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时空01
【第二时空。】
【01】
大约是觉得痛苦，这片刻的喘息让她十分贪恋。
她不想醒来。只静静待在这团光中。
【系统：错乱bug修复】
【重建完成】
【欢迎进入新····时空】
系统根本不管常鸥什么态度，直接将她丢了出去。
常鸥感觉到一阵眩晕，即便她十分拒绝，还是被扔到了下一时空。
鼻端有泥土的味道，周身有股湿漉漉的感觉，常鸥不得已睁开眼。
阳光、云层、看台、跑道、草坪……
又回到了年少时代？
常鸥气的一下子坐起来。
还来是吧？
没完了是吧？
这次不管步远篮球打到哪边，她都要冲上去揍他。
然后，她看到远处的篮球场上空无一人，应该是刚下过雨，地面上还有些水坑。
“呃？”
这什么情况？
常鸥站起来，脸颊上沾了些潮湿的泥土粒，一抹脸颊一侧都脏了。
“哎哎哎，步太太您没事吧。”
有人扶住了她。
常鸥吓了一跳：“你谁啊，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刚看您摔了，您没事吧。哎呀，这妆得重新补了，还有衣服，也得换，那边摄影师已经准备好了，您看您要不要先……”
“等会儿。”常鸥打断她，回头朝她手指的地方看。
想起来了。
这是她和步远拍婚纱照的那天。
他们是校服恋爱，步远在拍正式的婚纱照前，特意约了摄影工作室，要来他们的大学母校拍一组学生情侣照，纪念曾经。
常鸥低头看自己这身jk服，嘴角抽动。
她一把扯下领结，问旁边的助理：“哪儿换衣服？”
衣服蹭了泥巴和脏水，现在已经看不得了，助理以为她说的这个，赶忙指了指那边刚搭起的棚子：“哦，那儿，那个白棚，您去那里换，我们有备用的服装……”
常鸥再次打断：“不是，我是说我衣服呢？”
助理没明白：“啊？您自己的衣服？咱们是化好妆换好衣服过来的，您衣服在我们工作室呢。”
常鸥点点头，“哦”了声。
片刻后，她说：“那个，我有点事，今天就不拍了，钱照给……”她目光一顿，步远正从小白棚里出来，穿着篮球背心、短裤，臂弯里夹个篮球，还真跟那么回事似的，常鸥有点恍惚。
恍惚着恍惚着，步远已经走到眼前，问道：“怎么了？“
助理一脸无措：“步太太说她不拍了……”
步远疑惑道：“为什么？脸怎么了？摔了？”
助理赶紧解释：“我们这边有备用的衣服，妆容也可以重新……啊！！！！”
助理尖叫起来。
她真是没想到，常鸥居然一拳揍上步远的脸。
篮球从步远的臂弯飞出，助理被吓得不轻，那边的摄影师闻声而动：“哎——别打架——有话好商量——”
步远被打的跌坐在地，常鸥嘴里骂道：“我和他没商量，步远，长能耐了，敢动我！”
她连打步远好几拳，步远被她弄蒙了，整个人躺在地上不知所措，常鸥骑在他肚子上，又一拳打上，刚好打在他鼻梁骨上。
步远觉得鼻子下一热，有血液流下来。
助理都急疯了，她拼命拦着常鸥，最后整个人都快挤到步远和常鸥中间了，她感觉自己像个汉堡肉饼：“冷静啊，冷静啊，家暴可不兴啊……”
摄影师赶到，也来拉常鸥：“步太太冷静，咱们可不能动手啊，有话好商量。”
常鸥气喘吁吁的被他们拉起来。
助理大气都不敢说：“你们……”
步远从地上坐起来，他略咬住下唇，抬眼看常鸥，抬手用弓起的手背擦自己的鼻子。
然后看看手，又抬眼看看常鸥。
阳光晃下来，常鸥满脸的汗珠，尤其是眼周，闪着光。
步远不可置信：“常鸥，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常鸥看步远的眼睛能喷火。
她已经死了两次了。
“让开！”常鸥浑身煞气腾腾，她懒得在这里再和步远吵架，转身就要走。
“回来！”步远起身一把拉住她，手劲儿大了点，常鸥皮肤敏感，手腕那圈立即被攥得泛红，步远悄悄松开点，“你干嘛去？”
常鸥甩手没甩开，只能回头望他：“你管我。松开！”
步远：“你不高兴？”
常鸥“啧“了一声，刚要再发狠骂几句，但眼睛看向步远时又顿住，他形象比较糟糕，做了造型的头发已经炸开，额前的流海东一撇西一道，鼻端有血迹。
第一时空里，常鸥可是因为打架被校领导批评，后来又进了派出所被批评教育。
言犹在耳，常鸥的道德感浮现，她气势稍微弱了点：“嗯。是有点。你最好别惹我。”
步远问：“怎么了？说说呗。我帮你出气。”
常鸥抿了抿唇：“松开！”
步远：“你是不是累了？那咱们不拍了，我请你吃饭，江边，看景吃饭行不行？”
常鸥沉默片刻，突然泄了气一样往地上一坐。
步远感觉手中一沉，愣愣垂下头，看地上耍赖的常鸥。
……
拍摄中止，步远付了全款。
助理和摄影师如遇大赦。
助理劝蔫了吧唧的常鸥：“家和万事兴，咱们都是文明人，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可别再动手了。”
