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程老三是奸商？

宋薇冷笑，“我能同他闹什么不愉快，许是着急出门去寻他的如意姑娘了。”
  “罢了，都撤下去吧，没胃口。”她扔下筷子，起身回屋。
  宁禾，宁叶对视一眼，眸中都有些兴奋。
  夫人方才，是在吃二公子的醋  ！
  夏日炎炎，炙烤的人浑身都不舒服，而怀王府中，却清凉无比。
  “王爷急匆匆寻我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温周抿了口下人奉上的冰茶，问书案后一脸冷凝的怀王。
  怀王敲了敲书案，道，“京武卫最近在招人，你可知晓  ？”
  又是京武卫  ？
  当真是香饽饽，人人都想觊觎。
  温周点头，“有所耳闻。”
  怀王又道，“京武卫管京城大案，可查贪官，肃朝堂，更对各府官员秘事了如指掌，若是能进了京武卫，可谓前途似锦。”
  温周眸子闪了闪，“王爷的意思是…想让我进京武卫  ？”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若是能拿下京武卫首领之位，你便也有了同你大哥一较高下的资本。”
  温周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笑，“王爷，我有几斤几两，您心中有数，怕是比不过那些被家族重点培养的世家子弟。”
  怀王一摆手，“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本王自然有办法让你进去。”
  温周垂头盯着手中杯盏，一时没有言语。
  “温周，过去你一个人，怎么都成，可如今你娶了妻子，便是不为你考虑，也要为你夫人考虑。”
  “至少，不论温家如何，你都能有护住她的资本。”
  最后一句话，敲在了温周心上。
  若他一直荒唐浪荡下去，或许可在温安手下苟活一世，可却不愿宋薇同他一般受委屈。
  若是反抗，他同温安必要一决高下，一样会将宋薇置于危险之中。
  “再等等吧。”
  温周再三思忖，又一次拒绝了怀王的好意。
  怀王有些可惜，但并没有说什么。
  温周斟酌再三，却突然开口，“王爷，你我相识数年，也算朋友，我想知晓，您…可是有持衡拥璇之心  ？”
  气氛陡然无比静谧，怀王冷沉俊逸的面容，盯着温周久久没有言语。
  温周也看着他，全无一丝惶恐。
  半晌过去，怀王才道，“若是有，你可会帮本王  ？”
  ……
  怀王最后那句似笑非笑的试探，萦绕在温周耳边，哪怕出了怀王府，还依旧有些心神不宁。
  从怀王屡屡提示，要他入朝为官时，温周心中便已有猜想。
  想到温国公的立场，温周心中很清楚，若是选择了怀王，那么同温国公府，就真的是对立面了。
  更甚者，不死不休。
  更何况，当今皇上膝下有皇子，怀王身为亲王夺位，无异于造反，是要青史留名，受万代唾骂的。
  心中正思忖着，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吵闹声。
  “二公子，那边好像出事了。”
  温周蹙了蹙眉，“你什么时候爱多管闲事了  ？中午吃的太饱了吗  ？”
  赵峰默了默，又道，“属下瞧着，出事的好像是夫人的铺子。”
  车帘倏然被掀起，温周眯眼看向了人潮聚集的那间铺子，台阶上的人正是程老三，貌似在同什么人理论。
  还不等赵峰询问是否要过去瞧瞧，温周已然下了马车，朝那边走去。
  “黑奸商，不怪都骂商人低贱，果然市侩又贪财，这么丧良心的事情都敢做，也不怕遭报应。”
  “就是，就是，什么糟烂货都敢拿出来卖，还要那么贵，简直就是坑银子。”
  门口聚集了几个女人，喋喋不休的谩骂，一同高喊着让程老三退银子，不然就要告去官府。
  程老三脸色难看，一身的本领，却拿这几个撒泼的市井妇没有办法。
  与泼妇讲理，磨破了嘴皮子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更何况前面那个肥头大耳的女人，程老三还未靠近，她便高喊着轻薄，可是恶心坏了程老三。
  “既是要报官，那就直接请官府过来，在铺子门口撒泼打浑，聚众闹事，可是要坐牢狱的。”
