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时空05
【05】
审判日很快来临。
校领导找了个没人的会议室。
聂子豪和步远一组。
常鸥和许佳馨一组。
长条会议桌，一组一边。
校领导坐总裁位置。
“我今天找你们来，是为了解决问题，首先啊，大家得摆正态度，打架肯定是不对的，其次，扰乱公共场合的秩序也是不对的……”
常鸥开始走神，校领导嘴巴一开一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许佳馨胆子小，一旦听到老师领导的训斥，就忍不住埋下头一动不动，时间久了，思绪就会神游。这次她心里装着事，下周就要正式考试，所以在校领导一开口时，她就开始在心里默背知识点，也没听。
此期间，步远的目光一直黏在常鸥身上，校领导那点老生常谈他也没听见。
只有聂子豪在认真听。
他望着校领导的脸，不住点头。
校领导很满意他的态度，到训话后半期，已经把身子侧过来只对着他。
大概一个小时后，讲话终于结束。
到摆证据的环节。
聂子豪很得意。
他摆出三段视频，不同角度，但内容全是一个——常鸥骑在他身上揍他，拳拳到肉，毫不留情，怎么看他怎么像个受害者。
他还有证人——步远。
步远点了点头：“当时情况是这样的。”
到常鸥这边了。
许佳馨听到周围安静了，略微抬起头，发现大家都在看她，她才刚背到“theyareallowedtohavewhatevertheywant……”于是茫然地“啊？”了声。
常鸥直接摊牌：“我没找到证据。”
校领导被她态度气的脸色又发黑。
“你你你……”
他指着常鸥：“给你机会你都不要，你想干什么？”
“反正我不会道歉。”
她突然看向步远，步远立即错开这道目光，把眼撇过去。
那晚他是答应了。
但……
现在的情况不容他掌控，聂子豪正得意，是绝不会放弃的。
校领导快被常鸥气死了。
这孩子怎么和之前认错的时候判若两人！？
就在校领导准备大大的教育她一下的时候，门被人敲响。
当当当。
不徐不急。
他还想再骂两句，敲门声又响了。
还是三声。
当当当。
不徐步急。
校领导只好暂时忍住满腔怒火，去开门。
在看到门外人的一刹那，校领导愣住了。
陆一凡。
学霸。校最高教学金常驻领奖人。
科研界即将升起的新星。
所有老师都喜欢的孩子。
一个普普通通的帅哥。
校领导：“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我的一个朋友陈述点事情。”他脸上挂着惯有的和蔼微笑，一双桃花眼弯起，像是淬了星光。
校领导火气稍微降下去点：“晚点和我说，我现在有点事。”
“我说的就是您现在在办的这件事。”
校领导不明白：“？”
顿了顿，血压再飙高：“这事和你也有关？”
陆一凡摇摇头，温和道：“和我没关系，我是来替我朋友解释的。”
“你朋友？”校领导回头看，以为是聂子豪，“不用解释了，他已经拿出足够的证据了。”
“不，是常鸥。”
校领导又愣住。
“我是来帮我朋友常鸥解释的。”
他们交谈的声音不大，但奈何会议室里太安静，人也少，这声音穿透力很强，几乎每个人都听到了。
常鸥也和校领导一样愣住。
步远回过头打量门口的陆一凡。
最后校领导放陆一凡进来。
常鸥认出，这是给她离散数学笔记的那个学霸。
他似乎对这个房间的摆设很了解，轻车熟路打开电脑，连接大屏幕，然后把自己的u盘插到电脑上。
他做了个ppt。
投屏下，一张张制作精良的ppt从众人眼前略过。
事情原委叙述的很清楚。
浅色背景图，图文排布清晰，版式也干净。
和他这人一样。
到第三张的时候，许佳馨浑身僵了下。
他居然连聂子豪朋友圈的截图都搞来了。
步远脸色很难看。
常鸥无法用语言形容此刻的心情，她掏出自己新买的手机，对着屏幕录了一段。
不知道回到原本时空时这录像能带走么？
真是毕生难忘。
陆一凡的ppt里略过她骂人的内容，只说“常鸥言辞激动的拒绝了步远”。
任谁也看出步远此刻有些恼羞成怒。
——追人不成就算了，还让小弟和姑娘打了一架。
还打输了。
幕布上滚动到了最后一张ppt。
所有视频、图片的出处都详细写了出处，谁拍的，在哪儿里拍的，甚至还有授权同意书。
很严谨。罗列的也很整齐，跟参考文献似的。
常鸥咽了口唾沫，觉得嗓子有点发干。
讲完了，他特意把ppt翻回第一页，上头写着他的大名——陆一凡。
他微笑着看向常鸥。