又转头对步远抱歉笑笑：“等你们有空我们在预约时间，您的衣物会给您寄到家里面，我们这有个八折券，发您微信上了，下次一定给您打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步远点了头：“辛苦了。”
助理推摄影师一把，摄影师立即跟着助理离开。
他们返回草坪那边的棚子处，收拾道具，装机器。
等他们一走，常鸥立即反身往学校大门的方向走。
步远赶紧跟在她后头。
走到学校门口，常鸥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刚……我不该打人。”
步远笑笑：“没事。”
常鸥：“你的脸？”
步远：“小事，你别不高兴就行。”
现在的步远阳光灿烂，如果不是知道那些烂事，常鸥怕是就真对他有点好感了。
可它们之间隔着生死之仇，这辈子注定分站两头。
常鸥说：“先回去吧。”
第一时空的时间线比较靠前，常鸥才能抓住些机会。
乔家前期依托思念疗养院开展“问题培安”的研发，有部分“问题培安”没有撤出，所以未卜先知的常鸥能找到样本。
但现在乔天盛家大业大，必然会寻找安全，更隐蔽的地方生产裴安，常鸥再能拿到样本不会那么容易。
国内他们搭上步家这条线，问题培安基本被步家垄断。
但还有国外市场，比如东南亚、越南缅甸那边。
乔天盛的工厂很可能藏在西南边境的什么深山老林里。
此时的常鸥是钱正威派来蚕食步远的卧底。
她的任务是找到乔步两家往来的邮件，以及……找到长宁基金会的突破口。
但在这个时间点上，步远家的长宁基金会已经发展的比较稳定了。
他们早期买/凶/杀/人，自己圈养打手，后来不知道得到哪个智多星的提点，开始用基金会收纳会员，自己资助培安研发，发展无差别的意外杀人。
陆一影那事算初露端倪。
312无差别伤人案是成熟之作。
常鸥明确经历过312事件的发生，当时他们信息落后，一直很被动，并没提前探查到步家定的作案地点。
惨案发生后，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点悔。
要是再努力一点，是不是就能阻止？
不过这次不会了。
常鸥可是用命换的这个局面。
按照正常的时间线，还有一年，也就是说——明年的3月份，他们就要再次展开无差别杀人，地点定在14中。
＊＊＊
到了家。
常鸥借口洗澡，拿着手机和换洗衣物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分干湿两区，她把衣物放在洗手台上，赤脚走到浴池旁，然后打开浴池的水龙头制造水声。
她低下头，给钱正威发信息。
手机两张卡，常鸥熟练地切换到另外一张卡。
【师父，摸清楚了，定的地点在14中，大概明年三月中旬动手。】
发送成功后，迅速删除短信，切换到主卡上。
然后，毫无意外地，常鸥开始流鼻血，耳朵也开始嗡嗡起来。
血珠落在浴池里，立即被水流冲开成丝丝缕缕的丝线。
常鸥伸手扶住墙，眼前景致恍惚，她摇了摇头。
第一时空里，她回到了学生时代，时间距离312差了两年。由于时间充足，她才想从根部解决问题，直接将步家端了。
但这次时间只有一年，她必要要提前防备312。
只不过代价有点大。
常鸥一个趔趄，膝盖撞到浴池边缘，下身重心不稳，她摔在地上，咚的一声——她感觉自己差点散架。
不花费努力得到结果，就要遭受这个报应。
在意识失去前，她目光被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占据。
光影轮换，常鸥忍不住在心里骂。
——步远这什么审美，厕所里装这种奢华吊灯。
有钱烧的。
＊＊＊＊
常鸥是在一个小时后被步远发现晕过去的。
步远直接打了120。
到了医院后，医生给常鸥进行了检查，发现没大毛病，就是身体各项机能在下降。
“等她醒了后也要好好休养，你们以后要多注意，别累着，别乱吃。”
“是、是。”步远点头如捣蒜。
常鸥被安排在二区的住院部。
步远晚上来看她，病房里没点灯，又黑又静，步远悄声摸到床边，刚打算坐下，就听手机响起来。
忘记调静音，突如其来的铃声让步远吓了一跳，他赶紧按息声音，出门回电话。
“喂，嗯，她出事了。我不是故意挂你电话的。”
“没事～就是刚才听你那么着急，以为出什么事了，好吧你忙吧，我不会打扰你了～”
与此同时，病房里的常鸥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一口气抽回来，人给醒了。
她睁眼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这哪儿？
什么时候？
哦。
鼻端是熟悉的消毒水味，不用说也知道，自己这是又进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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