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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蒙眼师尊


魔域森林。

        绵延的树群盘根错节,枝盖避天,地面野草郁青野花烂漫,远处风拂光跳水欢虫鸣。

        忽的寂静无声,草丛里的虫都隐了声息,一只庞然大物从地底下长出来,全身笼罩在乌黑的雾气里,身型似树,四爪修长,睁着惨白的竖眸,四下寻找着什么。

        试探着往前挪了几步,一片树叶盘旋着落下,它抬起头,冲着树上低吼了几声。

        树叶间簌簌而响,树上的怪物不再隐藏,直接跳了下来,身型似豹子,身上溢出黑色的雾气,亦是惨白的竖眸。

        没再互相试探,两只怪物缠斗在一起。

        繁茂枝叶遮盖的稍远处,一个十四五岁的红衣少年和一只赤眸蝙蝠倒挂在一棵树上,看得津津有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老爷子还有说别的吗?”红衣少年问道。

        “说了,上刀山山主来给桑榆说媒了,让你看着办。”

        “说媒?”红衣少年对这两个字好像有些陌生,想了想又问道:“说什么媒?”

        “说给陈老山主的亲传弟子。说桑山主疼孙女,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想见见这小弟子。拎着后山挖的酒就来了。”

        红衣少年一惊,腿没挂住树枝,一个翻身落到地面,摸着鼻子说,“关我什么事儿?”

        赤眸蝙蝠瞟了她一眼,“老爷子说你活该,说女扮男装就等于拈花惹草。”

        少年退了一步,就那么懒散得斜靠在树干上,红衣墨发,眉眼精致,虽还未完全长开,却是霞姿月韵,话说着手上便幻出一把通体乌黑的刀。

        刀鞘不反一丝光,刀背很宽,拿在她手上有些大却又格外和谐。

        少年将刀横在手里,拔出一截刀身,亦是不反光的黑色,敕魔两个字刻在刀面上,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

        她又锵然一声将刀收回刀鞘,带着些许不解地说道:“我分明连面都没露过,拈哪朵花,又惹哪棵草!”

        说完叹了口气,脚尖点地,提刀而上。

        赤眸蝙蝠看她直接冲向了两只正在撕咬的怪物,惊道:“陈知还,你去干什么,这俩魔类才刚开始打,你不等着两败俱伤再出手?”

        “今天我想一打二。”知还张扬的应了句。

        赤眸蝙蝠听她这么说,惊得爪子没挂住树干,打了个转飞了起来,吼道:“那两只魔类少说也三百年了,你行不行的!”

        “红泽,男孩子不能说不行!”

        知还有些哀怨的回了句。

        “陈知还,你是女孩子,女孩子!”

        赤魔蝙蝠气到声嘶力竭,只得知会了只小崽子回去无涯搬救兵了。

        魔域森林常年空气凉寒,知还没有拔刀,直接带着刀鞘一招劈了过去。

        寒意裹挟着草木清香之气扑向两只魔类,那身形似豹的纵身后跃两三丈,身形似树的竟直接散去重新变换了形态,都躲过了刀刃之气,睁着惨白的竖眸看了过来。

        知还吹了个口哨,“兄弟,过两招呗?”

        两只魔类看起来三百年上下,都不是什么善茬儿,沾过血也生了些许灵智,见她来者不善又非同类,嘴里低吼着发出警告声,一时间僵持不动。

        那身形似树的魔类嘴里突地发出尖啸声,知还脚下所站的地方迅速冒出了藤曼,带着尖刺,泛着黑色的雾。

        红泽大骇,“小心脚下!”