  赵峰扒拉开来看热闹的众人，温周沉着眉眼走上台阶。
  “你又是什么人  ？我们讨公道，关你什么事  ？”为首肥头大耳的女人，一开口就唾沫横飞。
  赵峰立即挡在了温周身前，被溅了一脸，恶心的差点当场呕吐。
  “放肆，我家公子乃温国公府二公子，哪个若再敢上前一步，立即就抓了你们去衙门。”
  几个妇人立即一静，连看热闹的人也都瞪大了眼，末了齐齐摇头。
  都叹那几个女人碰上这个煞星怕是要倒霉了。
  妇人对视一眼，齐齐拧眉，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个温二公子，之前那人可没说过啊。
  “温国公府也要讲理啊，也不能这么欺辱百姓吧。”开口的还是那个肥头大耳的女人。
  她将手中细布递至温周眼前，随后轻扯了一下，细布“斯拉”一声，就分成了两半。
  “您瞧瞧，这就是程记卖给我的细布，还花了我好几两银子呢，这让我怎么穿，不是坑银子是什么  ？”

  “哎，张肥婆，这布料不是挺好的吗，你整日嚷着你家李大不行，若是你穿上这个，岂不是增添了夫妻情趣，不定李大就行了呢。”
  围观人群里竟还有说浑话，调侃戏谑女人的。
  “放你娘的狗屁，给老娘滚蛋，再添乱，老娘第一个收拾你。”张氏扭头冲那男人恶狠狠的骂道。
  其余几人也都纷纷将买的细布拿给温周看，边演示，都是糟烂不堪，一扯就坏。
  温周蹙眉看向程老三，“怎么回事  ？她们手中细布可是你卖出去的  ？”
  “怎么可能。”程老三立即否定，“铺子里的料子都是检验过的，决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温周闻言，眯眼看向了那几个女人手中的细布。
  “你们想怎么处理  ？”
  “赔银子，把铺子关掉。”
  “对，赔银子关门，不能让这样无良的商人再坑害百姓了。”
  所有人都纷纷出声附和，表示赞同。
  温周点了点头，一直平静淡漠的脸色，却突然变的阴冷无比。
  “赵峰，报官，请府尹赵大人带人过来，本公子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算计到爷的头上了。”
  赵峰立即领命走了。
  那几个女人有一瞬的慌神，看热闹的人也都呆了呆。
  “温二公子是想以势压人，扭曲事实，包庇恶人吗  ？”
  “是啊，进了官府指不定我们还出不出的来呢，温二公子心肠也太狠毒了。”
  程老三上前一步，冷冷道，“方才要报官的是你们，如今报了官，又生口舌的还是你们，怎么  ？”
  “莫不是你们故意泼污水，陷害程记，这会儿一听要报官，就心虚了。”
  “放屁，我们才不会心虚。”张氏很是笃定，几人都不在开口静等着官府来人。
  赵峰速度极快，没等一会儿，就带着府尹赵大人过来了。
  了解了事情经过后，赵大人看向了温周。
  很想知道，这位主插手这鸡毛蒜皮的小事，是怎么个意思。
  “赵大人去过青楼吗  ？”温周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赵大人愣住，点点头，反应过来后又摇了摇头。
  “温二公子说笑了，本官怎么会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呢。”
  天启律法明令禁止官员狎妓。
  温周笑了笑，“那着实可惜了。”
  “青楼中有一种特制药水，是供姑娘与一些有特殊癖好的恩客调情用的，赵大人可以派人去打听打听。”
  他这话一落，那几个女人纷纷白了脸，浑身打颤，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去，想逃。
  赵峰怎会答应，立即提醒赵大人。
  赵大人脸色黑沉难看，“来人，将这几个坑蒙拐骗的女人都带回衙门，严加审问。”
  青楼他自是去过，温周口中那东西，他亦有所耳闻。
  其作用，正是方才那调侃张氏的男子所言的增添情趣。
  男人们瞬间都明白了，只有那些女人被蒙在鼓里，但也被一些贱兮兮的男人解了惑。
  所有人都散去，程老三向温周道谢。
  “多亏了二公子，否则就算请来官府，府尹也未必会相信小的之言。”
  这就是权势的好处，温周一句话，就可轻易解决。
