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hapter34直球选手
安妮塔在公司旁边租了套公寓,用实际行动表达着自己热爱工作的优秀品质。
米歇尔不忙的时候也会来转转。
metgala结束的第二天,米歇尔就踩着暮色深夜拜访了安妮塔。
开门的时候安妮塔还惊讶:“加班到这么晚?”
丝毫没有作为资本家该羞愧的自觉。
米歇尔拎着带来的夜宵塞她手里,轻车熟路地换好拖鞋,打开咖啡机给自己现磨了一杯美式。
米歇尔从咖啡机下端出热腾腾的咖啡时,看到着安妮塔已经在一旁的餐桌上吃着她带来的夜宵。
她把金发乱糟糟地盘成了头顶的丸子,带着副黑框眼镜,有些浮肿的眼睛下一片淡淡的青黑。
她窝在餐桌的角落慢吞吞地吃着夜宵,头埋得很低,昏黄灯光模糊了轮廓,像是一副泛黄的旧油画。
而餐桌的大部分都被厚厚的资料、稿纸和书籍覆盖,餐桌下的垃圾桶里也都是揉成球的废纸。
米歇尔好奇地走了过去,随手拉过长得像剧本的几张纸看了起来。
安妮塔安静地咽着嘴里的甜点,没有阻止她。
“therewillbeblood,”米歇尔好奇地读了出来,“……丹尼尔·普莱恩维尤决定去那个小镇放手一搏……黑色的黄金……贫穷和困苦将离我而去……这片黑暗广袤的土地……”
一看就看入了迷。
“这是个好剧本。”米歇尔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剧本的前几页,以她从业人员的直觉直接下了定论,“你打算什么时候拍?”
安妮塔低垂着眼睑,慢吞吞地回答道。
“我不拍。”
米歇尔挑了挑眉:“那你要给谁拍?”
“不知道。”
米歇尔盯着她一鼓一鼓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灯光在她的睫毛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像是颗凝固了很久却没有落下来的泪。
米歇尔又重新的翻起了桌上的资料,《美国石油史》、《黄金海岸》、《掘金人》……好几本书摊开着,里面画满了横线,而凌乱的剧本上,更是每处空隙都被笔记填满。
还有无数简陋却用心的分镜稿。
米歇尔很快就有了个猜测。
“剧本用来送人的?”
安妮塔拿着叉子的手微微一顿,低低地回答:“嗯。”
像是鼻息里随意的轻哼,轻得几乎听不到。
米歇尔拉开凳子坐到了安妮塔对面,看着她小鸡啄米一样吃着甜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你有没有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脸色?”
“马上就好了,”安妮塔小心地把散落的纸页推远一点,以免沾到食物,“最多两天,肯定能完工。”
“所以人走了你想起给人挑剧本了?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不知道。”她低着头,声音低落又有点委屈,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我在明尼苏达的时候就开始看了。”
米歇尔被她迟缓的反应搞得头疼,在她吃完甜品后,强制性地没收了她的笔,让她滚回房间去睡觉。
“反正都离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
安妮塔悄悄熬了个通宵,还是把剧本给完稿了。
她约了希斯·莱杰,想让他转交剧本,却在约定的咖啡厅里等了两个小时都没有等到人。
她联系不到人,有些担心,亲自去了他的公寓。
她在公寓门口足足敲了三分钟的门也没人开门,下楼却看到他的窗户大开着,甚至能听到隐约的音乐声。
安妮塔告诉了公寓管理员,管理员用钥匙打开了希斯·莱杰的家门。
客厅收拾得很干净,巨大的音乐声在房间里横冲直撞,沙发上的男人却睡得像是昏死过去一样。
安妮塔一惊,快速跑过去,才发现他嘴角有些白沫,已经陷入了昏迷。
公寓管理员赶紧打了救护车电话,安妮塔瞥见桌子上七七八八的止痛药和镇定剂,摇了摇瓶子,发现基本全空了。
安妮塔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为了不节外生枝,让救护车直接把人拉到了私立医院。
等希斯被送进急救室洗胃,她才有时间打电话给威廉姆斯。
结果威廉姆斯告诉她,他们已经分居准备离婚了,她现在正带着孩子在佐治亚州,她会坐飞机赶过来,但至少也得明天才能到。
希斯·莱杰的父母早就离婚了,人也远在澳大利亚,安妮塔一时间竟不知道找谁。
想了想还是拨通了休·杰克曼的电话。
等杰克曼赶到的时候,希斯已经洗完胃醒了过来。
他推开病房门,看到的是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朋友和坐在床边的安妮塔。
病房很宽敞,只有一张病床,厚重的窗帘此时全部拉开着,落地窗外阳光明媚,而坐在窗前的女人沐浴在暖色的流光里,皮肤白得几乎透明。
这病房里两个人的脸色都谈不上谁的更好。
希斯扯开一个虚弱的微笑。
“你还好吗?”
