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等待是一种煎熬

　　最后一个项目部了。

　　养老培训部总经理农安耕搓着双手介绍完项目情况，牛饮似地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半茶杯水，热切的目光巡视着正注目思索的岳升旭和其他尽调组成员脸上，这个典型的浓眉东北汉子竟像初进校门的小学生般坐立不安，求援似地看着赵宓眠。赵宓眠打破短暂的默：“岳组长，养老培训部虽然成立比较短，前期却做了很多市场摸底。我们国家老年人家庭对家庭保姆的需要呈逐年上升趋势，对保姆的职业素质也提出来更高要求，打理家务是最基本的要求，掌握全面的护理及基础急救知识、营养知识的复合型保姆是市场上最受欢迎的。养老培训大楼的应运而生正是抓住了这种市场供需关系的脉搏，集团的资金也向这个项目倾斜。目前集团很多项目刚起步，自身造血功能还不完善，急需国家和社会力量的资金投入......”

　　岳升旭笑咪咪地说道：“小赵啊，都成专家了。发现你干一行，熟悉一行，很不错！，你们曲董事长大手笔啊，开办全国的保姆培训中心，复制到各省市，市场需求和盈利能力我毫不怀疑。再说我老了，要是有这样的保姆我肯定请一个。”“农总，培训教材和大纲我先带回去，这个招生计划可能还要辛苦农总把预测的各省培训人数的知识结构、年龄层、性别细化一下。”岳升旭带头表了态，其他小组成员也做了一些补充要求。

　　在参观完在建的培训大楼后，大善尽职调查组结束了为期45天的工作，在曲荆林董事长和徐强总监盼若秋水的目光欢送下离开了。

　　“该做的我们都做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向稳健的曲董事长对这次尽调生出一种不乐观的情绪，给赵宓眠有些窃窃自喜的心理蒙上了层阴影。

　　回到财务部，赵宓眠很自觉地去了赵雪清办公室。

　　“赵姐。”

　　“结束了？”赵姐放下手里的资金报表。

　　“怎么样了，你的腿？”

　　赵宓眠知道赵姐关心自己，更关心融资的希望和着落。

　　赵宓眠没有把曲董事长的那句带点悲观的话讲给赵姐听，他更希望赵姐也乐观，大家都乐观，这样不至于财务部沉浸在莫名的失望之中，何况尽调组没说不行，当然如果当场表态那是皆大欢喜，那恐怕也不是尽调组的作风和权责范围。

　　“我真的好了。不信，你看看？”赵宓眠在赵姐狭小的办公室里用力来回走了好几步。

　　“赵姐，资金的事我会盯着你，你放心。

　　“唉，现在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二半用。”赵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赵姐，咱们财务部哪回不是一分钱掰成二半用？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这句话。”

　　“对，天无绝人之路。”赵姐的信心还是不足，他和徐总跑了那么多家基金公司，其中的辛酸、一次次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的滋味，让她对基金公司抱有敌意的不信任。

　　回到自己座位，屁股刚坐定，乐姐、胡利民、出纳沈兰甚至顾宁都关切地询问：资金怎么样了？赵宓眠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银行行长。

　　赵宓眠把尽调组的大事情况说了一下，认为大善基金公司非常有诚意，资金还是有希望的。与其说是安慰同事，倒不如说是安慰自己，毕竟大善基金公司是他赵宓眠介绍来的。

　　赵宓眠瞥了下空的凭证篮子，再点开财务软件，发现赵姐把他负责那摊事处理到了今天，有二张审核过的转账凭证是今天的日期，让他再次觉得心里暖暖。

　　现在是主管了，和胡利民、乐姐、顾宁和沈兰不仅哟处理好工作中的归属责任关系，更要处理好相处的人际关系。赵宓眠有信心，他知道自己工作中只要始终保持谦虚，尽量商量的口气代替命令的模式，日积月久，终会用实力征服他们的。一个还没树立威信的小领导凭什么居高临下？除非脑子找抽！

　　赵宓眠显然采取了最合适不一定是最正确的工作处理方式，让沈兰首先消除了陌生感，并能主动就自己岗位发生的一些问题和他交流自己的看法，得到赵宓眠肯定后，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工作更加卖力。

　　乐姐和胡利民默默地看在眼里，赵宓眠的老道怎么也不像一只嫩鸟了，二年的经历就让赵宓眠成熟了很多，那个点头鞠躬的赵宓眠消失了，始终带着真诚微笑的赵宓眠赢得了他们的尊敬，不能是态度，工作能力才是对赵宓眠最大的认可。这个长江后浪不简单！

　　赵宓眠不会脑子笨到去骚扰大善公司竺总，却可以打电话问金科长，金科长只是让他耐心，静候结果，唉，不是静候佳音啊！

　　一周过去了，大大善公司没有回音。按照基金公司的惯例，不是尽调后一周给结果吗？赵宓眠有点沉不住气了。赵姐强自沉住；徐总监强自淡定；曲董事长看起来平静如常。

　　总不能老给金科长打电话吧，他只是甘丽珊的朋友，和自己是隔山朋友。

　　不安和焦虑中又过了三天......

　　行政人事部看赵宓眠的目光有些异样了，他们部门很多用款申请都压在了赵姐办事桌上。“他到底行不行啊？别是说大话吧？”“一个县城来的，能有什么大背景？”“听说曲董可是对他这次融资抱着很大期望呢。”“嘘嘘......”

　　赵姐坐不住了；徐总监不淡定了；曲董事长眼眶深陷了。

　　赵宓眠看过一部电影，叫《漫长的等待》，是讲述一对男女经过爱情马拉松终成眷属。自己和大善公司算什么关系？情侣？虾扯蛋！朋友？谈不上！买卖关系？有点靠谱。不，准确说是金色秋池和大善之间的关系，大善公司有资金，金色秋池有股权，这种相互吸引的关系不是恋爱，是买卖，恋爱不是一方神神秘秘，另一方翘首以盼。

　　赵宓眠有在胡思乱想中度过了来金色秋池最难捱的一天，连中午吃饭吃的什么菜，什么时候吃完的都不记得了。想必赵姐、徐总监和曲董事长吃饭也不会香。自己能在这么紧张和漫长等待的气氛中吃得下饭，已经是非常了得了。人生总难免要做几回阿Q。

　　救命的金科长电话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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