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退役

细雨绵绵，给还没来得及化雪的藏区带来了刺骨的寒冷。

        “地鼠”，扎西拉姆的家里，只有一位年迈的老母亲，和一个刚成年妹妹扎西卓玛。

        仅有三口人的家庭，昨晚在执行任务中，唯一的男丁也牺牲了。

        扎西拉姆的战友们都来了，仿佛是过来谢罪，一个两个都低着头，满脸的愧疚。

        年迈的母亲似乎哭的久了，眼泪也流干了，看着满脸愧疚的龙辰几人，张张口，却没说出话来。

        妹妹扎西卓玛一直抱着老母亲痛哭，同为失去至亲的母女俩，都伤心不已…

        龙辰几人都是年轻一辈，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就一直杵着等候战友家属的吩咐，哪怕骂他们一声，打他们一下，他们至少心里好过一些。

        这是大队长欧阳浩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龙吟走了进来，龙辰几人想转身敬礼，可欧阳浩摆摆手。

        一直推着龙吟走到母女俩跟前，欧阳浩才停了下来，俩人对视一眼，龙吟开口道：“老阿妈，是我没保护好您唯一的儿子啊”。

        龙吟当时就趴在扎西拉姆的身旁，他现在特别的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跟地鼠换位置，为什么牺牲的不是他。

        欧阳浩也看着母女俩说：“是我们特战训练营没保护好老阿妈您的儿子，您如果打我们，骂我们，我们心里都会好受些”。

        这话一说，妹妹扎西卓玛哭的更凶了。

        屋内的特战龙卫心里都不是滋味，开口也只能徒增伤感。

        老母亲这时候抬起头看向欧阳浩、龙吟，又看向龙辰小分队的战友，摇摇头说：“不是你们的错，是我儿子命不好，还有那些该死的雇佣兵，如果不是他们，我儿子就不会死，我不怪你们”。

        说完，她抓着龙吟的手，看着龙吟说；“你也为了保护我们藏区受伤了，我记得你，你刚来的时候我见过你，现在我都老了，好多事情记不清了”。

        又转头对着欧阳浩说：“这几个孩子已经站了一夜了，怎么打发都不走，你是领导，他们听你的，叫他们回去休息吧”。

        欧阳浩心里酸楚，知道龙辰几人叫不走，就对着老阿妈说：“他们还年轻，多站一会没事，都留下来多陪陪您”。

        在老阿妈说还记得他的时候，龙吟的眼泪瞬间如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

        是啊，他刚到特战训练营的时候，比现在的龙辰还年轻，那时候老阿妈家里的马匹走失了两匹，他接到命令过来帮忙寻找。

        经过两天的搜寻，他总算在一处淤泥中找到，两匹马深陷其中，回不了家。

        后来他叫上三五牧民，才把马匹救了出来，送到那是还年轻的老阿妈家，她千感谢万感谢的说：“今晚你一定要就在我家中吃饭，我给你找个好姑娘”。

        时间匆匆，已经过去十几年。

        是夜，绵绵细雨还在滋润着藏区的平原，扎西卓玛这会眼睛红彤彤的给每一个龙卫倒了一杯酥油茶。

        老阿妈看着屋内儿子的一群战友，对着他们说：“拉姆虽然牺牲了，可是他能有你们这群战友，他不会有遗憾的”。

        拉着龙辰的手，看着他说：“你也不要再愧疚了，不是你的错，上次拉姆还说是你救了扎西卓玛，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扎西卓玛也坐在龙辰边上，看着龙辰说：“我们没有怪你们没保护好哥哥，你们不要愧疚了”。

        龙辰几人看着母女俩，久久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龙辰抬起头看着母女俩道：“你们以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们，我们没有任务的时候随叫随到”。

        小队的战友也都附和道：“没错，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你们需要，我们随叫随到”。

        老阿妈难得露出欣慰的笑容说：“好好好，有需要我一定叫你们帮忙”。

        特战训练营，所有人都集合在操场上。

        欧阳浩看着龙吟，又看向操场，喊道：“前天有一名特战龙卫在执行任务中牺牲了，你们的中队长也负伤了，这是耻辱，我希望你们记住”。

        操场上所有的龙卫全神贯注，目不斜视。

        欧阳浩又说：“我们的捍卫的誓言是什么，我们特战龙卫的任务指标是什么，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时时刻刻牢记在心”。

        欧阳锋讲完，看着龙吟，问他有没有什么要说的，龙吟点点头，推着轮椅向前去，距离战友们几米距离才停了下来。

        抬起头，龙吟看着每一张熟悉的脸庞，每一双坚毅的神情，每一副冷峻的表情，这都是他带过的兵。

        龙吟欣慰的大声喊道：“我即将退役，但是我会记住你们每一个人，也会记得我们一起执行过的任务，我希望我退役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伤感，因为你们应该高兴，少了一个折磨常年你们的中队长”。

        龙吟又说在他离开特训营之前，还想听听你们集体把口号再再喊一遍。

        欧阳浩大声喊道：“全体都有，立正，敬礼”。

        所有人都对着龙吟敬礼，都知道这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特战先锋，无畏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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