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以后就拜托夫人了
她当时莫名便觉出几分悲悯,大发慈母善心,照料了他一晚上。
甚至在问过苏岐的意愿之后,帮他赎身带他回家,原意也只是同病相怜,想照顾一二。
若是他愿意,可以一直在她家住着,每天等她回家就行。
苏岐虽说生得秾艳,身上却带着几分不可侵犯的意味,当他穿着衣衫时,她很难想象那通身的贵气底下,包裹着什么样野蛮的身躯。
再加上被明月阁那些男倌一搅和,她对于再找夫君之事,委实没什么兴趣。
还是经由苏岐提醒,才去找村长做的公正,勉勉强强结为了夫妻。
她是个本分人,一开始是没想这么多的。
见苏岐半晌没再出声,他开始斟酌言语:
“虽说听起来有点惨,但我也是看中了你这点。”
“嗯?”
苏岐的喉结动了动,一时没能理解她略显奇葩的关注点。
“你不懂逢迎,不通人情世故,不会利用外在为自己谋福利,这说明你除了姿色之外,一无是处;
娼门出身无法参加科举,便是断了仕途,这就更好了,你连读书走仕途的路都没了。”
“嗯?这有什么好的?”
他将目光落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见她后脑勺一动一动的,眸子便忍不住深了几分。
“这有什么不好?我需要的,正好是你这样空有皮囊没有能耐的男人。”
顾阿谁想了想,知道这事早说晚说都是得说的,于是便硬着头皮说了。
虽说一个大男人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边多少会有些不快,不过苏岐早晚是要知道这些的。
钱她会赚,社会地位什么的,她也不愿意再给一个男人在拥有比她略高的社会地位之后,抛弃她的机会了。
成婚这事虽说是苏岐先提出来的,却是极其符合她心思的。
“你男人有能耐不好吗?”
苏岐不懂她的想法,只觉得自己兴奋了一晚上的心上,被人浇了一坨冷铁,又痛又寒。
他有些受伤,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好,有能耐的男人容易变心。”
比如顾学成。
想到顾学成,顾阿谁皱了皱眉,面上有些不快。
苏岐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替她拿捏着腰肢,将她往自己身上贴了贴,耐着性子开口:
“阿谁,男人变不变心和有没有能耐,这是两码事,并不是一个男人没能耐便不会变心的。”
“你说的不错,男人变不变心确实和他有没有能耐是两码事,但是他没本事的话,变心了也只能在心里头想想。”
顾阿谁的语气有些严厉,说过这话之后,见苏岐长久的沉默,又放缓了语气:
“我只是就事论事,再说了,现在这年头,男人三妻四妾比比皆是,稍微有些积蓄的男人,便想买个小老婆在家供着,便是作风正派如顾学成,不也是想要纳我为妾的吗?”
