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周汕的剑
“见过九殿下。”
营帐内几名将士，包括小黎纷纷朝突然到来的年轻将领行礼道。
而韦笑却立即被这个声音勾起了回忆，很快便将十年前那跋扈的少年与眼前男子联系在了一起。
回想起往事的韦笑下意识笑了，却忘记了如今是什么场合，就在下一刻众人便齐齐望向了他。
九皇子周汕也同样皱眉望着韦笑，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小小偏将，见到本皇子竟然不行礼？”
回过神来的韦笑知晓已经晚了，但还是有模有样地朝周汕行了一礼，心里是既欣慰又失望。
周汕显然不好意就此罢休，只是他想要开口呵斥未笑时，重鲁却率先说道：
“九殿下就别与这小将计较了，小事而已——对了，宋将军，你们此来有何要事？”
周汕因为自家王叔替外人说话，心底有些不得意，但也不再为说话，最后只是瞪了韦笑一眼。
韦笑心里想笑，因为有着众多长辈的庇护，所有周汕尽管有了傲视同辈的修为，但心里仍然十分单纯。
韦笑来到了小黎身边，两人将“借人”一事说了出来，至于理由什么的，韦笑不需要再编，直接将玄武可能在世的消息说了出来。
军账的众人一时间都被韦笑的话惊到，但沉默过后便是质疑。
“你是从何处得知的？”周汕率先开口。
“五百年前的南海战场遗迹，想必主帅应该知晓那其实就是曾经的神使殿吧？”
周鲁几乎就要被韦笑简单几句话说服，因为就知晓南海战场就是神使殿这一事，就足以说明韦笑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玄武若真的存在，那一定不能让海妖先找到。不仅如此，还有那蛰伏已久的魔族。”
然而韦笑却道：
“我们真正的敌人并不是魔族，而是……”
他一指微微抬起指向上，暗指的对象重鲁不可能猜不到，但他却不愿意深思。
他所处位置已是如今整个大陆最高的行列，知晓和猜测到一些事情，远不是那些只是武力出众的武者可以相提并论的。
就算这一切真的是那位存在所为，但事件已经发生了，世界上已没人能扭转战争继续趋势。
或许人皇可以，但人皇是怎么来的，周鲁一样猜的到。
看到周鲁的一系列神情变化，韦笑也终于恍然。
对呀，就算如今告诉天下人，这一场战争是武神推动的，可又能改变什么呢？
韦笑和周鲁两人此时此刻的心中所想，皆不为外人而道，因此除了他们以外，军账内的其他人无不感到困惑。
周鲁沉思了许久，正视韦笑道：
“可以告诉我你是何人吗？”
“还不是时候。”韦笑却摇摇头。
这样举动立即惹得周汕怒气上涌，一手直接抓住了韦笑的肩胛，质问道：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你在跟什么人说话吗？”
“周汕！不得无理！”
周汕收手，怔怔望着自家王叔，无法理解平常对自己疼爱无比的王叔今日是怎么了。
“哼！”
周汕尽管心思单纯，但也不是会哭鼻子的年纪了，直接转身就走，身上的铠甲不断发出哐当的响声。
周鲁不予理会，对韦笑说道：
“海族士兵可以借给你，不过你得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与我相说！”
韦笑一丝不苟地抱拳行礼道：“正有此意。”
将所知之事，尽可能多地告知南海联盟主帅周鲁，本就是韦笑此行的目的之一，两人就此在军帐中展开交谈，这一谈就又是两个时辰时间。
韦笑离开时，两人脸上都没带多少表情，但韦笑已经拿到了一名足可调动千名海族士兵的令牌。
离开南营后，韦笑和小黎便径直南下而去，准备前往海岸战场。
……
延绵千里的海岸线上，堆积着数不尽来不及处理的尸身，尽管海风无时无刻不在吹拂着，可周边的空气依旧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肉味。
距离上一次海妖的进攻已过去了两日时间，直到现在驻守在海岸线的士兵，才陆陆续续开始清理起堆积如山的尸体。
当然这些尸体中海妖居多，而且大部分已经血肉模糊，分不清是人类还是海妖了。
韦笑和小黎就这么从地空飞掠而过，将一切看在眼里，但什么也做不了。
两人一路无言，直至于底海入口垂直的岸边，他们才停了下来。
如今底海的入口周边，已经成了南海最大的一处战场之一，海妖毫无疑问是想占底海的。
