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屋
接下来几天的军训平静地进行着，
自从上次陆笙她们跟唐夕瑶杠上之后，唐夕瑶安静了几天，没再来找谢朽。
说快也快，十天军训来去匆匆，转眼间结束。这几天下来。
几人的熟悉度直线上升，几乎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大家伙儿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眼看着她成了圈里那几位眼前的红人。
风言风语也就传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有传她就是个拜金女，傍上了其中一位，也有人说她是某家的私生女，扯得离谱。
以至于，这些话都传到了谢瑾年的耳朵里。
他站在讲台上，敲黑板讲着例题，举手投足透着不属于老师的矜贵。
教室最后排却没几个人在听课，睡觉的睡觉，开小差的开小差。
尤其是后门口的林同学，几天课上下来，谢瑾年快摸透她的上课模式了：
四十五分钟，她听二十多分钟后就不在抬头听他讲课，自己在底下划拉着什么。
她根本就不是表面上清冷的样子，看上去倒是来养老的。
要不是他抓到过她在底下算着些公式，他差点都以为林思清故意找茬玩呢。
谢瑾年手里捏着粉笔，看见林思清听了没几分钟的课，开始神游天外，已经习以为常。
“林思清同学，来帮大家解决一下这个问题。”讲台上，他点了林思清回答问题，
“林思清！”
林思清刚意识到老师在叫她，缓缓起身，看了看他黑板上的题，张口给出了答案。
“林同学注意听课，请坐吧……”谢瑾年没把她怎么样，回答完就让她坐下。
谢瑾年又瞟了一眼拄着下巴笑他的谢朽，暗自咬碎了牙根儿。
下了课，林思清反而精神了，抓起杯子准备去打个水。
现在饮水机前，林思清正接着热水，突然被人迎面装了个踉跄。
她手里还握着接满水的水杯，被这么一撞，大半杯水呈弧线型准准地洒在她的胸前，校服半袖湿了一大片。
“艹……”
“对不起，你……”
两人同时开口，林思清小声爆了句粗口。
撞上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祸水本人。
谢朽也刚接完水，只顾跟他身边人说话，这才一个没注意，两人撞在了一起。
男生也是没想到出了这档事，收起平日的调笑，真诚地跟她道声歉。
眉眼低垂，那颗泪痣在此刻只突出其人乖巧。
她伸手遮着胸前，敷衍地应着，心里对现在这种情况有点无奈，转身准备离开。
谢朽注意到她衣服湿了一片，开口叫住她？
“把我校服穿上吧。”谢朽把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上前递给她。
“不用了，谢谢。”她猛的向后退了两步，双手紧紧捂着前身，指节抓的泛白。
这女的真是软硬不吃，谢朽得出这么个结论，心下好笑。
“林同学，你就打算这么回去吗？”他拎着外套，突然哂笑一声，眼神轻飘飘扫过她胸前，意味十足。
感觉到目光落在哪，她遮挡的手僵住，窘态令她有些面色发烫。
再三纠结，她接过谢朽手中的外套，飞速穿在自己身上，男生的校服很宽大，带着清冽的气息和淡淡的青柠味。
林思清还能感受到衣服上的余温，烫的她全身僵硬。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再次谢过，她转身大步离开。
一旁的韩子轩这才开口:“我说这人怎么这么倔了吧唧的。”一边眼睛滴溜溜地转，“我说你有这么好心？”
“对不起人家在先，这不是应该的吗？”谢朽收回手，转头跟韩子轩要外套。
“我靠凭什么啊？你自己给出去的你别穿了呗就。”
“可是我很冷诶。”谢朽勾着股子轻慢的笑，硬把韩子轩的外套要了过来。
韩子轩气的跳脚，怒骂谢朽混蛋玩意，自己跟女生搭上线了还要压榨他。
“狗东西，你还是人吗你这么对我。”
不可置否，谢朽只是向前走，再没回他话。
被洒了一身水，又在谢朽面前出糗，林思清今日的心情跌倒谷底。
在回班的路上她却又被人叫住。
“林思清？果然是你啊。”
走廊上，一个长发女生叫住了正准备回教室的她。
林思清脚步顿了顿，朝那女生看了过去。
扎着马尾辫，看着挺活泼，旁边还围了几个女生，看着都是些小太妹，一个个画着浓妆，好像那层妆容可以掩盖她们丑陋的嘴脸。
身旁还站着个男生，长得还凑合，正莫名其妙地盯着她。
她没什么好脸色，抬脚就要走，却被那女生走上前拦了下来。
“怎么，见了老熟人连招呼都不打？”苏琪面带笑容，眼里却盛满了恶意。
站在一边的男生也走上前来，朝她微微一笑，“思清，是我，苏子奕，好久不见。”
“思清，你不记得我了吗？我……”苏子奕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林思清冷冷地撇他一眼，
“你？你哪位啊？多大的脸让我认识你？”她的话直直地刺了过去，扎得男生脸色白了白。
“嗤，怎么着，攀上高枝了？这就看不起老情人了？”苏琪一听林的话，当下收了那假惺惺的笑容。
