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时空05
【05】
常鸥其实也不明白。
【系统】给的任务是【复仇】。
现在乔家和步家完蛋，乔晴也被带走了，这算复仇完成了吧。
为什么她还好好的活在这个时空？
难道是她手段极端，被【系统】惩罚了？
不应当啊，系统只给了任务，又没限制完成方法。
常鸥捏爆一个空的易拉罐。
三听可乐，她喝了一夜，现在假装醉碳酸，摇摇晃晃从地板上站起来，伸个懒腰。
为什么啊——
这一时空，她阻止的异常顺利，白狗算是被她牵连完蛋，但她没考虑那么多后果，毕竟这世界是否真实存在还不一定。
门锁一响。
常鸥警觉，她往门那边一看，是陆一凡回来了。
常鸥失踪的这些天，一直住在陆一凡家。
陆一凡手里拎着饭，进了卧室。
把饭放到小茶几上，他整个人直接栽倒载沙发里。
常鸥一愣：“累成这样？“
“嗯。“他声音闷闷的。
现在步家和乱作一团，常鸥收买他的三百万也打了水漂，想到这儿，陆一凡从沙发里坐起身，看着常鸥笑：“老板，不地道啊。”
他喝过酒，耳根发红，整个人有种微醺的朦胧醉态。
这几天的舆论战，陆一凡可谓居功至伟。
他很聪明，从他进晴阳那天起就盘算好了今天，而常鸥的出现，算给了他一个希望。
常鸥暗中给了他一份文件，是乔晴发给步远的信件。
上面有乔家致幻剂的结构图。
陆一凡被乔晴招过去的时间较短，还没有接触到致幻剂的研发。但他在化学方面的天赋实在是让人心惊，从大学起，他就开始研究正常的培安。正常培安过了审查，是市面上可流通的正常药物。他认为，正常培安和“问题培安“同属于一配方，但在剂量的方面有巨大偏差。
有一样含有‘l-c分子’的材料对人神经的刺激程度较大，可改变神经元的传递速度。
而常鸥这张图也证实了这一点。
那天在常鸥找他说明来意后，他就开始着手改变培安。
所以问题培安并不是他这个员工“盗取”的，而是他临时自制的。
由于时间有限，他手法很粗糙。考虑到风险，一开始他很犹豫，但常鸥和他约定，最晚明天天亮前她就要拿到这个东西，不一定完美，但一定要可控。
这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陆一凡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为培安添入‘l-c分子’，让培安发挥出成倍的威力，使人意识得到暂时的癫狂。又在收官阶段，用他自己的解读，改变一样成分。
从结果来看，他的思路没有问题。
餐厅大乱，外界关注到了这种新型致幻剂。而由于他的着意控制，以及常鸥那天全程监控和阻拦，万幸没有人命出现。
他花了点小心思，那些人受到的刺激更偏向幻觉，所以出现了在玻璃上、墙上作画的恐怖行为，这也间接导致舆论关注加重，为常鸥实现目的增添筹码。
他们这次，算合作无间。
餐厅事件前夜，常鸥于夜幕中会见的神秘人就是陆一凡。
当时陆一凡把东西给她时曾问道：“你说的……无忘，是什么意思？”
常鸥笑笑：“不重要了。”
陆一凡眉眼间有深深的疑惑：“我是不是应该想起点什么？”
常鸥转身走：“倒也不用，来日方长，等事成之后你会知道的。”
有些无效记忆，人人都能拥有。但那种来自于骨血深处的抉择，以及注意同路命运的吻合，会推着他们走向更远的地方。
所以，常鸥不需要在字眼上和他纠结，毕竟……
纠结了也白搭，什么约定都干不过系统。
现在事成。
常鸥无处可去，就像第一时空那样住进了他家。
陆一凡忙的不行。他在晴阳那阵子也不是白干，他会帮着检举揭发那些脏事。
今天……一切事情都渐渐尘埃落地，所以他去看他妹妹了，在郊区一家墓园。
常鸥把巴拉盒饭的爪子停下，朝陆一凡这边张望，他模样长得不硬朗，反倒偏柔和，皮肤很白，睫毛长长，桃花眼略微眯起，还带着点水光，晚上这样看，会让人觉得心里被挠了两下。
“喝酒了？”
陆一凡轻轻“嗯“了声：“见妹妹，高兴。”
常鸥：“你妈妈呢？”
“在老房子里。”
常鸥问：“不去看看她么？”
陆一凡目光微微发滞，没有再回答。现在他似乎醉意更深，脸颊也开始泛红，整个人黏黏糊糊仰在沙发上，喉咙里发出微弱的轻哼。
常鸥没再追问。
过了一会儿，他勉强坐起，下巴一点，朝常鸥看的同时，伸手朝她虚晃般地挥了挥。
然后他笑起来，带了几分无赖。
常鸥心口猛地一跳。
她手指垂在身侧，此刻忍不住蜷起一个弧度，在腿上画了个圈。
“我还没吃饭呢。”
陆一凡声音慵懒：“你吃。”
常鸥抬抬下巴，示意陆一凡在沙发上挪开点地方。
陆一凡略起身坐好。
常鸥坐过来，刚伸手揭饭盒的盖子，就感觉有只手揽住了自己的腰部。
常鸥浑身一僵，陆一凡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吐纳间能嗅到他身上的酒精味。
常鸥侧过脸怔怔望着他，他眸光迷离，大概是酒劲上来了，突然头往前一点，整个脑袋栽在常鸥的肩膀上。
耳鬓挨着，能感觉到他的温度。
