她？
她的脸为何忽然烫了起来。
他说的，真是那个意思么？
此时此刻的宋榆桑未曾了解到莫晚的心思，他双手环胸，看了一眼面色发红的莫晚，还以为是这儿太闷导致，因此走到了窗边，将窗户打开后，道：“我想要你听我解释，我并没有欺骗你，或者说，当我与你相知后，我便没有再将你的信息出卖给游睢了。”
莫晚愣了愣，收拾好乱麻一般的心思，问到：“焕城云来客栈？”
“在焕城云来客栈，是我偶然间得知你的秘密。犹记得还未出任务的前一日，游睢来找我，与我说我第二日会与你一同下山历练，他让我届时看准时机勾起你对楼若寺的那件事的兴趣，再想办法让你参加‘戊戌队’考核。”
“你为何会这般做？总该有理由吧？”莫晚问到。
“理由是，一开始你本就与我不对付，我只不过是回敬你而已。可后来相处下来发现，其实你是个嘴硬心软的姑娘，我便终止了与游睢之间的协议。”
“就这般简单么？可我与你相处之后发现，你这人并不是这般容易被人拿捏的啊，难道还有甚么理由？”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莫晚已然对面前的少年熟悉，他是怎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虽然昨日太生气了，一时忘了分析明辨便把他给骂了说了断交的话。可事后冷静下来也想通了，想找他说说，但还是拉不下脸面。如今大好局势摆在面前，莫晚当然问个一清二楚了。
宋榆桑知晓，这般简单的解释，莫晚是不信的，他也不打算隐瞒，因为若莫晚有心一定能查到，还不如直接说，免得矫情，他张口答道：
“还有……一味药材，长在天山的雪莲，此药是我二娘的药引，每隔两个月便要服下一帖。我们家，莫姑娘也看过，两月一帖自然是服用不起。更别说买了，这般珍贵，怕是连门道都难寻吧。可游睢不一样，他乃皇子，皇家药库里什么都有。我承认我卑鄙，将你的信息出卖给他，但我换来了三株天山雪莲啊！我也不求你原谅，毕竟是曾经出卖过你的人，可是今后不同了，我修习了术法，有能力可以自己去寻了。而且我也拒绝了游睢，从今以后不再会听他摆布了。”
宋榆桑说到此，顿了顿，紧接着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鼓起勇气继续道：
“以浅，我只求你，只求你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好，就像与萧自在和温业渠一般，成为你的朋友。不被你厌恶，与你一同、一同看尽大启风光，领略仙盟风貌，报效仙盟，报效社会。”
宋榆桑都这般恳切了，莫晚自然没理由拒绝讨厌，只见她抿嘴一笑，道：“没想到我这人还挺招人待见的。”
宋榆桑方才那番话语都快将自己说哭了，一双眸子里都涌上了泪水，怎料想莫晚竟这般回答。听得他泪意全无，“谁、谁说你招人待见的啊！”
莫晚毫不客气回复道：“你啊！”
“我只是觉得，你这人蛮适合做朋友的而已。”
“哦。”莫晚点点头。“对了，绿豆糕下次得补上哦。”
“好~”
两人相视一笑，兀然，莫晚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来到桌前倒了杯茶水，细细抿了一口。这般神情看得宋榆桑心下一紧，自己还有甚么得罪她了忘了解释，连连思索，“‘凤囚凰’，我也不知是何人下的，这事没有隐瞒！”
“我不是在想这个。”莫晚放下杯盏，继续道：“我不过是在想你方才说的有句话，你说，游睢在下山历练的前一日便知晓了名单。”
“嗯。”宋榆桑点点头，道：“这有什么问题。”
“记得很久之前曾发生过昆仑学子下山历练泄露被妖魔所杀，因此昆仑学子们的历练名单，在哪历练成了仙盟之中的机密，这游睢又是怎么知晓的？”
“这有何奇怪的，如今妖魔道都不见踪迹，仙盟又久居京都城，久安之下，人心浮动，或许再也不会像之前这般戒备森严了吧。”
“怎么可能。”
“以浅，你久居扬州城不知道，其实身在京都城的那些仙盟中人或许都忘了自己为何会来到京都城，都迷失了。白府的这件事，不正是血淋淋的例子么。”
莫晚抚着杯盏的杯沿，心中久久不安。
“以浅，难道你这些日子在京都城还没看清么？就似这次的‘戊戌队’考核一般，都将暗箱操作摆到了明面上了，还没有任何人反对，大家似乎都见怪不怪了。只要没冲破底线，所有人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莫晚最终还是将杯盏一放，道：“罢了，还是不要想这些了。仙盟再如何，反正也与我无关。我只要做好自己，守好自己的扬州城莫家便好。”
虽心中仍有些许不安，可细细想来，其实也真与她无关。如今仙盟这般，从一开始设立仙盟便应该知晓会有这么一天。没有什么东西真的能清清白白，总会藏污纳垢。但世道再如何变幻又有何关系，只要她扬州城莫府在，那她莫晚便在。
莫晚抬眸看到宋榆桑微微含下的眸子，心下一惊，道：“你这家伙，不会想管此事吧？”
“以浅，我曾与你说过，要改变这个世道，这话并不是假的。待到昆仑学业结束之后，我定是要留在京都城的。”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光是京都城，连我这次去了一遭，都惹了一身骚，别说你这般没有家世的家伙了。可别到最后，让我给你收尸。”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宋榆桑苦笑道。
莫晚拍了拍他的肩，感慨道：“你啊，有鸿鹄之志，心不在此，其实你比我好。若你生在名门望族之后，定能如愿以偿的。其实说来说去，这世道的原来从人出生那刻便注定了不公。”
“可我觉得，人定胜天。”
简简单单八个字，从宋榆桑口中缓缓道来，是这般的铿锵有力，这般的令人动容。莫晚渐渐与其对视，看着他的眸子。
此时此刻四目相对，两人虽是无声，但似是有甚东西在彼此的心中滋生，发芽，生长。
直到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番暧昧。
“表弟，表弟。”
是温家表哥，莫晚连连将手一收，背在了身后，轻轻捏起，而后在急促的敲门声中来到了门口将门一开。
门口站着温业渠、萧自在还有总是透着疏离感的顾倾三人。
只见这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从一旁出来的宋榆桑，温业渠倒是不想理会，拉起莫晚的手道：“你小时候不是会游泳么？”
莫晚反手拉过温业渠的手，拉着他的，将他往凳上一推，安抚道：“表哥，表弟我太久没游泳了，自然就忘了啊。”
“游泳都能忘，倒是难得一见啊。”萧自在找准时机见缝插针道。
“是难得一见，你们看，我不正是活生生的例子。”
萧自在执着扇子推了推她的肩，道：“那现在呢，可是有受伤？你可知当你被未晚救了以后，你表哥恨不得将祝邝给剥皮抽骨，真真是吓死我了呢。”
“萧自在，你这个表情，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啊。”莫晚嫌弃地一推他的扇子，毫不留情嘲讽道，紧接着与表哥继续道：“我就知道表哥疼我！”
“呦呦呦，这撒娇真真没眼看。”萧自在将扇子一开，挡在了眼前，“若不是知晓你是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女扮男装的姑娘呢。”
这话刚是说完，莫晚便是抬脚往他屁股上一踹道：“你这家伙，最近怎老拆我台，太久没打了是吧！还有，别说我像姑娘，老子此生最恨的就是这三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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