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就像是为了应和杨雪这句话，屋顶震了一下，开了一个小洞，然后猝不及防地，一只有婴儿拳大的白团子“啪叽”砸在了楚阑头顶。
楚阑:……？
白团子顶着杨雪惊异的目光，圆圆的身子扭了两下，顺着楚阑的头发、额头往下滑，然后稳稳趴在楚阑鼻子上。
楚阑:……
杨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楚阑臭飞起来的脸，杨雪很给面子地放肆大笑。
楚阑伸手，两指捏起白团子。
被捏起来的白团子睁着蓝莓一样水润润的眼睛，无辜地眨巴了一下，奶奶地“叽”了一声。
然后屋顶又开了一个洞，另一只白团子精准地“啪叽”在了杨雪头顶。
但这只团子懒，只扭了两下，就在杨雪头顶摆烂了。
杨雪:……
楚阑:……
楚阑没忍住，扭头轻笑了一声。
杨雪笑不出来了，伸手以同样的姿势拎起了白团子。
摆烂被打扰的白团子懒懒睁开漂亮的小眼睛，跟杨雪深情对视一秒后，绵长地“叽”了一声。
然后这小黑屋就仿佛打开了什么机关，屋顶狂震好几秒之后，一大波团子从天而降，此起彼伏地“叽”了一片。
杨雪和楚阑对视一秒，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一大波团子就拼命往两人身上跳，边跳边叽边扭，它还专门往痒痒肉上挤。
……
三个小时以后，杨雪毫无形象地躺在了地上，眼角还卡着没有擦干净的生理盐水。
同样没有任何形象的楚阑稍微好一点点，至少他不是特别怕痒，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两个人对视，双双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绝望。
杨雪在那一刻突然明白，楚阑说的不比电击雷劈轻松是什么意思。
这小黑屋九曲十八弯，玩的是心态。
耳边仿佛还残留令人心颤的“叽叽”声，两个人不想说话，甚至不想看见对方，于是对视几秒后默契地扭给了头。
有些主角一起被困小黑屋，叫做孤男寡女情谊浓浓。有些主角一起被困小黑屋，叫难兄难妹生不如死。
这就是差距。
“嘀——惩罚结束，三秒后剧情重启，请主角做好准备——”
杨雪和楚阑还没悲春伤秋完就感觉要爬起来，起一半那机械声没有武德地喊了声“三”，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花溪威亚等一下会从……”刘导指着场地进行着简单解说，赵肆在不远处笑着做了个手势，杨雪的耳鸣还没有缓过来，恍恍惚惚嗯了一声，人就已经在威亚上了。
杨雪:……
楚阑只觉眼前一黑一白，耳朵清醒地比眼睛快一点。
“阑少，到了。”小陈停车。
到了？到哪了？
楚阑呆滞一秒，立马回神，打开车门飞一样就望剧组里面冲。
准备开车门的小陈只觉一阵风过，老板就了无踪迹了。
威亚以一种熟悉的操作下落，杨雪瞬间回神，“忍一时风平浪静”的自我劝说还没有结束，赵肆的罪恶之手就碰到了杨雪的腰。
杨雪:……
理智的神经突然就崩掉了。
赵肆转了一圈，扬着笑也不打算讲台词，仗着袖子的阻挡，正准备对这个看着很好欺负的小新人动手，杨·小新人·雪就已经条件反射地起身背手抓住了赵肆的罪恶之手。
奔到现场的楚阑瞳孔一缩一句“等一下”才喊出第一个音节，杨雪就已经把手抬了起来。
杀猪般的声音充斥了整个片场。
“天地良心，这是条件反射，我也不想的。”杨雪听着楚阑嘴里成型的等字，举起双手是一脸崩溃。
楚阑咽下后面两个字，伸手捂住脸，很艰难地开口:“不怪你，是我去晚了。”
“好吧，那只能怪你来晚了。”杨雪接话接得十分自然，满脸欲哭无泪:“我们还要被拱三个小时吗？”
被人心安理得安上罪名的楚阑有点气结，没好气道:“同一剧情点惩罚不变，但好像会升级。”
“六个小时！”杨雪的声音都抖了起来。
抖落了两只团子。
还是原来的那两只白团子，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两声“叽”。
不一样的是，这次抖落了两波团子。
杨雪颤颤巍巍要伸手把头顶的团老大请下来好生商量一下，脖子以下就被两波团子堵地死死的。
她都闭眼准备坦然接受早死早超生了，这些团子却动都不动，不蹦不跳不叽甚至不死命往杨雪身上挤——
他们到底没有被困六个小时，甚至连六分钟都不到。
嗨过了嗨累了的团子们安安静静，仿佛敌不动我不动的亚子，然后趴在楚阑鼻子上的团子跟楚阑对视了十来秒，轻轻扭了一下身子，放了个屁。
楚阑:……
杨雪:……
然后所有白团子有样学样，扭了一下，一起放了个屁。
一个团子一个屁不打紧，但两波团子两波屁！
伤害性很大，侮辱性也很强！
杨雪和楚阑只觉得胸口发闷眼前发黑。