常鸥抬手抚住他脑后的头发：“不会喝就别喝。”
陆一凡闷闷的：“嗯。”
常鸥：“还能动吗？”
陆一凡：“能。”
常鸥要扶他到床上去睡。
他却伸出另一只手抱住常鸥。
逾矩。
他抱的很紧，也很执拗。
这不是陆一凡的作风。
常鸥没有动，而是将头略微仰起：“真喝多了。”
陆一凡说：“没有。”
“喝多了。”
“没有。”
他浑身发烫，常鸥知道他害羞了。
她略微抬起嘴角，不知道是笑他，还是笑自己。
陆一凡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常鸥也要继续琢磨乔家的事。
这事显然没完。
第二天，常鸥归队。
钱正威熬了三天，总共睡了不到八小时，整个眼布满血丝，见到常鸥的那一刻，他才刚把头从文件里□□。先愣下了，然后点点头：“行，还知道回来。”
钱正威作势要拿下一份文件，常鸥知道他的脾气，他这是要晾自己。
常鸥：“师父……“
钱正威：“呦，还认我……“
常鸥先发制人：“师父，我错了。”
钱正威：“知道错了怎么不回警队？”
大家昨晚又熬一个通宵，上午稀稀拉拉还有几个在坚持，下午这会儿全都回家补觉续命，等晚上再过来接着熬。
所以现在这个公共办公室里就钱正威一个人。
常鸥说：“怕被你骂。刚似乎老许哥哥送我上来的。”
钱正威：“嗯。”
常鸥：“我想要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钱正威挑眉。他知道常鸥的意思，她想进特别行动队。
虽然乔天盛这个总部完蛋，但大树又不是只有一根树杈。
最近大家坐在电脑前，枯燥地审阅文件、监控，是为了下面一个特别行动。
乔家在城中的大本营基本被他们控制住了，之后是经济上的排查，收了多少黑钱，干了多少脏事都能顺藤一件件捋上去。但关键在于“培安”这个新型致幻剂。
研发的总部不在这个位置，工厂也不在这边。
工厂不摧毁，他们还能卷土重来。
常鸥小心试探：“乔天盛那边，是不是跑了人。”
涉及案情，钱正威不好透露太多。
但看他这个默认的状态，常鸥了然：“我也算问了句废话。”
怎么会想不明白。
乔天盛手里这个新型致幻剂，已经算是大案，常鸥闹那么大，其实只是为了个理由，能让去警方直接去查乔家有个正当理由。
但这事的负面影响也大。
警局里有乔天盛的保护伞，上一时空里常鸥透露给钱正威的副所长，只是最表面的一个人，深藏内里的那一串伞他们还没找出来。
常鸥闹出的这事，的确算打了乔天盛一个措手不及，让他好多人都折在警方这边，但舆论战都打了这么长时间，散在外面的骨干肯定闻风而逃。
这么大项目，并非乔天盛一人之过。
常鸥问钱正威：“是不是要去剿他们老巢。”
既然她这一时空选择了“培安“这条路，那就一定要打击到底。
常鸥信念坚定，目标明确，一如当年一样。
钱正威望着她，欲言又止。
他知道常鸥为什么这么恨他们。
常鸥亲缘浅薄，父母在第二个孩子死后，就将一切罪责推到了她身上。
明明不是常鸥的过错，可他们却将失子之痛算在了常鸥身上。
她家是重组家庭，她是妈妈这边带过来的。
妈妈和继父结婚过，很快又有了孩子，是个妹妹。
常鸥带着五岁的妹妹去买冰激凌，等单的时候，孩子从店里跑出去，跑到了大马路上。
恰好有辆运货的货车驶过……
悲剧酿成，母亲几乎哭瞎了眼睛，而继父虽然沉默，但心里早已经拿定了主意。
她妈妈是个没主见的，继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概过了三年，继父联络上了长宁基金会，交了三万入会，请他们解决常鸥。
步家的长宁基金会在早期是圈？养？打手，让打手制造目标的“意外”死亡。
虽然后来长宁基金会转型，打手都步家安排了再就业，但在让“培安”介入前，打手都是办实事的。
其中有个打手恰好是常鸥继父的朋友。
当年就是他给她继父牵了这根线。
常鸥死里逃生，被钱正威所救，此后二人就结下了深厚的缘分。
办公室静悄悄的，只有风扇声不时发出嗡嗡的声音。
常鸥面色不改：“我要加入这次行动。”
钱正威：“休息够了吗？”
常鸥笑笑：“我用休息？”
血海深仇加深，谁还睡得着。
【系统】判定她没有复仇成功，那就是乔家的破事还没完。
必须摧毁工厂，找到那些藏匿于暗处的剩余人员。
钱正威：“别和我说这些。去，去我个人的办公室等我消息，你资料我会交上去，到时候能不能让你参与，还要看上头的意思。“
常鸥顿了顿，苦笑道：“那师父，到时候你记得帮我啊。“
钱正威看了她一会儿，转身继续和文件僵持：“我知道了。”
他顺手拿起茶杯，递到嘴边，却没喝，他看着文件上那些蚂蚁爬的小字，突然放下杯子，转身叫住常鸥：“孩子，过去的，都过去了。”
常鸥假装没听到一样继续走。
没有。
至少现在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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