  温周淡应一声，直接带着赵峰走了。
  不远处刚赶到不久的宋薇看到这一幕，又钻回了车厢。
  宁禾，“二公子可真是厉害，方才就往那一站，那气势，赵大人愣是一声都没敢吭，低眉顺眼跟个小厮似的。”
  宋薇心里很是别扭，闻言哼了哼，“多亏了他是青楼的常客，倒是还派上了用场。”
  宁禾，“……”
  正沉默着，车窗外突然响起了赵峰的声音。
  “夫人，二公子要去天字酒楼用饭，让小的来问一句，你是一起，还是回府用饭  ？”
  想到府里那些饭菜，宋薇哽了哽，可又拉不下脸。
  宁禾忙出声给宋薇个台阶，“夫人，奴婢也饿坏了，不若一起用些  ？”
  宋薇抿了抿嘴，刚想拒绝，外面的赵峰却率先笑呵呵的应了。
  “那正好，属下这就去回禀二公子。”
  末了，又吩咐车夫跟上他的马车。
  宋薇，“……”
  宁禾垂头忍住了笑，车夫驾马跟在温周马车后，去了天字酒楼。
  一顿饭，吃的极为静默，二人互不搭理，只有碗筷碰撞发出的声音。
  连下楼回府，都是一前一后，仿佛不认识一般，看的宁禾与赵峰颇为无奈。
  临上车前，宋薇率先开口，嗫嚅着道了句谢。
  今日铺子的事，若非他出面解决，定是要费一番波折。
  宋薇肯主动开口，赵峰，宁禾都颇为高兴的看向温周。
  哪知，温周只是冷冷瞥了宋薇一眼，就径直走了。
  宋薇愣了愣，随后冷笑了声，也转身上了马车。
  赵峰与宁禾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转而又都奔自家主子去了。
  “宁禾，还不上车回府。”宋薇忍住气催促。
  宁禾应了一声，忙不迭上了马车。

  两辆马车在酒楼门口分道扬镳，一个回府，一个朝花柳巷去了。
  宁禾放下车帘，乖乖坐好，不敢告诉宋薇二公子又去了青楼。
  只得装起了哑巴。
  马车缓缓往国公府驶去，却在拐过长街后陡然剧烈颠簸起来，左摇右晃之下，险些将宋薇与宁禾扔出车厢。
  若非驾马的车夫是府中老人，对马儿甚是熟悉，有数年驾车经验，非是要出事不可。
  “怎么回事  ？”宁禾掀开车帘，问车夫。
  车夫用力拽着缰绳，好不容易才稳住了马车，扭头回禀，“拐角口不知被什么人撒了一地黄豆，还有类似蜡油一类的东西，马儿站不稳。”
  宁禾探头往后看去，果然，地上乱糟糟扔的全是黄豆，地上还有一道很长的划痕，应是方才留下的。
  青天白日的，哪个这么缺德  ！
  “夫人。”她一回头，却发现宋薇单手捂着额头，久久没动，指缝似有鲜血渗出。
  宁禾大惊，“夫人  ！”
  “先回府。”宋薇忍着疼命令道。
  ……
  天色昏暗，温国公踏着夕阳从三皇子府出来。
  刚走了不远，却刚巧遇上了巡查的府尹，赵大人。
  赵大人一见温国公，小跑上前打了个招呼。
  这等阿谀奉承的小官，温国公不放在眼里，当下只是点了点头，就越过其往前走去。
  赵大人却竭力想卖个好，“国公爷回府帮下官给二公子带句话，那几个泼妇已经全都招了，是附近那几家布匹铺子见程记生意好，这才起了歹心陷害。”
  “下官已经将他们全都抓了起来，定会狠狠给他们个教训。”
  温国公却听的直皱眉。
  “什么泼妇？什么程记？”
  他直觉是温周又做了什么混账事，还报官了。
  当得知是温周路见不平，收拾了几个坑蒙拐骗的市井泼妇后，温国公怔愣住。
  他儿子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当即就觉得其中定有隐情，敷衍了赵大人几句就匆匆上了马车。
  回到国公府好一会儿，小厮才查明事情始末。
  “你是说，那间程记铺子是二少夫人开的  ？”
  小厮点头，“正是。”
  “但因为生意太好，引了旁边几家铺子眼红，这才有了今儿下午的事情。”
  “二公子可对那些人做了什么  ？”温国公又问。
  “没有，二公子只是报了官，让赵大人处置，并未对百姓动手。”
  温国公冷哼一声，“还算他有几分脑子，没那么混账。”
  只是身为内宅妇人，却在外面经商开什么铺子，委实有些荒缪。
  “二公子回府后，让他过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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