那一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赵肆该死！
“花溪，你妆再补一补，还有……”刘导远远又喊了一句，杨雪瞬间清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就抹了一下嘴，然后看着一脸问号的化妆师，沉默三秒，后知后觉张嘴。
“哎呀，不小心擦到了。”
目睹杨雪“不小心”全过程的化妆师:“……”
“拜托再补一下。”杨雪笑得一脸天真。
……
楚阑看着窗外掠过的建筑物，看看时间，一边催小陈开快点，一边扒出自己的手提，键盘敲地飞起来。
他要赶上，一定要赶上。
“好，第三集第二十场，action。”
万分熟悉的声音落下，杨雪拖拖拉拉还是吊上了威亚，一边吊一边看场外，默默倒数。
楚阑把手提扔给小陈，丢了一句跟上，拔腿就往片场跑，活像鬼追似的，懵地小陈傻了好久才跟上。
威亚往下落，杨雪的倒计时即将结束。
下面的赵肆像之前好几次一样伸出了罪恶之手，不一样的是，这次他若有所感，隐隐觉得手有点疼，于是浅浅顿了不足一秒。
也就是这不足一秒，楚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到了威亚下，眼看杨雪就要被赵肆碰到了，两次小黑屋经历整的楚阑心里发慌，长手一捞就把杨雪揽进怀里，剩下一只手趁着赵肆捞空卡顿的间隙，抓住赵肆的手就是一掰。
惨叫出声的前一刻，赵肆突然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后一秒剧痛袭来，惨叫出声后就什么其它感觉都没有了。
片场众人被楚阑的乱入吓到，又被赵肆的惨叫吓到，负负得正一时竟然懵地没有任何声音，活了这么久连搭戏都很少被人这么抱在怀里的杨雪就更懵了。
于是赵肆的惨叫声c位出道一时间独占鳖头，然后助理小陈抱着手提到场，左看看右看看是一脸懵逼:“发生什么事了？”
在场除了楚阑杨雪外所有人:“……”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们也想知道怎么了。
赵肆被古娜拉·阑扒了个精光，什么曾经脚踏两条船啊，被富婆包养啦，打压新人啦，猥亵女孩子啦什么的，全给找到了痕迹一股脑打包发了出来。
刘导看着一打的证据，联系了另一个投资方。
结果显而易见，赵肆算是这么被掰折了，这医院扭送了，大概也是回不来了。男二势必要换，但人选是个麻烦，剧组一时半会也定不下来，场地来回也麻烦，刘导大手一挥干脆放了一天假，就火急火燎找男二去了。
白得了一天假的杨大影后看了看标示已完成的事件二，又看了看身前同样一脸沉思的楚阑，老半天憋了一句:“你效率挺高的。”
她单指赵肆这件事。
情急之下抱了杨雪的楚阑这会儿正沉浸于自己居然主动抱了一个女人，还是剧情安排的女主的崩溃情绪中，听见对面的话想也不想就“一般一般世界前三”回了过去。
讲完空气突然安静掉楚阑才意识到对面的人是谁，顿了一下就更加崩溃地扭过头，闭上了麦。
先开口想缓解这种诡异尴尬气氛不料更加尴尬的杨雪:“……”
她就不懂了，这男主是什么毛病，不就是抱了一下吗，她都没有说什么他整的好像自己失贞了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没抱过女人啊！
……嗯？
没有抱过？
杨雪狐疑地看了楚阑一眼，抱臂靠在椅子上:“不是，你是没抱过女人还是怎么滴，干嘛这副表情啊？至于吗？”
母胎solo连他妈都很少抱的楚阑:“……”
“管你屁事啊，小爷累了不想说话不行吗？”
“没抱过就没抱过嘛，我又不嘲笑你。”杨雪挑眉，做出生动的嘲讽的表情。
“哼。”被冒犯到的楚阑冷笑一声，学着杨雪抱臂:“话讲的好像你就对被男人抱这事的态度很自然一样。”
其实刚刚被抱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的杨雪:“……”
“哼，不然？你以为老娘那么多年戏是白演的吗？”
“没有就没有嘛，那么嘴硬干嘛，我又不会嘲笑你。”楚阑复制杨雪的嘲讽。
“……”
“……”
杨雪放下手:“我们这样菜鸡互啄相互伤害有意思？”
“没有。”楚阑暴躁抓头发，面上全是烦躁:“事件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来，我要不还是继续呆着吧，以防万一。”
楚阑看着杨雪，眼神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丝绝望:“我不想再进那个天杀的小黑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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