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汤霾的过往
汤霾没有说话，只是用着淡淡的目光注视着汤黎。
汤黎一笑，走近了韦笑：
“听闻王叔收了一个弟子，朕很是欢喜，还有些好奇，所以想来看看。”
在话语间，他已经来到了韦笑的跟前，他观韦笑此时仍是一副邋遢模样，疑惑地看向了汤霾。
“他刚刚修炼完。”
面前的是一朝君主，韦笑虽不说打算怎么卑躬屈膝，但还是十分拘束的，手脚下意识扭动起来。
加上如今浑身脏兮兮的，他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人你也看了，还有什么事就说吧，那些家伙找不到你可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汤霾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对方知道他要说什么。
“无碍，魁已经施展了一些手段。
“嗐，其实吧，主要是王翰那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圣城，还说要跟朕商议燕雨之事。
“虽然不知道他想什么，但准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想溜出来避一避。
“不过，朕的确还有一事，东邪域之事你可知晓？”
汤黎虽然转换了话题，不过一手还按在韦笑的肩膀上，如同抚摸般，使得后者不知如何是好。
“知道。”
汤黎又道：“朕想王叔进去帮忙查看一番。”
汤霾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汤黎，后者继续道：
“你也知道，朕不仅处处受限，连可用之人也是甚少，魁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典老也有要事在身。
“现在能进的去那里的，可能就你了。”
汤黎表情依然平淡，道：“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得到那些东西对你有什么用？”
“嗯嗯，如果说朕想得到它呢？”
“我们没这个能力！”
“哈哈，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所以这第一步还得靠王叔了。”
汤黎低头看着韦笑的脑袋抬起，笑着道。
“先过完年！”
“自然，这事不急，其实今天主要的目的还是来看你徒弟的。”
在话语间，汤黎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储物袋，放到韦笑的面前，笑着道：
“来，这是给你的，就当它是见面礼和新年礼物吧！”
韦笑惊愕，连忙作揖行礼道：“谢陛下！”
“哈哈，不必如此，其实若论辈份，朕与你还是同辈呢，你在私底下还可以喊朕一声黎哥！”
“这……”
韦笑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呆看着汤黎。
喊圣朝圣君一声哥？
此时就连后方的魁也是非常吃惊，他知道韦笑能被汤霾看中，定是天赋极佳之人，只是没想到陛下居然这般放下身份，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
汤黎退到了魁的身边，朝汤霾点了点头，随后他与魁再次在脸上一抹，恢复了来时的面容，转身离去。
……
“呼~”
韦笑重重呼出了一口气，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汤霾一笑道：
“怎么，他刚才可没有半丝恶意呀，他是真的喜欢你，这样都把你吓成这样？”
他嘴里边说着话，边走到了一旁的架子前，在上面寻找起东西来。
韦笑白眼一翻没有理会汤霾的这段话，而是问道：
“你是亲王？”
“是啊！”
你娘亲的！难怪！
“你有封地吗？”
“没有……哦，青铭湖算是！”
“额……”
韦笑大无语，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那……汤黎，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我，还送我礼物？”
“你是我弟子呗！”
“我没在开玩笑，是说真的！”
汤霾又笑了一声，语气有些懒散地道：
“嘿，看来你还真不知道你师傅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话音落下他扭头看向韦笑，表情古怪。
韦笑没给他好脸色，双手抱胸，扭过了身子，仿佛不想看见汤霾一般，嘴里还小声嘟囔道：
“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片刻后，汤霾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木偶就走了回来，将木偶递给了韦笑。
“这是什么？”
“其实这当圣君的没你想象那么厉害。
“有什么问的回青铭湖再说吧，这里不适合谈话。”
……
一段时间后，韦笑和汤霾回到了东城南城街。