“没事了,是我自己服药过量,”希斯歉意地笑了笑,“还好安妮塔来看我,把我及时送到了医院。”
不然他可能就凉透了。
安妮塔视线在两个人之间转了个圈,咽下了心里的疑惑。
希斯·莱杰的精神状态明显有问题,在聊过几句后就疲惫得几乎睡过去。
安妮塔很快提出了告辞,临走前她从包里拿出一支笔,随手撕了张白纸,迅速地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
“我的心理医生,有需要的话你可以去找他。”
希斯接过那张纸,说了声谢谢,又转头对另一边的人开口:“休,你也不要留下来,我想一个人待着。”
他瞳孔深沉,脸色苍白抑郁,但为了不让朋友担心而强装出几分笑意。
医院有护士24小时看护,安妮塔和杰克曼即使还有些担心,也最终还是离开了。
踩着初春的暖阳往外走,安妮塔把散落在风里的长发别到耳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他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希斯·莱杰的状态太像是她以前拍《美丽心灵》的时候了,要靠镇定剂和止痛药来安抚崩溃的精神。
“去年他拍了《蝙蝠侠:黑暗骑士》。”
“诺兰的蝙蝠侠……”安妮塔从脑海里迅速翻出了那部电影,“拍的很好,希斯的小丑处理得很好。”
简直就是把苦大仇深的蝙蝠侠吊起来打。
安妮塔对希斯的演技充满了欣赏和期待,他是天赋绝佳的体验派演员,天生就是该吃这碗饭的。
“是很好,”杰克曼双手插在兜里,顿了顿才缓缓开口,“他为了拍好小丑的监狱戏,把自己关在了汽车旅馆里一个多月。”
安妮塔一怔。
“为了进入小丑这个角色,他在剧组每天都会看恐怖故事和图画,把自己锁在黑暗的房间里,不和任何人交流。”
安妮塔惊讶地吐不出一个字。
“天赋吗?”杰克曼看着傍晚泛红的天际,扯了扯嘴角,一声轻嘲,“或许吧。”
几句话安妮塔就懂了,无法抽离角色回到现实,在小丑和本我之间反复拉扯,才导致了他现在几乎精神崩溃的局面。
体验派演员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问题,希斯这次是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但是只要干预得及时,好好休息,其实精神问题并不是不可挽回的。
“让希斯接受心理治疗吧,”安妮塔艰难地开口,“不过药物和精神干预只是外在的辅助手段,要想真正摆脱角色还是要靠自己。”
她当时是怎么摆脱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呢?
安妮塔有一瞬间的恍惚,低声缓缓开口:“有个人陪着会好很多。”
杰克曼沉默。
傍晚熹微的风透着点殆尽的暖意,树影婆娑间天际余晖落尽,只剩下沉拢的暮色。
威廉姆斯已经跟希斯分居了。
当年陪在她身边的人会离开吗?
杰克曼把安妮塔送到了公寓楼下,两个人约好明天再去医院看希斯,分别的时候安妮塔才突然想起来包里的剧本。
她把厚厚的一沓纸塞进杰克曼的怀里,在他疑惑的表情里弯了弯唇角:“给你的。”
杰克曼下意识地接了过来,看到雪白的封面上只有《血色将至》几个字,他皱了皱眉,紧抿着唇线,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安妮塔轻笑,用纤细的指头点了点他皱起的眉头。
“我写了很久,”她向来不是那种默默付出什么也不说的人,“资金和剧组都已经到位,你准备好了就随时可以开始。”
温柔的月光里她的笑容恬淡如水,唇色略微有些泛白,眼底一片浅浅的青色。
琥珀色的瞳孔里却溢满了细碎的月色流光。
“你并不欠我的。”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干涩。
“可是它就是你的,我写的时候想的都是你。”
她表达的爱意直白而热烈,他的抵抗有那么一瞬间溃不成军。
“你会执导吗?”