她顿了顿,极为大度的搓着苏岐下巴上的青苒。
“你若是看上了哪户人家的清白女儿,也可以跟我说一声,我不是那等不通情理的女人,只是你要安稳,既然从良了,便不要为了银钱对外招徕客人,若是在脂粉铺里挣的银钱不够花,你再告诉我,我支给你。”
“嗯。”
苏岐沉默良久,才闷闷的出声,捉了她的后脖颈往自己面上提。
直到此时,她才注意到男人眼尾生艳,呼吸都沾染了几分潮湿的暧昧。
见她一直盯着他看,他翻身压住她时,很是配合的表了个态:
“我晓得了。”
事后他抱人去净房时,顺脚将脚踏板底下的地契踢到角落去吃灰。
顾阿谁口干舌燥的,懒得睁眼,只问他踢到什么了。
“大概是废弃的画稿吧。”
“你若是不想画花样,也可以将这活辞了的,我能养活你。”
顾阿谁实话实说,昨天她对苏岐找的差事还算是满意,可早上听了苏岐不安分的想法,她又觉得让苏岐接触这些不大好。
虽说苏岐已是歇了那份心思,可天天接触脂粉、亵衣,万一又生出重操旧业的心……
顾阿谁皱了皱眉,直到听见苏岐闷哼着应声,才算是松了口气。
两人成婚不久,顾阿谁一直觉得他们尺寸不太对。
好在苏岐还算是有耐心,除了刚开始几次鲁莽了些,后边都还算合拍,只是态度太霸道了些,每次都带着难以反抗的占有和压制。
“以后就拜托夫人了。”
他嗓音沙哑,混着温热的水汽,莫名诱人,她细韧的腰肢被他一手掌握,动作便也就放肆了些。
洗了大半个时辰后,顾阿谁难得的倒回榻上,直睡到晌午才起来,抱怨着吃的不知是早膳还是午膳。
苏岐端着碗优雅的坐在她对面,一脸的神清气爽,眉宇里泛着些笑意:
“早膳不是吃过了吗?现下这顿自然是午膳了。”
学医的要做学徒,识文的要交束脩,杀猪自然也是要认师傅的。
吃过午膳,顾阿谁才带苏岐去陈家庄见陈世鑫。
她十岁拜入陈世鑫门下,是他唯一的徒弟,他手把手教她杀猪。
到十三岁出师时,他更是宣布不再杀猪,叫她定下不要猪下水的规矩,才稳固了她这些年还算是富庶的生活。
她对陈世鑫是心怀感激的,只是师娘不大喜欢她,她便很少去他家凑热闹。
尤其是她和顾学成订婚之后,她总觉得师娘看她的眼神很异样。
不过成婚是大事,她还是要领着苏岐去认门的。
坐上牛车后,顾阿谁欲言又止,最后只说:
“我跟我师傅、师娘的关系有些微妙,你到了我师父家,最好不要说太多话,我们吃顿晚饭便回。”
顾阿谁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回家的路上是要走夜路了。
“能有多微妙?”
苏岐自打下榻之后,便跟只焉了的茄子似的,听顾阿谁说要带他去见师傅,脸色才算是雨过天晴。
这会儿他捧着顾阿谁从地里挖出来的酒坛子,思索了片刻,一只手将顾阿谁搂入怀中,替她挡了犹寒的凉风。
“说不上来,反正你等会儿少说话便是。”
顾阿谁读书少,不清楚用什么词来形容的好,只是摇头,好半晌才道:
“上个月我师娘诞下麟儿,孩子满月酒没有请我。”
苏岐没搭话,只是搂紧了顾阿谁的腰肢,让她将半张脸缩进他怀里。
她走哪里都是靠两条腿,这回是有苏岐还有一坛子酒,才叫的牛车,因此在车上一颠一颠的,眼前又是一片青绿的山,便想睡觉。
等她睡醒时,牛车已停在她师傅家门前。
陈家庄是京中某位大人物的产业,因此住户并不像他们顾家村那般的散乱,房屋也不至于奇形怪状。
放眼过去,一排排一栋栋的,都较为规整,这会儿正冒着炊烟。
而她师傅家的房子与旁的房子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只是多了一副喜庆的对联。
顾阿谁迷迷糊糊的下车,让苏岐去叫门,自己去结车钱,并和车夫约了个大概的时间,免得她和苏岐回去时走夜路。
因着在成婚之日,顾阿谁便托人打过招呼,苏岐一叫门,陈氏便抱着孩子出来开门了。
她和陈世鑫成婚有十来年了,只是一直没能为陈世鑫延续香火。
到今年生小宝时,已算是高龄产妇,因此生产的过程不太容易,也落下了些病痛,便是休整了一个月,面上的憔悴依旧十分显眼。
她这会儿打开院门,身上没有丝毫热情的体现,只有淡淡的得体与周到。
顾阿谁见怪不怪,只是对苏岐笑了笑:
“这就是我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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