“让开。”
“呦，长本事了，都敢呛人了。”
林思清看着苏琪眼里的不怀好意，心里的郁结一瞬快要爆发。
“别tm挡道，我说几遍？你听不懂人话啊？”
当文明人不再文明，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你！”
“滚开。”
林思清早已经不耐烦，一双杏眼里聚集起冰冷，径直忽略苏琪离开。
苏琪被她摄人的目光镇住，主动让出过道，看着林思清走远的背影，她的脸扭曲着，恨恨地剜了一眼。
……
第二天一早，林思清拎着个袋子，里面是她洗好甩干的，谢朽的校服外套。
走进教室，谢朽的座位空无一人，桌子上干干净净，应该是还没有来。
林思清走上前去，刚想把袋子放在谢朽座位上，前面坐着的小卷毛就开口说道:
“林同学，朽哥马上就到了，你等他一会儿吧”
还是把袋子轻轻放下，她轻声细语回了一句:“不用了，麻烦你转告他，校服洗过了，谢谢他。”
说罢冲韩子轩点下头示意，转过身准备回座位。
谢朽这时刚抬脚进入教室，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本来还带着的笑意，让人感觉到一瞬间冷淡，可他周身又跟平时的慵懒劲儿没有区别。
两人擦身而过，林思清注意到了谢朽的情绪变化，但也没多想，老实在座位上坐了一上午，没跟谢朽再搭上一句话。
下午放学，宁攸她们约她去商场，她婉拒，说明自己今天有点私事，陆笙知道她又要去打什么游戏，放她走了。
分别之后，林思清先是绕到后半场器材室附近，准备把之前借的球还回去。
教学楼，操场，与后墙之间都有着一片林子，虽然已进秋月，树梢的叶子仍然顽强坚持，晃晃悠悠在枝头飘荡。
脚下“咔嚓咔嚓”，她突然感觉自己被人狠狠拽住。
那人简直力大如牛了都快，紧拉着她的外套，勒的她喘不上气，
抬眸一看，呦，这不苏琪身边的妞吗？
连拖带拽，她没怎么反抗，任由这妞把她“甩”进器材室。
苏琪正坐在跳马的高凳上，嘴里叼着根棒棒糖，身边围着几个染头发的太妹，一副坐等君来的模样。
“合着在这等着我呢？”
林思清甩了一下被拽的酸肿的手腕，垂头只看见原本光洁的皮肤出现一道红痕。
眼中戾气开始弥散。
“怎么，躲了一年，你去吃豹子胆了？”
苏琪端的一副老熟人的架势，抬手向前招呼了招呼，像在逗狗。
原本在一旁看戏的妹妹们得了指令，一群人笑嘻嘻地往林思清身边凑。
“琪姐，姐几个可就开始了？”打头的那个朝苏琪递眼色，正准备去拽。
还没碰到，就听眼前人笑着开口:
“好啊，”她随手把外套拉链拽了下来，双手好不自在地揣在兜里，眼角弯弯，笑颜晏晏。
苏琪没料想她会突然笑起来，正准备从高凳上跳下来，林思清就已经走了她的面前。
“你想干什……”
“跟你，叙个旧啊。”
刚刚开口，苏琪感觉自己的衣领子突然被一股子劲儿向前拽去，吓得她用手紧紧扒住拽着她的那只手。
鬼知道她怎么这么大力气……
苏琪比不过，两人顺势都往地上倒去，载倒在器材室的洋灰地上。
“咚”一声响，苏琪后背猛地擦地，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感觉到后背火辣辣的，像是火柴头擦出火花的最后那一下。
而苏琪嘴里的糖早被甩在地上，安安静静地躺在那。
“艹，你tm……”
脖领被林思清一只手掐着，领子已经被拽到变形。
林思清另一只手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只金属按动笔。
笔尖在空气中划过，银色的闪光若隐若现，带出一道残影。
“不是想跟我叙旧吗？”
咔哒一声，转动的笔猛然停在半空，针孔一样，正对着地上人因惊恐而放大的瞳孔。
苏琪快被吓得发出了哭腔，谁知道这人想戳瞎她的眼啊？
“你，你放下它，”
见她这幅怂了吧唧的样儿，林思清不禁笑出了声，银铃般悦耳动听，几缕碎发顺着耳边滑落。
阳光从狭窄的器材室的小窗溜进来，光线擦过耳畔，她漂亮的脸上笑颜如花。
“还想继续吗？”
苏琪真怕了她，脸忍不住向一旁挪动，刚一动弹，小腹就被膝盖猛地一顶，像案板上的鱼。
“你放开我们琪姐，我们，我们放你走。”
场面属实也把小弟们吓了一跳，只能在远处观望。
“现在，安静点，行吗？”她温声细语地对苏琪说。
还被扼住喉咙的苏琪只能点头，大眼瞪小眼？
林思清跟她们玩腻了，自然松开了桎梏，直起身子来，
居高临下，俾睨着地上的苏琪，手中的笔被她放回口袋。
苏琪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生理性的泪水在眼底打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太妹们一股脑围上前，对着苏琪嘘寒问暖，忽视了闲庭阔步走出器材室的林思清。
可苏琪此时眼里却满是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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