常鸥心领神会：懂，记下名字了。以后就是兄弟了。
这场仗她暂时领先。
老师再怎么想偏袒聂子豪也没用。他们不占理，是他们先招惹的常鸥，也是他们先到处她私人信息。
而且还小人告状。
在这ppt的衬托下，聂子豪提交的那三个视频就显得特别小气，目的性也很明显。
明明架打的有来有回，为什么他的视频只裁剪了自己弱势的几分钟。
校领导看了聂子豪一眼。
他是想提醒聂子豪见好就收，别再折腾了。
翻来覆就扯这些破事，居然连陆一凡都掺和进来了……校领导很累，非要弄得人尽皆知才罢休么。他讲的嘴巴有些干，私心不想再管这件事。
聂子豪还要再辩解，却被步远拉住。
步远看懂校领导的意思，朝愤怒的聂子豪摇摇头。
回天无力。
收手吧。
散会！
离开前，校领导和陆一凡说：“这件事，我心里大致有了谱，马上期末了，你不要再费心思到这里头，专心学习才是正事。”
陆一凡点点头。
校领导又看了常鸥一眼，他着急接放学的孙女，只说：“后续会出通报，今天到此为止。”
常鸥顿了顿。
她不用道歉了！
行政楼的楼下，聂子豪眯着眼睛打量常鸥和陆一凡：“狗男女！给我等着！”
步远深深看了陆一凡一眼，拽着聂子豪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许佳馨才发出一声感叹：“我的天呐。”
她望向陆一凡，心里五味杂陈。
“老常，我还有课，不能再耽误了，先走了。”
她需要找个地方冷静冷静。
常鸥知道她最近忙考试，没多想，立即点点头：“嗯，注意安全，记得吃饭。”
她摆摆手。
现在只剩下她和陆一凡两个人。
常鸥觉得说什么话都多余，她晃晃手机：“加个微信？”
“可以。”
陆一凡看到她发来的好友验证信息是“拜把子兄弟”，皱皱眉：“怎么也是个恩人吧。”
常鸥懂了，兄弟地位低。
“是，得是恩人。”
您说了算。
等好友加上，她抬起头：“今天谢谢你了啊，小恩人。”
小恩人也笑，笑得疏朗阳光：“客气了。”
晚上，常鸥回到宿舍。
穆心已经听说了她今天下午的会议内容。
她拍了拍常鸥的肩膀：“行啊老常，贵人相助啊。”
常鸥心情仍未平复：“那可不是啊，我给你看，这ppt做的。”
她掏出手机，放她录的视频：“你说他做点什么内容不好，非得是我那点破事。”
“哎哎哎，得意了啊。”穆心偏过头，看到常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嘴角也止不住的老高，“加他微信了吗？”
常鸥还沉浸在视频里：“加了，你看这张，太厉害了。”
穆心轻轻摸了摸常鸥的脑壳。
——一个被ppt征服的女子。
“行吧，这事翻篇了我就放心了，我也能好好写我的论文了。”
见常鸥没回答，穆心又看她，常鸥果然还在聚精会神地看视频。
她也忍不住笑。
“别忘了快期末了啊，抓紧时间复习吧。”
期末很快到来，考完了试就是暑假，学校里大部分人在这个时期既忧虑又欣喜。
常鸥和陆一凡加了微信后就没怎么聊。
毕竟是期末月，学霸很忙。
常鸥也要补自己那些遗忘的课，她这次可是立志要好好学习的。
许佳馨这几天比较忧郁，穆心说她那门考试考砸了。
据说答卷的时候太紧张，神思不定，最后没写完。
常鸥听到这消息时并不意外。
她只看着穆心淡淡一笑。
穆心还在担心许佳馨：“等考完了好好安慰安慰她，哎，老许那么努力，老天不开眼啊给这么个结果。”
常鸥用笔磕了磕桌面，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老天向来都是开眼的。”
等大家所有考试都结束后，常鸥收到了学校的处分通知。
白纸黑字，罪名写的很清楚——辱骂同学。图书馆打架。影响恶劣。
常鸥看着a4制最上方“处分”两个大字，异常淡定，反倒是穆心炸了：“不是说过去了么，怎么还是给你开了处分！聂子豪那人呢？他有没？”
常鸥捏着那张处分单掸了掸裤子上的灰：“没有，他全身而退。”
穆心：“为什么！？”
常鸥：“因为有人告了密，把我那天说的话泄露出去。我那话确实不好听，校方可能认为我更过分吧。”
穆心：“不是说没录音么？”
常鸥：“是，但是有证人。”
穆心：“证人？”
当时跟在常鸥身边的，只有许佳馨。
常鸥见穆心这个样子又淡淡笑，什么都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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