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秦晟
“小晟，你怎么跪下去了？”一个中年男人笑着说道，可语调平平，没有任何愉快的情感。
他的脸上充满岁月的痕迹，笑起来时褶皱堆叠，细纹遍布其上，薄薄的两片嘴唇像是贴在脸上，如蛇般的双眼向上微挑，让人看着就遍体生寒。
想装出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可眼瞳中充满的阴冷之色却展现了他所有恶意的本性。
秦晟跪在一旁，身上昂贵的定制西装被压出条条折痕。但他不在意仪表，微微地低垂着脑袋。闻言竟是把头低的更深了，几乎要垂到地面上。
他压抑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勉强平静地回答道：“既然是父亲说我做错了，那我就应该跪着。”
秦言序叹息一声：“别对自己太严格。”可举手投足之间却是没有半分让自己儿子起来的意思。
他从奢华的真皮沙发站起，在空旷的房间内来回踱步，充满繁杂花纹的地毯吞噬了所有的脚步声。冷气森森的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渗透进来，照在人的脸上，阴影将他们的表情覆盖。
“对了。”秦言序突然想起了什么，语调欢快地对一旁的管家说道：“老徐，茶泡好了吗？”
“董事长，还需要几分钟。”
“好，那我就等等。”秦言序深吸一口满是茶香的空气，面目痴迷地说道：“好茶值得我等一等。”
空旷的房内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只剩下了泡茶的声音。
终于，令人窒息的寂静被打破，老徐将泡好的茶装入杯中，用托盘端到了秦言序面前。
可方才明明痴迷至极的人只是微微瞥了一眼茶水，就面带微笑道：“乌龙茶，性平温润，先给小晟降降火吧。”
老徐听话，转身走到依旧跪着的秦晟面前，弯下腰将托盘平放在他的眼前。
“放地上。”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传来。老徐身体一抖，年老体衰的他就这样把茶水洒落了一部分。
他颤颤巍巍地把托盘放下，立刻站起，恭敬地等着主人的下一个命令。
“这么不小心，自己出去领罚吧。”
老徐浑身颤抖，却不敢有任何反抗之意，低声答应之后就转身出了房门，背影还能看出几分匆忙。
等到房里只有父子两人之后，秦言序又挂上了假笑面具。
“怎么了，不喝吗？”他看着秦晟一动不动的样子，关心地问道：“是别人贡上来的，很珍贵。”
秦晟依旧低着头：“我做了错事，父亲不惩罚我就很好了，没资格喝这么好的茶。”
“别这么说，你是我儿子啊。”他感叹道。
在父亲的再三催促之下，秦晟的手颤抖着伸向了面前的茶杯。可刚碰到，一道细微的气流声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茶杯被狠狠踢出，撞到墙壁之后哗啦碎了一地。秦晟面目狰狞地捂着手，终于难以继续跪着，痛苦地瘫倒在地板上。
“茶凉了，还是换一杯吧。”
秦言序收回自己的腿，满意地看着儿子的狰狞模样。好像还嫌看不太清，甚至蹲下了身子，仔细打量着他所有的动作。
等到秦晟的痛苦缓和了一些，他伸出手轻轻拍打秦晟的脸颊，啪啪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格外明显。
“胆子不小，想拿下杜淮的女儿？”秦言序叹息一声，眼中却寒光毕露：“有点头脑，但太急躁。”
“以为自己叫那些狐朋狗友把所有人都灌醉，最后就能抱得美人归？自己跟着人家，最后还被发现？”
秦言序嗤笑一声，突然间猛地加大手掌的力道，直接把秦晟扇得歪了脑袋。随后感觉了无趣味，就站起身，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真是十足的蠢货。”
“不过，我毕竟是你的父亲，还是要包容自己孩子的错误。”
秦言序又恢复了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准备一下，我给你一个机会。”
“如果你能成，倒是让我办事更方便一点。”
他如恶魔般自顾自地低语，完全不在意正被疼痛折磨着的秦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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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城市的地铁站似乎都是繁忙的，交织的人群进进出出，或有三五成群的朋友结伴出行，也有繁忙的白领提着公文包在其间穿梭，每一道身影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烟火气息。
太阳还未落下，暖黄色的光透过玻璃外墙折射在不远处的杜若身上。
她今天穿着一件浅色针织长裙，身披风衣，素色的打扮在夕阳的笼罩下显得格外温柔。