        知还点刀而起,在半空之中转身拔刀出鞘,刀鞘飞掷而出,扫平了冒出来的藤曼,心下想着,“这植物类妖魔可不常见。”

        却见刚刚扫平的藤曼更加迅猛地从地底长了出来,朝着下落的知还包抄而去。

        红泽见状在知还的脚下幻出数只黑色的蝠影,他只看到知还稳住身形,右手拿刀,左手拿鞘,还没什么动作,那藤曼便疯狂的上涌,很快便作茧一样将知还包裹在内。

        “陈知还!”红泽口中急道。

        是他们大意了,这植物类妖魔不止三百年,少说也有五百年了,只是故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等着猎物上钩。

        红泽幻出无数的蝠影顺着藤蔓的缝隙往里钻去,却见那藤曼作成的茧四下炸开来。

        知还脚下踩着蝠影,她的刀法招式还未完,竟是在这茧里耍了一套“绝处逢生”,是敕魔刀刀法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组招式。

        这招式寻常时候根本用不到,她是故意将自己困在茧中。

        红泽止住身形,想吼几句,又怕她分心,重重叹了一口浊气。

        即使在这种险境中,竟也几招就破了困,知还借力一个翻身跃往树妖魔的身前,想直面这树妖魔。

        那树妖魔的爪子突然暴涨了数尺,越过知还的刀柄抓向了她的咽喉。

        知还的反应够快,却是不退反进,右手刀刃不遗余力的砍在树妖魔的手臂上,左手的刀鞘虽然在身前挡了一把,但脖子上仍多了几道血印子,来不及觉得疼,刀身回抽,一个反手横切,那树妖魔本就受伤的手臂直接被砍断,嘴里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知还没等它喘息,刀法更见凌厉,见那树妖魔断掉的手臂没再长出来,她瞅准了另一条,势必要把剩下的一条手臂也绞下来。

        这一战很是辛苦,因得那豹妖魔见状,时不时冲上前来帮着树妖魔挡几招,再毫发无损的退回去。

        知还因得它的偷袭,后背和手臂上多了几道血印子。

        往复几次,显然是想等两败俱伤,再坐收渔翁之利。

        一人两魔暂时都没了动作。

        那树妖魔惧怕的是敕魔刀。

        对于植物类妖魔,寻常打斗断掉的四肢,都能再生,这敕魔刀砍下来的,便为终结。

        那树妖魔的藤曼突的从知还所站地面的四方冒出来,不为作茧,速度奇快,竟是缠住了知还的四肢,不等她喘息,几株极为粗壮的藤曼闪着寒光朝着她的心脏扎过去。

        知还额前的碎发被破空之风吹开,她心想这四脚被缚的死法也太难看了。

        红泽肝胆俱裂,朝她飞扑过去。

        忽地听人远远喝道;“魔诀都忘光了么?”

        话音未落,有几束光如星火般穿射而来,切断了张牙舞爪的藤曼。

        知还听到声音来不及高兴,稳住心神默念魔诀,黑色的寒光如箭矢般密不透风,重击那树妖魔的门面,随着它拔地而起,一张缚魔网由上而下包抄而来,便裹住了那树妖魔,没等它挣脱,敕魔刀便悬在头顶,它便不敢再做什么动作。

        知还这才看向来人,展颜一笑,“师尊!”

        来人身姿清瘦颀长,眼睛上蒙着三指宽的丝带,与衣同色,看身形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气质却是阅尽千帆之后的出尘,静静站着,身后整个天空和魔域就都成了背景。

        红泽道了声尊上,知还和它在云无心面前一向乖巧如鹌鹑。

        “你刚刚在想什么?我若不来,这藤曼就要了你的小命了。”云无心沉声问道。

        知还没敢应声,眼神飘忽,总不能说自己刚才走了神儿是担心死法太难看。

        忽然瞥见之前那两面三刀的豹妖魔小心翼翼的往后隐去,想起身上这大大小小的伤口多半是拜这斯所赐,也来不及感知这伤口的疼痛,赤手空拳的迎了上去。

        那豹妖魔顾忌云无心,畏首畏尾。

        知还倒是像个小豹子一样,未用任何魔诀亦或道法,拳拳到肉。

        云无心看她不知疼不要命的样子,脸色更沉了。

        红泽缩在阴影里,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那豹妖魔都能感觉到云无心的不悦,转身想逃,便开始拼尽全力想逼退知还,眼看利爪就要抓上她的肩膀,如若得手,一勾一拉,就可撕下她的皮肉。

