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可以
“朱嬷嬷,麻烦你帮我找一下顾七。”
顾学成清冽的眼中透着一丝歹毒,莫名让人心悸。
朱嬷嬷没有多问,很快帮他找来了顾七。
顾七拿了地契,转头就在赌坊当了,有了银子,再加上昨日赌运还不错,便也就不惦记顾阿谁那两块肉了,在县里的鸿运赌坊以及明月阁两点一线的跑。
听说顾学成找他,美滋滋的抱着坛子酒,一瘸一拐的便来了。
“顾公子有何贵干啊?”
“想给你送点银子。”
顾学成伸手拍开顾七送来的酒坛子,从桌下取出两只白瓷酒杯来,一面倒酒,一面意味不明的开口。
“我可不敢去招惹那男人!”
顾七连连摆手,虽说知道苏岐不过是一介男倌,可村长对苏岐的恭敬却不能作假,一看便知苏岐背后应当是有人在罩着。
只要他还在顾家村住,他便不想招惹苏岐。
“哪个男人?我可没让你去找什么男人。”
顾学成闻言,发出一声冷笑,虽然知道家里没人会闯门进来,还是让顾七附耳过去低语。
他曾经也是读死书的书生,可这世道,若是不心狠,又怎能站稳脚跟,又怎能寻到那未知的仇敌?
送走顾七,顾学成揉着肿胀的太阳穴,听到门外顾阿宁喊他出门吃饭,慢慢下榻,将压了一晚上的褶子抚平,又对镜扶正银冠,才出门去。
十四岁的阿宁已到了婚配的年纪,可在他看来,这顾家村里,哪个后生少年人都配不上她。
她长得很像他快忘了眉目的娘亲,只是有点稚嫩,有点顽劣,有点被他宠坏了。
以至于他每当面临什么重大抉择时,竟无法从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身上获取些微慰藉与方向。
吃过饭,她又提及让他上阿谁家问及那男人是否有兄弟的事。
年少时的欢喜是那样的纯粹,让人毫不怀疑,见过一面是否便要记挂终身。
顾学成稳坐在圈椅中,失神的看着抱他袖子撒娇的阿宁,半晌才冷硬的出声:
“你想嫁他?”
顾阿宁红了脸,磨蹭了片刻才撇过脸去,小声嘀咕:
“他有兄弟也是可以的。”
顾学成黑着脸,虽未见过那男人的正脸,不过他能肯定,一定生得极为优越。
一想到那男人轻而易举的便勾走了顾阿谁的三魂七魄,顾学成便觉得自己心里堵了口恶气。
他本不该流连顾阿谁找了什么样的男人这问题的,却在钻在牛角尖里,一次又一次的,出不去了。
顾学成从桌上捏出一张朱红的请柬,瞥过上边那大大的“黄”字,阖了阖眼,才颤着声开口:
“不可以,若是不想留在家里了,我回头给你许个好人家。”
这是黄梁县最有名的乡绅黄胜明的帖子,因着黄胜明的一些癖好以及过去顾阿谁的遭遇,他一直没有答应赴约的意思。
现在看来,或许他等的起,他这妹妹却是一不小心,就会被顾阿谁买回家的男倌迷得五迷三道的。
他的计划,还是得快点。
他知道她得空了会偷偷在村尾打拳,因他曾说过一回不喜,便再未曾与他说过这事。
但村里的毛头小子多,难免会有走夜路的瞧见了,便暗地里传开了。
他曾经为之气愤过,一次又一次的找过她。
若是睡不着,可以在闺房里绣绣花读读诗,为什么要半夜出门卖弄风骚?
她当时怎么答的?
她说她只是个杀猪的,既不会绣花,也不认得几个大字,打拳,是为了保持身体的灵敏度与力道。
她极少与人争辩什么,那夜却与他说了很多。
那是他头一回在她身上体会到什么叫道不同不相为谋,因劝无果,他对旁人的议论容忍度也就渐渐大了。
他时常会想她的身姿是如何曼妙,动作是如何潇洒有力度,于月下将会构建出一幅怎样唯美的画,但他极少会去看她。
今夜不一样,他怀着莫大的怨恨出现在村尾时,河边那块常年受风吹日晒的大石头上,已然堂而皇之的坐了个吹叶子的年轻男人。
男人吹的曲子幽远却并没有什么曲高和寡的意味,更没有他想象中的风尘味,虽然叫不上名字,听在耳中,却有种莫名的心安。
那男人似是才洗过澡,黑发披拂着,一阵夜风而过,纵横捭阖的发丝飘荡,让人望而生畏。
他在角落里站了会儿,远远的看着阿谁停下动作,男人主动上前牵着她的手离开,只余下他像个暗夜的窥视者,上不了台面的第三人。
他刚要现身,就被人握住手腕:
“年轻人,退婚的人是你,现在又要去打扰她的生活,于她而言,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开口说话的,是顾家村的村长,这让他没法敷衍了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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