“不会,”安妮塔给了他肯定的答案,笑意深了几分,“我联系了保罗·安德森,我和他聊过对剧本的理解,他完全可以胜任。”
曾经亲密关系下她都自觉无法拍好他,现在这种情景就更做不到了。
这次他没有再反驳什么。
“剧本的原型是一本小说《石油!》,”她像曾经无数次和他聊剧本那样,娓娓道来,“虽然改动得比较多,但是读一下也许可以加深对角色的理解,故事表面上是一个石油大亨的发家史,内里却是上世纪美国的野蛮拓荒史。”
她极其擅长这种以小见大的剧本,《尼尔森》是这样,《血色降至》也是这样,一个普通的故事主角背后往往承载着时代的洪流。
没有翻开剧本,他都能想到这会是一个好剧本。
也许这个剧本会为他带来奖杯、认同和声望,他曾经在好莱坞追逐的一切,可是现在,那都不是他想要的了。
他想要的在他面前。
夜里的风有些凉了。
安妮塔解下围巾给他围上,避开他想把剧本塞回来的手。
“我困了,”她歪着脑袋一声轻笑,眉眼里淌着比月光更温柔的情绪,“你可不可以等我到楼上了再走,总感觉最近好像哪里不太安全。”
她若无其事的小抱怨更像是在撒娇。
杰克曼点了点头。
他站在萧瑟的晚风里,心脏里却翻涌着一片滚烫。
很快公寓二楼的窗台灯光亮起,她拉开了窗帘,倚着窗台,朝他轻轻地挥手告别。
杰克曼坐进车里,颓然地将身体落进椅子。
他用手臂盖住了眼睛,呼吸沉重,恍惚的脑海里全是刚才她解下围巾时雪白修长的脖颈。
她戴着一条细巧的银链。
银链下挂着他们的婚戒。
安妮塔毫无疑问是个直球选手,杰克曼完全扛不住她的攻势,应该说没人能扛住她的攻势。
某些时刻杰克曼甚至诡异地对霸道总裁电影里的灰姑娘产生了一丝丝的共情。
安妮塔能感觉到他在逐渐软化,但是又有些微妙的抵触,她想方设法刨根问底,但就是都找不到原因。
真是奇了怪了。
米歇尔快气疯了。
皮克斯、pfw和威尔逊影业为了庆祝收购案圆满完成而举办了一场宴会,在宴会已经开始一个小时后,全场最重要、即将发表讲话的主人公却迟迟没有到场。
十分钟前打电话说是已经在停车场了,但是直到现在人还是没有出现,十分钟她就是爬也应该爬上一楼大厅了。
宴会厅里一片衣香鬓影,璀璨的水晶灯下不止三家公司的员工,甚至还有安妮塔的好友、合作过的明星和导演。
所有人都笑意盈盈,热络地交谈着,放佛丝毫没有察觉到宴会主人公一个小时了都还不见人影有什么不对。
米歇尔嘱咐好宴会承办商,直接踩着八厘米的高跟往停车场大步走去,很快她就在一堆豪车里找到了老板心爱的阿斯顿·马丁。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怒气冲冲地拉开了车门。
一开门,却被眼前的画面冲得目瞪口呆。
西装革履的男人被按在后座的角落,一只长腿蜷着靠在沙发后座上,一只腿垂在座椅下,手臂虚扶着正跪在他双腿中间的女人。
西装外套松松垮垮地垂在身侧,雪白的衬衫衣领歪斜,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已经解开了,裸露着胸膛蜜色的肌肤。
她的老板正一手扯着男人的领带,一手按在他的胸口,海藻般蜷曲的金发铺在雪白的背上,眼尾泛着娇艳欲滴的红。
活脱脱一副大导演潜规则男明星现场。
两个人骤然看到车门大开,吓得瞬间分开。
米歇尔不知道说什么,甚至有点想劈个叉给两位助助兴。
只是庆幸自己还好来得早,来得晚指不定发生点什么,她神情复杂地干咳一声:“安妮塔,所有人都在等你,差不多赶紧上来。”
米歇尔看到老板尴尬得疯狂点头,手脚并用迅速溜了。
等车门关上,车里恢复了平静,安妮塔用手捂着脸,发出一声羞赧的哀嚎。
杰克曼闲适地斜靠在后座,衣襟凌乱,看着她这幅窘迫的样子反而轻笑了出来。
安妮塔收拾好情绪,斜了他一眼,拎着自己的小挎包打算下车,还没起身却被他叫住。
“等等。”杰克曼抽了两张纸,凑过去替她细细擦去唇边花掉的口红。
安妮塔看着他深灰色的瞳孔里映着满面春意的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伸手用指腹按在了他的唇上,轻轻抹去了沾染的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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