        云无心轻叹一声,便在原地消失,再出现已将知还带离原地护在身后,伸手虚空一抓,那豹妖魔来不及哼一声便被捏碎了魔核,化成了湮粉。

        “再有敢往你身上招呼的,直接捏碎了魔核。”云无心转过身,不悦地道,“像这样…”他朝着那困在缚魔网里的树妖魔伸出了手,将它的魔核隔空捏在手里,碾碎了。

        五百多年的树妖魔核,坚硬无比也珍贵无比,就这么,碎了。

        红泽抖了抖身上的被羽,小心地挪了几步,往树干上贴了贴,更加努力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师尊很生气。

        知还心想这怎么哄,又心知认错态度要诚恳就要把手背在身后。这一动,才感觉身上的伤口都隐隐作痛,倒抽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头晕眼花,心想要不装晕吧,谁知还未等想好便真的晕了过去。

        云无心忙伸出一只手扶住她,冷声道:“站好了,我要松手了。”

        红泽幸灾乐祸的心想装晕也不管用了。

        知还并没有动静儿,云无心松开手,她便软软的向前栽去。

        云无心面色一变,忙把她接住,看着脖子上那渐渐发黑的伤口,又看了一眼那树妖魔的湮粉,对自以为隐了身的红泽说,“带上这堆湮粉。小心些,有毒。”

        知还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无涯。

        她睁开眼,就看见云无心坐在床下的步塌上,手撑着小书案已经睡着了。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过去。

        书案上的几本书都做了一些批注,案上夜明灯的墨锻挑开了一些,再看那张细琢细磨的脸,夜明珠也显得暗淡无光。

        师尊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有十五六岁少年该有的样子,敛了身上那避世之感。醒着的时候,满身冰雪之意,似无情绪的出尘谪仙,总能让人觉得遥远不可及。

        知还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之前好几次回来师尊都在闭关,已经很久很久没见面了。

        算着算着就有些委屈,眼眶酸酸,吸了吸鼻子。

        云无心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知还有些泛红的双眼,紧张的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见知还不说话,他起身坐在床边,拉过她的手摸了摸脉。

        “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只是太过想念师尊。”知还坐起来,拉住了他的袖子,撇撇嘴说,“能不能……”

        云无心太了解她了,直接打断道:“已经这么大的人了,不许再抱了!”

        本来只是眼眶微微泛红,这会儿再也控制不住,开始嚎啕大哭,眼泪不值钱地往下掉。

        云无心愣住了,心想自己这几年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挂在房梁上的红泽本想看看这魔域的小霸王醒来之后会面对什么疾风骤雨,现下看着这金豆子一掉八成是又躲过了一劫,撇了撇嘴,悄无声息地飞出去了。

        一树二花三闲四茶听到动静儿冲了过来,看见自家主子内疚又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也悄声退了下去。

        云无心还是伸出了手。

        知还见状扑过去,云无心被撞的后仰了一下,伸手把她抱住,稳住了自己。

        云无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多年没抱过的奶团子,已经这么大了。

        这哭声最后还是被肚子的叫声打败了。

        知还顶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吃饭的时候,一树二花三闲四茶便守在一旁。

        “那树妖魔不知道是什么植物所化,尖刺带毒。昨天尊上回来给你解了毒,一直守着不敢离开,我和一二三四也没敢动地方,你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点儿。”

        红泽倒挂在洞顶的横木上喋喋不休。

        “我这不是五年多都没给师尊找麻烦了吗。”知还翻了个白眼儿,又小声说道:“我倒是想给他找些麻烦,他老人家一直闭关不见人。”

        二花笑道,“主子只是回到了往日的生活状态,可能是没料到你回了敕魔山还回经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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