这里的景象与北城差不多，不过韦笑却错过了斗龙赛，比赛刚刚结束，大擂台上只剩下回收木桩的。
两人又到街上购置了一些物品，便打算返回青铭湖。
只是，韦笑突然感觉街道上的气氛变了，抬头望去，才发现有一行官兵在巡逻，这是他之前从未看到过的场景。
那些官兵个个趾高气昂，甚至时不时会调戏一下过路的貌美女子。
汤霾拉着韦笑站到了一旁，与其它民众一样。
汤霾的传音在韦笑耳边响起：“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城里又发生了不少事情。
“孙家的事情又引起了许多的争论，朝堂动荡不安，百姓恐慌。
“那段时间里除了各个城的主街，其它街道基本上都看不见什么人。
“官兵也开始了巡逻，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韦笑眉头一皱，“为什么？”
“你应该很清楚在孙府时候遇到的那个人的恐怖，我至今也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只是这些事情传出去之后，人们不经意间想起了曾经出现过的‘青岸’。”
韦笑又道：“他们不是出没在黑暗纪元吗？”
“的确如此，只是在百年前，一次类似孙府的事情发生，使圣城整整陷入了数年的恐慌，那次似乎就与青岸有关。
“而这一次虽然没有明确查出于青岸有关，但是那些灰衣人的作风与青岸极为相似。”
“那后来呢？”
“之前我也跟你说过了，最后抓走白冉的金铠男子来自神使殿，当时这些消息都传了出去，于是一切就乱了。”
韦笑正打算开口问出那个问题，汤霾却先一步传音道：
“孙俯已经没事了，具体的事情待会再说。”
韦笑没有出声，只是心中又一颗大石终于缓缓放下。
青铭湖竹楼内。
“这东方地域广袤无垠，数不胜数的王国皇朝，有能有几个君主是真正掌握大权的？”
韦笑被汤霾这突然的一番话说的愣住，小声回道：
“怎么突然说这些？”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只不过是个傀儡，这话一点都不假。”
韦笑以为当时汤霾只是说的气话，他想象不到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呆呆看着汤霾。
“有一域称族联，由三个古老的家族统治着。
“他们在星月界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留下无数痕迹，是存在超过万年的古老存在。
“你当初所见的申龙正是三族其中之一，他是申氏一族的嫡系幼子，如今在背后操纵着圣朝的就是他。”
韦笑吞咽唾沫，不敢出声。
“大概两百年前，北邢皇朝强势崛起，他们很快就盯上了稳定的圣朝，战争很快也打起。
“这场战争并没有想象中的会持续很久，圣朝其实早已在一百年的稳定生活中变得‘臃肿’，根本不适宜打战。
“若是战争再拖几年，或许就会有转机，只是北邢皇朝正直战力最雄厚，士气最巅峰的时候，他们不顾伤亡，长驱直入。
“圣朝自然不敌，而且当时的圣朝也没有如今的规模。
“就在这个时候，申族的人出现了……
“圣朝与申族签订了助战协议，不仅击退了北邢皇朝，还在接下来数十年的时间里，助圣朝打下了如今的疆土。”
“只是汤氏还是大意了，拥有绝对实力且狡诈的计谋的申氏，渐渐控制住了汤氏……”
汤霾叹了一口气，他抬手握了握拳，“其实我们从来没有真正的屈服……
“可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虚的。”
他注视韦笑的眼睛，沉声开口：“我曾经以为域境已经是世界巅峰。
“曾经的我达到了域境六重，这个时候我就可以一人独战数名九重域境强者，和数十名王境。
“甚至最后全部被我斩杀，所以后来就有了王屠狂人的称号。”
“但我的骄傲自大，我的鼠目寸光，让我域境的修为因此被废……”
韦笑屏住呼吸，他眼睛一点点瞪大，他记得汤霾说过“我恢复修为”之类的话，原来也是真的。
“与那人对战，我甚至没有多少还手的机会！”
房中逐渐陷入安静，汤霾许久后却又一笑，看了看竹质茶具上积满的灰尘，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了自己装酒的竹筒，喝了一口。
“不过，如今却迎来了转机！”
韦笑再次抬起头。
“那就是汤黎！他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原本他只是王兄一个最不起眼的皇子。
“申氏一族正是因为如此才将他推上台。”
汤霾又喝了一口酒，十分痛快。
“多的我就不说了，一切都看他吧！我现在已无实权，也只能给他打打下手。”
韦笑内心五味杂陈，一直以来汤霾都没跟他这些，如今一次性接收到这么多内容，他脑袋有些乱。
“嗐，人皇降世的预言一出，便说明世界又要开始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
“而推动着这一切发生的，将会是这一代的年轻人。
“嘿嘿，说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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