“学姐，久等了！”江辞从一旁的道路跑来，她穿着一件黑色卫衣，搭配着浅灰色长裤，胸前斜挎着一个大小适中的白色胸包，显得格外朝气蓬勃。
杜若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在包里摸索一番，递出了一张包装湿纸巾：“不用着急。”
江辞接过，撕开包装在脸上胡乱擦了一下。
她还在喘着气：“我为了甩掉许诺真的费大劲了。”
“她听说我要来和你逛街，从早上开始就缠着让她也跟来。”
杜若轻笑：“其实多一个人也没什么。”
“不，问题大了。”江辞朝杜若眨了眨眼：“猜猜看我为什么想只和你一起逛街吗？”
江辞的故作神秘和暧昧话语，让杜若心跳一时有些加快，她略微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猜不到。”
“池阅和许诺在同一天生日，再过一个星期左右就要到时间了。”江辞苦恼：“但我真的不知道该买什么样的礼物给她们。”
听到这句话，杜若了然地点头，但不知为何有一缕失落盘旋在她的心间，却又很快被自我消化。
两人并没有在站在原地交谈，对话结束后，她们已经走到安检口。
进入地铁等候区的时候，江辞被眼前的人山人海吓了一跳。这时才反应过来，因为她的迟到，恰好遇上交通高峰期。
可这时能够出去的道路已经被人群堵住，她们只能跟随着人群挤进了地铁内。
两人艰难地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周围的人群随着地铁的运动而摇晃，江辞不着痕迹地将靠过来的人给挡在一旁。
无论是故意，还是无意的。
她看着被护在身前的杜若，学姐微低着头，发丝经过刚才的拥挤而略微凌乱。
江辞有些懊恼：“是我没计划好，刚才就应该打个的士过去的。”
可杜若闻言抬起了头，轻轻拉了拉江辞的衣角，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少小瞧我，更挤的地铁我都坐过。”
江辞盯着杜若看了几眼，感叹着怎么会有人那么漂亮又那么温柔。
这白菜秦晟大概是拱不到了，也不知道谁最后那么幸福娶到学姐。
呜呜呜，想想就酸成了个柠檬。
她知道这是在宽慰自己，于是开口调笑道：“我哪敢啊，学姐那么多粉丝，单单一个许诺就可以让我喝一壶了。”
杜若看着眼前之人从垂头丧气重新变得活跃起来,面对揶揄也只是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她们在嘈杂的人群中一句接着一句的闲聊，持续不断的噪音对她们没有丝毫的影响。
江辞兴致勃勃地告诉学姐她和大黄的不解之缘，没错，就是那天晚上撵了她一路的那只。
最近江辞经常在图书馆的门口看到大黄，一见到她就一副要冲上来咬的样子。吓得江辞只能灰头土脸地从图书馆的另一个大门进去。
大概是记仇吧，大黄任由其他人乱摸都好脾气地接受，只有遇到她的时候才那么可怕。
“学姐，你说我下次给他带点东西吃，会不会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啊？”江辞深思熟虑之后说道。
她的话语却没得到回应：杜若向右侧着脑袋，好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江辞自然就好奇了起来，当她要顺着学姐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脸颊却突然被两只温热的手掌捧住，掰了回去。
江辞：？
她的脸被挤压着，肉嘟嘟的。江辞疑惑不解地看着杜若，好像在不满她为啥不让看。
杜学姐无奈一笑，双手将江辞拉近身侧，附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句话。
江同志的脸因为耳畔的湿热气息而微微发热，但眼神却在听完话之后染上了几点怒意。
她用眼神示意学姐自己已经了解情况，然后掩饰性地慢慢转头。
在几番打量之下，江辞锁定了目标。
一个男人正把手机放在女生的裙下，调整着摄像头，显然是想要拍照了。
江辞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偷偷地将兜里的手机拿出，找到一个好角度拍摄，确保留好证据之后，才开始行动。
杜若惊奇地看着江辞向泥鳅一样钻过人群，躲过了那人的观察，稳稳地站在他的身边。
在又拍了几张近距离的照片之后，江同志随着车厢的晃动故意撞了下男人，然后趁着他分心的时候，一只手抢过手机，另一只手拉住男人。
她厉喝一声：“在公共场合偷拍？别想跑了，我已经报……”
还有个“警”字没说完，就见穿着短裙被偷拍的女生猛地回头，随后利落的一拳把男人干倒。
江辞愣在原地，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太刺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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