他们一旦占据底海，便等同于占领了这一带的海岸，同时也可以底海最为跳板，直插横亘山脉腹地。
韦笑二话不说便高举手中令牌，将令牌的人族将士和海族士兵门无比朝他行礼。
“有没有人知道名作阿树的海族战士？”
韦笑的声音不响，却传进了没一名士兵的耳中。
人群中立即有人上前一步，神情有些震惊，但还是高声道：
“回将军！属下知道！”
当韦笑看到那回应的海族士兵，身子立即一颤，这人不是树人部落的阿寒又是谁？！
“阿寒！”韦笑直接开口叫道。
“在！
阿寒也还是浑身一颤，身子站得更加笔枪还直。
“带我去早阿树！”
“是！”
……
当初的树人部落确确实实已不存在了，他们最终全部成为海族，一同加入了海族。
如今的阿山阿海两兄弟，以及阿妹，都已是独当一面的强者，在这一场无休止的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然而，曾经的部落酋长阿树，却永远与这片大海融为了一体。
韦笑已经曾经的树人部落为中心，集结了三百五十六名海族士兵，他们曾经全部都是人类。
三百多人，对这一场动辄数十万的战争来说，算不得什么，他们的离队，也对海族的军队造不成什么影响。
所以，周鲁要求这必须是一个保证绝对秘密的行动。
因此在韦笑离去时，岸边的守军看不到他没有带走一兵一卒。
只不过，就在韦笑准备赶往东海，在抵达横亘山脉深处时遇到拦路人。
“周汕？”
韦笑惊讶开口，但他这的话语显然再次激怒了周汕。
“竟敢直呼本皇子的名讳？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汕没有因为如此而直接出手，反而更加好奇韦笑的真实身份，好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周鲁为何对韦笑这么客气。
“现在这副场景与当年倒是有些相似，你识人的本是还是没有多少长进，周鲁没有让你上战争是对的。”韦笑感慨万分地道。
“你认识我？”周汕皱眉问道。
韦笑却不再多说，手掌缓缓摊开，雪山之上一截干枯树枝忽的飞入了他的掌心。
“出剑吧，让我看看你这些年到底学了些什么剑术。”
周汕难以置信地看着韦笑手中的枯枝，心中的怒气前所未有的剧烈，但他也不再多说，他此时只想一剑灭了眼前这可笑的家伙。
一柄流光溢彩地灵剑出现在周汕手中，磅礴的山河剑意一时间就如一座山岳般，从上方压向两人谁在范围内。
恐怖的压力不仅让雪山的土地在坍塌，就连周边的空间也似被整片往下拉扯一般，一道丝丝空间裂缝在空中画成了一个大圆。
韦笑脸色渐渐露出欣慰的笑容，但嘴上还是说道：
“就这样吗？”
只见他手中枯枝随意朝身边空气一划，那阵恐怖的压力便似破孔皮球般漏了气。
“怎么可能！”
周汕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就算剑仙来了也不可能做得到这个地步！
“你若不出剑，就永远不可能超越得了我了。”
这一句话再次激怒周汕，他立即举剑施展起剑式，环境之内山河虚影呈现，二话不说便朝韦笑挥出一剑。
韦笑眼神微微眯起，若是换作同等修为的他人，可能要十分认真地对待这一剑，然而对山河之意再熟悉不过的韦笑，却一眼便洞察了剑招的破绽。
枯枝再次一点而出，山河虚影寸寸化作碎片。
只不过周汕却露出了笑容，早已蓄势的第二剑挥出。
就在这时，原本化作了碎片的山河虚影重新凝聚，却成了无数剑影，刚刚的厚重之意消失，转而出现润物细无声地阴寒之意。
韦笑终于动容，笑意一点点变得灿烂起来，一个“狂”字忽的由他举手投足将展露而出，他回归星月界后，第一次施展出了阴阳轮回之力。
而心中突然感到莫名恐惧的周汕，目睹无数剑影瞬息化作虚无，再也生不出动手的扭头，木讷地望着手中枯枝化作灰烬的韦笑。
“剑道之传承永远不是一层不变的，你能做到这一点我很欣慰，你不负山河剑圣传承之名。”
韦笑收敛周身一切气息，雪山之上便瞬间恢复了平静。
然而周汕仍然呆若木鸡般漂浮在半空中，直到他身边出现一道虚幻的男子身影。
“海玄前辈！”韦笑大喜之下直接开口喊道。
周汕也终于有了反应，现是望了望算是半个师傅的海玄，有看向已经靠近的韦笑，忽然之间心里响起一个名字。
“果真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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